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映照出我的千疮百孔。
我勾着头看向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9
当天晚上，我匆忙租好房子，从他家搬了出去。
夏阳没有阻止，但他坚持将我送到出租屋，确认安全后才离开。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下楼买了一瓶白酒。
说来也讽刺，我这些年用了不少酒精，却没喝过一口酒。
我坐在阳台上，就着晚风喝掉一整瓶白酒，烦恼没了，胃中却翻江倒海，阵阵绞痛，直到痛得失去意识。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夏阳一脸担忧地问我：“还疼吗？”
我摇摇头，心中生出一丝愧疚来。
已经打算要好好活着，又为什么要糟践自己，还连累他人呢。
夏阳静静地凝着我，嘴角笑意分明：“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当然记得。
那时候最馋奶奶做的桂花酒酿汤圆，想着长大以后，开一个卖汤圆的店，让更多人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后来吃过的好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忘了这个味道，也忘了这个梦想。
已经走出很远，却忘了当初为何出发。
我倏然睁大眼睛，惊讶出声：“所以你开店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头拉过被子盖住我露在外面的手臂，抬眸时多了些情绪：
“你出事那年，我偷偷去找过你，看到了手术室外痛哭流涕的秦深。”
“那时候我就想，你虽然很恋爱脑，至少爱对了人。”
“你结婚后，我尝试过谈恋爱，脑海里总是出现你的影子，我就知道我完了。”
“桂花酒酿汤圆是我们共同的回忆，我想留住它。”
夏阳勾唇轻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傻？”
我牙关咬得极紧，可连出声的勇气和力气都消失殆尽，只是先摇头，然后又点头。
年少时，总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却不知人是最善变的。
与秦深纠缠那些年，最初的爱是真的，后来的嫌弃也是真的。
夏阳轻轻捧起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沈雨，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你不必爱我，便不会再受伤。”
我最终点了头。
毕竟，除了真心，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