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胃穿孔。
可一个不吸烟,不酗酒,没不良嗜好,没不良习惯,饮食规律,没病理反应的十五岁小男孩,为什么会得这种一般只发生在中老年长期吸烟酗酒的人身上才会得的疾病呢?
这样的结果,即使是当时我们县第二人民医院有着二十年临床经验的主治医师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主治医师反反复复查看着我拍摄的X光胸片,检查结果依然是胃穿孔,但考虑我的发病原因和发病机理,依然还是无法确定我的病情,因为如果我真的是急性胃穿孔,那就真的太罕见了,是当时我们县第二人民医院从开诊以来都没有遇到过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主治医师将我的病情上报给了副院长。
副院长经过与北、京协和医院主治消化内科的医学专家取得了联系。
经过对我的病情的深入探讨和分析,北、京协和医院主治消化内科的医学专家给出了最终结论,认为我的病情大概率是急性胆囊炎,但也不排除就是急性胃穿孔的可能,只是急性胃穿孔的概率更低。
有了北、京协和医院主治消化内科的医学专家给出的几乎确定性的结论,我也是以急性胆囊炎的病情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我刚刚被推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正要来看我病情的副院长。
“家属签字了吗?”
副院长问主治医师。
“还没签!咱们先进行手术,再让他家属补签吧!”
主治医师说。
“那怎么行呢?不按流程办事,出了事情你负责吗?”
副院长一听主治医师的话就急了,向着主治医师大吼。
因为我的情况确实太不容乐观了,副院长也怕我死在手术台上,那样医院的责任就太大了。
“我负责!”
主治医师也很着急,同样用大吼的语气跟副院长说。
说完,用力推了一把我的床车,进了手术室,一边戴手套、口罩等卫生用具,一边碎碎念:“人都特么要不行了!不赶紧救人,还特么等着签什么破字,等签完了,人都特么凉了!”
看的出来,主治医师真的很着急,也很负责任,不惜得罪副院长,不惜冒着手术意外的风险,也要先给我进行手术。
这件事,一直让我记了几十年,每每提起,都能让我眼眶湿润。
要不是当时那位主治医师用这样的方法救了我一命,我可能现在也不能把我身上的这些故事写出来了。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面,扎绷带,打麻药,接心脑显示设备,手术立刻展开。
那个时候,我妈已经哭的不行了,整个人已经没有办法走路,独自倚在医院一楼大厅的一个长椅上。
我老叔在手术室外来回的踱着步子,看着手术室内不停进出的护士,也紧张到了极点。
因为看我进手术室前的状态,他已经没有办法确定我是否还能够活过来了。
两个小时后,我被在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
我老叔赶紧上前问:“医生!怎么样!”
我的主治医师摘掉口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急性胃穿孔,手术很成功!不过也幸亏手术及时,如果再晚两分钟,那就不行了!”
“太谢谢你了!医生!”
我老叔握住我的主治医师的手,表示感谢。
到了这一刻,我老叔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手术后的我,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粗细不同的各种管子:导尿管、胃管、引流管、输氧管、输血管、输液管!
正常情况下,一个胃穿孔手术,不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输氧管和输血管也不是必须的,但当时的我,手术是按照胆囊炎手术做的。
在手术中,经过对胆囊的检查,并没有找到病变处,这才转而去找胃的病变处,最终才在胃上找到了病变处,如此才确定了我的胃穿孔手术。
这也是造成我输血输氧的原因。
有的人可能会说,你这属于诊疗事故,医院是要负责任的。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当时我的主治医师的坚持,我根本活不下来,我又怎么可能会去追究医院的责任呢?
至于我为什么做完手术进了重症监护室,是因为做完手术的我,依然处于高烧不退,高度昏迷的状态,所以才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些事,都是我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了两天醒来后,我妈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的这两天,我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梦中。
我正在我家写作业,一个一身黑衣,遮头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被他吓得一激灵,然后后退了两步,把我坐的凳子翻倒在地,有些惊讶的问:“你是谁呀?你来我家干什么?”
黑衣人缓缓上前,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我还有什么心愿吗?”
我被黑衣人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的问题,也让我不仅汗毛倒立,有些害怕起来:“我......我都不认识你,你......你管我有没有心愿干......干啥?”
“你要不说,可就没有机会说了!”
黑衣人说完,一柄冷森森的带着尖刺的钢锥狠狠的扎进了我的肚子。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扎进我肚子里面的钢锥,双手也是自然的抓住了他钢锥的锥柄。
黑衣人手里握着锥柄,使劲儿的一转,那种如同转肠般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意识,整个身体也是向后倒去。
“妈!救我!妈!救我!”
我看着在厨房来来回回忙碌着的我妈,焦急的大喊。
可我妈就想听不到我的喊声,也看不到我倒在地上一样,依然忙碌着做饭,对我的喊声和倒地,无动于衷。
“喊吧!大声的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黑衣人阴险的笑,骑坐在我的身上,而后他握着钢锥锥柄的那只手发力,猛地挣脱开我抓着他手中钢锥锥柄的双手,快速把钢锥拔出,再度向我刺来。
这一次,他的目标很明确,是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