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
《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没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这地儿常住的。
都说屯里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没啥损失,没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还是要继续在这屯里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诚恳道歉,这才能让屯里人多少还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说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说的,这北大荒,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还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个月二三十块钱还是有的。
再把家里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个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过得去就让它过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里开办了收购点,没少听陈秀玉说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个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过这对她来说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没日没夜。
家里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说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里:“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说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里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里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没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里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借盐,你说气不气人。”
“这屯里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他自己还被凑过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说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这儿找麻烦了。还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说起元宝,还真奇怪了,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过这么一条,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个人,要换成一般人,谁还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还因为想着清子也打过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这人能处。”
……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还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没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说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这整个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这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没跟周翠芬说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个干了坏事,总不能说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过周翠芬那破嘴,说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说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说,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吗,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说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说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个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过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这么撒泼过。
这一枪,是威慑,也是警告。
吕律就是想要告诉他们,再敢来这地方的后果。
“亮子河林场!”他默默地念了一遍,嘀咕道:“还挺远,山也很大,就等着死在那边吧!”
李庆翔被元宝咬成那样,没有那么三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床。
短时间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这杆双管猎枪,吕律直接笑纳了。
他没有丝毫担心有人上门理论要枪,相反,他对此非常欢迎。
这种事情,就该闹得人尽皆知,自己的理才能占得住。
也正好让打元宝主意,打地窨子里财物主意的人,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这后果。
至于李庆翔家接下来是来阴的或是来硬的,那就走着瞧。
谁的命不是命?
谁怕谁?
……
郑三开着汽车疾驰,一路上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今天属实被吓到了,尤其是吕律开的那一枪。
但他心里是高兴的,看到李庆翔被狗咬得这么惨,太解恨了。
天气晴朗,温度却不高,大多数人都还在穿着棉衣棉裤。
此时,李庆翔屁股上那一片的棉衣棉裤,被撕扯得所剩无几,腚都露出大半。
随便一眼瞟去,那片血肉简直烂透了,甚至还有被撕扯下来连着皮挂着的肉块,触目惊心。
这是一条很善于掏肛的狗啊!
郑三看得心惊,感觉自己屁股上都凉飕飕的。
这大概也算是人类的优势,屁股厚实,站立的时候,菊门被深藏起来,若是换成那些野兽被这样掏,恐怕肠子都被扯出来死翘了。
嗯?这车里,怎么一股子腥燥味儿?
郑三微微皱了下眉头,斜眼瞥了一下在旁边歪屁股爬着,疼得哼哼哧哧的李庆翔,看到一股子血液顺着副驾坐垫,流得驾驶室里散落着不少玻璃茬子的胶皮垫子上到处都是。
流那么多血?
不对,李庆翔的裤子被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这特么是被那一枪给吓尿了啊。
郑三可从未见过李庆翔这怂样。
看到这情景,以前自己受的窝囊气和前几天狗被杀的怒气,一直憋在心里头,这一刻被清空大半,整个人感觉舒爽了很多。
他心里暗道:“不愧是能用斧头劈熊的猛人啊……嗯,今天这仇结下了,以后这地儿,千万不能再来。”
“翔哥,你可要挺住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面对这种状况,郑三也不敢大意,这真要是把人弄废了,可不是小事儿,他自己也肯定会跟着受累。
一路顺着山道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南岔区上的医院门口。
车子一停下,他顾不得腥臊,将李庆翔背上就往医院里面冲,边跑便叫:“医生,医生,快出来,要死人了!”
听到吼叫,立刻有几个医生跑了出来,一看到李庆翔弄得跟个血人一样,尤其是看到他那糟糕透顶的屁股,一个个面色古怪。
“咋弄的啊这是?”有医生问道。
“被狗咬的……赶紧的,流了一路的血,快救命啊!”郑三催促道。
几个医生连忙上前搭手,很快给李庆翔安排进了手术室,单是这开了花的屁股,缝缝补补,少说也得几十针,不是小手术。
趁着李庆翔接受治疗的功夫,郑三快步出了医院。
这种事情瞒不住,也不能瞒,最好能快点让李庆翔家知道。
李庆翔的父亲是林场场长,但林场是工作的地方,家却是在更便捷的区上,距离医院也不远,步行也只需六七分钟就能到。
没多长时间,李庆翔的爸妈跟着郑三惶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手术还没结束,三个人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
吕律领着元宝汇合半道上的三条狗崽回到地窨子。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到准备放蜂箱的缓坡,提着锄头清理一下树边的杂草,砍来几段木桩,用钉子连着大树,钉成三角支架,然后将蜂箱放在上面。
日渐偏西,温度很快会随着下降。
那些割来的蜂脾上,有大片的蜂蛹和花粉,得尽快进行分割处理,绑在木片削制而成的导础条上,架在蜂桶中,赶紧将黑蜂们放入,保护起来,否则,那些蜂蛹、幼虫,时间长了容易被冻死,那可就浪费了。
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蜂脾绑好,一片片放入蜂桶,吕律提着挂在草锅盖上的黑蜂,来到蜂桶前,伸手轻缓地一把把将黑蜂抓起,放入蜂桶里的蜂脾上。
他一边抓一边看,当看到蜂王被放入蜂桶后,他立马将蜂桶盖子盖上。
一群蜂的兴衰,全看蜂王,动作太粗暴了,容易被蜜蜂蛰,万一一不小心把蜂王给弄死了更是老火。在这个时候,雄峰未出,想人工培育个蜂王都难。
这蜂王个头不小,很是健壮,吕律相信,只要安定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蜂群就会快速壮大起来。
草锅盖剩下的蜂,吕律没有继续抓,而是将草锅盖放在蜂桶预留的巢门前面。
受蜂王的信息素的影响,这些黑蜂会很快顺着巢门进入蜂桶。
吕律在旁边等了数分钟,见草锅盖中的黑蜂开始不断涌入蜂桶,他就没有继续守着了。
回到地窨子,吕律将带回来的蜜脾从袋子里取出来,将上面的杂物清理干净后,一块块分割下来,装在木碗中,装了满满的两大碗。
他直接掰了一块放入口中嚼着,那叫一个香甜,嗯,还有点齁。
至于剩下的老旧得发黑的蜂脾和修理蜂脾剩下的碎渣,也被他找袋子装上,准备等过段时间,将陈秀清所说的那些蜂群收回来,和搞到的蜂脾一起提炼出蜂蜡,这也是很有用的好东西。
……
李庆翔被从手术室里送出来,放病床上爬着。
医生给他挂上针水后,李庆翔的老爸老妈李建民和孔淑芬两人凑上去,看着眼前浑身被包裹得如同一个粽子似的李庆翔,李建民面皮忍不住一阵抖动,孔淑芬则是捂着嘴巴没让自己嚎出来,豆大的眼泪珠子却是止不住地上掉。
“医生,我家孩子这伤到底咋样啊?”李建民担心地问。
“是有些严重,但好在大都是些皮外伤,没怎么伤筋动骨,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医生简单地说了句转身走就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来把住院费交了。”
李建民点点头,跟着出去交费,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媳妇儿在病床边不停地抽泣,他看向从麻醉中醒来的李庆翔:“你咋被狗咬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
李庆翔紧闭着嘴不说话,疼痛的感觉随着麻醉的失效,越来越疼,疼得他脸色都变得煞白,忍不住地哆嗦,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仿佛是场噩梦,都不敢提及。
见李庆翔不说,李建民偏头看着郑三:“你说!”
一时痛快一时爽,之前在吕律地窨子的时候,他还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现在被李建民盯着,又是一阵后怕,他看向李庆翔:“翔哥,我可如实说了,你别怪我啊。那是跟人结仇了,这种事情,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吕律没想到,妇人如此通情达理,活得如此明白。
大概,也只有这等重情重义的人家,才能培养出这等忠义的好狗。
“谢谢大娘!”吕律感激地说。
从现在开始,带着元宝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用担心有人指手画脚了。
“行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哪怕你是外乡人,元宝跟了你,我也放心,回了!”
妇人心情大好,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炮的坟茔,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忽然又回头看向吕律:“小伙子,有空到大娘家里坐。
我家就在秀山屯南边,最靠近河边的那家,来家里,大娘给你做酸菜篓子。”
“好勒大娘,得空一定去看你。”
吕律高兴地应了一声。
目送着妇人身形消失在林间小道后,他这才看向元宝。
“元宝,咱们也回吧,该回去吃中午饭了。”
随着吕律这一声招呼,元宝起身,绕着坟茔转了一圈,冲天接连吠叫三声。
这三声,声音洪亮有力,像是在跟刘炮告别,更像是找到新主人的兴奋。
三声叫完,它立刻跟上吕律的脚步往回走。
而三条狗崽子也紧随其后,奶声奶气地叫唤着,蹦跳着跟上。
吕律回头,看得欣喜。
“是该给你们取个名字的时候了,嗯,叫什么好呢。
黑狗叫黑虎,白狗叫白龙,至于花狗,就叫你花豹好了。
龙虎豹,我特么真是个人才。”
吕律很满意自己取的这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他相信,要了不多长时间,三条狗崽也会记住这名字。
“快快长大吧,等你们长大了,我才好带着你们吃香喝辣啊,不然,就只能苞米面伺候了。”
一人四狗,回到地窨子,简单吃过午饭。
这次,吕律没有将元宝留下,而是领着它,带着三条狗崽上了山,继续开始攒钱大业。
东北的大笨狗和别的狗不一样,不是那些圈养着就能长得很好的各类宠物狗能比的。
想要培养出好的东北猎狗,就得让狗有充分的运动。
吕律打算从现在开始,就领着元宝一家子上山。
狗崽子活动量大了,能生长发育得更好,也更能适应野外。
它们需要更多的野性。
从小抓起,这就是吕律的目的。
同样的,上山的时候,吕律仍然没有选择用绳子牵着元宝,就放任它跟在身旁。
以他这段时间对元宝的观察,它有发现,肯定会出声,但绝不是盲目躁动。
大笨狗的脾气大都挺暴躁,但元宝表现得不一样,冷静得出奇,这或许跟它在野外的生存有莫大关系。
它比一般的猎狗更敏锐,也更具判断能力,不会轻易追撵,
就像是知道那哪些是它能追逐并猎捕到的,哪些是追了也白搭的。
这有点像独狼的感觉,很善于挑选捕猎对象。
就比如松鼠这种动作敏捷,轻易能在树梢逃窜的小动物一样,那就不是它的菜。
守在树下流着口水张望?
元宝就不干这事儿。
何况,还拖着三条狗崽。
三条狗崽子欢快地跟在后边蹦跳打闹,元宝居中,吕律则走在最前面,注意着林间的响动。
事实上,每一次,元宝都能早早地在吕律之前发现猎物并发出轻微的呜声提醒。
这是吕律接连打了三只灰狗子发现的规律。
每每吕律还没任何发现,只要元宝转身朝着某个方向张望,并轻声呜叫的时候,往元宝注意的方向搜寻,准没错。
它像是看懂了吕律的目的一样。
也正是注意到这一点,让吕律猎杀灰狗子不再是盲目搜寻碰运气,猎捕进度大幅提升。
才在山上转悠了不到两小时,就已经打到了六只,顺便掏了两个灰狗子的洞,得了些榛子和山核桃。
一路上,元宝仅主动出击过两次,一次撵了只兔子叼着回来,一次则是扑到了一只在林间搜食的野鸡。
这大概是它在野外最容易获取的食物。
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突然发动攻击,迅速猎杀,效率很高。
两只小猎物,都被它一击搞定,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追逐。
吕律也干脆,直接取皮毛,将肉割小,奖喂一番,但也控制着仅让它吃个半饱。
正在哺乳期,得让它吃好喝好。
但这是在山上,若是吃得太饱,反而不利于行动,严重影响猎狗的战斗力。
吕律需要它预警,如果遭遇某种凶险的猎物,还得靠它帮忙脱身。
他赶山,可是什么都搞,只要是能赚钱的。
不像别的猎人,一心想着大货。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武器,狗崽也还小。
单凭元宝一条猎狗,想要猎捕大型猛兽,难如登天。
还需要时日啊!
一个下午下来,吕律收获满满,十只灰狗子,两只野兔,一只野鸡。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三条狗崽也没了之前的活蹦乱跳,看来是已经疲惫,吕律冲着元宝说道:“元宝,咱回去了。”
这一路走来,距离可不短。
已经翻过了几个山头,也是来到这山里,吕律走得最远的一次。
得掐着点时间往回走。
接下来数天的时间,吕律一直换着方向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灰狗子皮在这短短数天的时间里,攒了七十多张,兔子皮十三张,野鸡长长的尾羽,也攒了不少。
这期间,元宝功劳不小。
渐渐地,吕律也发现了元宝更多的特点。
这狗香头极好,是标标准准的抬头香,能轻易从空气中分辨出猎物的气味。
而且,它的呼呜声提示也轻重不同。
发现小动物的时候,它叫得轻缓,越大越凶猛的,它的叫声也越凶猛。
这是在跟过数种猎物后,吕律总结出的经验。
叫得最凶狠的一次,是元宝发现了一头熊霸,是一头棕熊。
猎人们习惯把体重超过五百斤的熊称之为熊霸,是极其危险的猛兽。
所以,当时吕律根据元宝发出的声音提示,一路搜寻过去,
远远地看到那头在山间河沟里抓鱼的棕熊时,识趣地揉了揉元宝的狗脖子,领着一起悄悄地退了回来。
他又开始惦记武器了。
几条狗崽子在充足的奶水供应和不断的进山锻炼中,精力越来越充沛,身子条段渐渐长开,已经灵活了不少。
耐力更是不得了,都已经能完全跟得上吕律和元宝的脚步了。
现在,三条狗崽也能看出些资质来了。
李庆翔怒瞪着郑三,见郑三恼怒地盯着自己,他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你小子挺不服气是吧?怎么,想跟我干仗啊?你敢吗?就连你爹见了我,也得远远地站一边去。”
郑三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了下,激愤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
这李庆翔是郑三父亲所在林场场长的儿子,而郑三的父亲,只是承接林场外包伐木工作的一个把头。带着二三十号人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想方设法讨好还来不及呢,又怎敢得罪。
郑三能和李庆翔玩到一块儿,他父亲别提多高兴了,还指望着他打好关系,能通过李庆翔,在场长那儿捞点好处呢,比如,让他学开车,林场检尺的时候放点水之类。
愤怒终究败给了现实。
意识到这一点,郑三强压着心头怒火,面上勉强堆笑:“翔哥,是我错了,只是这狗好歹养了两年,狗虽然不太好,但拖狗的时候也费了不少精力,多少都有点感情了,我这也是急了才乱说话……嗐,不就是三条狗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翔哥谅解。”
郑三故作轻松。
听他这么一说,李庆翔心里的怒气也散了一些:“下次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特么真崩了你。”
“下次再也不会了!”
郑三赶忙摇头。
“我听你爹吹你小子拖狗是跟炮手学来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今天你这狗到底咋回事,是没拖好还是咋地?”见郑三还算识趣,李庆翔的气又消了不少,转而问道:“我看这一路上去,三条狗开始的时候表现挺不错的,怎么到关键时候,突然变得那么怂了?”
郑三想了想:“应该是枪声惊到了。”
“啥,枪声惊到了,你逗我玩呢!”李庆翔眼睛一下子又棱了起来:“你之前打猎没用枪啊,能被枪声惊到的狗,那能带出来打猎?还是说,你小子又准备把野猪没打成反被野猪追这事儿赖我头上?”
李庆翔声音越来越大,又开始急了。
“翔哥,没赖你的意思,你听我说,还记得年边我领着狗到林场,三条狗都一起栓在木楞上,你当时不是一时兴起,朝着三条狗结连扔了几串炮仗,把狗都炸得怪叫起来……”
郑三苦笑着说道:“后来一直没去打过猎,我就没注意这个问题,估计就是那一次被炸怕了,听到枪声才会害怕地缩着。”
李庆翔愣了下:“是有这么回事儿,你这还是想怪我……归根究底,不还是你这狗不行。妈的,被头黄毛追了一路,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现在狗也死了,回去别人问起,就说咱们遇到熊了,听到没?你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看我不收拾你。”
事已至此,郑三还能说什么。
也认识不少时间了,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李庆翔这人,为人喜怒无常,又蛮横,就不是能讲理的主,人送外号“二杆子”。
“听翔哥的,保证不说出去,这要说出去,我不也丢脸吗?”郑三干笑道。
随后,他默默地走到两条猎狗旁边,抱起其中一条,朝左边一棵大松树下走去,准备将两条狗埋了。
李庆翔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是干哈,野猪没打成,这狗带回去吃呀,狗肉还是相当不错的,埋了多可惜,就你抱的哪条要壮实些,得有八十斤往上吧,就它了。”
听到这话,背对着李庆翔的郑三,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又一股气火气冒了出来。
猎人向来爱狗如命,狗死了,对于猎人而言,那跟心头被剜了一刀似的。
这两条狗再怎么样,也是郑三养大的。
本来被李庆翔打死,郑三就差点没压住怒火了,如今,李庆翔竟然还想着吃狗肉,简直欺人太甚。
此时此刻,他真有弄死李庆翔的想法。
可一想到李庆翔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虚,考虑到还有求于人家,这里是秀山屯边上,今天又是自己跟李庆翔一起出来,真把人弄死了,他也绝对跑不脱。
得找机会啊!
郑三再次将怒火压下:“就按翔哥说的办。”
“算你小子识趣,你把狗搬车上去,我到屯子里看看,屯东头那么多人围在哪儿干啥呢?”李庆翔回头放眼看着秀山屯,注意到一户人家门口一堆子人围着辆马车,很热闹的样子,有些好奇。
他话一说完,扛着双管猎枪顺着小道就往屯里走。
郑三看着李庆翔离开,咬牙切齿地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妈的,别让老子找到机会!”
数分钟后,李庆翔来到陈秀玉家院外,凑到马车旁看了下,认出车上正在被分割的是熊肉,再看看这巨大的骨量,不由问道:“这恐怕是头熊霸吧?”
“那可不!”忙着分肉的周方敬笑道。
他打量了一下李庆翔,眼睛落到李庆翔那杆漂亮的双管猎枪上,问道:“爷们,刚才是你在山上打枪?”
“是我!”
双管猎枪声音不小,屯后开枪,屯里一样能听得清清楚楚。
“是打到了什么?”旁边有人问道。
想到自己被野猪撵的事儿不好说,又不能当人面说自己是在打狗,李庆翔只能干笑道:“我就随便试试枪。”
其实,身为林场场长的儿子,他没少跟山里人接触。
打猎狗吃猎狗,都是犯冲的事儿。
他刚才,纯粹是有意刁难郑三,泄心头怨气。
避过这问题,他转而问道:“这熊霸是咋打死的啊?”
“没看到那头骨上那么大的斧口印吗?这熊是被一斧头砍死的啊。”周方敬指了指棕熊脑袋上的缺口,笑道。
用斧头劈死一头熊霸!
这样的事情太少见了,李庆翔惊讶地问周方敬:“这是个猛人啊,是你吗?”
“我哪有这能耐,是这山里边住着的爷们,叫吕律,用斧头劈死一头熊,自己还啥事没有,确实挺猛。”
同样的话,周方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了,见李庆翔是个生面孔,又扛着猎枪,他立马想到吕律跟他说过的去了屯子后山打猎的人,然后就是那辆堵路的解放牌汽车了。
周方敬顿了一下,问道:“爷们,屯口拉木楞的车是你开来的?”
“是啊,咋啦?”李庆翔双眼盯着熊头上的斧口,随口回答道。
还不待周方敬说话,旁边立马有人很不爽地说道:“你说咋啦?开个木楞车挡在道上,是人干的事吗?”
不仅仅是周方敬,还有不少人也被那车子碍着了。
李庆翔听到这话,心头也相当不爽,可这是在别人屯子里啊。
再怎么莽撞,他也知道,惹了众怒会吃亏,当即陪笑道:“我马上开走……”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好奇地问周方敬:“这位大哥,砍死这熊的猛人是谁啊?”
“你们早上不是在后山见过吗?就是拿着把弹弓打灰狗子的爷们。”周方敬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
吕律不知道自己砍死一头熊霸的事儿,在秀山屯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早早地吃过早饭,在地窨子前的空地上生了柴火,一边烤火,一边用钝刀铲着熊皮上厚厚的油脂。
熊皮太大,油脂又厚,可不像灰狗子皮和兔皮,要不了几下就能搞定。
给熊皮铲油脂,绝对是件辛苦活计。
接连不断地铲了一个多小时,也才将熊皮上的油脂铲掉半数。
他开始有些怀念后世的高压水枪,用那玩意儿来冲掉油皮,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顺便,他也将制作出的六个桦树蜂桶放到火边烤着,希望它们干燥得快一点。
山里不少草木已经逐渐开花,黑蜂全力采花粉和花蜜,大力繁殖中,在六月左右,群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进行分蜂。
黑蜂群势大,一次能分出好几窝来,到山上再找找,弄一些回来养着,每年割的蜜,卖掉的话,也能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且,蜂蜜是养生的好东西,经常喝点蜂蜜水,对身体很有好处。
怎么说前世也走过一遭,吕律很清楚,养生还是早抓早好,到身体有了大问题才忙着花冤枉钱治疗,晚了。
自己养的蜂蜜,吃着也放心,不像后世,到处是科技和狠活。
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山里,阴冷的时间太长,身体很容易患上风湿、痛风之类的磨人病,年轻时感觉不咋样,稍微上点年纪,一爆发出来,那可遭罪。
时不时地让蜜蜂蛰一下也挺好,因为蜂毒对这类病有预防和治疗的作用。
山里椴树不少,还有各种会开花的花草树木,在这地窨子前后,弄个小蜂场,养上几十群蜂,完全没问题。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将整张熊皮清理出来,漂洗清水后,钉了个框子绷住,放仙人柱里边晾着,为了让它干得更快些,他还在里面生了小火增加些温度。
这熊皮不像灰狗子皮和兔皮零碎,一张熊皮能卖两三百呢,不是小数目,得尽快弄干燥保存起来。
至于熊胆,还是尽快出手的好。
毕竟,他和元宝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得上山。
人和狗都不在,可没法放心。
眼看时间还早,吕律再次到地窨子后边的山坡上,挑选一棵笔直粗大的桦树放倒,在用大斧修理枝桠的时候,元宝忽然出声了。
吕律抬头看向元宝,见它朝着通往大路的小道方向叫,他就知道,有生人来了。
没多大一会儿,小道上走来两人,吕律顿时笑了起来。
来的正是陈秀清和背着箩筐的陈秀玉。
“律哥……”
兄妹俩看到地窨子后边山坡上的吕律,立刻笑着喊道。
陈秀玉更是直接踩着河心的垫脚石,跑了过来。
元宝叫得可凶了。
陈秀清怕她被狗咬,想伸手去拉,没拉到,一直看着她过去,元宝像是没看见似陈秀玉似的,没有丝毫上前撕咬的样子,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元宝没有针对陈秀玉,防的是自己啊!
陈秀清反倒不敢靠近了,老实地在小河边站着。
吕律提了斧头锯子快速跑了下来,到元宝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元宝,别咬了,那是自己人。”
元宝停止了吠叫,连带着跟着凑热闹的三条狗崽也停了下来。
见状,吕律冲着陈秀清招手:“过来吧!”
陈秀清小心地过了河,没有说话,先是上下打量着吕律一阵才问道:“律哥,杀熊霸的时候,有没有被吓到?”
吕律从他眼神中看到了难得的关切,笑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被吓得不轻,后来熊霸被元宝拖住,我本可以趁机跑掉的,但是为了救三条狗崽,我是自己回去杀熊的。杀了熊回来,好好睡过一觉,没事了。”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反而松了口气。
是被吓到了,但自己折返回去救狗崽,就说明吕律在那时已经从惊吓中走出来了。至于睡那一觉,纯粹是因为心神消耗太大的缘故。
碰到熊霸,竟然为了狗崽,提着把斧头就折返回去,这胆气不一般。
很多打猎的老手,碰到这种情况,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为了三条狗崽,值得吗?
陈秀清看朝自己嗅了嗅,然后回到狗窝里爬睡下去的元宝娘四个,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
元宝不用说,那早已经是秀山屯最好的头狗了。
至于那三条狗崽,从身段骨量和各种外部特征来看,可都是极好的苗子。
这样的狗,只要拖好了,那对打猎来说,将是极大的助力。
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好狗,吕律这里自己就来了四条,这运气,羡煞个人啊。
想必吕律也是懂狗、爱狗的人,不然,也不会顶着那样的生死危机去干那种旁人看来只能说是傻的事儿。
“到我地窨子里面坐。”
吕律看了看陈秀清兄妹俩,招呼两人进入地窨子。
拖了桦树墩子请他们坐下,吕律取了保温瓶给两人泡了茶水:“你们咋过来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
陈秀清憨厚地笑了笑,目光在地窨子里四处看着,最后落到床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心里暗道:果然跟妹子说的一样,这打理得也太好了些。
陈秀玉则是红着脸说:“我……我就是过来摘刺嫩芽的。”她有些言不由衷。
“老妹啊,你明知道我喜欢吃刺嫩芽,还跑我地盘上来摘,这可不像话!”吕律笑道。
“山上那么多,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有啊,这里啥时候变成你的地盘了?”陈秀玉被吕律一激,掘起嘴巴:“也不问问我们秀山屯的人答不答应。”
“呃……有道理!”
吕律点头认下,关键是,当着陈秀清的面,有的话也不能说、不好说。
陈秀清却是微微笑了笑:“律哥,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后边山上砍树,这是在干什么?”
“上次你受伤那河边,那椴树上不是有一群蜜蜂嘛,我想给它弄来养着。”吕律道。
陈秀清惊喜地问道:“你还会养蜂啊?”
“说不上特别精通,但简单的一些基本操作,还是没问题的。”吕律在这一点上,其实蛮有自信。
只要懂得蜜蜂的脾性,蜜蜂还是很温顺的。
“正好,我在山上也知道几处蜂窝,心里想养,但一直不敢招惹,对我来说,可比打猎麻烦多了,去年我还掏过一次蜂蜜,蜜没掏出来,人被蜂子叮得在家躺了两天,身上起了很多疙瘩,又热又痒……
等再过上几天,我的伤再好上一些,我领你去收回来养着。”
陈秀清说起这件事情,还心有余悸。
吕律却很清楚,他这是被蜜蜂蛰得蜂毒过敏了。
“看来,我得多准备一些蜂桶了。”
吕律笑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小蜂场,群蜂嗡嗡起落的热闹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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