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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克星林予笙谢临 全集

林予笙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看库房清单还需要什么条子?”陆怀礼从远处大步走来,朗声道:“王库管,我之前查这库房清单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你怎么从来没问我要过什么条子?”王实听见陆怀礼的声音惊愕地转过头,看清陆怀礼后,脊背一下塌下去,变得毕恭毕敬。他扭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的林予笙又看向面色不善的陆怀礼,赔笑道:“三少爷,这,这。六小姐您不早说,竟是三少爷派您来的。”林予笙没吭声,陆怀礼居高临下道:“不是我派她来的,你就能区别对待了吗?”“王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为难起主子了?”王实吓得面色如土,嘴里连连告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吧。”林予笙是女子且又是义女,不足为惧。陆怀礼可是实打实的,未来永宁侯府的主人,主宰了他的...

主角:林予笙谢临   更新:2024-12-19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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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予笙谢临的武侠仙侠小说《女主克星林予笙谢临 全集》,由网络作家“林予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看库房清单还需要什么条子?”陆怀礼从远处大步走来,朗声道:“王库管,我之前查这库房清单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你怎么从来没问我要过什么条子?”王实听见陆怀礼的声音惊愕地转过头,看清陆怀礼后,脊背一下塌下去,变得毕恭毕敬。他扭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的林予笙又看向面色不善的陆怀礼,赔笑道:“三少爷,这,这。六小姐您不早说,竟是三少爷派您来的。”林予笙没吭声,陆怀礼居高临下道:“不是我派她来的,你就能区别对待了吗?”“王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为难起主子了?”王实吓得面色如土,嘴里连连告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吧。”林予笙是女子且又是义女,不足为惧。陆怀礼可是实打实的,未来永宁侯府的主人,主宰了他的...

《女主克星林予笙谢临 全集》精彩片段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看库房清单还需要什么条子?”陆怀礼从远处大步走来,朗声道:“王库管,我之前查这库房清单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你怎么从来没问我要过什么条子?”

王实听见陆怀礼的声音惊愕地转过头,看清陆怀礼后,脊背一下塌下去,变得毕恭毕敬。

他扭头看了看好整以暇的林予笙又看向面色不善的陆怀礼,赔笑道:“三少爷,这,这。六小姐您不早说,竟是三少爷派您来的。”

林予笙没吭声,陆怀礼居高临下道:“不是我派她来的,你就能区别对待了吗?”

“王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为难起主子了?”

王实吓得面色如土,嘴里连连告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林予笙是女子且又是义女,不足为惧。陆怀礼可是实打实的,未来永宁侯府的主人,主宰了他的生死。

王实仗着自己是侯府的老人,欺压,借规矩为难一下林予笙是可以的。可为难陆怀礼,他是万万不敢的。

陆怀礼没应他,看向了一边的林予笙。

王实也是有几分眼色的,转而跪倒在林予笙面前,开始求饶。

林予笙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只道:“杵着作甚?还不快去把清单拿来?”

王实立刻连滚带爬地跑进屋里。

林予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越发唏嘘。

这时代人人拜高踩低,权力和地位大于一切。位高者主宰他人生死命运,位低者皆为蝼蚁蜉蝣。

怪不得,那么多人拼了命地往上爬,权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

片刻后,林予笙和陆怀礼坐在椅子上,桌上是一卷长长的卷轴,铺在桌上还流到地上蔓延出老远,上面分门别类的记录着侯府库房的物品明细。

这王实虽然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但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

很快就在这张卷轴中找到了药材的记录。

“啊,在这里,天竺黄还有三株,清心莲只剩一朵了。”

林予笙和陆怀礼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喜色。

林予笙心中稍安,至少这两样东西算是有着落了。只待从东方氏和韦氏手中拿了钥匙,就能到手了。

陆怀礼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也踏实了些,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林予笙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回春华院,边走边说。”

两人走在去春华院的路上,林予笙对陆怀礼也没有隐瞒:“我请了大夫看过了,母亲中的是剧毒,名唤千丝散。”

“这毒爆发迅速,但蛰伏期长,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

“谁敢给母亲下毒?”陆怀礼眉头锁起。

林予笙淡淡道:“自然是身边人。”

“母亲院里的丫鬟可查过了?”陆怀礼不解道:“可母亲平素里与人为善,怎会有人对她如此狠毒?”

林予笙看着陆怀礼的表情,见他双眸清澈,神色不似作假。

这位永宁侯府的嫡公子,诗书熏陶,六艺皆全,可为人却难免有些过于澄澈。

对于身边人太过亲信,才会总被陆锦棠当枪使。

林予笙默了默,终究是没能说出对东方氏下毒之人的猜测。

陆怀礼见她不再言语,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六妹妹,上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林予笙有些疑惑,又听他道:“上次聚仙楼的事,我已派人查探过了,你受委屈了。”

林予笙这才了然,她都快忘了上次陆锦棠在陆怀礼面前告她状的事情了。

“三哥哥不必挂怀。”

陆怀礼有些失望道:“我万万想不到,棠儿竟会如此栽赃于你。她向来纯真良善,不知为何,自你来了府上之后,就有些变了。”

“兴许是,她觉得是你夺走了她的宠爱?”陆怀礼猜测道:“唉,棠儿自小娇生惯养。不说父亲母亲,单是祖母就将她视作眼珠子般疼爱。”

“你一来,母亲几乎是全心全意的扑在你身上,希望能弥补你,难免忽视了棠儿。竟让她走此邪路。”

林予笙他这叹息,心头腾起无名火,脸上却带着委屈道:“三哥哥不必在此点我。若是嫌我分了五姐姐的宠爱,不如趁早把我送回石头村去。免得在这碍了你们的眼。”

林予笙说完也不管陆怀礼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加快脚步往前走。

陆怀礼怔了一下,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心里直骂自己这张破嘴,刚道完歉,转而又把这姑奶奶惹毛了。

然后快步跟上林予笙,试探了几下,到底是没再开口。

春华院内,丹蕊正端着药碗守在东方氏跟前。

东方氏已然苏醒了,却还是有些失魂落魄。

直到林予笙和陆怀礼推门而入,她涣散的眼神中才多了一丝光彩。

“少爷,小姐,你们可算来了。”丹蕊站起身,眼圈红红地行了礼,看向林予笙道:“泡了药浴之后,夫人就醒过来了,高热也退了,只是这药,怎么都不肯喝。”

林予笙点了点头,轻声道:“先温着吧,我们同母亲说两句话。”

“是。”丹蕊应了一声,退下了。

“咳咳,你们来了。”东方氏无力地扯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母亲。”陆怀礼一下跪倒在东方氏床边,“到底是谁,竟敢对您下毒手?”

“是谁重要吗?”东方氏费力地抬手摸了摸陆怀礼的头顶,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舍。

她又冲林予笙招了招手,温柔道:“笙儿,到娘身边来。”

丹蕊端着药碗退到了一边,给林予笙让出了位置。

林予笙乖乖地坐在了东方氏身边,神情有些复杂。

“中毒的事,我都知道了。”东方氏淡淡开口,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神色温柔至极:“怀礼,你是侯府的嫡子,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娘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孩子,娘相信,你的前途你自己能把握。”

“只是,娘只希望你,记得顾着笙儿,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与你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这世上,除了爹娘,就是你兄妹二人最为亲近了。”


刚刚收拾停当,永宁侯府老夫人韦氏就派了个嬷嬷来叫林予笙回侯府去。

不管怎么说,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水还是一件丑事。

所幸没有被落英亭的男子救下,不然又要上演一出早早定亲的戏码。

回去的路上,林予笙和陆清瑶,陆婉宁共乘一辆车。

陆婉宁和陆清瑶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林予笙以为她们是受了惊吓,并未放在心上。

至于陆清妤,她也用不着关心。

反正救上岸的时候,她探过她的脉搏和心跳,没有一点生命危险。

顶多是受了风寒,受些惊吓。

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回了侯府,林予笙才知道自己错了。

按照规矩,得先回了松鹤堂,拜别了韦老夫人,这才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可老夫人一脸霜寒往主位上一坐。

东方氏忧心忡忡地等在堂内。

林予笙看着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韦氏怒道“跪下。”

林予笙左右观望了一下,见旁人都垂着头不说话,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再次确认了这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祖母要罚我,也合该让我知道是什么缘由吧?”

韦氏怒极反笑,冷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祖母?叫你跪下还需要解释吗?用不用写一纸诉状,呈到你面前?”

林予笙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东方氏,轻叹一声,妥协地跪下了。

入乡随俗,她这么劝慰自己。

韦氏这才满意了一点,身体微微后仰,俯视着林予笙“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了。当着你母亲的面,好好认个错吧。”

“认什么错?”林予笙眉心折起“是我以身犯险救了三姐姐有错吗?”

“瞧瞧你的好女儿。”韦氏看向东方氏,嘲讽道“真是牙尖嘴利。”

东方氏站起身,道“笙儿,你——”

“母亲。”林予笙声音依旧淡然“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东方氏看着女儿倔强平静的眼睛,心中有了一丝动摇,她又转头看向韦老夫人“母亲,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韦氏拍在茶桌上,震得茶盏一声脆响“你的意思是是说,棠儿撒谎,故意诬陷自己的妹妹?”

东方氏为难地说不出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不愿意相信林予笙会因为妒忌对陆锦棠下此毒手。

更不愿意相信,陆锦棠会故意掉进池塘拿自己的性命和清誉来诬陷林予笙。

林予笙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

听这意思,陆锦棠跟韦氏说是她把她推下去的?

她离她足有三步远,当时还抓着陆婉宁。

她怎么推的她,她又不是长臂猿?

韦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你嫉妒棠儿,将她推入水中,又故意跳下水救了清妤,好洗脱自己的罪名,博一个好名声,是也不是?”

林予笙淡声道“您的意思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人推进了水里?”

“正是。”韦氏一脸嫌恶,指着她道“好毒的心肠,好重的心机。”

“既然是众目睽睽,都有谁看到了呢?”林予笙蹙起眉头,心中生了火气“是锦悦郡主?还是向家千金?”

“这等丑事,岂能让外人知晓?”老夫人眼中闪了闪“已经有了下人目击,又有棠儿亲口指证。”

“是不能让外人知晓,还是祖母根本没有求证,只听信陆锦棠一面之词,就定了我的罪!”

林予笙虽跪在地上,声音却掷地有声。

韦氏被她惊得后退了半步。

“我当时与二姐姐四姐姐在一起,她们可作证,推人的不是我。”

韦氏面上浮现一抹讽刺“好,去请二小姐来。”

不多时,陆婉宁被下人扶着带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神色惶惶,如一片柳絮,柔弱的似乎一吹就倒。

“婉宁,你能为六小姐作证吗?”韦氏声音沉沉。

陆婉宁嘴唇哆嗦了两下,道“我······人太多了,推推搡搡,推没推看不真切。”

林予笙杏眼圆睁,看向陆婉宁,陆婉宁偏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韦氏冷哼一声,又看向陆清瑶“四丫头,你呢?”

大房夫人陈氏面沉如水地站在陆清瑶身边,陆清瑶咬了咬牙,闭眼道“我只顾着看那五色锦鲤了,对于她们的动静并未留意。”

林予笙张了张嘴,无奈地别开眼。

“你还有什么好说?”韦氏下了判决“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当着陆家列祖列宗的面,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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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陆氏祠堂中,供桌上燃着香,供奉着陆氏牌位。

门窗皆闭,少女独自跪在蒲团之上。

林予笙跪的累了,就坐在脚踝上歇一歇。

反正无人监视,膝盖痛了就起来走走。

这么大的祠堂,也没有烧炭,更没有暖炉。

春寒料峭,这一会就冻得她手脚发麻。

林予笙此刻已经思考不出来,到底是原剧情就是这样,林锦棠污蔑了“林予笙”,逼得她被韦氏厌弃,罚跪祠堂,所以“林予笙”一怒之下大闹祠堂,用烛火把祠堂点了,惹怒了永宁侯。

还是说她无法抵抗剧情之力,即使她做了改变,但其他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认为是她推了林锦棠。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位姐姐,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喝茶。”

奉了韦氏之命看守的侍女犹豫道“可是老夫人交代了——”

“夫人就进去一会,不妨事的,更何况,你们既然在侯府当差,别忘了你们的份例银子都是谁发的,身契都在谁的手里。”

先礼后兵,一番话连敲带打,看守的侍女很快败下阵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东方氏走进来,眼圈红红地看着林予笙。

“笙儿,娘给你做的护膝你带上,不然跪久了膝盖受不了。”东方氏从袖中掏出厚实的护膝。

林予笙看着她,却不伸手接。

东方氏擦了擦眼泪,道“笙儿,你是在怨娘吗?你是个好孩子,跟祖母认了错,说你只是一时糊涂,这事也就过去了。”

“你也相信是我推的吗?”林予笙看着她的脸色,唇边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蹙眉道。


他说的话不知道那老大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林予笙是听进去了。

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结果他们墨迹半天,冻得她直哆嗦。

她从侧面把门闩打开,想着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对面也只有两个人。

门闩刚刚抽出,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栽在地上,痛呼道“娘了个腿,这门没栓啊?”

“什么,啊!”另外一个走进了门,只觉得后脑一刺,一回头,正看见林予笙泼过来的药水。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陈豹只觉得那药水所触之地又疼又痒,手一摸燎起几个大泡。

陈麻子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疼的满地打滚的大哥,又看了看角落里阴沉着脸的少女。

他还没做什么动作,只觉得身后传来大力,屁股一疼,再次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只是这次毫无防备,一下磕到了门牙,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你你你——”

谢临收回脚,看见这两人这副尊容,放下了心。

他方才并未走远,只想着一旦他们露出不轨之心,他便出手偷袭将两人制服。

没想到,林予笙的动作比他更快。

片刻后——

陈豹和陈麻子被麻绳反绑着手,坐在地上。

陈麻子缺了一颗门牙,下巴衣襟上全是血。

陈豹也没好到哪去,左脸和脖子上都红肿起来,还起了不少水泡。

“说,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林予笙秀眉微蹙,冷声道。

谢临坐在一边,瞧着她脸上的神色,与寻常那副软糯温和的颜色大有不同。

想不到,她还有这副面孔。

他转头又去看陈豹脸上的伤口,心下生了些疑窦。

“我劝你们有话赶紧说,不然到时候毒性发作了,你想说也说不了了。”林予笙瞧他俩对视一眼,没敢开口,又补充了一句。

“说说说,我都说。”这下可把陈豹吓破了胆“是清河镇上刘家少爷派我们来的。他在镇上见过姑娘一次,派我们趁着天黑把你绑了去······收,收做小妾。”

“刘家少爷?”林予笙搜寻了一下记忆,发现对这个人丁点印象没有。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还冒充我家亲戚的?”

陈豹和陈麻子又对视一眼,谢临直接一脚踹在陈麻子身上,把陈麻子踹的眼泪直流

“我说我说,我们早就知道林猎户家现在只剩下一个女娃娃了,眼下大雪封路,路不好走,风声大,旁人听不到。就算听到了,谁会为了别人冒险。”

“更何况,正是过年的时候,谁能有空顾得上别家——”

陈麻子声音渐小,心虚的看了一眼林予笙。

林予笙面无表情地拧开了毒药瓶,陈豹浑身一紧,挣扎着往后缩“你要干什么?我们都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应当找那刘家公子去。”

林予笙道“那刘家公子若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想要纳我为妾,为何不上门来说项,我一个孤女,断没有反抗的余地。旁人也置喙不得。何必出此下策,让你们两个蠢货来干这么一件蠢事。”

她伸手将瓶子对准陈豹头顶,作势欲倒,陈豹吓得剧烈挣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尖声道“不是刘家公子,我错了,别倒,别倒!”

“是我二人鬼迷心窍,想把你卖到青楼去换钱!”

陈豹倒豆子似的吐露了实情,“至于知道你家位置和姓氏是因为,曾经跟你爹上山打过猎,来过一次。”

跟她爹上山打过猎的人,多少都受过林家的恩惠,再不济,也算是有点交情。

谢临又狠狠踹了一脚陈麻子,“畜生。”

“那你们为什么编造出一个刘家少爷来?”

陈麻子道“我哥说,这样,能,能,减少一些我们的罪责。有刘家撑腰,你们也不敢报官。”

那刘家是镇上有名的乡绅,扯着刘家的大旗,寻常人家也就偃旗息鼓,忍气吞声算了。

陈豹哭道“我错了,我们鬼迷心窍,我们是畜牲,您大人有大量,就当个屁把我们放了吧。眼下徭役繁重,我二人拿钱买通官员才得以免去,可那些官员开价越来越高,我们实在拿不出了,过了年,又要交钱了,我才出此下策。”

陈豹挣扎着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若是去当了士卒,我老母就是死路一条啊。”

陈麻子也跟着大哥在地上砰砰磕头。

“别杀我,别杀我,我们知道错了!”

林予笙收回了手,谢临陷入了深思。

世道如此,百姓民不聊生,为求自保,抽刀向更弱者。

像石头村这样互相扶持的村子太少了。

“阿笙,阿临,发生什么事了?”来人举着火把,是离林家最近的孙娘子。

孙娘子身后跟着他的儿子,远处影影绰绰几许光亮在风中摇曳。

林予笙心中漾起暖意,就算她不会制毒,就算没有谢临。

今天这两个人依旧带不走她。

“这两个人怎么办?”谢临看向林予笙,要他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应当就此杀了以绝后患。

林予笙摇了摇头,“送官府吧。”

她不会心软放了两人,但她也不想白白沾上鲜血。

林予笙是杀手世家传人没错,但她刚刚从业不久,其实并没有杀过什么人。

确切来说,是没有什么实践机会。

她顶多算是一个骗子,还够不上杀手的标准。

更何况,石头村的村民都是老实本分,遵守律法的,否则也不会一整个村的男人都乖乖的去了战场,一个耍滑头的都没有。

当着村民面杀人有些强人所难了。

陈豹和陈麻子被吴家带了回去,关在吴家的柴房里。

众人关心了几句,见两人无甚大碍,就放心的走了。

关上门,小院又是一派寂静。

“你以后若是做了官,也会这样欺压百姓吗?”林予笙冷不丁道。

她看那本书,自然是以女主的视角,作为反派的谢临卖官鬻爵,巴结权贵,无恶不作。

书里的权贵斗争,战乱四起,寥寥几字却隐含了无数百姓的命运。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善有恶,一个个都是鲜活的。

谢临听她的话,心中一紧,瞧她脸上落寞的神色,伸手拉住她,郑重道

“若我能做官,我定会尽我之力,为生民立命,还天下太平。”


前几日的药都只能起到一个缓解抑制毒性发作的作用。

见他身子一日日好了,今天她才将药方略微做了一些改动。

刷了碗筷,看了看见底的米缸,林予笙叹了口气。

这几日只顾着想着改善一下伙食生活,一时之间竟忘了谢临身上穿的还是以前她的衣裳,刚刚给她擦药时,她才发觉,那袖子短了一截,裤子也短了一截。

眼见着天越来越冷了,她还得去给他置备一身保暖的衣服才好。

这般盘算着,她回了屋里去,见谢临已经上了榻,面朝里侧卧着,她便顺手灭了灯。

这些日子夜夜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今夜气氛就有些不同。

一时之间,心里竟生出些别扭来。

“林姑娘”少年的声音有些虚弱,低低的响起来。

林予笙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你也还没睡。”

林予笙听着旁边传来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忍不住屏气凝神,心里咚咚地敲着鼓。

“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我如今虽是病体,并无做活的力气,但还能提笔写字做些轻巧的活计。若是林姑娘有了门道,不妨给我找些来,多少赚些润笔费,也好减轻你些负担。”谢临的声音不疾不徐。

林予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也很快思索起来。

村里的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家里的壮丁又都被征去了边关,偶有书信往来,写信读信多是找那书塾的教书先生,可那先生如今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村民便常常得去到镇上找人读信代笔。

他既识文断字,这倒不失为一个门路。

她便道“好。有机会我帮你问问。只是你现在伤势未愈,还是别太操心了。早些睡吧。”

她白日里干活受了累,如今入了夜困意疲倦阵阵袭来。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贴在她身边,越贴越紧。

林予笙睁开眼,看见谢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

只是他此刻牙关紧闭,眉头紧锁,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脖子上额头上都汗津津的。

这是,药效发作了。

林予笙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翻开眼皮看了看他已经变得无神的双眸。

她把手伸进被子里,攥住他冰冷的手腕。

好猛烈的毒。

林予笙有些心虚。

她解毒心切,今日的药用的猛了,反倒起了反作用,如今他身体虚弱,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才会冷成这样。

想了想,她翻过身去,伸手将蜷缩在一起的少年抱进怀里。

他单薄又脆弱,像片一触即碎的琉璃。

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而他已失了神智,靠近她,缠绕她,汲取着她身上的热度。

他像绝望的信徒,得到了神明的救赎。

······

翌日,林予笙是在谢临的怀里醒过来的。

少年紧闭着双眼,鸦羽般的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拔,唇薄但含珠,两颊微微含粉。

不得不说,一睁眼看见一张美人面的感觉还是很心旷神怡的。

林予笙小心地挪动出被窝,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回头看了一眼,谢临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一醒来四目相对也太尴尬了。

把梁奶奶送的炸货收拾了一下,打开油纸包,是一些炸莲菜和炸鱼,虽然不多,但好歹是炸货。

做炸货要用很多油,在这个贫瘠的边境小镇中,算是很奢侈的荤腥了。

她准备放起来过年再吃。

刚收拾好,淘了米准备做稀粥,就听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阿笙,阿笙。”听声音,应当是隔壁吴婶家的二虎子。

林予笙擦了擦手,走出门去。

打开门,一张圆乎乎的少年脸,冻得通红,脸上喜气洋洋,看见林予笙出来眼睛一亮“阿笙,我娘让我给你送点年货来。”

二虎子手上拎了零零散散一堆东西,一股脑塞进林予笙怀里,道“阿笙,我娘说了,让你过年别一个人待着,过两天,我爹娘就没活了,到时候你上我家去,我娘给你做好吃的。”

林予笙点点头,还没来及道谢,他就转身跑了。

吴婶一家都是顶顶好的人。

之前她娘在世时,就对他们多有照拂。

后来只剩她一个人了,更是处处照顾她。

吴家大叔有一次进山打猎摔断了腿,舍不得去镇上花钱治病,还是林予笙动手给接好的。

从那以后,吴家便隔三岔五的让二虎子给她送东西。

有时候是些吃食,有时候是吴大婶给她做的衣服。

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在这个世道,这样的善意已经尤为难得。

林予笙目送着二虎子远去,额上突然一片冰凉。

下雪了。

若是她记得没错,等到明年雪化尽之后,永定侯府的马车就该来了。

关上门,她转过身,见少年一手扶着门,立在檐下看她。

他身上穿着她的衣服,虽然他瘦,但到底是衣服小,紧紧地裹在他身上,胳膊和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她将东西先放在灶房门口,然后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你快进去。”

谢临乖顺地让她扶着进了屋,坐在床上,他道“我听见有人敲门,有些担心你。”

“没事。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一个孤女穷得叮当响”她满不在乎道“谁会来找我我的事,倒是你,好好养病,才是关键。”

她看了看他,道“你把衣服脱了。”

谢临白皙如玉的脸登时红了,低着头,但骨节分明的手却很是听话的去解自己的衣服。

林予笙也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脸热“不是,你别误会,这衣裤太短了些,我去找人给你缝缝。”

谢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然后仅穿里衣乖巧地钻进了被窝里。

林予笙安顿好谢临,带上旧衣服,几个鸡蛋和新蒸的馒头,去了村里王婶家。

王婶是个寡妇,腿脚不太方便,大女儿前两年被镇上有钱人看上了,要去做了填房,只剩下她和小儿子相依为命。

小儿子平时做一些苦力,和大人进山捡捡野菜蘑菇什么的。

王婶则在家接一些缝衣的活计。

她的绣活极好,针脚又细又密。

听说之前是有名的绣娘。

只是后来丈夫和大儿子先后上了战场,她整日以泪洗面,眼睛不太好使了。


屋里炭火烧的旺,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坐久了有些气闷。

有人提议道“听闻国公府的梅花开得甚妙,不如郡主带着我们去开开眼?”

锦悦郡主轻轻颔首,“几株梅花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我外祖父新得来的五色锦鲤值得一观。恰巧就养在那梅林边的玉莲池里,诸位可与我同去。”

锦悦郡主开了头,其他人自然纷纷应是。

女使们纷纷为自家的小姐披上大氅或披风。

“真是麻烦,外面那么冷,几条鱼有什么好看的?”陆清瑶小声嘟囔了一句,林予笙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

陆清妤也听得清清楚楚,又不动声色地拧了一把妹妹,低声道“陆清瑶,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陆婉宁穿好了披风,又让侍女给自己整理头发,扶正簪子,然后含羞带怯地出了门。

林予笙也跟着众人一道去往了梅林。

白梅洁白如雪,花瓣晶莹,清香四溢,风一吹,落花随风而舞,落在众贵女的肩上发上,美不胜收。

梅林中最好的观赏点当属中间的八角亭,

只是那八角亭中此时一片喧闹声,显然是有人占去了。

“想来是表哥他们在亭中投壶,无碍,我们去观鱼台。”锦悦郡主看了一眼,继续在前方引路。

这观鱼台略突出一些,浮在池边,位置也十分巧妙,正好与那落英亭遥遥相望,既看得清亭中众人,又不至于离得太近,招致非议。

这一会工夫,已经有不少贵女整理起自己的姿容,或是含羞带怯地不住看向八角亭。

“翠芝,去取些鱼食来,将这五彩锦鲤引出来。”锦悦郡主对身边女伴们的异状恍若未闻,吩咐道。

八角亭中的男子们也留意到了这边的声响,频频侧目,投壶也越发卖力起来。

林予笙看的啧啧称奇,这真是天选相亲角啊。

在那一众少爷们,只那道绀蓝色的身影最为显眼。

芝兰玉树,龙章凤姿。

这等绝世姿容,不是男主还能是谁?

林予笙瞧了一眼面色开始微微含粉的陆锦棠。

磕到了。

叫翠芝的侍女一路小跑,取来了鱼食递到了锦悦郡主手上。

锦悦郡主轻轻一撒,池子便翻涌起来,几条五彩的大锦鲤张着嘴抢夺着水面上的鱼食。

那五色锦鲤在深绿的池水中游弋着,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半透明的大鱼尾如同一条轻纱在水中盛开。

众贵女纷纷掩唇夸赞。

“这等蠢物,有什么好看的。”只有陆清瑶小声发表不同意见。

此时陆清妤也已经站到前面去了,顾不上自己口出狂言的妹妹。

听到的只有她旁边深以为然的林予笙。

陆清瑶见林予笙看了过来,纳闷道“你怎么不好奇?难道你们村里也有这玩意?”

林予笙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们河里鲤鱼多的是,比它们可肥多了,还好吃。”

陆清瑶懒得理她。

陆婉宁从林予笙旁边走过,她的目的很明确,走到陆锦棠旁边去露个脸,好跟落英亭中心仪的公子哥打个照面。

她今天天不亮就起来梳妆打扮,精雕细琢,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林予笙瞧着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心念一动,拉住了陆婉宁。

陆婉宁疑惑地回头,但也停下了脚步,“六妹妹?”

林予笙扯出一个笑来“二姐姐今日格外的光彩照人。”

陆婉宁心中觉得诧异,但嘴上还是十分得体地道了谢。

她刚刚准备上手把林予笙拉住她衣袖的爪子挪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陆锦棠落水了。

林予笙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片,头脑有些混乱。

她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有碰到陆锦棠一根毫毛。

她是怎么掉下去的?

林予笙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水里两个人相隔不远,都在剧烈地扑腾。

“快来人啊,我姐姐不会水,快来人啊!”

陆清瑶在林予笙身边焦急的呼喊着。

另一个落水的人是陆清妤。

她救下了陆婉宁,但是害了陆清妤!

林予笙嘴唇有些发白。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难道剧情走向是不可改变的吗?

小厮们手忙脚乱地拿来了棍子和绳子,陆锦棠不愧是女主,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脱掉身上吸了水变得沉重的袄子,抓着扔下来的绳子爬上了岸。

但陆清妤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眼看着人扑腾的力度渐弱了,性命危在旦夕。

再不想办法,陆清妤就要重蹈陆婉宁的覆辙了。

林予笙把身上披风一脱塞给身边的陆清瑶,然后一咬牙跳进了水中。

陆清瑶被她跳下去的水花溅了一脸,打了个激灵,失声道“林予笙!”

身为一个不成器的杀手世家传人,就算她杀人业绩不太行,但基本功还是有的。

林予笙一手拉着小厮抛下来的绳子,然后游到陆清妤身边,另一只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绕到她的胸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拽着绳子的手一用力,两个人就回到了岸边。

岸上的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捞起来。

陆清妤脸色煞白,双眼紧闭。

陆清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嘴里喊着“陆清妤,你醒醒。”

林予笙伸手把她扒拉到一边,喊了一声“都让开。”

众人似乎都被她这一嗓子震慑住了,陆清妤身边腾出了一小片空地。

林予笙用手指扣出陆清妤口鼻的异物,让她侧躺在地上。

陆清妤吐出一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侍女们围上来,将保暖的大氅披在两人身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林予笙松了一口气。

出了这档子事,前院的人也都被惊动了。

林予笙和陆锦棠被安置在客房里沐浴更衣。

陆清妤则安排了大夫救治。

“小姐,你刚刚快把奴婢吓死了。”竹韵一边给她洗头发上的水草污泥,一边心有余悸道。

林予笙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下次一定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事急从权,刚才实在是顾不上了。

“还有下次?”竹韵瞪圆了眼睛。

铃兰从外面捧了茶盏进来,“姜茶煮好了,小姐喝点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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