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锦顾清的其他类型小说《爱至绝境裴锦顾清全文》,由网络作家“蟹黄生煎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作为产科圣手,逼着怀了十斤巨婴的我顺产,只因为他认为我刁难了甜美可人的小护士。“梦梦不是你的仆人,凭什么命令她给你端茶倒水,怀孕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借口!”伴随着无止境的宫缩,我喊哑了嗓子,掰断了护栏。孩子的头卡进了盆骨,我已精疲力尽,苦苦祈求着医术精湛的老公:“我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啊!给我剖腹产吧,再拖下去就要一尸两命了!”可只换来他的冷嘲热讽:“死心吧!作为医生,我有拒绝手术的权利;作为丈夫,我有拒绝签字的权利。你有叫喊的力气,早就生出来了!”说罢,他命令小护士用抹布堵住了我的嘴。我的痛呼伴随着厕所里欢爱声越来越弱,十月怀胎的骨肉成了夺命刀,把我的内脏搅成一摊血水。一宿春宵后,老公揽着虚脱的小护士,起了怜悯之心。“顾清应该长记性了!...
《爱至绝境裴锦顾清全文》精彩片段
公作为产科圣手,逼着怀了十斤巨婴的我顺产,只因为他认为我刁难了甜美可人的小护士。
“梦梦不是你的仆人,凭什么命令她给你端茶倒水,怀孕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借口!”
伴随着无止境的宫缩,我喊哑了嗓子,掰断了护栏。
孩子的头卡进了盆骨,我已精疲力尽,苦苦祈求着医术精湛的老公:“我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啊!
给我剖腹产吧,再拖下去就要一尸两命了!”
可只换来他的冷嘲热讽:“死心吧!
作为医生,我有拒绝手术的权利;作为丈夫,我有拒绝签字的权利。
你有叫喊的力气,早就生出来了!”
说罢,他命令小护士用抹布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痛呼伴随着厕所里欢爱声越来越弱,十月怀胎的骨肉成了夺命刀,把我的内脏搅成一摊血水。
一宿春宵后,老公揽着虚脱的小护士,起了怜悯之心。
“顾清应该长记性了!
梦梦,你叫别的医生来手术吧,咱们一起下班。”
可我如破烂娃娃躺在冰冷的产床上,早已没了呼吸。
1“吵死了!
谁生孩子不疼啊,就顾清叫得最大声!”
“我看她把生孩子的力气,都花在刁难医护人员和演戏上了!”
裴锦重新披上白大褂,立起领子遮住了颈侧的吻痕。
“裴医生,胎儿八斤就达到手术指征了,嫂子怀的是十斤巨大儿,弄不好会难产的……”另一名男助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轮得着你多嘴?
我接生过的孩子成百上千,从来没判断失误过!”
“啪嗒!”
产房内传来一声巨响,是我把床的扶手掰断了。
听到我撕心裂肺的痛呼,男助理唯唯诺诺地再次开口:“嫂子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我怕孩子会缺氧……这么长时间了?
我还真没注意。”
裴锦看向走廊里“医者仁心”的锦旗,面色划过一丝担忧。
正当他握住门把手,准备踏进产房时,崔梦体贴地端来了一杯红糖水。
“锦哥哥,清姐真辛苦,喊了这么久一定渴了,我和你一起进去送水吧。”
裴锦瞬间黑了脸色。
“顾清又使唤你了?
还想让你伺候她,她配吗?”
崔梦眼角一红,委屈地说道:“没有,是我心甘情愿的。”
“别替顾清狡辩,既然如此,就让她再忍几小时。”
裴锦脸色愈发难看。
他重重甩上了产房大门,大步向走廊尽头走去。
崔梦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
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也尽数破灭。
为了转移疼痛,我生生掰断十指,扭曲的双手狰狞恐怖。
歪歪扭扭的下身,血河还在不断蔓延,掩盖着断裂的盆骨与破碎的子宫。
幸好,我不用再忍耐了。
刚才几人听到的痛呼,是我最后的挣扎。
我的灵魂看到了产床上如破烂娃娃的女人,怒极反笑。
不知道,裴锦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与心疼?
可惜,裴锦正满眼心疼地看着另一个女人。
他耐心地挑破崔梦白皙手背上的水泡,上药包扎。
“梦梦,顾清就是吃准你善良心软,明知道你为了她受伤,还三番四次地使唤你!”
“什么巨大儿?
那都是她拙劣的谎言,伪造B超单还不简单吗?
你忘了,连怀孕都她拿捏我的计谋!”
我的灵魂激烈颤抖起来,那痛不亚于分娩难产。
因为裴锦的一次醉酒失误,崇尚丁克的我成了高龄产妇。
先是心软留下了孩子,又听从婆婆的怂恿辞职养胎。
裴锦是经验丰富的产科大夫,却放任婆婆天天喂我喝油腻肉汤,把孩子喂成了巨大儿。
分娩前,崔梦见我嘴唇干裂,主动说要帮我倒热水。
她不小心烫伤了手背,裴锦就把刁难医护人员的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
他取消了原定的剖腹产手术,命令我必须顺产。
可孩子坚硬的巨大头骨,不断挤压折磨着我的身体。
我大感不妙,不断按下呼叫铃,裴锦却置若罔闻。
正巧隔壁男医生路过,同意给我手术。
裴锦大发雷霆,认定我不知悔改,又缠上了别的男医生。
“顾清,你就死心吧!
作为医生,我有拒绝手术的权利;作为丈夫,我有拒绝签字的权利。
你有叫喊的力气,早就生出来了!”
他把我堵在手术室门口,撕烂了手术同意书,公开命令道:不许浪费医疗资源!
没有手术!
没有无痛!
只准顺产!
大出血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眼睁睁看着鲜血如失控的洪水,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沿着地板缝隙大片蔓延。
宝宝,妈妈真的尽力了。
我抚摸着依然隆起的腹部,绝望合上了双眼。
2“我还是觉得,清姐不会拿孩子的事开玩笑的……”另一边,只见崔梦可怜巴巴地用温言软语,打断了裴锦的怒骂。
“呵,我还不了解顾清吗?
她做的丑事数不胜数,也只有小宝贝你会被她蒙蔽!”
得到满意的回答,崔梦狡黠一笑,心满意足地扑进了裴锦的怀里。
裴锦的话让我恼怒又好奇。
我竖起耳朵想继续听,结果男助理惊慌失措地敲开了值班室的门。
“裴医生,有名产妇发生了子宫大出血,需要您去抢救!”
我心下一阵狂喜,难道我还有救?
“怎么可能,今晚的五名孕妇中,四名都已顺利生产,只有……”素以冷静自持的裴锦,也难得慌了神,手边的病历被他攥出了褶皱。
“难道是清姐!”
崔梦惊叫一声,先一步跑到了抢救室。
看到手术台上的陌生面孔,崔梦不满地撅起了嘴。
男助理解释道:“裴医生,这是急诊刚转来的病人,属于高龄高危产妇,目前只有您能做手术。”
我苦笑了一下,嘲讽起自己的自作多情。
裴锦已经镇定下来,熟练地拿起止血钳。
他是中心医院出了名的产科圣手,专业扎实,医术精湛,拯救无数生死攸关的孕妇于水火。
收到的表彰与锦旗,挂满了书房和办公室。
多可笑!
我作为他的结发妻子,却因为他的误判和一意孤行,惨死在了产床上。
伴随着一声“母女平安”和婴儿响亮的啼哭,手术宣布成功。
也许此景勾起了裴锦的善念,他恍惚地望向我的病房。
如果他再靠近一点,就能看见从门缝下渗出的血液。
这么大的出血量,足以直接宣判我的死亡。
裴锦亦步亦趋朝病房走去。
身后的崔梦媚笑了一下,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进了隔壁的单人卫生间。
裴锦无奈地蹙眉,轻轻推开了崔梦。
与拒绝的动作相反,他眼底的宠溺满得要溢出来。
“梦梦,我是医生,不管顾清做得再过分,我也得让她平安产子。”
“至于离婚的事,你再耐心等等我。”
崔梦赌气地沉默着,把脸埋进裴锦的胸口。
随后,她仰头在裴锦脖颈的另一侧印下红痕,似乎在宣告主权。
裴锦低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崔梦的侧脸。
一枚通红的巴掌印烙在娇嫩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被谁打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裴锦瞬间沉了脸色,牵起崔梦的手就要往外冲。
“梦梦不痛,只要清姐姐解气就好!”
似是而非的话语,很难不引人遐想。
可崔梦刚跟着裴锦在手术室同进同出,根本没去过我的病房。
那枚巴掌印,分明是她悄悄拿口红伪造的。
如此拙劣的谎言,偏偏裴锦深信不疑。
他气势汹汹地想找我算账,却被崔梦接连落下的香吻所迷惑。
温香软玉在怀,裴锦很快迷了心志,用行动疯狂回应。
一墙之隔,左边是没逃过死劫活活痛死的我,右边是激情缠绵的老公与情人。
我的灵魂如被撕裂般,在墙的两边来回穿梭,恨自己傻,恨自己蠢,竟为这样一个男人丧了命!
早已死去的身体像是有所感应,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3就在突破底线的前一秒,裴锦温柔地用手肘隔开了与崔梦的距离。
他冲到洗手池边,往脸上泼起冷水,又拧着自己的手肘内侧,想要保持冷静。
“裴哥哥,为什么不可以……是嫌我脏吗?”
崔梦哭得梨花带雨,从后面环抱住了裴锦的窄腰。
“怎么可能!”
裴锦猛地转身,挫败地喘着粗气。
“我身上有太多累赘,梦梦,再等等我,我绝不会让你背负小三的骂名!”
裴锦捋着崔梦额前的碎发,对着她的红唇吻了又吻。
崔梦朝我的方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原来,在裴锦眼里我是累赘,崔梦是不能受一点委屈的宝贝。
可惜,崔梦早就把自己作践了。
自从她知道我是裴锦的老婆后,每次我做产检都能遇到她。
披着裴锦的白大褂,用着他专属的钢笔,一口一个“锦哥哥”叫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有次我做B超,崔梦假装超声医生给我做检查。
她用了没有润滑的探头,让我疼痛难忍,染上炎症不说,还差点造成先兆流产。
我一气之下给医院写了举报信。
结果由于缺乏证据,最终被定性成医闹。
作为我的老公,裴锦受了些连累,我也就成了他眼里寻事生非的妒妇。
那时我已是孕晚期,鸡飞狗跳的婆媳矛盾,成天浮肿的身体,让我无暇顾及裴锦动摇的真心。
昨天我来医院待产,看到主管护师是崔梦,我感到有些不安。
果然,在给我输液时,她假意找不到血管,拿针头在我手背里穿梭,甚至故意扎到神经上。
我的手背肿胀鼓包,五指又麻又痛。
临近手术,我忍不住和裴锦抱怨了几句。
他当即变了脸色,抄起待产包,砸在我红肿的手背上。
“恶人先告状是吧?!
为了发泄私仇,你朝好心帮你的梦梦泼开水,她都没说你半句不好。”
“人家扎针出了点小失误,就让你如此斤斤计较!”
“不要以为孕妇就可以无理取闹,也不要以为是我的老婆就能有特权!
孩子你就自己生吧!”
“疼吗?
疼才能长记性!”
在裴锦的指使下,男助手绑住了我的手脚,崔梦用抹布堵住了我的嘴。
我惊恐哀求:“裴锦,我不怕疼,我怕和孩子一尸两命!
十斤的巨大儿怎么可能顺产?
这可是你的骨肉啊!”
裴锦冷笑着:“巨大儿?
一尸两命?
你当我是傻子吗?”
“别装了,要是你能安生地把孩子生了,再给崔梦鞠躬道歉道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说罢,他无情地把我扔在产房,抱着满脸委屈的崔梦去上药。
此刻,终究没把持住的两人刚结束激情,裴锦揽着虚脱的崔梦起了怜悯之心。
“顾清应该长记性了!
梦梦,你叫别的医生来手术吧,正好咱们一起下班。”
男助理惊恐地冲了过来:“裴医生,不好了!
嫂子她、她可能出事了!”
4听到这话的裴锦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瞪了男助理一眼:“你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男助理害怕地说道:“产房外面全是血,我没敢看里面,主要是嫂子也没有动静……”看到裴锦神色慌乱起来,我有种莫名的快感。
可下一秒,他眼神重新变得冷酷:“顾清最惜命了,孕期也经常健身,顺产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真要有事,她可以大喊大叫,也可以按呼救铃,我们都在外面守着,怎么可能听不见?”
我感到十分讽刺。
整整一夜,我拼命叫着,也垂死按了铃。
裴锦也听到了,可他管过吗?
“至于你说的血。”
裴锦指了指窗外,继续说道:“难道不是阳光在水面的反射吗?”
我才发现,现在已是清晨,太阳在冉冉升起。
晨光照在水面上,确实如血般赤红。
黑夜终会过去,可属于我的光明不会再来了。
崔梦也控诉起来:“别担心了,清姐刚还扇了我一巴掌,一点都不像会出事的样子。”
男助理还想争辩,但裴锦已耐心耗尽,对着他一顿咆哮:“你是想替顾清出头吗?”
“那请你转告她,为了陪她生产,我两天都没睡觉了!”
“现在我要下班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就在这守着吧!”
说罢,他搂着崔梦的腰,大摇大摆地离开。
男助理是没有话语权的实习生,也犹犹豫豫地走了。
没有交接,我的尸体被遗忘,开始腐败。
真可笑,我刚竟然在妄想,裴锦发现我惨死后,悔不当初的样子。
崔梦先是大方坐进副驾,又挽着裴锦进了我家。
我对这些都无所谓了,只想看她还能做什么妖。
“你就是梦梦吧,长得可真俊!”
一开门,婆婆热情地打起招呼,完全没了平日对我的冷眼挑剔。
崔梦也甜甜地应着。
婆婆一边准备早餐,一边悄悄问起我来:“离婚的事顾清同意了吧!
她没有工作,孩子必须归咱们,一会我去医院抱孙子去!”
听到孩子,我的灵魂震颤了一下。
临死前,我拼死求救,不仅是为自己,更想为孩子换来生机。
可惜母体死亡后,胎儿只剩窒息一条死路。
不过也好,它至少不用看这世间的丑恶了。
“妈,离婚没那么简单,等等再说吧。”
裴锦不耐烦地应着,眉眼间藏着些不安。
吃饭时,他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拿起手机翻看。
又点开微信,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只给我发了句:知错了吗?
我冷笑了一下,在心里回复道:知错了,错在所托非人,错在信了他的承诺!
当年,裴锦是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十年寒窗才考上A大医学院。
我出生于书香门第,凭借优异的成绩,轻松考进A大管理系。
姣好的容颜与身材,让我身边追求者不断。
可惜我无心恋爱,众多追求者都知难而退,只有裴锦坚持到了最后。
那时他说:“小清,你是我一眼万年的爱恋,是臻爱一生无法割舍的情愫。”
5我信了。
但我爸妈不信。
他们崇尚门当户对的婚姻,唾弃有情饮水饱的誓言。
我不惜和爸妈断了联系,只为嫁给裴锦。
婚后激情散去,我们的感情不咸不淡,尚且融洽。
直到裴锦酒后让我怀了孕。
我心软留下了孩子。
奇怪的是,一向喜欢小孩的裴锦,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兴,为了照顾我,裴锦让婆婆搬了过来。
在婆婆的怂恿下,我放弃了高管工作。
自此,家中纷争不断,婆婆嫌我金枝玉叶难伺候,我嫌她封建愚昧不讲理。
偏偏裴锦是个妈宝男,从来都只替婆婆说话。
后来,他回家越来越晚,身上常带着甜腻的香水味,海誓山盟,成了一句笑话。
我无心争风吃醋,只想离婚,可孩子马上临盆,没有打掉的可能。
思前想后,我决定等孩子出生后,再和裴锦提离婚。
没想到,裴锦竟倒打一耙,说什么怀孕是我拿捏他的计谋,巨大儿是我拙劣的谎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就算是这样,他凭什么拿顺产做借口,肆无忌惮地折磨我,羞辱我,直到失去生命!
我不服!
强大的意念化成一股气流,吹起了墙上的婚纱照。
“咚!”
婚纱照掉在了地上。
相框与玻璃破碎,正好把我和裴锦的肖像,分割成两半。
“滴答滴答~”水龙头莫名开了,滴水声如鲜血坠地。
崔梦吓得失声尖叫。
婆婆却喜笑颜开,乐得拍起手来:“好兆头啊!
你们这段感情肯定能散!
儿子,准备迎娶梦梦吧!”
裴锦迟迟没等到回复,手指焦躁地敲着桌子。
突然,他像是下了决心,疯了般冲进卧室,找出了个日记本。
去年,我察觉到了裴锦的忽冷忽热。
为了了解他的想法,我做了不少努力。
还特意买了能够增进感情的“夫妻日记”。
一半蓝色,丈夫写。
一半粉色,妻子写。
双方记下关于同件事的不同感受,再做交换阅读,能够知晓彼此的心意。
粉色那半已经写满了,蓝色那半除了开头几页,全是空白。
裴锦颤颤巍巍翻开了日记本。
……23年7月6日:从不喝酒的老公喝多了,他像热恋时一样,念叨着梦梦小清,大概是做梦梦见我了吧,之前我还以为他变心了,一定是我太敏感了。
23年7月15日:最近老公回家都不和我说话,我想起那晚的激情,忍不住开了瓶红酒,他却训斥我,说拿手术刀的人不能碰酒。
所以,那晚其实是我做梦了吧。
23年8月10日:原来那晚不是做梦啊。
我怀孕了……我很想丁克的,但裴锦很喜欢孩子,不然也不会选择产科,要不,把孩子留下吧,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23年1月26日:一个人去产检,给我做B超的人叫崔梦,她好用力,我好疼。
而且裴锦叫她梦梦的样子,有点眼熟。
……房间外面,崔梦和婆婆手拉着手,甚是亲热,正在商量婚礼的事。
听她们的对话,两人是亲近的同乡。
婆婆掌控欲极强,喜欢乖巧顺从的儿媳。
因为裴锦为了娶我忤逆了她,一直记恨着我。
崔梦完全符合婆婆的要求,又渴望嫁到城里。
于是,婆婆先让裴锦给崔梦介绍工作,又怂恿崔梦在医院勾引裴锦。
这两个女人,一个在家里嚼我舌根,一个在医院坏我名声。
我并不感到悲哀与惋惜。
能被破坏的感情,本来就不是真爱。
6“妈,梦梦,你们在说什么?”
裴锦立在背光的角落,音色阴沉得如浸泡过冰水。
“在说我们的幸福生活呀,锦哥哥。”
崔梦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把头亲昵地靠在裴锦的胸口。
裴锦面无表情地推开崔梦,拿着日记本正要质问。
对上崔梦如水的眼眸,火气下去了一些。
裴锦又开始为崔梦找借口:这么单纯的女孩,怎么可能有坏心思。
一定是顾清的栽赃陷害,我这就去医院揭穿她!
对了,孩子应该出生了吧,不会真是十斤巨大儿吧?
一会儿,我一定要抱着号啕大哭的孩子,在顾清面前嘲讽一通:多可爱的孩子,被你当成挽留我的工具,多可怜啊!
可顾清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想着,裴锦不顾崔梦的阻拦,抓起车钥匙出了门。
7裴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起因是十分钟前,他在红绿灯间隙,去互联网医院发了个帖子:请问孕妇怀了十斤胎儿,能顺产吗?
网友看到他账号下的医生认证,迅速跟帖:弱智!
你真是产科医生吗?
不能,会疼死人的!
我八斤都没顺下来。
要不楼主试试?
噢,原来是男的,怪不得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帖子加了“巨大儿”的标签,无数妈妈涌进来讲述着自己的痛苦。
还有几位父亲,诉说着妻子死在产床上的哀伤。
裴锦一条一条看着,逐渐暴躁起来,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清清,我真不知道啊!”
“你那么怕疼,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亲自给你做手术的!”
原来,他也知道我怕疼。
从小我被爸妈娇生惯养,一点小伤就会哭鼻子,还被朋友戏称是“豌豆公主”。
也正因为怕疼,婚后才会坚持丁克。
为了裴锦,我白白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疼,尤其是怀孕之后。
但作为产科医生的裴锦,从没陪我做过产检,连待产都是我一个人去的医院。
“接电话啊清清,让我知道你没事,我,我不能失去你啊!”
裴锦越看越慌,一边拨打我的电话,一边往医院疾驰。
手机铃响时,他飞快地接起。
“清清,你生产还顺利吗?
我马上就到!”
对面却传来产科主任震怒的声音:“裴锦!
你是眼瞎耳聋了吗?
昨晚203床的产妇大出血死了!
你不知道吗?”
“高龄产妇又怀的巨大儿,你怎么敢把她一个人丢在产房!
没有一点基本医德吗?”
“另一名孕妇踩到走廊里的血,摔了一跤导致早产,现在闹家属把医院都围住了!”
“事情闹这么大,你想想怎么交差吧!”
裴锦脸上顿时失了血色,连嘴唇都在哆嗦。
“不可能!
那是我老婆啊!
我可是产科圣手!”
“主任,你等我,我马上到,我亲自给她做手术!”
他将油门轰到最大,没留意到路口转红的信号灯。
我飘在空中,看着疾驰而来的货车,把小轿车撞得四分五裂。
血顺着驾驶室的缝隙,蔓延在马路上。
裴锦没出息地昏过去了。
真可惜啊。
没让他体验到,血液伴随着疼痛。
一滴一滴。
从体内流失的感觉。
8裴锦的右手受了重伤,截取了三根手指,这辈子都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戏剧的是,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除了右手,他身上只有擦伤和骨裂。
裴锦喃喃着我的名字,踩着右脚下的纱布,龇牙咧嘴地往产房挪动。
产房里一切如旧,地板上的血渍被擦掉了,浸透汗水的床单换成了新的。
掰断的扶手也修好了。
床上散落着我的随身用品,和一条我亲手织的婴儿毯。
我爸妈正在收拾我的遗物,时不时发出压抑悲恸的哭声。
他们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双眼空洞地流着泪水。
我也痛苦地闭上眼睛。
和他们十年未见。
再相见,已是白发送黑发人,我妈看到裴锦,气得扑打过去。
“清清是个多怕疼的小姑娘啊!
小时候剪指甲挨到肉都会哭的!”
“她把自己十指都掰断了,那得疼成什么样啊!”
“你是清清的主治医师,请问昨天你在哪?!
为了救她又做了什么?!”
“作为产科医生,连自己老婆都不尽心救治,有什么资格救死扶伤!”
裴锦答不上来,呆呆地立在原地。
说着说着,我妈气得开始扇了自己。
“都怪我,那是我女儿啊!
为什么要嘴硬不理她啊!”
“要是有我陪她生产,就不会出事了!”
她哭得双腿发软,瘫到了地上。
我爸撑着她的身子,也在默默流泪。
我跪在他们面前,声嘶力竭的叫喊,只想让他们再看我一眼。
可惜,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裴锦疯了般嚷着:“清清在哪?
来不及了,我要给她做手术呢!”
我爸妈沉浸在悲伤中,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有两个好心的护工把他扶到了太平间。
“扑通。”
裴锦被门槛绊了一下,头朝前摔进了屋里。
原本就有骨裂的腿,没法支撑他再站起来。
“别碰我!”
裴锦他挥开护工的手,像只狗一样,手脚并用爬到了我的灵床边。
白布被他扯下。
“清清,你不是想剖腹产吗?
老公这就给你做!”
“助手!
把我的手术刀拿过来!”
他身后的两名护工面面相觑。
裴锦习惯性地想做手部消毒。
一低头,他呆愣住了两秒。
随后,他全身抖动起来。
用左手握住右手仅剩的两根手指,反复摩挲。
他惊恐地抬头,瞪大的双眼,对上了我苍白的遗体。
紧闭的双眼,颈部盘旋的尸斑,毫无起伏的胸口,变形的盆骨。
无不昭示着,我以何种惨烈的方式离开得人间。
裴锦用残缺的右手,碰了碰我隆起的腹部。
冰冷的触觉,瞬间寒到他的骨髓。
下一秒,他晕了过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再睁眼,他仿佛又变成了镇定儒雅的裴医生。
他戴上了黑色手套,穿上了长衣长裤,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席了我的葬礼。
绅士礼貌的微笑,始终挂在他的脸上。
无论是面对我爸妈疯了般的怒骂指责。
还是崔梦讨好的撒娇亲热,婆婆幸灾乐祸的嘲笑。
抑或是医院领导不留情面的问责。
有人骂他心狠手辣,为了小三故意害死结发妻。
也有人说他深情不寿,哀莫大于心死。
可我总觉得,他快疯了。
9裴锦被停职调查的那天,崔梦怀孕了。
真晦气!
怀上孩子的日子,和我的忌日是同一天。
没多久,崔梦被患者投诉态度恶劣,也被医院停了职。
裴锦像个二十四孝好丈夫,对崔梦有求必应,连产检都要贴身陪着。
我曾经渴望的一切,他一点不落地给了崔梦。
只不过,裴锦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他把婆婆赶回了老家,只允许崔梦睡在次卧,自己一人守着主卧。
我的物品被裴锦打理得一尘不染。
他每晚抱着那本“夫妻日记”,在蓝色的部分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
至于他写了什么,我都不屑得看。
崔梦也闹过不少情绪,可裴锦从始至终不变的微笑,让她害怕了。
她没有积蓄又丢了工作,对裴锦只敢讨好。
不知不觉,崔梦到了预产期。
“锦哥哥,我破水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面对崔梦的哀求,裴锦不为所动。
他把雪白的床单垫在崔梦身下,用枕头垫高她的双腿,笑得一脸阴森:“宝贝,有我在,去什么医院啊?”
崔梦害怕了,握住裴锦左手,小心翼翼地撒娇道:“可我好怕疼,去医院可以打无痛的……你现在不能做手术了,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裴锦的嘴角咧得更大。
“生孩子都会疼的,你得把力气都花在分娩上!”
说着,他从医药箱拿出了几瓶药水,通过吊瓶,注射到了崔梦的体内。
和我生前被崔梦注射的药物,一模一样。
原来,裴锦调查发现,崔梦在我快把孩子娩出时,给我同时打了保胎药和活血药。
保胎药提高了分娩的难度,活血药加快了我大出血的速度。
加上裴锦对我的不闻不问,让我一步走进了死局。
裴锦没有把证据提供给警方,而是像没事人一样,耐心等到了崔梦的预产期。
“锦哥哥,好疼啊!
这么多血,再流下去会死的!”
崔梦看到身下的濡湿,吓得失声尖叫。
她趁着裴锦发呆时,摸索到床边的手机,拨通了120。
“梦梦不乖,要听医生的话哦!”
裴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崔梦身后,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他用装修婴儿房的借口,把家中铺满了隔音材料。
崔梦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地板都做了厚实的防水,液体流不出去,也渗不出去。
他可是医生啊!
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怎么能让人死得更痛苦。
这一夜,这座房子冷如冰窖,又热如烈日。
连反射在墙上的灯光,都是血红的。
崔梦断气的那一刻,裴锦毫不犹豫地执起锋利的手术刀,对着右手腕砍下。
顿时血流如注。
裴锦把日记本放在胸口,慢慢合上了眼睛。
我的灵魂逐渐变得透明。
回忆如电影般,在我眼前飞快掠过。
我对着回忆里的爸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爸,妈,女儿不孝。
如果有来世,只要你们愿意。
我不做别人的妻子了,只做你们的女儿。
一个小女孩飞奔过来,牵住了我的手。
我们笑着对视了一眼,坦然地走向真正的消亡。
番外:裴锦朋友都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山沟里的穷小子,没资格惦记白富美。
可顾清身上优雅清冷的气质,让我做梦都念着。
她答应我表白的那天,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作为我誓言的见证。
订婚领证婚礼,同所有恋人一样,我们走完了所有仪式,也成了浸泡在柴米油盐里的普通夫妻。
没过几年,我褪去了穷酸气,成了产科的金牌医生。
有次,我听到有名护士在打趣:“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裴医生?”
另一名护士嬉笑着阴阳道:“反正不会是你!
像我这样的还差不多!”
我知道她们在开玩笑,还是上前严厉地训斥:“上班不要聊无关话题!
另外,我只会爱我老婆一人。”
说完,我有些心虚,偷偷瞄向了新来的小护士崔梦。
她活泼可爱,对谁都是笑靥如花。
我细心地发现,她只有和我说话时,才会带上撒娇的尾音。
好像,顾清从没对我撒过娇。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动摇。
后来,我带顾清去滑雪冲浪蹦极,尝试找到激情。
她看起来很高兴,可我总觉得这段感情不温不火。
于是,我把部分感情转移到了崔梦身上。
暧昧的拉扯让我上了头。
有次,崔梦邀请我去清吧喝酒。
滴酒不沾的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醉意之下,顾清和崔梦的两张脸,在我眼前交替出现。
我恍惚地喊着她们的名字。
温香软玉在怀,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后来,坚持丁克的顾清怀孕了。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和崔梦划清界限。
可情感上,我又拼命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崔梦暗示我:“顾清姐会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关系,不想离婚,所以才冒险高龄怀孕?”
我信了。
顾清说她怀了巨大儿,坚持要剖腹产。
可根据崔梦所做的B超结果,孩子的体重分明很正常。
我信了。
崔梦说顾清用开水烫她、打她,我就把顾清看作无恶不作的蛇蝎女人。
那时我还想着,只要顾清能低头认错,说这一切都是出于她对我的爱,我就原谅她。
可我没想到,她会和儿子因此丧命。
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我妈和崔梦的精心安排!
我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欠顾清的,我这辈子拿命也还不清,只能等下辈子了。
清清!
宝宝!
下辈子,我一定让你们都平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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