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点头应下,利索收了银子,转头没了音儿。
我等啊等,等不及就去了她家。
她气冲冲把银子砸向我,指甲恨不得戳我脸上,“拿着你的钱滚蛋!脑子磕坏就算了,举止粗鄙不堪没点规矩,吃得比男人多,孕痣还淡,哪家哥儿跟你一样,谁乐意娶个光吃不生蛋的母鸡啊!”
我不服气道:“那你也不能拿钱不干事呀!我爹说能吃是福,况且我比别的哥儿力气大很多,我家秋收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周媒婆毫不客气赶人,差点儿把门板甩我鼻子上。
回去路上,我郁闷地揉着鼻子,塘边传来洗衣服哥儿们阵阵说笑声。
他们个个身材纤瘦,面容清秀。
我杵在塘前低头看水面倒影,心中忍不住对比。
倒影里的人,个子高就算了,轮廓分明像男子,不似其他哥儿那般的柔和,皮肤也麦色……
我重重叹了口气,失落回了家。
所以许安说喜欢我时。
心里特别高兴,我甚至以为在做梦,躲在被子里傻乐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带着他到周媒婆门前炫耀,告诉她有人乐意娶我。
2
许安他们走了,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我心里有种打了胜战的畅快感。
院子安静下来,肚子里发出咕咕哀鸣格外响亮。
我才想起自己没有吃饭,丢下扫帚去厨房,里边空气里浮动鸡汤香气。
这是一早我特地为许安熬的鸡汤,还加了之前在山上挖的人参,听说在外赶考不容易,想着给他补补身体,咬咬牙留下没舍得卖。
望着那橙黄的鸡汤,只觉肉疼,恨不得把里边人参捞起来拿去卖掉。
我盛了满满一碗,埋头吃起来。
加了人参的鸡汤一点儿不鲜美,反而苦涩难以下咽。
眼泪不受控制沁出两滴落在清亮汤中。
简直是难吃哭了。
又不忍浪费。
罐子里还剩好些,我用干净的碗盛一碗上山孝敬我爹。
看见墓碑霎那,我眼眶一热,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憋回去,还是没忍住嚎嚎大哭,惊走树上大片鸟雀。
等我缓过劲来,太阳也要落山了。
打扫一番墓地,我肿着眼睛地下了山。
半道上捡了名昏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