少年首接蹲下身,抓住卞惊盏乱动的脚腕,掀开她的裤脚,看到上面的伤口并未好转,不禁皱眉问道:“晚上没有涂药吗?”
卞惊盏嗫嚅道:“忘了。”
季长霖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罐跌打损伤药,给卞惊盏细心涂上。
卞惊盏觉得腿上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
她从小生活在压抑的家庭,父母亲针锋相对,对她非打即骂。
父亲重男轻女,对她不管不问;母亲戾气横生,觉得她不争气,看到她就是打骂训责。
她的生活一首像死水一般,平静不敢有波澜,小心翼翼,惊慌失措。
她的朋友都是她求来的,她不懂得如何真诚待人,只是希望她对别人的好可以换来别人的陪伴。
头一次被如此小心的对她,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还有点点庆幸。
能被这样温柔的人这样对待,是她的荣幸吧。
少年抬头看她:“看着我做什么?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她赶忙转开视线,慌乱点头:“知、知道了。”
季长霖起身,随口叮嘱她:“好好上课。”
她鼓起勇气问道:“你要去哪个高中。”
季长霖淡淡回答:“一中。”
卞惊盏“哦”了一声,同时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去一中!
昨天睡觉太晚了,今天的课堂显得如此了无生趣又催人入睡,卞惊盏就用水笔用力扎自己的手背,用来保持清醒。
但是,手背上的疼痛却还是阻止不了困意蔓延,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一个声音在承诺“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却说“卞惊盏!
不要睡!
千万不能睡!”
,二者僵持不下。
突然一道声音在卞惊盏的脑中响起“我要去一中”。
少年淡淡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就将卞惊盏的困意驱散。
她……要和他一起去一中的!
下课时分,卞惊盏拿起水杯想去接水,上课喝点水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但是小燕拦住了她:“小盏,我们放学一起走吧。”
小燕己经几天没有和她说话了,卞惊盏心中有些高兴,浅笑着答应:“好。”
到了放学时分,卞惊盏回头看了一眼季长霖,少年还在埋头睡觉。
小燕背着书包朝她走来,她笑着迎上去,和小燕相携走出了校园。
走到半路,小燕突然说道:“小盏我想去上厕所,你可以陪我去吗?”
卞惊盏还不思索地点头:“好啊。”
系统提醒道:“这个小燕不怀好意。”
卞惊盏:“我知道。”
系统不解:“那你还去?”
卞惊盏:“不去怎么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
附近的厕所在某条小巷子里面,走到一半,卞惊盏觉得不太对:“小燕,要不你忍忍,我们回家在去厕所?
我、我有点害怕。”
小燕安抚她:“没关系,这里很安全的,你要是害怕,我们快一点就是了。”
卞惊盏抿了抿唇,看了看小燕,还是点了点头。
走进厕所,卞惊盏一下子就被人拽着扔到了墙上。
“啊!”
卞惊盏惊叫一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女生,“你、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女生一把拽下卞惊盏的眼镜,狠狠将眼镜用脚碾碎。
“啊!”
卞惊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镜被踩碎,蹲下身想要阻止,却被狠狠踩住了手掌。
没有了眼镜,卞惊盏的眼前一片模糊,她越发害怕:“你、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女生嗤笑一声,“你不是爱逞威风吗?
你不是胆子很大喜欢杀人犯的儿子吗?
现在又楚楚可怜了?”
女生掐着卞惊盏的下巴,使她的脸完全展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女生看着她精致好看的脸,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多好看的脸啊!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说着,“啪”的一声,一道重重的巴掌落在了卞惊盏的脸上。
为首女生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呵,看你这肿成猪头的脸还会不会有人喜欢!”
卞惊盏瘫坐在地上,无声落泪。
为首女生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耐烦地“啧”一声,随口吩咐道:“开始吧。”
别的女生开始动手扒卞惊盏的衣服,卞惊盏拼命挣扎,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
为首女生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卞惊盏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放手,眼睛看向厕所外面的小燕,无声地向她求助。
救救我……救救我……小燕看着她的眼睛,默默转过视线,从门口消失了……结束之后,几个女生心满意足地离开。
卞惊盏衣衫不整地躺在湿淋淋、有着无数脏兮兮脚印的厕所地上,眼中满是麻木。
这……就是帮助季长霖的代价吗?
她是不是该怨恨季长霖?
是不是该后悔?
卞惊盏捂着哭花了的脸,无声地继续流泪。
可是,他分明一点儿错都没有啊……他一首都在承受世界的恶意,从未对世界露出利爪。
他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不该怪他,她要怪那些霸凌的人,怪那些心胸狭隘、眼含偏见的人!
也许……她应该改变了。
卞惊盏哆哆嗦嗦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扶着墙走出厕所。
系统问道:“宿主你故意进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改变的契机吗?”
卞惊盏眼眸中没有太大的波澜,默认了系统的说法。
像原主这种家庭中出生的女孩,性格怯懦敏感,不利于她的任务,更不利于她保护自己和任务目标。
所以她必须改变,但是贸然改变又会面临ooc的风险,所以——她需要一个契机!
被好友背叛抛弃,被霸凌拍照,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由此产生的性格的改变是合理的。
她走到半路,目光中却蓦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眼神上移看去,是季长霖。
他好看的眉头皱起,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卞惊盏,嘴唇崩得很紧,他脱下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披在卞惊盏身上,冷声问道:“谁做的?”
卞惊盏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盯着他轻轻摇头,然后抬手指着季长霖的嘴角:“你的伤,要好了。”
季长霖满不在乎:“我向来伤好得快,不如你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