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温江福贵的武侠仙侠小说《大道齐天顾温江福贵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猪心虾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驴走出房间,吹出一缕青烟飞上九天,将近况告知门内,随后又获得新的指示。来到小院外,早已等候多时的赵丰迎上来:“前辈,郁华仙子什么反应?”“她很惊讶,你算是引起她的注意了。”“前辈所言当真?”“我还能骗你不成?”老驴大眼一瞪,对于赵丰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胡扯道:“老夫看人向来很准,郁华最近脚步越发轻快,显然是心情极好,这都是你的功劳。”当然也可能是那顾家小子的功劳,也不知道他给自己家这个小祖宗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半夜三更翻墙出去找他。“这......这...”赵丰更加不知所措了,问道:“前辈,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但对方可是仙家,岂是寻常手段能追求到的?问同为仙家又是长辈的老驴自然最好。老驴道:“我三清道宗为...
《大道齐天顾温江福贵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老驴走出房间,吹出一缕青烟飞上九天,将近况告知门内,随后又获得新的指示。
来到小院外,早已等候多时的赵丰迎上来:“前辈,郁华仙子什么反应?”
“她很惊讶,你算是引起她的注意了。”
“前辈所言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
老驴大眼一瞪,对于赵丰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胡扯道:“老夫看人向来很准,郁华最近脚步越发轻快,显然是心情极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当然也可能是那顾家小子的功劳,也不知道他给自己家这个小祖宗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半夜三更翻墙出去找他。
“这......这...”赵丰更加不知所措了,问道:“前辈,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但对方可是仙家,岂是寻常手段能追求到的?
问同为仙家又是长辈的老驴自然最好。
老驴道:“我三清道宗为缓解弟子修行苦闷,一般每年会设有春游,这大乾无法乘飞舟入星海,但却可以乘船游江。”
“郁华属玉清派弟子应该最为喜欢,我听说你赵家有一宝船,你去借来便是。”
“好好好,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赵丰带着些许颤音,随即满脸通红,脚步忍不住来回走动。
老驴躺在地上颇为无聊,无视对方的念叨,对方的反应它在不同人身上见过太多。
每一届道宗新弟子都会在山门前见过它,而它也乐于接见这些年轻人。
并非是因为喜好,人族的样貌不在它的审美。
而是为了因果,为了与未来可能成为大能的人结善缘。
三清道宗作为道门圣地,每一代总是会出现许多天纵奇才,真君之流更是从未断绝。
少年慕艾很正常,赵丰这种太常见了,常见的让它想打哈欠。
赵丰快步离开,乘坐马车入宫。
寻常大船他可以征用,但既然要做就应该做到最好,天底下最好的船自然是道君皇帝耗费百万两建造宝船朱雀。
路过龙桥,一道目光投入下来,顾温靠在窗沿看着王府马车远去。
忽然一只白嫩的手掌搭在顾温肩膀上,身后一道妩媚的嗓音传入耳边。
“顾大官人,听说你要龙虎丹,莫不是开窍了,知晓人间美事在闺房?”
-----------------千凤楼,龙桥最大的青楼。
千凤楼老鸨样貌清丽,三十年华,身段惊人,一袭紫裙迷倒不知多少男子,人称下山虎,本名杨善玉。
不同于前世影视作品,龙桥的老鸨很少有年老色衰的妇人,更多是像她这样的中年美妇。
其一老鸨只是青楼的管理者,真正的老板都在幕后。
其二青楼不是妓院,窑子才是妓院。
青楼提供的是高级权色交易,是专门供达官显贵玩乐的。
这里边的完璧之身的女子,比大街上路过的都多,每一个都是琴棋书画,吟诗写字,百般银巧伎艺。
花魁者,可引得天下黄金呼啸,乃至宫中圣旨落下。
青楼是一个古代孵化明星的地方。
“杨夫人还请自重,顾某身子不好,怕死在这里。”
顾温拍开对方的手,丽人媚眼幽怨,却也不再得寸进尺,来到桌前倒水,道:“我们千凤楼的女儿干净得很,您又不是不知道。
十四五岁,教她熏香澡牝,点腮画眉,人前俏脚步,一本春馆宫图儿习得千娇百媚。”
“温柔大气的,骄憨活泼的,冰清玉洁的我们都有。”
古代有权有钱就是好啊。
顾温摇头道:“你们千凤楼又不是卖不出姑娘,何必找我呢?”
“这不是传闻您要封侯了吗?”
杨善玉细声细语道:“您这水房每年几十万两,最近又痛宰了一笔牙市,您又无妾.....传闻而已,顾某无功名在身,何德何能?”
顾温毫不犹豫摇头拒绝,不仅仅是怕麻烦,还有买不起,千凤楼女子大多数卖艺不卖身,卖身就只能将人买下来,一个就是几百两起步。
“可这里是大乾,皇宫里的狗儿都能封王,何况是您这么一尊大佛?”
杨善玉发出清脆的笑声,顾温也忍不住笑了。
这里是大乾,谁封侯都不奇怪,哪天城破国亡也不奇怪。
言归正传,顾温坐到桌前,道:“最近有一个远房亲戚来找我,他在南方那边站稳了脚跟想扩大一下生意,所以顾某想买一些龙虎丹当人情送出去。”
杨善玉道:“我们千凤楼龙虎丹可不缺销路。”
“市价五十两一颗,我出六十两。”
“八十两。”
“七十两。”
“成交。”
非黑市生意,又都是龙桥商贾,千凤楼多少还是要给顾温一点面子,只是简单讨价还价一番便爽快答应了。
因为是限购的商品,本身走的是饥饿营销,对方涨价二十两顾温也能接受,只要后面别给他坐地起价。
顾温要五千两龙虎丹,千凤楼答应分两批送去。
存款六千五百两,定金两千两,余四千五百两,大写一个濒临破产。
生意谈妥,顾温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杨善玉叫来一群莺莺燕燕服侍。
所谓服侍自然只是止步于倒酒,弹琴,念诗,他们千凤楼女子金贵得很,顾温还没大到让他们白送几百两白银。
若是他能拿一首诗歌词汇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博得芳心,赢取美人归。
有一佳人媚眼如丝调笑道:“不知温侯可通诗词?”
“顾某一介商贾,本布衣之身,只喜欢俚曲。
只可惜千凤楼太雅兴了,不适合我这种俗人。”
顾温一言,惹得一大片笑颜,在场众多女子掩面相笑,嘲讽之意她们不敢有,却也不经意间透露出对于商贾的轻笑。
他也笑了,如此在场气氛更加融洽。
此间清馆人,多有文青病,服侍达官显贵文人才子多了,自以为自己也是那个阶层的人。
顾温肚子里有很多诗词,但没必要,区区男欢女爱罢了。
她们要是能像郁华一样给自己功法,他倒是会念叨几句。
如果只是一张皮相,可没办法套住他。
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口干舌燥,身体莫名起反应,难不成是因为道基修复体弱多病的身体,以至于激素上来开始控制不住了?
他目光微沉,心中念心法口诀。
骤然间,本来只是一撮小火苗的欲火暴涨,顾温喝酒的动作停止。
好似身体被道基蕴养恢复后,过往压抑数年的欲火在这一刻爆发。
本以为心法可压下来,可却带起了更多杂念。
‘心为祸本,心为道宗。
’心法之中的一句话忽然涌现。
顾温明悟,心即是祸本,若学艺不精心法便会是走火入魔的导火索。
所以心法之中建议修行尚浅者清心寡欲,不入红尘,只有修行有成者,才有资格说红尘历练。
区区浮欲,不及修行万千之一。
顾温碾碎最后一缕杂念,在杨善玉一旁看着他淡定喝下最后一杯酒,眼中闪过些许惊讶。
“顾某就不留宿宝地了。”
临别之时,顾温一只脚踏上马车,杨玉善出声叫住他,道:“温侯。”
“杨夫人还有何吩咐?”
“最近小心牙市。”
“多谢夫人提醒。”
马车离开青楼,杨善玉来到千凤楼深处一个房间,一声声唱腔从里边传出,好似里边有千万个歌女在舞动。
当她来到门前,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通过纱窗烛火映照,九条尾巴影子缓缓舒张。
千娇百媚的音韵传出。
“那是谁?”
杨善玉跪地俯首回答道:“顾温,一个商贾,赵家九子的家臣。
这次他要了很多龙虎丹,估计是给赵丰买的。”
“定力不错,看看能不能拉拢,安插一个桩子到三清道宗里,我倒想知道那位道门天女寻找的是什么仙缘。”
-----------------郁华醒来,看着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卷玉锦。
老驴走进房间,道:“赵家答应借我们朱雀宝船,那可是个好东西。
上边有一颗天水烨明珠,配上各种灵木打造,虽只是灵宝级别,却已经达到了至宝水准。”
“我记得只要了一条普通的船。”
郁华眸光幽深,心念一动,一缕缕轻视与神兽特有的困意,神兽不需要修行,往往会通过睡眠度过漫长的岁月。
“一条普通的小船得找到猴年马月。”
老驴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赵家一开始没同意我们借用宝船,他们提了一些条件,宗门答应了。”
“什么条件?”
郁华语气平静,无人能察觉其中已经沉入海渊的寒意,以及一丝丝不安。
一切都没有按照三千年前的计划进行,护道人换成了一个更差的,宗门从不过问自己,多了一个她不了解的赵家。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赵丰往后筑道后,假若炼化不了玉佩,你帮助他炼化。”
老驴好似终于嗅出不同寻常之处,它宽慰道:“这本来就是为顾家准备的宗门秘法,如今换了赵家也一样。
虽然会折寿,但应该也多不到哪去,除非赵丰资质差得惊天动地。”
“可你们已经答应了赵家,真到那个时候我还能反悔吗?”
郁华幽幽问道。
心念如潮涌,老驴多了几分顾虑,不似刚刚的平静。
它不确定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都是门内那些老东西决定的,我也只是转达。
要不我去帮你回绝,老夫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老驴已经能清晰感觉到面前这位小祖宗情绪有点不对劲,他也不敢刺激得太狠,别到时候给自己打死了。
因为有仙命在身,在这成仙地还真没人打得过她。
门内的真君都不在大乾,他们自然不怕,可自己就在这里急眼了一换一就是十个自己也得命陨。
“多谢前辈,既然门内已经做出决定,就不必更改了。”
郁华拿起桌上玉锦,其上边传来道宗气息。
大局为重,小我可弃,门内自有延寿之物予你.....多么讽刺,竟与他如此相像。
“郁华,遵命。”
四月十三,大乾田赋、商税、工役、丁税,银钱税等添一成。
四月十四,汴京粮价上涨一成,中午上涨三成,至闭市上涨近一倍。
四月十五,朝廷下令限制粮价,各大粮铺缺货。
四月十六,官粮开放,火龙烧仓。
至五月底,粮食价格上涨至原先的两倍,朝廷征税致逃户出现超过万数,乾京郡大小村镇暴乱不断,汴京城内日增百户人破产,或逃离,或卖身,或从军。
恰好大军开拔,驱逐鞑虏,需要大量民夫做苦力,许多人为了吃口饭削尖了脑袋往军营里钻。
牙市挤满了插草卖身之人。
老独臂一张如死树皮的老脸也露出了少许笑容,他的主要生意就是卖奴,卖身的人越多他自然越赚钱。
这几日他几乎把账房里的银子都拿出来买人了,投入万两不止,卖出去少说三万两。
此时一个大汉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声,笑容戛然而止,面色一白。
“你说什么?”
“爷,龙桥那边说要降五成才收。”
五成?
老独臂目光一滞,呼吸变得急促,仅剩的右臂握紧拳头,肌肉超乎常理的鼓起,青筋如破土的树根一般,手臂竟大了一圈,肩膀已经与他的耳朵持平。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黑市打手咽了口唾沫,不敢吱声。
黑市中一直有传闻,老独臂吃人不眨眼,难道这不是比喻,而是物理上的?
老独臂深呼吸调节气息,本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一开口满带怒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主要生意是买卖奴婢,最大的生意是给青楼窑子卖去女子。
而其中出价最高是龙桥青楼,往往能卖出比其他地方高三倍的价格。
如果要降五成,那他最近低价收的女子都没得赚了,利润全给了龙桥。
“属下不知,那些青楼好像是说好了一样,全部要求降价五成,给个别青楼便宜三成都不要。”
“全部?”
“是的,就是龙桥档次最低的青楼都不要。”
“好胆!
这些商贾竟然敢联合起来吃我们。”
老独臂眼中充满了寒意,他知道自己是被当成肥羊抬上桌了。
每逢灾年,官府吃大户,大户吃小民。
而大户之间亦有差别,龙桥商贾是汴京士人之外最大的大户,牙市是最小的大户,因为见不得光的。
只是老独臂在汴京纵横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抬上桌子,这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在主导。”
“是。”
手下应声离开,一直到傍晚又匆匆忙忙回来,带来了一个让老独臂有些沉默的消息。
“前几日龙桥的温侯在江月楼宴请各大青楼掌柜。”
凡大商联合,必然需要一个有威望的人主导,温侯便是其一。
而且是最大的那个,连他都知道最近几年龙桥出了一位侯爷。
老独臂想过的种种应对办法,如果只是青楼主导,他有手段去对付他们。
但如果是顾温,他绝大部分手段都没用,因为对方是白道上的大鳄,而自己只是阴沟里的毒蛇。
毒蛇又岂能咬死大鳄。
思考许久,他又吩咐道:“找人打听一下这个温侯有没有家属亲人。”
“是。”
手下再次离开。
老独臂来到院子房屋门前,俯首跪下,道:“主子。”
见屋内油灯亮起,伴随着咳嗽声传出:“什么事?”
“奴想杀一个人。”
“谁?”
“顾温,一个龙桥的商贾。
不知好歹,竟敢联合青楼视您为盘中餐,奴收来的姑娘都卖不出去了。”
“一个商贾你想杀就杀。”
屋内声音轻描淡写,一条人命像一只蚂蚁,仿佛随手就能捏死。
老独臂说道:“他是赵家九子的家臣。”
这是他唯一顾忌的,顾温只是一介商贾,赵丰可是一位皇子,“赵家......我记得赵家九子前段时间接引了三清道宗的天女。”
屋内声音变得迟疑,久久无法做出定夺,老独臂有些焦急,又说道:“只是一个商贾而已。”
他知道寻常手段是不可能斗的过龙桥商贾的,仅商业上里边全是大鳄,吃人不吐骨头。
如果大乾以商立国,那么龙桥绝对会成为天下的中心。
而老独臂自己为了发灾难财,几乎把家当都压进去了。
自家主子确实不缺,但自己缺,还可能会亏。
成仙地的银两可叫岁钱,关系天下万民,因果重如山岳。
各大仙门进入便已经花费巨大,又怎么会送黄白之物进来,故此钱财只能入世者自己赚取。
有的宗门早有布局,有的宗门不乏生财之法。
他主子不缺,可他却缺得紧,何况此次自己大概率会亏本。
如今那些买来的姑娘吃喝都要钱,为了卖上好价钱,一般会养一段时间不至于干巴巴的。
老独臂花费了万两白银,这些岁钱能驱使千里之外的临川百姓为自己进山搜罗各种灵药。
“银子身外之物,在成仙地有用,但也并非万能,莫要多生事端。”
-----------------次日,傍晚。
每逢日出日落之时,顾温都会来到水房,捞起一口井水补充帝浆。
帝浆一载积累一个月,终于有了一个单位的量。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最终都是需要收集万载帝浆以此成仙的。
对于帝浆的来源顾温倒是有了一些猜测,天髓来源于药果,存在于地表的药物,玄乎一点就是吸收日月精华。
而帝浆来源于井水,井水连着地下河。
天髓和帝浆,如名字一般。
江富贵走来,低声说道:“爷,牙市那些老鼠在打听您的消息。”
“嗯。”
顾温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提醒道:“你的家眷都安置好了吗?”
“已经全部带入府中。”
“如此就好。”
对于牙市打听自己消息,还是企图以亲人威胁自己,顾温并不稀奇,反而觉得有点老掉牙。
他在龙桥的这几年见过太多了,最高端的商战往往是动刀子。
就如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谈判桌上谈不拢的,最终都会动刀子。
可以是从物理上解决对手,也可以是通过威慑争取筹码,或让对方退步。
他一个阴沟里苟且的老鼠,敢对自己一个官府眼中的纳税大户动刀子,就好似狗咬了人得杀。
顾温念头一转便不再理会牙市,问道:“关于药果,你找到其他渠道了没有?”
“已经找到三个,但都吃不下一万两的数额。
确实老独臂也不行,所以他才一直给您提价,想用余量吃净您的银子。”
江富贵回答道,这几日他到处走访,类似药果这等贵人补品并不难打听,但很难弄到手。
“不过我打听到了另一个渠道,风月楼传闻中的龙虎丹是用药果作为辅药炼制的。
如果您要的话,一万两可能没问题,只是无法完全隐藏身份。”
风月楼是青楼,龙虎丹自然是壮阳药。
龙桥的青楼都有这方面的生意,不然很多上了年纪的老爷可玩不了女人。
同时也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客人,并非青楼里的妖精太迷人,而是壮阳药太强了。
能让人不行还硬上。
最近江富贵与青楼接触得多,无意间从这些青楼掌柜口中得知。
“买一些龙虎丹回来。”
顾温稍加思索,便做出了决断。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能买到大量药果,一定的风险是值得的。
而且这汴京不知道还能太平多久,不如竭尽所能的榨取利益。
这天下所有的宝贝都汇聚这里,等战乱可没这福分了。
入夜,顾温即将离开水房,一个老水夫神色紧张兮兮找来,道:“温爷,小的有一事相报。”
“什么事?”
“昨夜,小的看到龙泉井里,有....有一条黄龙。”
气氛变得进一步怪异起来,就是本来没多想的赵丰都面色古怪。
玉清派与顾姓关系如此近吗?
他有些庆幸父皇给自己的“过户手续”完整,也隐约明白为什么天下机缘千万,他赵家作为天下之主不全占了。
仅仅是这一份机缘便能牵扯出一方道门圣地三清宗入世者,如果他们全拿了怕不是第二天就横死。
只是顾温区区家奴三番两次得到仙子关切让人不喜。
郁华仙子能读懂心念,却不甚在意。
礼教于她无关,她也无须被凡俗礼节规训,只是就事论事夸赞罢了。
赵丰转移话题道:“过段时间父皇的诏书下来,有了功名在身汴京城中的大户或把这门槛踏平。
仙子也不是来谈此事的,不如等顾温来了再问问水脉一事,他是水房管事,最为了解。”
仙家入世不是单纯为了接见持有信物者,更不是为了来看看顾家后人过得如何。
相反顾家是三清道宗安插在凡俗的一枚棋子,只是被他接替了。
郁华入世是为了三清道宗的仙缘,据说是三千年前种下的某种宝物。
具体是何物就不是赵丰能知道的了,仙缘是各大仙门最核心的机密。
目前他所知道的就是郁华要了解汴京水脉,宫中那些供奉推测三清道宗寻找的东西可能是某种神药。
这时脚步声传来,顾温从左边过道走来,江福贵害怕他跌倒在旁搀扶却被拒绝。
只见顾姓后人一袭素黑衣裳,面容略显苍白虚弱,神色不卑不亢拱手道:“拜见九殿下,拜见郁华仙子。”
一如既往恭敬,让赵丰神情缓和,对方并没有因为身份与因果的揭露或怨恨,或傲慢。
郁华仙子开口问道:“听闻你染了风寒?”
“只是些小病,几日便好,不敢误了仙子大事。”
“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一观居所。”
“仙子厚爱,诚惶诚恐。”
疏远,极其防备。
郁华仙子了然对方心思,却也不意外,再怎么说自己此前都是扮黑脸的。
“你门外那些百姓....”话刚出口,顾温便抢答道:“都是些穷人乞丐,小的见他们可怜便以工换食,若是努力干活总是能吃饱的。”
赵丰投仙子所好,皱眉训斥道:“都是大乾子民,何故如此?
择日本王上书朝堂,救济难民。”
“殿下圣德,属下自愧不如。”
顾温朝对方又一次拱手弯腰,内心却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
让官府救济百姓大抵就是救济粮和钱财,可钱一般都会落到官吏手中,至于粮食多是水饭,也就是粥。
在没有太多油水的饮食环境,是需要摄入大量碳水才能保证身体不出问题,粥米最多也只能保证饿不死,但会越发虚弱。
官府往往利用这种手段温水煮青蛙,到时候没等他们造反就饿死了。
如今朝廷库银空缺,恐怕连粥水都没得吃。
因此就是汴京也每年爆发民乱,只是规模要小很多,很快就会被禁军消灭。
顾温不能让自己居住的地方乱起来,乱民没攻破他府邸,来平叛的军队也会狠狠咬他一口。
钱都是小事,动乱之中很容易危及生命。
“属下水房最近缺些人手,以及王府织造局前段时间被乱民烧了,可以以工代赈,减少许多银子,到时候殿下上书圣上也好得一份功绩。”
“你这厮商贾之心难改,往后若封了爵位岂不是惹人笑话?”
赵丰批评道,但顾温的奉承与丝毫没有改变的态度让他舒心,大手一挥道:“府里手中还有一个纺织厂,便暂时给你管吧。”
“谢殿下。”
自愧不如?
斗笠轻纱后的薄唇忍不住上翘,这顾姓后人当真是满口胡言。
郁华听不出此刻对方心思,他的心性比大多数人都要沉稳,谛听是无法事无巨细窥探人心的。
但能感受到顾温对于赵丰那满腹的不屑,一个商贾打从心底看不起天家贵子,着实是有趣。
这顾家后人也颇有能力,世上救人者少,救人救己的更少。
赵丰一如既往高高在上勉励着顾温,道:“你虽没修行的福分与天赋,也并非门第出身,可好在心性上佳,知进退。
以后得了爵位或可读书考取功名,莫要过多涉足商事,免得污了自己。”
“若能有举人功名,将来拜入朝堂不无不可。”
顾温再三低头谢恩:“殿下寄予厚望,小人定然考取功名。”
“好好好。”
赵丰拍着他的肩膀,喜笑颜开,大手一挥让冯祥掏钱:“冯大伴,再赏大乾未来温侯一千两。”
以前叫温侯是下人们的恭维,等过段时间圣旨下来便是实至名归。
太监冯祥拿出一张大乾宝钞,与以往傲然截然相反的恭维顾温。
站在周围下人婢女用火热的目光看着他,听闻自家老爷真要封侯,无不激动万分。
顾温只是微笑着回应,不失礼节,也没有太激动。
他很清楚封侯不过是个名头,一个没有太多好处的名头,现在的大乾皇帝圣旨不出汴京方圆千里,其余地方离心离德。
顶多吃点俸禄,也不知道朝廷还能支撑几年。
此时,素衣道姑起身,顿时周围目光聚集而至,她看着他,问道:“赵家给你的富贵如何?”
顾温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富不可言。”
“如此便好。”
郁华仙子自顾自离开大堂,落步庭院之中的青石上。
赵丰等人不得不跟上去,顾温则带着一群下人送至门口。
忽然他注意到随着赵丰进入府中的亲卫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自己身后。
顾温忽感不妙,道:“殿下,您这亲卫……”赵丰一只脚踏上马车,回头神情关切说道:“最近汴京不太平,有大户被盗匪灭了满门,我带了一些王府的亲卫给你,免得被乱民侵扰。”
此话一出,郁华微微抬头望向顾温,她察觉到了一丝丝杀意。
第一次这个顾姓后人情绪如此激烈。
低着头的顾温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一丝丝难以遏制的寒意。
自穿越以来至今,从乞丐到龙桥的温侯,他经历生死危机双手都数不过来。
乞丐抢食斗殴,商战谋杀,当街行刺,乃至下毒入狱等等都挺过来了。
谨小慎微是他的准则,安全是他的第一需求。
王府亲卫比起护卫,更像屠刀,赵丰已经踩到自己的红线。
他不动声色拒绝道:“小的一介商贾,依照太祖律法不可有护卫,更不可有持械家仆。
王府亲卫都是将门之后,小的何德何能敢让他们来护卫。”
“你未来便是侯爵了。”
“封侯兹事体大,恐怕需要明年,小的出身卑贱更应遵循礼节。”
顾温摇头拒绝。
得来的却是赵丰‘亲近’的微笑,他招招手,一个个披甲军士从府中走出来,腰间挂着战刀,一共十二名亲卫。
“仙门与赵家的约定不可作废,郁华仙子也不可能允许的。
你,是要抗旨吗?”
最后一句似问候,更似威胁。
再拒绝就是有反心了。
顾温毫不犹豫拱手弯腰道:“谢主隆恩!”
当领导的有时不在意对错,大多都是为了一个是否听话。
顾温都忍到今天了,报仇也不差这一时。
特别是有了命格,自己更应该小心谨慎,一直蛰伏到能掀桌子的一天。
此时此刻他的隐忍绝非当缩头乌龟,而是一个循序渐进能够将赵家推入深渊的过程。
赵丰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以权压人,是天下第一等美事。
‘又在低头,他真是习惯了卑躬屈微。
’在郁华仙子看来顾姓后人过于软弱,自始至终颇为逆来顺受。
但这并不可耻,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接受他人生存的方式。
况且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或许将来顾家会出一个后人拿回他们应有的一切也说不准。
郁华仙子将其抛到脑后,这因果再大也是门内长辈犯下的,她只要寻到成仙机缘便是。
哒哒哒。
毛驴踏着青石板向前,丝毫没有理会威风八面的赵丰,他还入不了郁华的眼。
耳畔再次泛起灵风,缕缕心念传来,只闻一声低语自勉。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缰绳猛然绷紧,毛驴止步扭头眼中透露出灵动的恼怒神色,郁华仙子恍然回首,斗笠后的眸光直射而去紧紧盯着顾温。
看着那张平平无奇又不卑不亢的脸庞,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谦虚卑微的商贾。
他入了郁华的眼。
江面,一艘宝船停靠,官吏驱使力夫将一件件货物装上船。
老驴百般无聊躺着,耳朵微微颤抖,抬起头来,只见郁华凌空踏步而来,飘然落在船头。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百姓如见天神,纷纷跪下磕头,一声声祈福此起彼伏的,好似把郁华当成了神仙。
只是直接原地许愿,只能说很符合百姓有点敬畏但不多的特性。
也就今日一拜,明天不灵就不拜了。
老驴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瞪大眼睛,道:“我的小祖宗,你....你怎么能飞了?”
飞遁与身法轻功是两种概念,后者只是看起来像飞,但原理只是把自己抛出去,然后通过身法让身体轻如鸿毛飘的更远。
而成仙地为孕育各类仙缘,地脉之气重如铅铁,吸纳一切清气,导致明明有堪称天地一绝的灵气汇聚,却又异常稀薄。
也导致一旦施展飞遁相关的手段就好似要被吸入大地一般,地脉之气会真的把人拉进地里。
故此就是老驴也不敢飞起来,怕一不小心法力耗尽把自己摔死。
可郁华却好像一点没受影响,落地极其轻微,根本没有引起地脉之气。
郁华微微点头道:“有所收获,对于擎苍师祖的传承有了新的领悟。”
老驴眼睛瞪得更大,绕着郁华走了几圈,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道基圆满了吧?”
典籍中有记载,道基圆满者,半步超脱。
道基圆满可以在一定程度不受天数限制,而郁华能够凌空飞行不就是超脱天数吗?!
“小祖宗,你真成祖宗了。”
老驴彻底服气了,他很清楚道基圆满意味着什么,七重道基有望问鼎第三境,九重道基可成当世顶尖,九重之上为圆满,无不是横压一世的无敌之人。
圆满与道基从根本上就是两个东西,唯有圆满才能成仙。
郁华并未拿正眼去看老驴,瞥了一眼周围民夫与官吏,道:“去一趟临川需要如此多东西吗?”
老驴解释道:“赵丰本应该要同行的,这些也是为他准备的,但现在看样子是来不了了。”
“当真娇气,全部丢下去,马上开船。”
郁华命令好似天谕,无需官吏命令,无形的威压已然让众多民夫下意识遵从,开始往外搬东西。
随行官吏上前,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闻下一道命令。
“你们也下去。”
所有民夫与官吏下船,老驴也顺势跳入水中,它自然不是跑,而是郁华命令它推着船走。
本来这种苦力活作为神兽是绝对不干的,但如今老驴从善如流,遵从对方一切命令。
如果她只是道门的花瓶,那么宗门就会干涉她的喜好。
如果她是货真价实的天女,那么宗门就会服务她的喜好。
实力是一切的根本,老驴并不抗拒郁华比自己强,三清道宗也不会。
天地之间万类竞争,修行之上强者为尊,宗门想要发展就必须也必然只能存在一个声音领头,上位者可以听取意见,但绝不能听从意见。
宗门领导者与弟子因位置不同,需要有不同的行为准则。
清晨的江风推动着船身,水下好似有一条水龙在托举宝船。
随着道门天女远去,对于汴京的强者们而言,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消散。
-----------------顾府。
顾温躺在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息。
遨游九天,撕裂天穹,一观天外天!
他已然知晓修行除了保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目标,那就是去一观这天地的壮阔。
他想登上高悬九天比前世家乡还要广大的三清山,他想要去一睹八百万法剑的折剑山,去见识悬挂洞天的建木。
这个世界很精彩,绝不只有大乾这方寸之地。
“修行,唯有修行!”
顾温一个鲤鱼打滚翻身下床,打开角落的麻袋,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五十斤药果,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真是幸福的烦恼。”
五十斤药果,大约一千六百颗药果。
按照之前的经验五十颗药果能得一载天髓,换算一下就是约莫三十三载天髓。
而这么多药果,如果光靠买的话,就是能买到按照黑市五十颗一千两的价格也需要三万两。
杀人放火金腰带!
果然致富手段都写在法律里,以后得多打劫一下大乾官府。
顾温一口气吃了两百颗,吃得都有些胀气了。
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学习一下怎么炼丹,不然以后万载天髓真要吃到猴年马月。
天髓如火流星雨般在气海盘旋,天髓不断增加,以一种疯狂的速度上涨。
五载天髓五载?
顾温愣了一下,五十颗药果一载天髓,怎么多了一载天髓?
他低头看了一眼果实饱满的药果,立马恍然明白,之前吃的都是劣果,手里的都是要献给道君皇帝的好果。
药效自然要强上不少,大约多了百分之三十的天髓,那么最终他能得到的天髓至少四十载。
狗皇帝天天吃这么好,真该死啊!
太阳东升又西落。
顾温呆在房间里专心吞服药果,随后炼化完药性,又吞服药果,如此循环往复。
从早吃到晚,总共才吃了四百颗,总共获得十载天髓,加上此前啃太府司药材与人参的天髓,一下子就恢复了十一载天髓。
而之所以没有继续吃是因为太撑了,以及体内药果残留的药力过多。
此前一次性最多也就吃一百颗,这次直接暴涨了四倍之多,并且药性强上不少。
导致顾温身体极其燥热,不得不打坐炼化药性,将这些药果的药性全部转化为法力,气海之中的法力很快又从此前龙桥抢劫的枯竭,恢复到篮球大小,进而是水桶存量。
四百药果在对于法力的补充只比一枚养气丹好上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养气丹值这么多药果,而是炼丹一道的神妙所在。
可惜我不会炼丹,也没有这个条件。
又是夜半,更夫敲锣声传来,隐约间还有婴儿被吵醒的哭声。
顾温缓缓睁开眼睛。
天髓十一载十一载天髓,多么美妙的数字!
他平复心绪,琢磨起了现有功法。
“道基,圆满法,疗伤之法.......”这是顾温目前最需要领悟的,首先是一切的根本玉清道基,之前没有提升是因为对于实力提升并不大。
但也只相对于枪法而言,如今枪法只差最后一境圆满归法。
昭烈枪要达到圆满,必须孕育百丈法相之身,需要的天髓到了无法估计的地步。
顾温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与圆满的差距太大了,这一步单纯靠天髓所消耗难以估计,就好似让一个凡人一步成仙一样。
顺位下来心法就是首要目标,疗伤之法也是必要的,若是以前顾温会先选疗伤之法,但现在不一样了。
道爷发财了,全都要!
四天第一重!?
不可能!
郁华一瞬间不知如何应对,以至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大的惊讶不是大呼小叫,而是沉默,唯有无言。
她见过许多天才,见过一日筑基的道门道子,见过佛前叩首便得金身的佛子,见过十六年华剑斩妖王的剑道天骄,更见过出生即金丹的神人........天下从不缺天才,顾温不是唯一一个。
可他们的震撼却不同于顾温,至少对于日以继夜在万丈悟道崖边打坐,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直至心率憔悴的她而言,他完成了自己无法企及的事情。
顾温第一步便踏上了成仙这条不知多少大能终其一生无法企及的道路。
而如此天赋竟然被宗门遗弃,沦为赵家家奴!
此刻郁华已经不是叹息世道不公平,宗门无理,赵家无德,而是多了一分以往不会出现的顾虑。
夺人机缘如此大仇,若是他将来成长起来,势必是三清大敌。
连她都无法遏制这种念头,若是那头毛驴在这里,她估计已经看到顾温的尸首。
只因他之天赋,就如玉清心法一般,当世最上乘,天下第一等。
“你......”郁华薄唇轻启,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帮他夺回机缘?
可这不是她现在能做到的,她只能严肃而郑重说道:“别向其他人展露玉清道基,特别是我身边的毛驴与赵家,不然你必死无疑。”
顾温问道:“为何?
只因我没有如他们所愿烂在泥里,只因我不依靠仙缘也能站起来?”
“世事如此,你非要掰扯正邪对错需要绝对实力,而你现在没有。”
郁华却不可置否宗门丑恶,辩驳改变不了事实,她只能向他阐述严重性。
“你的天资算得上当世顶尖,若是入了三清宗或许可以成为下一任掌门,但我那些师叔不会允许你存在。
若是不计前嫌,我可以联系师尊,让玉清派来人接引你躲藏起来。”
顾温早有预料自己与三清道宗矛盾不可调和,却又因这位天女的提醒忍不住一笑,好人他不是,但一定不讨厌。
他摇头道:“顾某无意躲藏,我记得仙子说过三清道宗不抗拒外人学习三清道法。”
“你是想要我教你更多三清道法,而不入本宗?”
顾温直言不讳,郁华也是一个聪明人,这是一个危险的话题与试探。
放其他宗门几乎是不可能的,让外人学了本门功法除了加入只有消灭这一个选项。
可郁华第一次便给了顾温玉清心法,足以见得三清宗比起寻常人眼中的宗门,它更像是一个教。
顾温很缺道法,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渠道能接触到,也不敢大张旗鼓去寻找,生怕被赵家发现。
四目交汇,气氛沉默。
“可以。”
郁华竟然点头了,顾温刚想拱手道谢表示日后定有厚报时,面前的天女再次语出惊人:“我不仅会教你三清宗允许外传的功法,不外传的功法我也可以教你。”
“为何?”
顾温面露错愕,郁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幽幽的看着他,同样提问道:“你炼成这第一重花了多少天?”
郁华并不傻,何况身负谛听神通,见过听过的人心太多太多了。
往往她能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质,只是很多时候没有必要去揭穿,更没有必要去费力更正。
就比如那位道君皇帝想借自己与擎苍师祖搭上关系,所以鼓动子嗣追求自己,护山神兽收了好处也在一旁美言。
这些郁华生厌,可只要不过界便不必理会。
从她给予顾温玉清心法到现在,满打满算才过去四天。
期间他终日不在府中,晚上据说还在花楼留宿……当真是玩心过重需要管教!
虽然不知为何还有元阳,可如此繁忙之下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修行,顾温四天铸造道基还得减少一半。
两天,两天玉清心法一重,这是一个堪比上清派道子的天骄!
而且还是一个无依无靠,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天骄!
前者不重要,天地间天才不计其数,天骄也从来不是唯一。
可后者却是极其少见的,她只需要付出些许,未来可能收获千万倍回报。
顾温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莫大的机缘。
“当年上清派道子入门时,枯坐一个月才领悟上清道基,如此就已经让三派真君打得头破血流。
你如今四天筑道,若是传出去了别说是三清,就是其他道宗也来抢人。”
郁华看着陷入沉默的顾温,忽起坏心想作弄对方,道:“而你与三清道宗的因果,足以让真君们忤逆此地天数拼死将你抹杀。”
“.......”顾温无言。
我已经第二重了咋整?
而且估计三重也不远了,你们三清道宗这什么道子含金量这么低?
郁华以为对方怕了,噗嗤轻笑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告知门内的。”
顾温恢复镇定,格外郑重说道:“仙子知遇之恩,往后若需要顾某必定赴汤蹈火。”
展示天赋笼络对方只是开头,而最为关键的是许诺好处,对方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提。
你不给人家画饼,人家又怎么心甘情愿在你这投资。
画饼是门艺术。
郁华犹豫再三询问道:“你与三清道宗因果,可否用这份恩情还清?”
终归是养育自己的宗门,而且她也不希望炼成玉清道基之人与三清宗门厮杀。
顾温咧嘴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赵家欺我,顾某也不过想要那皇帝老儿与赵丰人头。
这也无需仙子以恩抵仇,知遇之恩永世难忘。”
他本不好杀,也不至于波及迁怒他人,而且要是情分互相抵消了他还怎么继续讨要好处?
人情也是拉近关系的桥梁。
“如此甚好。”
郁华点头颇为欣喜。
她虽然不缺机缘,更不缺人手。
若有需要整个三清宗都可以任由她调动,乃至是真君都可以下场帮她。
可这些都是需要正当理由的,是需要走程序的,以至于面对赵家烦人的骚扰她也没辙。
顾温却是独属于她个人的恩情。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还请仙子随我移步小院。”
顾温左右看了一眼,周围一片寂静,附近是大多都是织造局的纺织厂,夜间人烟稀少所以才没有引来人。
但保不住有守夜的伙计,以及巡逻的禁军。
大乾只是类似龙桥的地方不宵禁,其他民宅工厂都是晚上禁止人员走动的。
-----------------大约一炷香后,两人回到院子,顾温看着完全倒下的房门扯了扯嘴角,郁华语气认真说道:“我没钱赔你。”
没钱你这么硬气?
顾温笑着说道:“区区一扇门而已,用不着仙子来赔。”
“我可以用丹药赔你,这是护心丹,只要有一口气都能续上。”
郁华从衣袖里拿出一枚丹药,顾温眼疾手快的接过丹药,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十分真诚,改口道:“当然了仙子这等人物肯定不会让小的……嗯?”
“让顾某吃亏的。”
这丹药不知有多少天髓。
顾温内心盘算,但不打算服用练功,保命功能比加速修行更加重要。
两人进屋。
小院屋内装饰简洁,一张床,一个放着许多杂书的书架,一张吃饭的桌子,办公的桌椅。
生活气息很浓,显然比起王府他呆在这里的时间更久。
郁华鼻尖微动,空气中并无异味,不同于王府到处都是胭脂味,平日里应该没有女子进来。
她看到桌面上的众多账本,其中一卷白纸很显眼。
顾温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寒舍难以常备热水,还请仙子见谅。”
一杯凉水放到桌上,郁华纤指拨开账本,书桌很乱,各式各样的纸张混着,其中一行残句立马吸住了她的目光。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好文采,也当真是心比天高。
郁华不动声色,抬头看向面前平平无奇的素衣男子,身上莫说是玉佩银饰香囊,就是衣服都只比寻常百姓好一点,样式更是普通到极致。
可如此平平无奇的人,却能四日筑道,至理信手拈来。
外看是杂草,根须深万丈。
郁华越发的好奇,他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不过二十有余的年岁,却如枯坐禅定千年的老僧一般从不外露。
有本事藏着掖着,遇上事拔腿就跑,又像泥鳅又像乌龟,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玄武。
玩笑至此,郁华看着倒水的素衣男子,眸光定格在对方现在看来还算端正的五官上。
华阳师叔,只怪你道运不济,种因得果,恶果你也得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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