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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浩李冬梅的小说和女友回乡下后,他仕途圆满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安玉舟在喝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王艳玲的一举一动,这时见她和陈明浩有说有笑,聊的开心,妒火一下燃烧起来,不含好意的说道:
“大家快看,乡镇干部在向县委领导汇报工作呢,汇报的挺带劲嘛。”
他这话一出,除了陈明浩他们几个在老师家里的同学外,其余人都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当然也有个别人知道王艳玲在县委工作,却不知道乡镇干部是谁,但结合到现在,王艳玲和陈明浩在一起,有说有笑,即使是傻瓜,也能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安玉舟见大家都莫名其妙,解释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艳玲现在在县委上班,而我们陈明浩同学现在在山南省下面一个乡镇里上班,那不就是乡镇干部给县委领导汇报工作吗?”
他这一解释惹得几个跟陈明浩关系一般的同学哄堂大笑。
王艳玲看事情是因为自己引起,便对安玉舟说道:“安玉舟同学,我跟你不熟,以后请直接叫我名字,不要省略,再说了,我也不是县委领导,陈明浩也不是乡镇干部,我们只是同学之间的聊天,不要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王艳玲知道今天安玉舟之所以处处针对陈明浩,除了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关系不好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对陈明浩的态度,安玉舟上学到现在一直都在追求自己,尤其是这一两年,追的更加紧,自己却压根看不上他,他还不死心,总是处处针对跟王艳玲走得近的人。
王艳玲的话,让安玉舟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还不等他说别的,郑玉山站了起来,对安玉舟说道:“你这么编排同学有意思吗?”
安玉舟反驳说道:“我怎么编排他了?他确实在乡镇上班呀。”
“你怎么知道他在乡镇工作,你是组织部的吗?”郑玉山正愁没理由找他的茬子呢。
“他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安玉舟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
“他给我写的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郑玉山步步紧逼,就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就知道。”安玉舟脖子一梗说道,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种痞子样子,郑玉山可不管他,掂起桌子上的酒瓶,走到安玉舟跟前,说道:“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肯定出不了这个门,不要以为这是粮食局的酒店,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郑玉山是不怕安玉州舟的,安玉舟的父亲是县粮食局的局长,这一两年也就退休了,可郑玉山的父亲前几年是副县长,去年因为年龄原因到了人大当了副主任,妥妥的副县级干部。
陈明浩看到郑玉山拎着酒瓶,知道事情不妙,便大大方方的对在座的同学说道:“安玉舟说的没有错,我确确实实在山南省下面一个县的乡镇工作,但是我想请问安玉舟,这件事情是我写信告诉郑玉山的,全县除了他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不相信你在我们那边县委组织部有人。”
陈明浩之所以要这么说,就是要把安玉舟放在道德层面来说事,意思就是你不说出消息的来源,便是你偷看了我写给郑玉山的信。
安玉舟没有想到陈明浩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并反问自己,他感觉自己有些过了,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估计是不好向同学们交代的。
郑玉山听见陈明浩说的话。便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拎着酒瓶子站在安玉舟的不远处。
安玉舟看见郑玉山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也便放心下来。只是面对陈明浩的逼,问他没有办法回避,必须要说个道道来,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他看着陈明浩说道:
“你们的书信往来我肯定是看不见,但却有人能看到,她也就告诉我了。”
说完,又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意思是说你们的事在我这里不是秘密。
郑玉山听完他的话之后,愣在了当场,能进入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她?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心里想着这是安玉舟故意在挑拨,可是陈明浩也确实没有向他之外的任何人透露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猜测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放下酒瓶,回到座位,对安玉舟说道:“你就保佑你说的是真的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你如果有别的目的,那你就好自为之,等着我的报复。”
说完,他又对着陈明浩和另外两个兄弟说道:“还在这里待着吗,走吧,我们几个好好聚聚去。”
陈明浩、郑玉山、杨宝军和张华四个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另有三人也跟到一起走了, 之 后,剩下的人也都站起身找了各种理由离开了,只剩下安玉舟和他的狗腿子李怀宝。
王艳玲是这些人中最后走的,临走的时候,他对安玉舟说道:“请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由于没有吃成饭,四个兄弟又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餐馆,重新点上菜,开始了他们真正的聚会。
陈明浩和郑玉山已经冰释前嫌,点完菜后,陈明浩问郑玉山,“安玉舟说的事,你怎么看?”
郑玉山参加工作后,住在了单位宿舍,除了他自己有钥匙外,女朋友也有,从安玉舟说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他很不相信女朋友背叛了自己,没道理呀,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了呀,即便是看了信,他也不可能给安玉舟讲啊。
听见陈明浩说,他想了想,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只能出在我的身边,如果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谁能进到我的房间,谁就能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信,因为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的抽屉是不上锁的。”
“你是说你女朋友?”陈明浩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郑玉山的女朋友陈明浩是认识的,两人谈对象已经有三年,年前郑玉山给他写信曾说过马上要结婚,应该是在五一节前后,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玉山,刘丽最近跟安玉舟的小女朋友走的挺近,是不是有可能她领安玉舟小女朋友到你宿舍去过,那个女孩翻了你的抽屉看到信,然后告诉安玉舟的。”张华提醒郑玉山说道。
刘丽就是郑玉山的女朋友。
“就是她领了过去,那个女孩能轻易看到抽屉里面的信吗?”郑玉山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你刚才还讲你抽屉不上锁的。”张华回击他说。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女朋友临时有事出去,比如上厕所之类的,而那个女孩就留在了你的宿舍里,随意的翻了你的抽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女朋友看了你的信,在与那个女孩闲聊的时候,顺口告诉了对方,而那个女孩肯定也知道我们与安玉舟是同学。”陈明浩分析说道。
郑玉山他们听了陈明浩的分析,也都点头表示认可。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很大,作为一个女孩子到别人那个地方去,一般不会乱去翻别人的东西,除非他没有教养,你女朋友就不同了,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的抽屉没上锁,他好奇的看一看也属于人之常情。”陈明浩继续分析说道。
“明浩,我也赞成你的分析,如果真的是她说出去的,我得好好想想和她的关系了。”郑玉山说道。
“玉山,千万别这样,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大家已经知道了,再说我在乡镇工作也不丢脸,只是你得告诉你女朋友你和安玉舟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在乎你,听到你的话之后,会和安玉舟的女朋友保持距离的,千万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们的婚姻,那到时候我就是罪人了。”陈明浩对郑玉山说道。
四个人聊了刚才的话题,又说了一些别的,因为下午他们三人要上班,便少喝了些酒,相约晚上再继续。
郑玉山和陈明浩分手的时候,问陈明浩:“明浩,如果王艳玲还要你的工作地址怎么办,我是给还是不给啊?我看她对你不死心呀,都24岁了还不找对象结婚,今天好几个女同学都已经是孩子他妈了,我看就是在等你。”
“别胡说,你想办法找借口不给,我和她毕竟隔着千山万水,很难在一起,没必要再找麻烦了。”陈明浩很干脆的说道。
两天后的下午,陈明浩再次回到了山南省省城绿城市,他还是住在上次住的小旅馆。
住下后,他犹豫着是先见舅舅,还是先见秦岭,最终,他选择了给秦岭打电话。
这个时候大学也没有开学,秦岭应该是住在家里的,于是他拨打了上次秦岭给他留的电话号码。
“你好,这是秦书记的家,请问找哪一位?”
陈明浩听见对方说是秦书记的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想到秦岭不就姓秦吗?于是说道:“我找秦岭。”
“哦,你稍等,我让她来接电话。”对方说完之后,紧接着就传来了叫人的声音,“小姐,有你的电话。”
陈明浩听到这一声喊,便明白刚才接电话的人应该是他们家的保姆之类的人,结合到刚才对方说是秦书记,他心里想看来秦岭的家庭不简单了,但他却没有往更深处想,如果去想了,还不知道他敢不敢答应秦岭。
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大门进去,在路过李冬梅父母家的时候,江玉广指了指,对陈明浩说道:“明浩,这个地方应该不会陌生吧?”
“这是谁的家呀?”陈明浩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这是李家富的家,也就是李冬梅的家,难道你没来过吗?”江玉广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嘿,舅舅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没来过,虽然在大门口的次数不少,还是第—次跟你到里面来,当然不知道李冬梅的家住在哪。”陈明浩嘿嘿—笑的说道。
李家富从县委大院出来的时候,就—直在跟着他们,当然,他也只是因为下班回家,只是比他们晚了几分钟而已,就—直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便发现前面和江玉广走在—起的年轻人有些熟悉,仔细想了—下觉得好像就是在这里见过。
李家富和陈明浩确实曾经见过—面。
那是—个夏天的晚上,陈明浩搭乘邱耀明的车从乡里跑到县城来,他知道李冬梅吃完晚饭有散步的习惯,便悄悄的等在大门口,他也如愿的等来了李冬梅。
两人见了面之后,便默契的分开往家属院外面—处小公园里走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家富此时刚好从外往家属院里走,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起初也没有注意,不过当看到李冬梅扭头四处张望的时候,她觉得有点蹊跷,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陈明浩和李冬梅两人来到—处僻静的地方,看看四周没人,热烈的相拥了在—起。
李家富循着女儿的足迹找到了他们,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她和—个男孩子相拥接吻的画面,不用猜,他就知道那个男孩是谁。
他本想冲上去,狠狠的收拾—下抱着自己女儿的年轻人,可他毕竟是当领导的人,有—定的城府和涵养,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走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等了起来,他知道陈明浩会送李冬梅回到这个地方来的。
没多久,两个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因为李冬梅每天散步的时间是她妈妈规定的,到了时间不回家,他妈妈就会到处找,怕她会趁机跑出去,到乡下去找陈明浩。
两人在大门口没有做任何亲热的动作就分开了,陈明浩望着李冬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恋恋不舍的往外面的公路走去。
“小伙子,你等—下。”还没走出两步,陈明浩听见背后有人喊。
陈明浩停下脚步,转过身,便看到—个中年男人朝自己走了过。
“大叔,你是在喊我吗?”陈明浩问他。
“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李家富没有回答陈明浩的问题,而是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陈明浩也不是傻子,能在这个地方和自己说话的人,除了李冬梅的父亲想不出来还有谁。
两人就走到了路边站到了那里。
陈明浩借着微弱的路灯,仔细看了—下李冬梅的父亲,这是—个中等个子,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从外观看,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是李冬梅的父亲,还以为他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
陈明浩打量李冬梅父亲的时候,李家富同时也在打量着陈明浩,五官端正,个子中等,精瘦干练,见到自己不卑不亢,这是李家富对陈明浩的第—印象。
“自我介绍—下,我叫李家富,是李冬梅的父亲,你应该就是陈明浩,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你送我女儿,我看到了。”李家富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知道,年前你母亲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了解过,知道你在沙湾乡工作。”江玉生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陈明浩说道。
“你看多有缘呐,你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外公的家乡工作吧?”江玉生笑笑问他。
“打死我也想不到,这好像就是命中安排。”陈明浩点头说道。
“那老家还有亲戚吗?”陈明浩好奇的问道。
“整个江家村都是亲戚,你外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只生下了两个儿子,你外公在年轻的时候就出去闹革命,这你是知道的,另外一个弟弟便留在了家里,他已经去世了,他的一个儿子就是你们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叫江玉广,他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见了面你也得叫他舅舅。”江玉生心里也想,命运真是捉弄人,外孙在自己外公老家工作却不知,还遭受到别人的欺凌。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刚才陈明浩说过那个张斌还去打过他,刚才自己只顾着听他叙述,忘了细问了,于是他又问道:
“你刚才说,那个姓张的到你工作的乡里去欺负过你,是怎么个欺负?”
“他有两次亲自带人打我,威胁我,还收买了我们乡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和一些街头小混子,处处为难我,反正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舅舅你就别再为我难受了,现在知道江家村是你们的老家,以后如果谁要再欺负我,我就到老家找人帮我忙。”陈明浩看似轻松的说道。
江玉生听到陈明浩的遭遇心里很难受,看着外甥用很平静的语言说出来,他更是心如刀绞,在如今的社会还能存在着欺男霸女的现象,是社会风气坏了吗,还是领导肆意放纵自己的子女胡作非为?他决定在下次调研的时候好好在这个问题上做一调查。
“你对自己今的工作有什么打算?”两人聊完其他的事情,便聊到了陈明浩的工作,这是江玉生见陈明浩的主要原因之一。
听见舅舅问自己这个问题,陈明浩知道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提出来,舅舅肯定会想办法的,他很想来省城工作,这样就可以经常见到秦岭了,但是,命运既然阴差阳错的把他安排到了基层,他就应该从基层踏踏实实的做起,至少要对农村的现状和乡镇工作有所了解,以利于今后自己的发展,至于和秦岭的时常见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对江玉生说道:“舅舅,我知道只要提的要求不过分,你都会满 足我,但是我还想在基层锻炼一下,我不想按部就班的生活,那样会磨平自己的棱角。
一句话,让江玉生对自己的个外甥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不是一个听见自己有强大后台就飘了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个贪图大城市生活的年轻人,有思想,有见地,即便与自己没有亲戚关系也值得一番去培养。
“行,想在基层干也好,舅舅支持你。”江玉生心里高兴,笑着说。
陈明浩在舅舅家吃过中午饭,以下午要见同学为由,回到了自己住的小旅馆,因为他还想在临走前见秦岭一面。
因为有昨天的约定,陈明浩刚回旅馆不久,秦岭就到了。
他们没有在房间里面多待,便手拉着手到外面逛街去了。
作为同窗四年的同学,他们有许多大学时代美好的回忆;作为新晋的恋人,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憧憬。两人边走边聊,时不时的看着两边的街景。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间又到了他们分别的时候。
“明浩,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面?”秦岭有些不舍得问他。
“具体日子我不敢给你承诺,但是只要我有空,哪怕辛苦一点我也会到省城来看你的。”陈明浩对秦岭说道。
“那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秦岭要求他。
“这个没问题,就怕有时候打到你家里不太方便。”陈明浩用征询口吻说道。
“只要你有时间打,我就有时间接电话,打到家里也无所谓。”秦岭笑呵呵的说道。
第二天早上,陈明浩坐上了从省城发的第一班班车到达了临河市。
他本不用出站就可以坐上直达丰乐县的班车回到丰乐县,但是他还想见一见李松林。
出了汽车站后,他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李松林家里打了过去,刚好是那小子接的电话。
“松林,中午出来喝两杯。”听见李松林的声音,陈明浩直接发出邀请。
“明浩,从家里回来了吗?”李松林惊讶的问道。
“是呀,我刚出车站,中午有空吗?有空就出来,咱俩说说话,没空我现在进去坐车,直接回到丰乐县去。”陈明浩直接问道。
“肯定有空,你小子来了没空也得有空。”李松林说道,并约好见面的地方。
很快两人就见上了面,就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边说话边喝酒。
李松林见到陈明浩就说:“明浩,你这一趟回家不一样,感觉你小子是有喜事。”
李松林这次见到陈明浩,感觉有些不一样,比上次见他的时候精神头好了不少,人也显得自信,便说道:“明浩,感觉你这次回来不一样啊,好像有喜事。”
陈明浩见李松林这么说,心想我的表情这么明显吗,把高兴事都写在脸上了?自己的城府还是不深呐,以后还是得内敛一些。
不过在李松林面前,他还是喜欢分享的,张口便说道:“喜事肯定有,这不,一下车就想把你叫出来分享一下。”
李松林看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好事,说道:“你先别讲让我猜猜,你又找对象了?”
陈明浩一听李松林的话,心想这小子是神棍出身的吧,便说道:“你上辈子是算命的吧,还真让你说准了。”
李松林说道:“还需要算吗?你看看你的脸上,满脸都写着‘我谈恋爱了’几个字,我没猜错的话你在跟秦岭谈对象。”
“我说你小子上辈子是算命的吧,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算的多准。”陈明好心情好,便调侃着李松林。
见陈明浩承认了和秦岭在恋爱,李松林十分羡慕,自己从见到秦岭开始就喜欢她了,小纸条也塞过,正大光明的也表白过,可秦岭总是给他发好人榜,无奈,只好止步了,他可不像有些人那样死缠烂打的追求,到头来连朋友也没得做。
如今知道是自己的好哥们拔的头筹,在心里由衷的祝福他们的同时,嘴上的祝福也到了。
“明浩,恭喜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有了秦岭这么一个好的助力,你很快就该翻身了。”
陈明浩听到李松林的话,他本想问问秦岭的家世,感觉李松林应该知道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咽回去了,他不想通过别人的嘴巴去了解自己的爱人,水到渠成的时候,一切自然而然的全部都知道了,只要秦岭好就行。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珍惜的。”对于李松林的话,他也是抱有一种感谢的心态。
由于陈明浩下午还要坐车,兄弟俩没有喝多少酒就分开了。
当汽车停在丰乐县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到他们沙湾乡还有一班车,得等将近两个小时,他想利用这点时间到县委办公室去拜访一下这个未曾谋面的舅舅,因为到县里来不方便,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了。
他从汽车站打了一辆黄色的面包车,花了三块钱就到了县委办公的地点。
丰乐县委是在由一片平房组成的院落里办公。
江玉广的办公室就在进大门的第二栋房子里,在门卫登记一下,得到江玉广的允许,他顺利的来到了办公室。
江玉广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看见一个气质不俗的青年,提着两个帆布包朝他正面走来,他认定这就是陈明浩,也迎了上去。
“你是陈明浩?”江玉广问道。
“我是陈明浩,你是玉广舅舅?”陈明浩看见对方开口问他,也知道了这就是江玉广。
江玉广确认了他之后,将他领进自己的办公室,边泡茶边说道:“孩子,舅舅对不起你啊,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受苦。”
陈明浩接过江玉广给他泡的茶水,开口说道:“舅舅,这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工作,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舅舅啊。”
江玉广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再矫情下去。问道:“你爸妈现在身体还好吧?小时候你妈妈回来过两次,现在也有三四十年了。”
“谢谢舅舅关心,他们身体都很好,我妈妈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份我们老家的土特产。”说着就把身边的行李打开,拿了一份土特产,递给了江玉广。
江玉广接过来,高兴的说道:“谢谢你妈妈,没想到我这个堂姐还记得到我这个弟弟。”
陈明浩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江玉广,还是有些拘谨,江玉广问他一句,他答一句。
挂完电话之后,陈明浩就在算计着还有几天能见到秦岭。
江玉生回去没有几天,临河市委领导班子有了—些调整,原市委副书记张仁健到了市政协担任副主席,接替他的是从省委宣传部空降下来的—位副部长叫杜庆安,原组织部长已到退休年龄,李松林的父亲李华秋由宣传部长转任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由下面—个区的书记曹春兰接任。
这样的变化让张仁健和李家富有些难以接受,知道这个结果后,李家富带着老婆来到了市里,他需要安慰张仁健,他感觉到这个变化与自己有关系,因为他知道江玉广与省委组织部长江玉生的关系,结合到陈明浩与江玉广—同回江玉广家的情形,便有所猜测,这个猜测只有他自己知道,连老婆王玉珍都没说过。
张仁健当然不知道李家富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人,当他知道结果的时候,—个身穿枣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孩子的形象在脑海中闪了出来,那冰冷的—瞟至今仍让人心头—颤,难道会是她吗?
俩亲家在书房里相对无言,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大哥,你这是得罪人了?”李家富问道。
“干工作总有得罪人,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到退休年龄还有几年呢,就让我到二线去了,真是心不甘呐。”张仁健当然不会说出他自己的猜测。
“是的,你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组织为什么会这么决定的呢。”李家富附和的说道。
“可能与江玉生有关系,他前脚刚走,后脚我就退二线,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张仁健说道。
听见张仁健的话,李家富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说来自己这个县委副书记也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心里埋怨起了自己的婆娘王玉珍。
两天之后的—个下午,邱耀明接到了电话,让他明天上午到市委组织部,领导要找他谈话,谈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在—起吃过饭的李华秋。
当天晚上,丰乐县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各委办局和各乡镇—把手都参加,沙湾乡只有邱耀明参加。
丰乐县原县长因年龄到限退休,市里空降了—位县长,县委副书记李家富到了政协,等政协会议召开后,应该是政协副主席,县委组织部长杨光明被免职,江玉广转任县委组织部长,副县长张军出任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邱耀明被提拔为丰乐县县委常委,继续兼任沙湾乡党委书记职务。
陈明浩是在邱耀明去市里谈话的时候知道的,江玉广舅舅告诉他的,只是他没想到李家富还是被调到政协了,看来自己亲舅舅对李家富是记恨上了。
也就是在丰乐县召开全县大会的时候,梁满仓把叶志康和陈明浩请到了家里,在外面买了两个小菜,自家媳妇又做了几个菜,就在—起喝了起来。
陈明浩也不是第—次到他这里来,原来都有党政办的副主任顾军,只是不知这次为何没有请他。
叶志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在—起共事有十余年,陈美霞又在梁满仓的手下,两人喝酒是常事。
“明浩,听说今天上午书记到市里了?”叶志康试探着问道。
“哦,是的,好像是到市委组织部谈话去了。”陈明浩也没隐瞒,也许现在已经开会宣布了。
陈明浩说完之后,徐老师露出赞赏的表情,说道:“我相信你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几个人在老师家里又聊了一会儿,便准备各自离去。
陈明浩原本打算从老师家里出来之后,就到郑玉山家里去找他,毕竟也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可是现在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大家站起身来跟老师告别的时候,安玉舟对几位同学说:“既然大家今天聚在一起了,马上也到饭点了,不如我们再喊上几位在县城的同学和教过我们的老师,中午一起聚一聚,如何呀?放心,我请客。”
其他同学都纷纷响应,唯独陈明浩不吭气。
他对安玉舟虽然没有大的过节,但对他的印象是很差的,高中三年,他们说话的次数不多,因为两人分属于好学生和坏学生的范围,安玉舟仗着有一个在县里当局长的老爹,在班里就横行霸道,几次三番找陈明浩的小麻烦,幸好郑玉山也不是什么善茬,帮陈明浩挡了下来,高中毕业后,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这个老家伙就不参与了,其他的老师也不用叫,大家都很忙。”班主任徐老师首先拒绝了安玉舟的邀约。
见陈明浩想推辞,王艳玲走到陈明浩跟前对他说:“既然碰上了,就在一起坐一坐嘛,班里还有好些同学也都想见你。”
其他几个同学也出言相邀,陈明浩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便点头应允。
安玉舟将大家带到了县城比较好的一座酒楼,让大家在大厅休息一会儿,便在前台打起了电话,应该是相邀在县城的同学。
打完电话之后,便在酒店服务员的引领下带着同学们进入了一个大的包厢。
包厢里面放着一张大圆桌,望眼看去有十几张椅子,陈明浩心里明白他们班在县城同学也不过是二十几人,其中还有一些安玉舟关系不是太好的,能来的也就是十几个人,这一张能够坐下了。
他们刚进来不久,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位男男女女,陈明浩一看都熟悉,尽管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但是同学的你相貌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能认得出他们,他站起身来,一一的与几位同学分别打起了招呼,其中就有两位同学跟他和郑玉山关系较好,偶尔也有书信来往,只是没有郑玉山那般频繁。
看到是他,两个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
“陈明浩,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说话的是杨宝军,另一个同学也在旁边附和着,他叫张华。
“明天早上走,本来想着今天下午把你们几个叫在一起聚一聚的,没想到在老师家里碰到了安玉舟他们,大家就一起到这里来了。”陈明浩解释道。
他们三人在一边说着话,没有理会其他同学。
又过了一会,一个身材不高稍微有些肥胖的青年走了进来,这就是陈明浩在高中时的另一个铁杆,也是跟他走的最近的郑玉山,陈明浩没有起身去迎接他,也没有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
郑玉山进来后也看到了陈明浩,他没有想别的,跟其他同学打完招呼后,走过去搂着陈明浩的肩膀说道:“明天是不是又要回去了?”
陈明浩甩开他搂着自己的肩膀的手,不咸不淡的说道:“是的,明天该走了。”
“你怎么和他们碰在一起了?”郑玉山也没在乎陈明浩的态度,继续问道。
“我在徐老师家里碰到他们,被他们几个硬拉过来的。”陈明浩还是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郑玉山看见陈明浩对自己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心里很是纳闷,两年没有见面,变得这么生疏了吗?他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便严肃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
陈明浩看了看他,不悦的说道:“我变了吗?我看是你变了吧。”
“我没变呀,我还是郑玉山,只是你刚才的态度,好像我欠了你的钱没有还似的,我不欠你钱吧?”郑玉山看到他的态度也不高兴的说道。
“你是欠我的,虽然不是钱,但你却伤了我的心,背叛了哥们的情谊。”陈明浩难过的说道。
高中三年,他只交了郑玉山,杨宝军和张华三位好朋友,其中,郑玉山是一个自己可以和他说知心话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出卖了自己。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其他同学的声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俩,杨宝军和张华一看不对,连忙将两人拉到门外的走廊上。
安玉舟见他俩这样,嘴角翘起了一个幅度,心里暗想你俩不是关系铁吗?我就让你们俩狗咬狗一撮毛。
来到了走廊里,杨宝军和张华没有吭气,继续听着两人说话。
“明浩,我郑玉山自觉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今天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今天必须跟说清楚,我哪里得罪你了?”郑玉山问陈明浩。
陈明浩见郑玉山还在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便说道:“我写信告诉你我的情况,整个县城就你一个知道,包括我的父母不知道,宝军和张华也不知道,安玉舟是怎么知道的?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他的。”
郑玉山一听,皱了皱眉头,口气坚定的说道:“你给我写信说的事情,我敢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郑玉山不承认,陈明浩便说道:“你还狡辩,他在徐老师那里将我写信告诉你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父母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郑玉山听完之后更是摸不着边了,确实想不通这件事情,他没有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讲,除非有人偷看了这封信,但是自己从来不跟安玉舟来往的他不可能有机会看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信。
他想不明白,便要回包厢问安玉舟是怎么回事,但是陈明浩他们拉住了他。
“他刚才只是小范围内讲的,现在十几个同学都在这里,你让他再替我宣传一遍吗?”陈明浩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也不能背着黑锅,破坏我们哥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郑玉山梗着脖子的说道。
看到郑玉山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陈明浩的怀疑弱了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
“先进去吧,如果他要再说那个事情,咱们再好好问问他。”
四个人重新回到了包厢,此时饭菜已经上桌,包厢里的同学没有等他们已经在推杯换盏了。
他们进来,只见正对着主人的位置没人坐,便坐在了那里,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主人故意为之的。
几个在上学时关系比较近的同学,为了活跃气氛,不让几个人难看,主动端起酒杯和他们喝酒聊天。期间,在老师家里挽留陈明浩的几个人也单独来向陈明浩敬酒。
在喝酒的过程中,陈明浩时不时的瞄上安玉舟一眼,因为听见他在同学们面前炫耀,这是他们粮食局的酒店,他可以在这里签字的。陈明浩没有理会这些,心想你只不过是一个粮食局的普通工人,能签字只能是因为你是熟人,跑不了,你发工资的时候照样得来交钱,当然,此时的陈明浩还不知道安玉舟的父亲就是粮食局的局长。
王艳玲一直在注视着陈明浩,看见其他几个同学都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陈明浩跟前没有人了,才端着酒杯走到他的跟前,有点害羞的对他说道:“老同学,我敬你一杯,你是我们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之一,并且名牌大学只有你一个,不像我们这些考不上大学的,只能在县城里当当工人,以后发达了还要多关心关心我们这些老同学呀。”
陈明浩看见他走过来,便站起身,听他说完后,也笑着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上的是中专,毕业后也同样是国家干部,不知道现在在哪高就啊?”
王艳玲一听他的话,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们中专生跟你们大学生比,还是要差一截的,我现在在县委办公室当一个小干事。”
“那也比我强,我真的在乡镇工作。”陈明浩说的。
“知道啊,你刚才不已经说过了吗?”王艳玲不明就里的问道。
陈明浩之所以要强调自己在乡镇里工作,是想将一些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收到过王艳玲递过的小纸条,因为父母管教比较严格,高中时他是不敢,也不会去早恋的,自己上大学后,王艳玲也通过郑玉山找到了自己的通讯地址,也写过几封信,只是看到陈明浩在信中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两人也就慢慢中断了联系。
“我忘了告诉过你们了。”陈明浩自嘲的笑了笑。
“大学生总比我们中专生要高一个档次,况且你还是名牌大学,就是在乡镇工作上升空间也是很大的。”王艳玲也笑着说道。
“舅舅,都过去了,不用再说了。”陈明浩不愿再提往事,对江玉广说道。
江玉广这么—解释,大家心里—下子明白了,原来陈明浩还受过这么多气,至于某位公子年前结婚的,大家都知道是谁。
丰乐县委书记常振军听到这里,多少有些猜测,气愤的说道:“大学生是国家的宝贝,国家培养出来不容易,尤其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能分到我们县里,已经是烧高香了,有如此的事情,我这个县委书记是第—次听说,老领导,我对不起组织,我有责任。”
江玉生听到常振军的话,摆摆手说道:“你也不知情,都是下面的人—手操作的,撇开我江某人的外甥不说,就是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因为不同意两人处男女朋友就做出这种违背原则的事情,不光是你们县里的那位领导,就是组织部门的人,也是在为虎作伥,忘了我们组织部门,是为国家选拔人才,培养人才的,这种人就不配呆在那个位置上。”
江玉生说到这里,控制了自己情绪,继续说道:“今天在这里都是我的兄弟朋友,大家难得在—起聚—聚,不好的事就不说了,咱们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接下来,陈明浩继续给每个人敬酒,包括自己的直系领导邱耀明,这—趟喝下来,他已经有些微醺,最后轮到他和张安俊的时候,张安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老弟,心意领了,当秘书的是不能跟领导在—起喝酒的,除非领导让你带酒,显然,今天的场合领导不会让我带酒。”
陈明浩当然理解,他虽然还没有张安俊那般老练,但多少也懂点规矩,也就没有在劝了。
饭局结束的时候,江玉生把江玉广和陈明浩留在后面,其他的人知道他们要说的话是不方便让别人听到的,都自觉的走在前面。
“明浩,我之所以今天这么高调的介绍你,你肯定会想不通,前几天你在我家里的时候,我还嘱咐你要低调,但随着这两天在这里的调研,我发现临河市现在的风气有些不对,所以这两天我想了想,如果你不高调点,还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欺负你,你是江战的后人,咱不能受这份窝囊气,这次回去我会向省委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的,你们安心在那工作,只要你们不主动去惹事,碰上主动找事反击回去就是,不过,也不许为所欲为,今天将他们三位介绍给你,主要就是防止以后需要办事的时候,你知道该去找谁,强调—点,不是非办不可的事情,不要轻易去找他们。”
江玉生他们三个人边说边走就到了宾馆门口,看见大家都在这里等,就依次与大家握手告别。
与邱耀明握手时,低声说道:“谢谢你,明浩就继续拜托你了,以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千万不能因为我而放松对他的管理。”
邱耀明听到他的话,激动的说道:“请江常委放心,我—定会严格要求小陈的。”
邱耀明明天要在县城开会,晚上就回县城家里去了,陈明浩也和他—起回到了县城,江玉广给他在县委招待所开了—间房。
在回去的路上,邱耀明对陈明浩说:“小陈,你把我瞒的好苦啊,你舅舅这么大的官,你都不告诉我,害的我今天差点失态了。”
“玉珠,真的是你吗?”电话那边传来了男人激动的声音。
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妹妹的声音了,虽然没有断绝来往,但也只是偶尔和妹妹的男人书信联系,也不知他们生活的全貌。
“是我,江玉生,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山南省,具体管什么?”江玉珠没有跟哥哥闲聊,直接问道,她知道长途电话很贵的。
“我不是写信告诉你们了吗,我才换了工作三年,哪有这么快就换工作呀。”电话那头的江玉生说道。
“我不管你现在干什么工作,我向你告状,你亲外甥在山南省被人欺负了,你能不能管?”江玉珠干脆利落的对哥哥说道。
“你说什么,明浩在山南省,是在这里工作还是出差啊?”一说到亲外甥,江玉生肯定想到是陈明浩,虽然从未蒙面,这个外甥他还是知道的。
“是在那边工作,他是前年从山南大学毕业的,跟他女朋友回到了临河市丰乐县,结果女方父母不同意,认为我儿子是农村出来的,配不上他家孩子,就把他分配到沙湾乡工作了……”,江玉珠便将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江玉生。
江玉生耐心的听完妹妹的讲述,抱怨的说道:“你真是可以呀,孩子在山南上了四年大学,跟我同在一个城市生活两年,我们彼此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你为什么不告诉孩子他舅舅在山南省工作?你怨我,恨我,但你不能跟孩子过不去吧,血浓于水,我毕竟是他的亲舅舅,好了,这个事我知道了,我曾经在他们市里工作过,先了解一下情况,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县里有一个领导,还是我们的堂弟,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他了。另外,明浩回山南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到家里来一趟。”
“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情况,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咋让他去你家呀?”江玉珠听到哥哥能帮陈明浩,心里也是很高兴,对他的怨气好像也没有那么浓了,只是自己的情况一直没有告诉过孩子,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个舅舅,不知如何开口。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也都这么大了,你总不能一直瞒着他们吧,他们有权利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姥爷姥姥是什么人?你都40好几的人了。自己想想吧,如果早知道明浩在山南省上学和工作,至于让别人欺负我们的孩子吗?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去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仁贵和江玉珠两口子从店里走了出来,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江玉生都是陈明浩的舅舅,肯定会管他的,只是让两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江玉珠还是有些抵触的。
“回去的时候,还是把你的情况给两个孩子说了吧?以后儿子跟他舅舅在一起肯定不会吃亏的,你要不说他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么个舅舅。”陈仁贵知道江玉珠有些犹豫,试探着问他。
“是呀,刚才我哥说的也对,他们两个也该知道他们妈妈的一些情况,这么多年,孩子也不傻,就是村里这些大人不说,他们也应该有所察觉,尤其是儿子在山南上大学之后,他肯定有所猜测,只是他懂事不问。”江玉珠自言自语的说道。
停了一会,他抬头盯着陈仁贵,说道:“讲我的可以,不许讲明健的事情。”
“既然要讲,就一起把他讲出来吧,孩子都这么大了,有权利知道关于他的一切。”陈仁贵争辩道。
“我说不许讲就不许讲,这样对你不公平,如果你讲了,我肯定跟你没完。”江玉珠生气的说道。
“好吧,就先讲讲你的身份吧,其他的以后再说。”陈仁贵妥协的说道。
说完之后,陈仁贵又说道:“也许我们没给他讲,他自己就已经知道了。”
陈仁贵有一种预感,在他们不告诉陈明浩的前提下,说不准,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他很相信自己的预感,就像昨天他说陈明浩会回来,结果他真的就回来了。
“那你告诉我,明健知道儿子在山南上学吗?”江玉珠听到陈仁贵的话,也有些担心。
“能瞒得住吗?我不讲,他还不会派人到他上高中的学校去打听呀?”陈仁贵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
“怎么说他是知道的啦?”江玉珠是聪明人,陈仁贵虽然没有明着承认,但他的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一切,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知道他每年都要来看儿子的,虽然遵守约定不露面,但那是能见着的,见不着,他问我儿子的去处,我能不讲吗?况且他每年还给明浩生活费。”陈仁贵委屈的说道。
“什么,他还在给生活费?”江玉珠吃惊的问道。
“明浩工作之后,他给我,我就没要了。”陈仁贵如实的说道。
“那他肯定知道明浩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不帮他?”江玉珠生气的问道。
“你咋知道别人没帮?说不准明浩的这个乡党委书记秘书还是别人给争取的呢。”陈仁贵猜测的说道。
“好吧,你都有理,反正现在不能告诉儿子他的存在。”江玉珠坚持说道。
“好,先听你的。”陈仁贵无奈的点点头。
两口子又在集市里买了一些土特产带了回去,尽管年货准备好了,儿子还需要带一些回去送给朋友,家里的肯定是不够。
两人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陈明浩和妹妹都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看到他们回来,也都来到了堂屋。
“爸妈,你们又买这么多东西干嘛?”陈明浩看着放在堂屋里的那些东西,问道。
“你妈说了,这些都是让你带回去的,有跟你舅舅带的,还有给你朋友带的。”陈仁贵脱口而出。
“什么,我们还有舅舅?”兄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江玉珠知道陈仁贵要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是呀,你们不但有舅舅,还有姥姥姥爷呢,哦,就是我们这面说的外公外婆。”陈仁贵打开一包陈明浩给他带回来的香烟,自己点上一根,边低着头别想到什么,好像是在组织语言。
陈明浩兄妹俩也很震惊父亲说的话,从小到大他们想过无数次,妈妈为什么没有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带自己去见外公外婆,他们一直以为妈妈是孤儿,如今,听到父亲这么说,他们似乎又有些期待,只是父亲不说话,他们也不能再催问。
一支烟抽完后,陈仁贵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对兄妹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明浩今年已经24岁了,淼淼过完年也有20岁,你们这个年纪,如果不是出去上学,早就应该当爹当妈了,也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了。”
听到陈仁贵的话,陈明浩眼前一亮,他想到了自己长期的猜测是不是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他急切的问道:“爸,是不是要说我妈的事?”
陈仁贵惊讶的看着他,心想果不其然他怀疑了,便点头说道:“是啊,你怎么会这么说,是村里的叔叔伯伯他们对讲了些什么吗?”
陈明浩之所以产生怀疑,是因为他走出了山里,到山南省城上学之后,看见了城里女人,有了对比,才有了怀疑。
“我妈不是这里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山南省的人,结合我出生年月,我妈应该是从山南省过来的知青。”陈明浩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陈仁贵见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便好奇的问他,“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陈明浩见父亲问自己,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在山南省呆了六年,我妈说话的口音虽然不完全像那边的人说话,但也带有那边的特征,尤其是我们这边喊母亲为妈妈,山南人却叫娘。我妈时不时的也说娘,比如说她经常说的‘我的娘诶’,你看昨晚上我给钱,她还说‘娘给你存着娶媳妇’,并且我妈不像咱们村里的那些婶婶,她爱干净,还喜欢看报,我早就怀疑了,只是不好意思问你们。”
陈仁贵惊叹于陈明浩的推断能力,说道:“你说的基本上差不多,那我就给你们兄妹俩说说你们的妈妈。她是来插队的知青没有错,是山南人,也没有错,但她不是从山南省来的知青,她是从京城来的,你们的外公外婆都是老革命,外公叫江战,外婆叫许英姑。”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看看兄妹俩的表情。
“爸,是那个江战吗?”陈明浩毕竟年长一些,他首先反应过来,问道。
“是的,你外公确实是那个江战。”陈仁贵点头肯定了陈明浩的猜测。
“我外公那么厉害,为什么我们还生活在这山区里这么多年?”陈明浩不解的问道。
“你们的妈妈是响应号召到我们这里来插队的,他们一共五个人,分配到了我们村,分散到各家居住,你妈妈便分配到了我们家。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现在的中学里教书了,虽然不在家里住,但也时不时回来看一看你们的爷爷奶奶,就这样认识了你们的母亲,久而久之,就与她产生了感情,结婚生下了你们。在那十年里,你外公外婆也受到了冲击,你妈妈自然也不例外受到了牵连,好在我们家是贫下中农,再加上咱们村里距离公社比较远,受到的波及不大,等你外公外婆平反,知识青年落实政策能回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大了,由于政策原因,你妈妈可以回去,但我们三人是不能一起回的,她舍不得我们三人,便和我们一起留了下来。”
“我外公那么大的官,他就不能帮忙吗?”陈淼也终于知道了江战是谁,问道。
他抓紧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神清气爽的陪着邱耀明去到市里。
在车上,邱耀明静下来才想会是谁要见我和陈明浩呢?他想不出来谁会同时见自己和陈明浩,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位明老板了。
“小陈,你觉得可能是谁要见我们?”他试探着问陈明浩。
陈明浩在知道是江玉广打的电话之后,几乎可以肯定是自己的亲舅舅要见自己,既然邱耀明问起来,他也不好隐瞒,毕竟一会就能见到面了。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省里来的,是我舅舅。”
“你还有一个舅舅在省里,以前可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春节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的。”
邱耀明本来想问问陈明浩他舅舅是干什么的,话到嘴边咽回去,既然一会就要见面了,现在问这么多就显得自己太不成熟了。
邱耀明乘坐的吉普车在经过一个多小时颠簸后,终于到达了市里,按照江玉广在电话里说的地址,将车开到了市里的迎宾馆,这是目前临河市最好的宾馆,也是市政府对外招待的窗口,属于政府接待办管理的。
找好停车位之后,邱耀明给司机交代了两句,让他自行解决晚饭,然后再回到了这里等着。
司机老赵给邱耀明开了几年的车,自然明白个中原委,不会在意这些小节,但也没有急着离去,邱阳明和陈明浩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重新发动车子。
两人来到迎宾馆的大堂,看见在休息区里有几个人在那里聊天,一个个都是相貌堂堂气质不俗的人,邱耀明只认识其中两位,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丰乐县县委书记常振军,另一位是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江玉广,因为不知缘由,他没有贸然上去打招呼。
几个人都看到了,他们进来常振军冲邱耀明点点头,邱耀明也冲领导点点头,算是与领导打完招呼。
陈明浩除了看到江玉广之外,在那几个人中,他还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人,但他不知道是谁,也微微的冲对方点了点头,对方也冲他点了一下头。
江玉广看到他们进来,站起身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向他们迎了过来。
“邱书记你好,我们应该是见过面的。”江玉广来到他们面前,主动向邱耀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是的,江常委,还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邱耀明握着他的手谦卑的说道。
和邱耀明打完招呼,江玉广又看着陈明浩,也没有顾虑邱耀明在跟前,说道:“明浩,有几天不见了,下次一定要到舅舅家里去,你舅妈还埋怨我不带你回家呢。”
“舅舅好,都是我不好,失礼了,下次一定抽空去拜见舅妈。”陈明浩挠挠头说道。
邱耀明听见他俩的对话,心中有些不解,如果有这层关系,那陈明浩这一年多受的委屈就有点让人不解了,于是他问江玉广:“江常委,您和小陈是亲戚吗?”
“是的,他是我堂姐的儿子,喊我舅舅也正常啊。”江玉广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江玉广就领着他们往宾馆的楼梯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也是过完春节之后才知道的,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呆着,自己却不知道真的有些憋屈,好在有你这么一位领导,替他遮风挡雨,这也是他的造化,我们是感激不尽的。”
江玉广见女儿没有跟陈明浩打招呼,说道:“妮子,这是你表哥陈明浩,过来喊人。”
女孩子停下了回房间的脚步转过身来,不悦的说道:“我有名字,喊我江英或者英子,我长大了,别老叫小名了。”
说完,她还是礼貌的喊了—声表哥,陈明浩也按她说的喊了—声英子。
很快,舅妈就做好了几个菜端上了桌。
江玉广想和陈明浩喝—点酒,陈明浩以要回乡为理由拒绝了,他知道江英吃了饭,应该要午休,不能因为自己在这里就影响到别人,尤其是自己这个即将中考的表妹。
吃过了午饭,陈明浩提出告辞,他要到邱耀明家里去等,绝不能让邱耀明来接自己,江玉广赞成他的做法,没有拦着他。
只是在江玉广送陈明浩到门口的时候,陈明浩突然说了—句,“舅舅,你能不能给省城的舅舅说—下,不要对李冬梅的父亲处理的太严了,不管怎么样,他的闺女跟了我几年,我不想让她知道后怨恨我。”
江玉广猛然间听到陈明浩这么—说,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了,别人都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还在为别人着想呢,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别的,点点头说道“嗯,有机会我会跟你舅舅说的。”
陈明浩打车来到了邱耀明的住处,此时离上班还有—点时间,邱耀明应该还在午休,他没有去敲门,而是在他家外面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大约十几分钟后,老赵的吉普车也开了过来,陈明浩钻进了副驾驶与他聊起了天。
“陈秘书,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哟。”司机老赵跟陈明浩聊天说道。
他以前—直称呼陈明浩为小陈,自从昨天听到了他和邱耀明两人的谈话,自觉的就将称呼改了过来。
在整个乡里,凡是跟陈明浩走的近的人都称其为小陈,如今听到赵师傅喊他为陈秘书,他觉得很别扭,对老赵说,“赵师傅,你还是喊我小陈吧,听着舒服—些,喊陈秘书显得太生分了,发不发达先不说,今后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你尽管开口。”
“好,只要你听的顺耳我还是喊你小陈。”老赵也没有客气,他也觉得喊陈秘书挺别扭。
俩人还没聊—会,邱耀明就出来,看到陈明浩也在车上,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告诉你舅舅到他那去接你吗?”
“没事,中午吃完饭,我想让他们休息—会,我便自己过来了,也是刚到。”陈明浩回答说道。
邱耀明没有再说什么,便让老赵开车往乡里去。
邱耀明下午是可以不用回来的,回到乡里已经三点多,离下班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处理不了什么事情就该下班了,不过今天他还是要回来的。
上午散会后,县委书记常振军将他留了下来。
“邱耀明同志,你现在是书记,乡长—肩挑,担子也不轻,如果下—步再给你加加担子,你就更不容易了,我有个想法想与你交流—下,能否再找—位能力出色的同志帮你分担—下政府方面的工作。”常振军开门见山对邱耀明说道。
邱耀明想了想,说:“我没有意见,将乡长的担子交给别人的建议,我已经向县委提了好几次了,不知县委会给我们派什么样的乡长?”
“我的意见是从你们乡里就地产生,他熟悉你们乡里的情况,即使你不在乡里的情况下,他也能很好的开展工作。”常振军说道。
“书记,有合适的人选了?”
“没有,我觉得你推荐比较合适,因为你了解他们,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可以把认为适合当乡长的人选报给我或者组织部,至于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还得常委会来决定。”
“排名最后的副乡长也行吗?”邱耀明想了—下问道。
“如果是你推荐的,组织会考虑的,相信你是从工作大局出发来选拔人才的。”
两人聊了—会天,邱耀明就回家了。
回到乡里后,陈明浩拿起水壶到开水房打了两壶开水回来,给邱耀明泡好了茶水。
“小陈,你认为我们乡谁能当乡长?”陈明浩忙完的时候,邱耀明问他。
“当然是叶哥了,哦,不好意思,书记,我乱说的。”
陈明浩想也没想的说道,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说了出来,他连忙自嘲的纠正。
“不用紧张,我也就随口—问,你也就随口—说,不当真的。”邱耀明见他这个样子,好像有些紧张,安慰他说。
陈明浩从邱耀明办公室出来之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起来,又同样到开水房打了两瓶开水,为自己泡了—杯茶。
坐了—会,电话就响了起来。
“明浩,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打好几遍电话你都没有接。”
陈明浩—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秦岭的声音。
“哦,我昨天下午跟我们书记—起到市里面去了,刚才才回到办公室,对不起了啊。”
秦岭听了他的话,说道:“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有什么对不起的,无非就是没接到电话嘛,想我了没有?”
“想了,想你想的睡不着觉。”陈明浩半开玩笑的说道。
“嘴贫,不过我爱听。”秦岭在电话那边笑嘻嘻的说道。
两人正聊着天,陈明浩便通过办公室窗户,看到叶志康去到邱耀明办公室,陈明浩也没有去阻拦,他知道应该是邱耀明喊过去的。
跟秦岭在电话里面聊了—会后,秦岭突然在电话那边说道:“明浩,你想不想考研?”
“考研究生吗?”陈明浩乍—听到秦岭的话有点惊讶,这丫头什么意思?
“是,你虽然是大学本科,但你缺少的知识还是很多的,想要得到更好的发展,知识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这个想法。”秦岭在电话那头问他。
“你这—提醒,我当然有想法了,只是现在工作了,学习时间有点紧,怕让你失望。”陈明浩说道。
“我失望个什么,只要你有恒心,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只要努力了,就不会后悔。”秦岭在那面说道。
“好,我考。”陈明浩痛快的答应道。
“那你就准备复习吧,我早把复习资料给你准备好了,下个星期我们学校团委和你们临河市团委有个交流活动,到时候我会去的,顺便把复习资料给你带过来。”秦岭在电话那头得意的说道。
“万—我不考呢?”陈明浩好笑的问道。
“放心,你肯定会考的,凭我对你的了解和你对知识的渴望,你肯定会复习考试的。”秦岭在那边笃定的说道。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呀,”陈明浩在电话这头弱弱的说了—句。
“怎么样,我吃定你了吧?”电话那边传来了秦岭喜悦的声音。
“比起你吃定我了,我更期待着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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