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姜清慈沈确,《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热门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刘闻接住书卷,说到正事,他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坐直了身体,摇头:
“我现在已经查到那下药的太监在宫外的家人身上了,目前还没什么进展,那些人身边似乎有人监视着,看情况像是朝廷内部的人,姜清慈是顾宴礼的人,她在朝中树敌不少,想搞她的人可太多了。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轻举妄动。你再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给你查清楚。”
沈确若有所思。
刘闻见状,又八卦地凑过去脸:
“所以你老实说,接风宴那晚你收到消息后就去见了她,她又中了药,你俩,真没发生个什么?”
沈确不想理他,起身就走。
……
姜清慈淋着雨回去的时候,发现柳如烟还没有上马车。
他撑着雨伞,站在马车外面,罗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雨。雨水打湿了他的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像一只被人抛弃了的幼犬。
马夫苦口婆心地劝他上车等着,他也只是固执地摇头,说:
“我在这里等她就可以。”
“我身上脏,会弄脏马车。”
姜清慈有洁癖,他跟了她不算久,但这些基本的,他还是清楚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了血的手,染红了伞柄,心里全是茫然无措。
自他男扮女装以来,因着出色的外表,经常会有登徒子浪荡客寻上来骚扰,他也只是动手将人打残后再扔出去,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他不停地在脑海中为自己,为自己和姜清慈的作为找借口。
也许是那个人杀了她兄长呢,又也许那个人想对她们行不轨呢,再或者,对了,那个人知道了姜清慈的身份,所以应该被灭口的。
那他作为姜清慈的死士,理应该保证她的安全。
“害怕了吗?”平静的声音自眼前传来,柳如烟抬起伞,就看见姜清慈站在雨幕里。
她没有撑伞,身上比他还要狼狈,但脸上笑意清浅,仍旧从容。
柳如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姜清慈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第一次杀人,害怕很正常。”
“上车吧。”
马车上暖意融融,点着烛火,柳如烟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姜清慈,这才发现她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也许是因为淋了雨,受了寒,隐隐有在打颤的架势。
此时此刻他也才猛然想起,刨去这一层官服和身份,她其实也就是个小姑娘。
真要算起来,比他和他妹妹还要小一岁,却显得比他还要成熟。
想到她抱走的那一向白骨,那应该是她的兄长吧?
柳如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心口的位置有点酸胀。
他从来时的行囊中拿出一件厚重的披风,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递过去:
“你先换衣服,我闭上眼,不看。”
说完就立刻闭上了眼睛,怕她不信,还特意转过了身。
姜清慈放下手里的热茶,也同样背过去身,解开衣带,更换衣服。
湿漉漉的就衣袍贴在身上,带走了不少体温,姜清慈拿掉头上的玉冠,擦干身上头发上的水,慢条斯理地换衣服。
四周寂静,只有马车辘辘行驶在雨夜中的声音。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杀他?”
姜清慈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如烟怔了下,垂下眼,看着自己那双即使已经擦过好几次,但仍旧残留着血迹的手掌,道:
“他知道你女子的身份,是一个大威胁,必须灭口。”
姜清慈愣住。
反应过来时,手上的白犬已经到了沈确怀里,自己的手却被他捏在手心中,对着从门外照进来的夕阳余晖细细打量。
葱白玉指纤纤,因为常年握笔,中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掌心却密布血痕。
那是……她昨日被捏碎的瓷瓶碎片划到的,南蛮三年,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只是被划破手指而已,姜清慈并没将其当一回事,是以只是简单清洗了下。
方才在摄政王府时连阿娘都没注意到,竟然会被沈确发现。
低头,冷不防撞进一双潋滟的眼眸,眼角低垂,黑压压的,澄明熠亮,像初生的小兽,布满无辜和担忧。
“陛下,美人计对臣没有用。”姜清慈脑中又浮现那太监的死状,垂眸淡定地抽回手,后退两步转身将门带上,然后回到他面前,平静道,“您有话直说便好。”
“这都瞒不过姜卿呢。”
沈确倏然唇角轻扬,眼尾挑起,嗜着笑,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做出来的无辜纯良样儿?
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白犬的狗头,右手手肘压在桌上,撑着脑袋,语调轻快,“过几日陈将军领兵镇守碎叶城,聪慧如姜卿,应当也有法子帮朕插个人进去吧?”
姜清慈心头微震,小皇帝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只是军事大权并不在她手上。
顾宴礼这个人又谨慎得要命,军队里进去只蚊子都要被严查祖上十八代,她很想说她没有法子。
但是她不能。
“有的。”
“还是姜卿可靠,那朕就等姜卿的好消息了。”少年帝王笑得眉眼弯弯,抱着狗起身要走。
姜清慈心想着总算能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也跟着去送,沈确似乎是想到什么,人到门前又猛地转身,从袖中拿出来团东西。
姜清慈连忙刹住步子,才没让自己继骂完上司被抓包后又撞上上司。
但待看清楚沈确手上的东西时,姜清慈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浑身都在发抖。
那是她的肚兜。
她分明已经故意将那日的一场荒唐抛之脑后,这人却又旧事重提。
“姜卿那日走得急,有东西落在了昭华殿。”沈确瞄着她涨红的脸,红得发烫的耳垂,喉结滚动,眼眸暗暗,兴味盎然地舔了舔唇畔,将东西塞还给她,“朕洗干净了,今日上门,顺便还给姜卿。”
姜清慈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了又松开,迟迟没接,地上黄犬似乎是饿了,嗷呜嗷呜地绕着她的脚边跑。
见她不动,沈确讶然,又复收手将那团东西展开在眼前来看,眼神无辜:“是朕记错了吗?不是姜卿的吗?”
鸦青绣青竹的图纹刚呈现在眼前,立刻就被一只手夺去。
姜清慈紧攥着肚兜捏成一团,皮笑肉不笑:“陛下慢走,臣不送了。”
天杀的沈确!
顾宴礼当初选他做傀儡皇帝的时候,她怎么就一时脑抽给同意了?现在倒好,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又接着一个坑。
目送着沈确离去,姜清慈将东西一把火烧了,让下人打来水给三遍经书洗了个澡,又想到应了沈确的事,回到桌前写了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而后才坐回到桌前开始抄经书。
要抄的东西并不算多,从前顾宴礼犯了错惹得老王爷生气,被罚抄的经书,都是她代笔的,久而久之,再晦涩难懂的经书,也都能完整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落笔也日渐娴熟。
只不过她毕竟是三年没碰了,好多东西都忘得七零八落,再捡起来,有些难,又加上握笔时牵动着手上的伤口裂开,隐隐作痛,抄起来磕磕绊绊的,以往只用两个时辰能完成的任务,今日却用了整整一个晚上。
东方天色即亮,姜清慈简单洗漱后,在下人的服侍下用了早膳,就亲自又去了趟摄政王府,将抄好的经书交给刘伯:“劳烦刘伯替我转交给王爷。”
“大人,您还是自己给王爷吧。”刘伯一脸为难,小声道,“昨日王爷送走宋小姐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交代下来,今日您若是来了,让您去见他。”
刘伯这样说,姜清慈便知道今日顾宴礼这个霉头,自己是躲不过了。
“不过大人,您也别担心。”刘伯领着她进门,小声安慰道,“您和王爷素来亲近,他不会为难您的。”
大抵是刘伯自己也觉得心虚,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发的微不可察。
姜清慈捏紧了手中的经卷,神色如常地岔开话题问了他些家常事儿。
顾宴礼在书房,书童通传片刻,便引着姜清慈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迎面甩过来份奏折,“啪”跌在脚边,但凡角度错开一点儿,就要落在姜清慈的脑袋上。
房内气压低沉,书童打了个冷战,给姜清慈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先溜之大吉,“吱呀”一声将门带上。
姜清慈弯腰捡起脚边的那份奏折,连同自己带来的经卷一同放在书桌前,然后便安安静静地垂首站到一旁。
他不问,她不说。
安静得出奇。
顾宴礼对她的反常忍不住皱眉,将方才那一卷扔到她面前:“看看。”
姜清慈这才不紧不慢地摊开那一份奏折,飞速从头瞄到尾,看了个大概。
奏折是右相上书的,大致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陈将军陈飞即将出关,却被人参了一本,指责其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有什么想说的?”
姜清慈垂了垂眸,将奏折重新递还给他,神色淡淡:“臣不敢妄言。”
顾宴礼被她这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气到了,冷笑:“明哲保身?还是因为本王昨日罚你而置气?姜清慈,你如果在南蛮三年只学会了这些,本王不介意放你回去再多学几年!”
“臣不敢。”
强权压人,姜清慈只得打起来精神,“宋小姐与您交好,不日便结秦晋之好,是件喜事。宋丞相为人正直,今日这事,想必也只是公私分明,不是故意同您过不去。”
“那你是觉得,本王选人的眼光有问题?”
“臣不敢。”
陈飞是顾宴礼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起来,他和顾宴礼、姜清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姜清慈抿抿唇,不疾不徐地回道:“这件事也许是有误会,不妨派人去查查清楚,给宋丞相一个交代,也还陈将军一个清白。”
顾宴礼冷眸紧盯着她,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在桌面上,等着她的下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防伤了陈将军的心,臣以为,可以先将折子按下不表,暗中派几个人去军营里暗中调查。”
“至于宋丞相那里,臣明日会去拜访,就昨日吓到宋小姐登门致歉。”
他扭头不可置信地瞪她,姜清慈走过去提过那只木匣子,回来又拍拍他的肩:“我明早来接你。”
然后给他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转身拉开门。
“姜清慈,我艹你大爷!”
姜清慈抬脚离开,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如烟的怒吼响彻云霄,但很快就被门掩上了。
木匣子不算轻,姜清慈踩着雨水离开。
她没打伞,雨水肆无忌惮地拍在她脸上,身上被淋湿了,长袍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雨水便沿着衣领灌了进去。
鞋袜都被灌进去雨水,却仍旧死死护着,唯恐里面的白骨被淋到一点儿雨。没由来地,脑海中又想起来兄长。
那年她十岁,兄长和顾宴礼都长她三岁,他说他要跟着阿爹和王爷去剿匪。
临行前,他把她叫到跟前:
“阿妹,我走后,你要听阿娘的话,好好读书,不可偷懒,也不要再去宫里和那个人来往了,阿娘身体不好,你不要让阿娘担心。等我回来,正好年底,我就带你和你阿姊去看花灯,好不好?”
“那等你回来,我就可以睡懒觉了么?”
兄长宠溺地揉乱她的两个丸子头,笑了:
“可以。等我回来,你想睡多久睡多久,阿娘要是说你,我替你挡着。”
“好耶!”
那日冬寒料峭,日头却暖得很,谁也没想到,兄长和阿爹那一走,就都成了不归人,阿娘大病一场,记性比从前更差了。
那年年底的花灯会,顾宴礼破天荒腾出来时间,牵着她去看的。
从华灯初上走到巷子尽头,最后顾宴礼将一只兔子灯交给她,对她说:
“你来我身边吧,以后我替你兄长保护你。”
……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是常客,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拦她。姜清慈将木匣子放到马车上,取出里面的玉佩,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干上面的灰尘,揣回袖中,往回走。
车夫叫住她,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
“大人,小心着凉。”
姜清慈道了声谢,接过后沿着原路返回。
屋里的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灭了,应该是刘闻先前下的令,外面没人守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玉佩碰撞、桌椅挪动的声音。
她撑着伞,站在距离门口外有三步远的距离,盯着那窗上闪过的黑影,一颗心都提着。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雨水从房檐滴落,冲刷在他身上,变成鲜红的血水,沿着他身上的裙摆流下。
姜清慈举手,移开遮挡着自己视线的伞面,对上柳如烟那双黯然失神的眼,悄悄松了口气,平静道:“恭喜。”
柳如烟看着他,嘴角扯了扯,又是哭又是笑。
手里的短刀“啪嗒”落在地上。
柳如烟挺直的脊背佝偻起一个弧度,语气艰涩,像是备受打击的落水狗,精致的脸上满是落寞,怔怔地看着她:
“我杀人了。”
“我知道,但是你活下来了。”姜清慈走上前去,把伞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去马车上等我。”
说完,她从他身边越过,迈进门,柳如烟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人是我杀的,你还进去做什么?”
姜清慈挑眼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回道:
“替你毁尸灭迹啊。”
说完,拨开他的手,转身关上门。
里面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凭着记忆里的布局,姜清慈摸到烛台点亮。
室内一片狼藉,看起来方才那场打斗很激烈,八仙桌被掀翻在地,木榻被从当中横劈成两半,木屑溅了一地。
“朋友吗?”
宋婉失落地呢喃自语,借着下人搀扶的力道上了马,姜清慈将马鞭交到她手里,给她讲解了注意事项,才将一半的缰绳递给她。
宋婉学得很快,没多久姜清慈就解放了双手,站在马场外看着她俯身驾马绕着马场跑圈。
动作间虽然还有些青涩,但矫健利落,飒爽英姿不输男子。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不用回头也能猜得出来,是顾宴礼。
“你教的很好。”
“是宋小姐聪慧。”姜清慈目不斜视地客套回话。
顾宴礼双手负后,讥诮道:“对外人你倒是有耐心。”
“王爷说笑了。”姜清慈转头看他,从袖中拿出来辞呈,交到他手上。
看清楚“辞呈”两个字,顾宴礼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臣回来这几日想了想,您说得对,官场碌碌,臣一个人,确实干不了这份活儿,”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给你涨薪?”
姜清慈垂眸:“臣不敢,臣也需要养家。”
“好一个养家,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负责任。”
顾宴礼眼眸微暗,姜清慈张嘴想说话,却见他手起,看也没看那封辞呈一眼,捏着两角直接给撕了。
姜清慈悄悄捏紧了手指。
“本王没说放你走,就是死,你也得留在这儿。”顾宴礼扬手,纸片洋洋洒洒,飘落一地,目光落在姜清慈脸上,“姜清慈,我送你进来,不是让你来威胁本王的,下次再有这样,自己去铡刀下跪着去。本王不是非你不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人,本王不会挽留。”
姜清慈问:“那涨薪的事儿?”
“你想要多少?”
“臣现在除了本职事务,还担任陛下的夫子,今日教宋小姐骑马……”顾宴礼一个眼神飞来,姜清慈立刻道,“现在的五倍。”
“三倍。”
“谢王爷。”
顾宴礼扯唇,奚落道:“讨价还价、以退为进都学会了,南蛮三年也没白待。”
毕竟出钱的是大爷,目的达到了,姜清慈也只当他说话是在放屁,平静道:“您说得都对。”
宋婉骑着马一圈走完回到原地,顾宴礼摆摆手,姜清慈便识时务地离开。
虽然当了孙子,但是俸禄翻了三倍,姜清慈心情颇好,连带着给沈确授课时都多了几分笑脸。
她本就生得一副好面皮,惯常木着脸时,面无表情的,总给人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眼下笑着,唇角轻扬,虽则浅,却能消融春雪.
沈确单手托腮,看得有些出神,冷不防脑袋上便挨了一下。
姜清慈收回打他的那卷书,蹙眉:“陛下,臣刚才讲了些什么?”
“以贤易不肖,不待卜而后知吉。以治伐乱,不待战而后知克。出自《荀子·大略》。”沈确愣了下,抬手揉了揉被她敲过的地方,眼眸眯起,“姜卿,你现在胆子大了,连朕都敢打了?”
姜清慈并没有被他吓到,神色如常地低头又翻开一页书。
平心而论,她这一下是掺了些公报私仇的心思在的。
是以下手的力道并不轻,沈确的额头被她敲出来个红肿的小包。
但她咬死不承认,即便是沈确,也拿她没办法:“臣给陛下授课,自然要尽职尽责,陛下若是觉得臣下手重了,可以辞了臣换别人来教。”
沈确噎住,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为难她,想起来她刚才的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姜卿今天见了皇叔?”
姜清慈翻书的动作一顿,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临时反水,便道:
“臣和陛下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答应了会为陛下效力就不会反悔。更何况,臣现在还有把柄在陛下手里,没道理自断后路的。”
沈确却唰的沉了脸,咬牙切齿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挺好的”。
姜清慈不明所以,授完课照常留了课业便拱手告辞。
前脚刚进相府,后脚便有人敲响了门:“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退下吧。”
竹筒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柳如烟两兄妹的信息。
姜清慈垂眸在上面看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需要的,“哗啦”将竹筒又卷起来,写了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又让下人备好车轿去了大将军府。
姜清荣和陈飞夫妻二人正在后院作画,姜清荣握笔,陈飞人高马大的,手握长枪摆出一个枪出如龙的姿势,由她入画。
见她来,姜清荣手下也不停,招呼下人让她坐过来,趁着沾墨的空当,笑着说:
“你倒是会掐点儿,专挑饭点儿过来,桃红,去让膳房多备些好酒好菜,晚上姜大人要在府里用膳。”
桃红送过来笔墨,姜清慈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个菜名,交还给她,在姜清荣身边坐下:“三年没会回来了,还是阿姊家里的厨子做饭最合我的口味。”
“少贫嘴。”姜清荣伸手戳她的眉心,佯怒道,“让你给人姑娘个好名分,你就让她做个外室?阳奉阴违,也得亏阿娘今天没在,否则非得揪了你的耳朵。说吧,这次过来又是为的什么?”
姜清慈对她笑笑,凑过去看她的画。
见画面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才开口道:
“我来找姐夫,阿姊你也知道,如烟孤苦无依的,只有一个兄长,还在军营里参军。她心里总担心她兄长会有个三长两短,就托我过来,麻烦姐夫多关照关照。”
她这么一说,姜清荣脸色缓和了许多,“这还差不多,如烟既然进了相府,以后就是相府的人,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听见没?”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姜清荣招招手,陈飞过来,她将姜清慈的来意和他说了。
陈飞大大咧咧地拍了把她的肩膀: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小舅子,有姐夫在,一定保他安然无恙,他若是真有能力,姐夫也不会让他埋没。”
“那就多谢姐夫了。”
三年不见,陈飞和姜清荣都有不少要交代她的。
但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一个劝她对柳如烟好点儿,一个劝她说顾宴礼也是为她好,让她不要因此就寒了心。
姜清慈嘴上说着“好好好”,一杯接一杯酒往肚子里灌。
推杯换盏间,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姜清慈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寻着路,离了大将军府。
星光布满天,四下寂静无人。
姜清慈仰头对天又灌了一口酒,前唇扯出来笑,呢喃自语:
“你看,我没死在那鬼地方,我回来了。”
星光烂漫,却没有应她,一如从前在南蛮。
清风朗月和寒鸦,谁也不会应她一句。
樵夫渔夫,乡野村落,都流传着她疯了的言论。
姜清慈提步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撞进一双乌沉的眼眸: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不怕再像上次跌跟头了?”
有那么一瞬间,姜清慈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之中——到底是应该继续醉,还是暂时清醒一下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行个礼?
顾宴礼却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伸手从她手中接过来酒壶,就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眼睛却一直望着她。
那黑不见底的眼眸中,荡漾着复杂又汹涌的情愫,似乎有什么野兽藏在下面,随时会撕破表面的风平浪静,一口咬住人的手腕将其拖进深渊之中。
姜清慈别开脸,索性装醉装到底,扭头看了眼地上的门槛,掀开袍子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仰着头看他。
酒是姜清荣自己酿的,并不是什么烈酒,但顾宴礼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是以只是浅浅灌了一口,冷峻的面颊上便染上薄红。
“阿慈,我说过,不要自作聪明。”顾宴礼弯腰将酒壶放到她面前,壶底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越的声音,“今日在马场的事,我以为你心里会有数,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苦肉计对我没有用,伤害的却是你自己,得不偿失这个道理,我也应该教过你。”
他这是,以为自己今日醉酒是因为他让她教宋婉骑马?
姜清慈目光在眼前的酒壶上一扫而过,只觉得无比讽刺。
但是这样也好。
现成的误会换来信任的刀,她不用白不用。
姜清慈淡淡地扯开唇角,佯装失落道:“臣明白。”
她的乖顺让顾宴礼十分满意,他抬手解开身上鸦青色的披风,披到她肩上,打了结,“夜间风大,小心着凉。”
然后起身,也不管姜清慈要说什么,抬脚离开。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了很久,她才提起手边的酒壶,毫不留情地扬手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粉身碎骨。
姜清慈啧啧摇头,若是什么时候她能有机会坐上高位,像这样,把酒壶当面砸在他顾宴礼的头上就好了。
她锤了锤坐得发麻的腿,摇摇晃晃地起身往相府内走。
卜一踏过门槛,一旁突然伸出来只大手,拽过她的手腕。
姜清慈脚下一个趔趄,木香浮动,眼前黑影闪过,欺身将她压至门板上。
姜清慈动了动手,却被对方别到身后,她心道屋漏偏逢连夜雨,面上神色如常:
“陛下是在等臣?”
沈确歪头打量着她,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
“姜卿和皇叔喝酒,为什么不叫朕?是觉得朕会影响你和皇叔的独处?”
他笑,却和从前在她面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大相庭径,笑不达眼底,危险又渗人。
姜清慈平静道:“下次。”
“下次多见外。”沈确挑眼笑得混散,全无半点儿皇帝的架子,宛如从阴沟里打滚摸爬出来的野狗,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面上。
描摹着她的眉眼,沿着鼻梁,最后一寸寸落至她的唇角,“择日不如撞日,就这次呗?”
大概是早有预料,对于他暴露在眼前的真实面目,姜清慈也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有些释然。
她问:“陛下终于不装了?”
“姜卿是聪明人,朕再装下去不是自取其辱了?更何况,还有皇叔那条老狗虎视眈眈的,朕得换条路子。”沈确笑着,索性直接开门见山,挑破话题,“所以,姜卿觉得朕今晚这个美人计,能不能用成功?”
“陛下这次又想要什么?”
沈确笑:“帮朕提拔一个人。”
姜清慈没说话,也许是酒意作祟,她抬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手掌贴在他的面颊上。
沈确眯着眼,强势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侧过脸就着她的手掌蹭着,笨拙地讨好。
上位者的气质,下位者的姿态,二者结合在一起,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顶上的灯笼打下光,姜清慈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指腹的薄茧擦过他面颊上细小的绒毛,最后停在唇畔。
姜清慈抬眼和他四目相对,想到今日在马场的情形,道:“那就今晚吧,臣请陛下喝酒。”
话音刚落,沈确便捏着她的下颌,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掠夺着她的吐息。
后背“嘭”地撞上门板,久在阴暗处匍匐的野狗终于得以见天日,吻得生涩笨拙,毫无章法,似要将她拆解入腹,一发不可收拾。
姜清慈踮着脚,没多久便有些站不住,险些喘不上来气,只能撑着他的胸膛推了推。
沈确松开她,弯腰,托着她的双腿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乌黑的眼眸盯着她面颊上的薄红看了一瞬,见她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抬手拨开她鬓角的碎发,又压着她的发顶向下,再次吻了上去。
不同于刚才毫无章法的吻,这一次他明显收敛了很多,细细慢慢地,啄吻着她的下唇,好给足她喘息换气的机会。
姜清慈顺势将指节从他的鬓角插入他的发间,托住他的后脑,半垂着眼睑,生涩地回应。
良久,才将她放下。
姜清慈调整着吐息,抬眼看了眼院中的天。
黑压压的,连星子都看不见多少,只有顶上的灯笼还依旧向下打着光。
她从沈确手中抽回手,“天色不早了,陛下请回吧,臣答应陛下的,会尽量做到。”
沈确没有动,眼神从她的红肿的唇畔,移落到她身上的鸦青色的披风。
因为刚才的拥吻,衣领处的绒毛已经变得乱糟糟的,系带也有些松散。
他舔舔唇角,眼尾下垂,又做出一副惯常用的纯良相:“姜卿,夜里风大,朕会着凉。”
姜清慈眼皮子又是一跳。
合着方才她和顾宴礼之间的事,他全看见了?
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心里又憋的什么坏水儿,姜清慈扯开披风的系带,将身上的披风扔给他:“陛下路上小心,臣就不送了。”
然后转身离开。
披风的内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木香混着酒香,还有些某条老狗身上恶心的沉香。
沈确将披风捏在手里,直到余温彻底消散,才提步出了相府。
他沉着脸,眼底尽是阴霾,寻到一处深巷子,唤出来影卫,对着墙角一抬下巴:
“生火。”
影卫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更声传来,火光跳跃,待火势稍大了些,他扬手将那件披风扔了进去。
黑烟渐起,眨眼间就被火舌吞噬。
“晦气的人晦气的东西,还是该消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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