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垣凌无忧的其他类型小说《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未曾设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池奚观:“我们在装着尸体的垃圾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并且……”杨启义点点头:“对,都是我杀的。”池奚观:“。”杨启义掰着手指头数数:“崔冰冰,王清,乔雪,都是我杀的。跟踪赵安琪的目的也是如此,她原本是我下一个目标,但没想到……”他抬起头,看了凌无忧一眼:“被你们警方截胡了,而且居然顺藤摸瓜查到了其他的受害者,你们很厉害。”被夸了,凌无忧毫无反应。对方承认得很快,池奚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诧异,他也没多想,按照流程继续问:“行,那你复盘一下你的杀人过程吧。”“过程?”杨启义想了想,“就是盯上谁,然后跟踪她几天掌握她的日常行踪,如果不合适就放过,合适的话就找准时机下手,拐到家中玩几天再杀了,就是这么简单。”池奚观:……这也太简单了!他提醒道:...
《与黑暗同行时垣凌无忧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池奚观:“我们在装着尸体的垃圾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并且……”
杨启义点点头:“对,都是我杀的。”
池奚观:“。”
杨启义掰着手指头数数:“崔冰冰,王清,乔雪,都是我杀的。跟踪赵安琪的目的也是如此,她原本是我下一个目标,但没想到……”
他抬起头,看了凌无忧一眼:“被你们警方截胡了,而且居然顺藤摸瓜查到了其他的受害者,你们很厉害。”
被夸了,凌无忧毫无反应。
对方承认得很快,池奚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诧异,他也没多想,按照流程继续问:“行,那你复盘一下你的杀人过程吧。”
“过程?”杨启义想了想,“就是盯上谁,然后跟踪她几天掌握她的日常行踪,如果不合适就放过,合适的话就找准时机下手,拐到家中玩几天再杀了,就是这么简单。”
池奚观:……这也太简单了!
他提醒道:“你得说详细点,比如是怎么下手的,拐到家中怎么折磨受害者的,怎么杀的,怎么抛尸的等等,都要说明白。”
杨启义叹了口气:“好麻烦啊,你们猜吧,我就说对还是错。”
池奚观:……
他看了凌无忧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你的受害者挑选标准是什么?”
杨启义掀开眼皮,想了想:“长得好看,白幼瘦。”
“为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想找个好看的。至于白幼瘦嘛,你看我这样,力气在男人中不算有劲儿,对方瘦点好控制,而且我喜欢个高的。”
“你跟踪受害者会持续多长时间?”
杨启义:“一般就半个月。时机合适了就拿迷药迷晕她,然后叫辆网约车,假装她是我喝醉的女朋友。”
这招倒是方便,不需要自己开车。
“你不是有车子吗?”凌无忧掀起眼皮,“海H·35273,是你的车子吗?”
杨启义:“是,二手、啊不对,三手车,我挂了个假牌,平常是给陈志高用的,我不用。”
他主动提到了陈志高,凌无忧马上接道:“陈志高是你的同伙?”
杨启义摇摇头:“不是,他什么都不知情。”
……我去,你为什么包庇他啊?图什么??
池奚观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连续近九个月,每周都在你家待两天,你觉得他会什么都不知情??”
杨启义慢吞吞地答道:“他在我家的时候,我不会让她们出来,而且她们被我折磨得很听话,割了声带,敲碎了膝盖,每天吃不上一顿饱,还得满足我的变态要求,早就对我唯命是从了。”
凌无忧:“你为什么每周都要让陈志高上你家来?”
杨启义:“陈志高是我在公司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和父母一起住,放假的时候也不能随便打游戏,所以我就让他来我家玩。”
这理由够小学生啊。
池奚观都听沉默了。
凌无忧继续问:“是陈志高帮你抛尸的对吗?”
“不是。”
凌无忧:“我们在晨曦街街尾的一个井盖里找到了受害者的尸体,你的行踪轨迹警方已经确认过了,周一到周五就是正常上班,周末没有出过安康小区,只有陈志高周五晚上驾驶海H·35273经过那里才有机会抛尸。”
杨启义沉默片刻:“我说我会魔法,你们信吗?”
凌无忧:……
池奚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两位警官的沉默让杨启义知道了自己并不被信任的事实,他换了种说辞:“好吧,开玩笑的。其实是我让陈志高这么做的,他以为里面只是垃圾,所以就照做了。我还让他保密,每次给他两百块钱,所以他才愿意撬开井盖扔东西。”
“收到。”
时垣领了搜查证,和凌无忧一起开车去福安小区。
仿佛在审讯室门口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似的,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案情。
一般先开口的都是时垣:“无忧,你怎么看?”
凌无忧说:“陈志强不像是那种会操控别人心理的人,我也偏向于杨启义有把柄在他手里,不过会是怎样的把柄才能让一个人包揽全部罪责?”
“嗯……”时垣想了想,“可能也不是很了不起的把柄。因为不管怎么说,杨启义都犯了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人身伤害罪。再退一万步,他只是协助杀人,而且已经有了三名受害者,也够他判个死刑。”
凌无忧:“杨启义的家境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父母健全,有一个姐姐,很普通的家庭。”
凌无忧想了想,低下头开始在手机上打字。时垣见她又没声儿了,习以为常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凌无忧:“我在拜托池哥帮我问一下杨启义姐姐关于她弟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
时垣:“你觉得会和他的家庭有关?可是他是这一年才开始犯罪。”
凌无忧发送完信息,按下息屏键,破旧的手机居然还延迟了几秒才黑屏,她真是醉了:“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一直存在,所有的罪恶因子都在等一个契机。契机来了,罪恶就显露了。”
时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
“……滚。”
“无忧,我在夸你。”
“你闭嘴好吗?”
“。”
下午四五点左右,两人顺利到达福安小区,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女人。
她的身后传来了饭菜的香味,身上还穿着围裙,打量了两个年轻人几眼后,陈母问道:“你们是?”
时垣掏出搜查证和警员证:“你好,我们是海州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姓时。我们来是因为陈志强涉嫌一起恶性连环杀人事件,所以特来调查。”
“什、谁?志强?”陈母的眼睛猛然瞪大,里边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他不会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她话是这么说,但当两人一动,陈母就严密防守般地拦在了门口,语气非常强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家,不准进来!”
凌无忧无语:“你不是相信你儿子没干坏事吗?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搜?”
陈母死死皱着眉头:“我是相信我儿子,那跟不让你们搜不搜我家有什么关系?”
时垣耐心解释道:“阿姨,您看见这张纸了吗?这是搜查证,它给予了警方可以强制进入嫌疑人住所进行搜查的权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母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明白!反正你们不准进来,除非我死了,你们踩着我尸体过去!”
时垣:……
他真无语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正要和凌无忧商讨一下该怎么办,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凌无忧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一手一边,狠狠地推了陈母两边的肩膀一把。
原本呈现“大”字拦在门口的陈母今年五十有几,根本承受不住她一个女警的一推,惨叫一声,直愣愣地往后倒去,眼见就要倒地,还是反应过来的时垣连忙冲上去拉住了她,这才没让人摔倒。
时垣和陈母四眼震惊地看着某人一个迈步,踏入了门中。
面包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
后面只有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赵安琪转了个身,飞快地拔腿就跑。
她自以为自己跑得很快,但事实上她只是个亚健康、缺乏运动的上班族,甚至这会儿脚上还穿着不合脚的拖鞋,所以才跑没两步,她的马尾就被人扯住了。
“啊!救命啊!!”
赵安琪扯开嗓子开始大叫,然而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机敏地想屏住呼吸,然而意识却以飞快的速度在消散。
草,完了。
我居然就是那个几十亿中的倒霉蛋。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赵安琪如此想到。
怀中的人慢慢瘫软了下来,连帽衫男人松了一口气,把涂了迷药的毛巾收到口袋里,他正要把倒霉蛋往后边拖去,然而下一秒,一阵风声伴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反应迅速地侧身,但脖子上还是挨了一下,力道感人,若他没躲避及时,怕是脖子要断一半。
“谁!?”
他一手托着赵安琪的腰,一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有些茫然而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人——
一个矮个子的……小女生?
看清来人,他松了一口气,这种不自量力的傻蛋,不过是给他增加业绩罢了。
下一秒,“业绩”突然暴起直冲而来,她惊人的爆发力让轻敌的男人手忙脚乱了一阵,连忙把手中的人质扔到边上,专心应付起她。
凌无忧的力气不大,但胜在她时不时的蓄力爆发让人猝不及防,敏捷的速度让人难以招架,一不小心就会被“偷袭”。
几个来回,男人已经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从觉得要“双杀”的激动转变到思考如何逃走,而凌无忧趁他偶尔的分神,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在他伸手去抵挡的时候,暴起一脚,稳稳地踢中了男人的命根子。
“草……”
男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砰”地倒在了地上,痛到失声。
凌无忧收回架势,慢慢吐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她打起架来下手没轻重,还是得医护人员对嫌疑人检查一番,不然要是被投诉过度执法……
想到文队絮絮叨叨的那张嘴,凌无忧皱起了眉头。
她在这蹲了四个晚上,有两天赵安琪下班太晚,她来不及回学校宿舍,又舍不得去酒店,还是在街边便利店里过夜的。
所以今晚上她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满腔的不耐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出来。
下手的轻重?没残就行了……吧?
陈警官带着同僚赶到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坐在路边上逗猫的凌无忧。
她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每当那只橘猫要咬到的时候,就把火腿肠拿远。
这么几趟下来,那只猫气得不行,也不吃火腿肠了,就蹲在一边愤怒地喵喵叫,一听就知道骂得很难听。
陈警官失笑地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个还没毕业的天真小姑娘呀。
他开着车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是赵安琪,他认出来了。
还有一个蜷缩成跟虾一样的陌生男人,应该就是嫌疑人。
跟着陈警官过来的小刘一下车就吓了一跳,指着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说:“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凌无忧把香肠放在一张铺在地上的纸巾上,站了起来,指着赵安琪说:
“被嫌疑人迷晕了。”
又指向嫌疑人:“疼晕过去了。”
陈警官叹了口气,把地上的赵安琪扶了起来,想把她放到警车上。小刘打量着蜷缩成虾的男人,好奇道:“也没看到有什么伤啊?你打哪儿了?居然疼晕过去了?”
凌无忧看了眼开始吃香肠的橘猫,云淡风轻:“生·殖·器。”
小刘:……
他掏出一根烟,坐在了路牙子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赵安琪醒来时,一眼就认出她正身处医院,她没有欣喜,因为各种贩卖器官的桥段从她脑海中闪现,赵安琪躺在床上心惊胆战,想跑又不敢动。
有人开门进来了,赵安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昏。
那人步子很轻,停在了她边上,声音冷淡:“醒了就起来。”
这声音!
“凌警官,怎么是你?”跟跳伞似的,赵安琪以为要摔得头破血流,没想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被绑上了降落伞,刺激又惊险。
凌无忧挑了下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赵安琪想想就后怕,抖着声音说:“我不是……被那个男的给弄晕了?”
凌无忧:“无所谓你晕不晕,我会出手。”
赵安琪疑惑的脸上显出一些恍然大悟:“凌警官,难道这几天你一直跟着我?就等着那些人露出马脚?”
“嗯。”
她回答得轻轻松松,但赵安琪却万分感动:“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呜呜呜你真的……我哭死。”
凌无忧:……
她邹起眉头打量了病床上的女人一会儿,谨慎道:“你脑子清醒吗?”
“呜呜呜呜清醒啊……”
那就好。
凌无忧打开笔盖:“清醒的话,做个笔录。”
刚刚转醒,其实还有点晕乎的赵安琪:“……噢。”
回警局的路上,陈警官和小刘讨论着刚刚给嫌疑人做的笔录,凌无忧昏昏欲睡地躺靠在座位上,两人的对话一句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
嫌疑人名叫杨启义,29岁,外地人,目前在海州市一家互联网小企业上班。据他所说,他偶然遇见了赵安琪后便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在观察了几天后,没忍住对人下手了。
“我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到我家里小坐一下,了解一下彼此。”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说,“我有精神障碍,很害怕被人拒绝,我……没想伤害她。”
“神经病啊?”小刘皱起眉头,一脸无语,“他不会以为我们会信他吧?”
陈警官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这年头犯罪了都说自己脑子有病,不知道这种风气怎么起来的!”
闭着眼的凌无忧扯了下嘴角,心想,跟罪犯还谈社会风气?
凌无忧莫名看他:“又没吃你的。”
时垣:……
“我不是这意思。”他解释道,“你吃这么多消化得了吗?不怕长胖?”
“我想胖。”凌无忧的筷子夹起了一大片烤冷面,她朝着时垣扯起一个微笑,“最好长到金刚那样,我就一拳一个傻逼。”
时垣:……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冰冷的美式。
这家伙真的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她。
不过时垣很清楚,凌无忧就是个要强又极端的人,她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总是那么自私自我,任何损害她利益的事,她绝不容忍。
包括不留余力地武装自己,好让她随时能对这个世界开麦打拳。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宋卫安已经带着两个同事回来了,于是他就给凌无忧介绍了一下:
“这个光头叫关子平,三十岁的老光棍,叫他关哥就成。”
“边上的傻子是池奚观,来队里两年还不长脑子的傻蛋,妹子你委屈点,喊他一声哥吧。”
好别致的名字。
凌无忧看向瓜子皮,一个面容坚毅的大哥,长得有点凶,不过看起来挺有安全感的,说话也好听:“小凌你好,相遇就是缘,有啥事你和哥说。”
凌无忧朝他点头:“关哥好。”
她又看向吃西瓜,他面容清秀俊朗,长得还挺……萌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睁着看向你,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说话很憨憨:
“你好你好,妹子你吃糖不?”
不等她回话,池奚观就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糖,凌无忧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谢西……池哥。”
“行了差不多了,”宋卫安挥了两下手,“都干事去。”
回到位置上,凌无忧往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糖,觉得还挺好吃的,她打开某宝搜了一下想自己囤点,却发现是个昂贵的进口糖果。
草,吃不起。
凌无忧叹了口气,把兜里的糖果放进包里,打算慢慢吃。
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凌无忧筛选好有可能的受害者,将案宗放到宋卫安边上:“宋队,按照赵安琪的标准,我这边目前就这两位受害者比较符合条件:外地人,独居无男朋友,社交少,最重要的是……”
她将一个案宗翻了几页:“都遭受过性骚扰。”
困顿的宋卫安猛然抬起头:“啥?你说啥?”
原本拿着案宗要过来的时垣也是一愣。
凌无忧说:“崔冰冰的母亲提到过她在地铁上遇到过性骚扰,乔雪这是在旅游爬山的时候。我刚刚联系了一下赵安琪……”
“等等,”宋卫安看了眼时间,“刚刚联系的?”
凌无忧眨眨眼:“嗯,正巧她没睡。她说自己月初的时候在地铁上也被人摸过臀部,不过就这么一次,她下车后就没在意了。”
“很巧的是,”凌无忧继续说,“乔雪的失踪事件是三个月前,不过崔冰冰是九个月前,这个冷却期……”
“我这里有一案,是六个月前的。”时垣凑上来,“王清,基本情况和无忧说的都符合,最巧合的也是经历过性骚扰,不过是在商场电梯里,大概就十几秒左右,当时她选择了忍耐。”
宋卫安一拍桌子:“哪个商场?去调监控。”
时垣:“等早上我联系王清朋友。”
“靠,”关子平翻了翻桌上的案宗,皱起了眉头,“这些受害者的案件都是不同派出所受理的,而且没法证明有其他被害嫌疑,上升不到刑事案件,全被当做普通失踪案处理了,这凶手……有反侦查意识啊。”
宋卫安抓了抓头发:“明天把受害者亲友都重新联系一下,确定一下时间,找到她们被骚扰时候的监控。都先去睡吧。”
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跟在时垣后边往宿舍走。
走着走着,时垣突然说:“你在黑沙派出所实习得怎么样?”
凌无忧本来想说“关你屁事”,但是话到嘴边就拐了个弯:“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垣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很冷清:“我只是觉得,你因为那些无聊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很可惜。”
凌无忧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假好心。”
时垣叹了口气。
把她送到女寝门口,他又问:“明天一起去吃早餐吗?”
“滚。”
门被“啪”地关上了。
真讨厌啊这家伙。时垣想。
隔天一早,刑警一队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询问受害者的亲友,拿到地址后就是获取监控。不幸中的万幸,受害者们被骚扰的地方一般都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所以都有监控。
只是……
“这都谁跟谁啊?”
池奚观瞪着大眼睛看监控,满屏的地铁监控画面里是满屏的人,他们大多数低着头玩手机,再加上好多没面向监控的,所以乌压压一片人,能看到脸的居然没几个。
“怕是连受害者都找不到。”池奚观一边嘟囔着一边查看崔冰冰的照片提取形象特征,“黄棕色长发,微卷,身高168……哦,在这呀。”
凌无忧也凑过去看了看,但是她找了半天没找着。
“在这呢。”池奚观点了点画面一处,“这个戴帽子女生。”
崔冰冰挤在人群里的一角,找到她的难度堪比五星难度的大家来找茬,但是池奚观却很快发现了,凌无忧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池哥,你眼神真好。”
池奚观拍拍胸脯有些自豪:“嘿嘿,我的大眼睛不是白长的!”
小眼睛的关子平冷哼一声:“也就眼神好。”
池奚观:……
他是不是嫉妒呀??
于是凌无忧把自己的电脑搬了过去,她找的是赵安琪,也在地铁里,她按照赵安琪刷码进站的时间找到了那辆地铁,但是找半天了没找着,她眼睛快要瞎了:“池哥,帮帮忙。”
“好嘞。”
池奚观也就看了几眼,很快就点到了靠在门边的一个脑袋:“这儿呢,身高发色还有这个耳环都符合,就是赵小姐矮了点,被遮了大半。”
凌无忧将画面放大,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个耳环,有点不清晰,但是她认出来了,确实是赵安琪前两天带过的耳环。
六。
她朝池奚观比了个大拇指。
池奚观:“嘿嘿。”
不知道她说的是黑眼圈还是皮肤,反正她是不会问的!
林颖深呼一口气,转移话题:“呵呵呵,你这两天办的案子进展怎么样啊?有找到嫌疑人的踪迹吗?”
说完这话,她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那人。
只等凌无忧回话,她就可以挖苦对方被派了一个连嫌疑人都找不到的“薛定谔的任务”,再炫耀一下自己被师父重用、天天忙得不行的能干,最后引出“你比我成绩好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不如我”的主题。
这可太爽……
凌无忧:“关你屁事。”
林颖:“。”
这长篇大论,直接被人家四个字堵回来了。
林颖觉得像是嘴里被塞了水泥似的,满腔的话说不出来,就要被憋死了。
不理会对面人的反应,凌无忧快速吃完了小笼包,端着盘子走人。
陈警官和小刘拿到搜查令后,一大早就去杨启义的住所勘查了。这事儿凌无忧明白自己管不了,如果搜不到证据,那案子很简单,把人拘留几天就放了;要是查到什么有趣的,就得转去刑警大队,更与她无关。
然而中午小憩过后,凌无忧就被陈警官叫住了。
“哈……”她打了个哈欠,精神萎靡,“陈警官,什么事?”
陈警官瞅她这样儿,神色有些复杂:“早上我和小刘去杨启义那里查过了。”
凌无忧心想,所以呢?关她什么事?
“哦。”
陈警官看她反应平平,心里跟猫爪挠痒似的,多少有点不爽快:“……你不想问点什么?”
凌无忧又打了个哈欠:“没兴趣。”
陈警官:……
眼见她就要走了,陈警官连忙把人拉回来:“我待会还有事,详细情况就不和你说了,杨启义的案子已经转去刑警大队,你现在收拾一下,去杨启义住所报道。”
凌无忧的眉头挑了一下,又皱了起来:“为什么是我?”
陈警官说:“我看你挺能的,什么菠萝什么五种类型说得一套一套,这案子你就去参与一下,不管是帮忙还是学习,总有收获。”
陈警官觉得自个还挺惜才的,但是凌无忧好像不大高兴?
“知道了。”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地址发我微信吧。”
她往办公区走了两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说:“对了陈警官,那个人叫保罗,保罗·马伦,不是菠萝。”
陈警官老脸一红:“……管他叫啥,你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凌无忧应了一声便去收拾东西了。
陈警官看着她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想: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么难相处呢?他记得其他几个实习生都挺热情积极的啊?
杨启义的住所离赵安琪的小区不是很远,就三站地铁的距离,但是离黑沙派出所还是挺远的,凌无忧在地铁上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会,很快就到了地方。
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装修风格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味道,陌生人进去也不用登记,保安大爷懒散地靠在保安亭里看电视,凌无忧上去敲了敲玻璃:
“大爷。”
大爷抬起头:“啥事啊姑娘?”
凌无忧:“14幢往哪走?”
大爷把手从窗口伸出来指了指:“就这条路直走下去。”
凌无忧道了谢,顺着小破路走了几分钟,果不其然瞧见了14幢,以及门口停着的一辆警用普桑。电梯也很老旧,运行的时候有明显的异物磕碰声,很适合恐怖电影取景。
上了8楼,凌无忧往左边一转,就瞧见801的门口被围上了警戒线,里边传来窸窣的说话声。
凌无忧走到门口,一手拉起警戒线,弓着腰穿了过去,一抬头,原本空荡荡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与她仅仅咫尺之遥,再近一些,她的鼻梁就要撞上那人的胸膛。
想吓死谁啊。
凌无忧往后退了两步,眼皮一掀,却是愣了半秒。
面前之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永远带着一抹浅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如此温和良善。也许英俊更适合形容一个男人,但凌无忧就是觉得“漂亮”才是最贴切他的形容词。
也是她愿意承认他的唯一褒义词。
毕竟颜值是客观的,即使这个人再讨厌。
“无忧,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像是细细从厚雪上流过的小溪,透亮清澈,凌无忧没听过更好听的声音这样叫她的名字了。
她站直了身子,直视对方,眼里显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别用两个字叫我,恶心。”
对方好似完全不在意她带着攻击性的话语,温和地说:“那姓名只有两字的人该如何是好?就比如,你只能用二字称呼我,时垣。”
时垣笑意盈盈地和面无表情的凌无忧对视着。
三秒后,凌无忧道:“走开,我要进去。”
时垣抬了抬手,他手上有一次性鞋套和手套:“请。”
戴上手套和鞋套,凌无忧进了屋内,里边有几位技侦人员正在细致地搜查证据,有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大叔抱着胸站在窗边往外看,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神色有些疲惫,嘴巴上有一圈不算浅的胡渣:
“呦?你就是黑沙来的小同志?”
时垣在她边上介绍:“这是刑警一队的宋队。”
凌无忧老老实实地问好:“宋队好,我叫凌无忧。”
宋卫安打量了小同志几眼,点点头道:“老陈和我说了,是你发现的杨启义有问题,小姑娘不错啊,哪个警校毕业的?”
凌无忧:“公安大。”
“那不是和时垣一个学校?”宋卫安看向自己的徒儿,“你俩之前认识吗?”
时垣笑着说:“我和无忧是同班同学,无忧的成绩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和我一样,帮刑警队效力才是。”
宋卫安很八卦:“那是什么意……”
凌无忧:“宋队,麻烦你和我说一下现场情况。”
大概是她打断地太过刻意了,宋卫安识趣地闭上了嘴,心里有些意外。他朝凌无忧点了下头:“行,你和我来。”
步子迈开之前,凌无忧毫不掩饰地朝某人翻了个白眼。
时垣面不改色。
外边的勘测工作差不多了,技术人员正在收尾,宋卫安站在窗边抓着头发打电话,看起来很烦躁。
“房东不让进?证件给看了吗?要看搜查证?我去,这年头老太太法律意识都这么强?……行了行了,那你们等住户回来吧,好好和人家说一下,该求就求,态度放好点,晓得没?”
他挂了电话,看见凌无忧:“妹子你过来。”
妹子走了过去。
宋卫安说:“我和黑沙派出所那边说了哈,杨启义案子勘破之前你就先跟着我混,现场看好了伐?好了我带你和时垣吃饭去,吃了回局里。”
凌无忧:“好。”
十月份的晚上六点,海州市还未入夜,宋卫安带着两个实习生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饭馆吃饭。念着在场有两个大男人,他点了很多菜,但没想到他的大徒儿就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小碗,新来的妹子倒是龙卷风似地炫了两碗半。
宋卫安目瞪口呆:“妹子,你这是三天没吃饭呐?”
凌妹子快速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没,我中午吃了过来的。”
宋卫安看了看她面前光秃秃的几盘菜,点点头:“能吃是福,你们女娃娃就该多吃点长力气,出去别被人欺负了。”
凌无忧顿了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宋卫安。
她万分认同这个观点。
就凭这句话,宋卫安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瞬间从一个乱七八糟的傻大叔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大叔。
她刚想说什么,边上的时垣突然开口:“宋队说得对,我记得无忧的力气比我们班上一部分男生还要大呢。”
宋卫安看起来很感兴趣:“这么厉害,那和你比呢?”
时垣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胜之不武,凭着先天的生理优势,这才堪堪赢过每顿能吃两碗饭的无忧同学。”
宋卫安挠挠头:“哦,那你这么大个,凌妹子比不过是你正常的。”
但是怎么总觉得徒儿说的这话奇奇怪怪的呢?
凌无忧:“。”
贱不贱呐?
回局里的时候,宋卫安让时垣开车,凌无忧便想去后边坐,但宋卫安却让她坐副驾驶去:“妹子你坐前边吧,我昨晚没睡,现在躺后边休息会。”
“哦。”
时垣发动车子,余光里看见凌无忧在系安全带,他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对了,文队说过,之后正式工作最好还是要驾驶证,无忧你考上了吗?”
凌无忧合眼休憩:“闭嘴。”
时垣乐呵呵笑眯眯,一点也不在意:“毕业后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考了,趁现在还在实习,十月后天气也不会很热,早点去考了吧。”
凌无忧:“听不懂人话?”
时垣忧愁地皱起眉头:“我只是关心你……”
一阵拳风袭来,时垣毫不慌张地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稳稳地挡住了一个冰冷的拳头,末了,他还叹了口气:“开车要注意安全。”
凌无忧冷笑一声:“所以我让你闭嘴专心开车啊。”
时垣:“和你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你找打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模作样。”
“我没……”
后边突起一人,语气甚是无语:“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给我睡个安心觉行吗?怎么回事你们俩小孩,怎么就吵起来了?”
俩人闭上嘴。
宋卫安躺了下去,复又立了起来:“别动手啊。”
时垣说:“我和无忧关系挺好的,宋队,你安心睡吧。”
宋卫安狐疑地瞧了瞧两个黑黢黢的后脑勺,最终抵不住困意,还是躺下去睡了。
一路无言。
大约五十分钟后,海州市公安局就到了,凌无忧看着面前气派的公安局大门,心想这儿的伙食应该比黑沙派出所好一些。
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局里依旧是人来人往,想想也是,白天都忙着上班,晚上才是事件高发区。
宋卫安把他俩带到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热闹得很,有些刑警大哥在面红耳赤地讨论案情,有些埋头睡在了层层叠叠的调查报告上,还有些在一边办公一边吃泡面。
凌无忧扫了一圈,脸都黑了。
在线问,现在准备跨专业考研还来得及吗?
宋卫安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看附近的几张桌子,发现没有空位了,因为凌无忧不是正式来这工作,所以人事也没准备新的办公桌和办公用品。
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妹子,你先和时垣一起坐着,下周人事上班了我让他们搬张桌子过来,他桌子最干净,位置大。”
凌无忧:“。”
虽然她想拒绝,但是如果不坐就得站着,本来干这活就累了,凌无忧还没傻到自讨苦吃。
时垣从边上搬过来一张椅子,热情地招呼她:“无忧,你喜欢坐左边还是右边?”
凌无忧不客气地选了靠窗的右边。
宋卫安在乱七八糟的桌上找了一会,找到了一叠案宗,放到俩人的桌上:“这是海州市各派出所送来的近三个月上报失踪的案子,你们先过一遍。”
两人凭感觉各自拿了一半。
晚上九点半,宋卫安接到了电话,似乎是去杨启义前一个住所的两位同志有困难,他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出去了。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安静起来,看了几个小时案宗的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困又累。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时垣提议道:“吃夜宵吗?”
凌无忧瞥了他一眼:“不吃。”
时垣说:“我们局里的食堂免费提供的夜宵还挺好吃的。”
免费?
穷鬼站了起来:“往哪走?”
怎么说不愧是市局子吗,和街道派出所就是不一样,餐厅的规模就大了好多,三餐全免就算了,还免费提供夜宵,挺人性化的。
凌无忧一边吃着炒粉干一边观察四周,发现食堂里来吃夜宵的人还挺多,这也意味着公安局里是真的很忙。
满满一碗下肚,凌无忧在时垣诧异的眼神下又去拿了一份烤冷面。
时垣扯了下嘴角:“你晚餐不是才吃了两碗饭吗?”
时垣微微侧头,看见凌无忧正在打量着周遭的办公环境,他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凌无忧:“关你屁事。”
时垣:“。”
讨厌鬼!
带着讨厌鬼来到楼上,时垣用他熟练的社交手段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杨启义的办公位。
桌面简洁明了,摆着一些办公用品,凌无忧拉开几个抽屉,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旁边就是茶水间,时垣去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了一瓶凌无忧,获得某人毫无谢意的“谢谢”一句。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人,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狐疑地盯着他俩,然后坐到了杨启义边上的位置。
凌无忧瞅他一眼,上去问:“你好,请问你认识杨启义吗?”
男人谨慎地点了点头:“认识,我同事啊。你们俩学生是谁?”
时垣拿出临时警察证:“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男人瞥了一眼警员证,眼神开始在凌无忧身上看来看去:“警察?你们俩多大了?毕业了吗?你一个女的也能当警察?”
凌无忧挑了下眉:“你什么眼神?”
男人:“我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啊……”
时垣快步上前,将警员证直接怼到他脸上:“这位大叔,我们真的是警察哦,不信的话你再仔细看看?”
男人被突然近在咫尺的警员证吓了一跳,连忙挪开了眼:“行行行,你们要问什么,问了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
时垣暗暗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凌无忧,转而问男人:“你和杨启义熟悉吗?”
男人撇了下嘴:“不熟,就普通同事关系。”
时垣笑眯眯:“可是你撇了一下嘴,说明你对杨先生很不屑,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男人摸了摸脸,有些不耐烦:“啊?我哪有撇嘴,你看错了好吧。”
时垣刚想说什么,凌无忧突然道:“像他这种四五十岁的普信爹味男,看谁都不屑,从来只关注自己可笑的内心世界。问他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走吧,我们去问点有用的人。”
好家伙啊好家伙啊。
时垣面上笑嘻嘻,心里直呼凌无忧好样的,两句话四个爆点,她是会说话的,就她这态度,能问来些什……
“你说谁没用呢?”男人的音调都高了许多,突然变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区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红着脸,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不服气地强调:
“哼,你们问到我是你们的福气!杨启义那人就是个变态,经常带着女人的假发和衣服来上班,他又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带这些过来做什么。”
突然爆了一个小猛料,时垣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他和凌无忧带着男人去了休息室,这才开始做笔录: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过几次?”
男人气还没消,说话还是冲:“就前几天!具体哪天不知道。发现过好几次了,双手都数不过来!这人我一看就有问题,他犯事啊,我是一点都不意外!”
时垣:“那你知道杨启义平时和谁比较熟络吗?在公司里。”
“反正不是我。”男人嫌弃地摇了摇头,“他吃饭都是自己带便当,还说是自己做的……啧,跟个娘们似的。”
时垣:“杨启义一般什么时候下班?”
男人:“他很少加班的,每次到点就走,也不知道事有没有干完。走得可积极了,不知道上哪去逍遥快活哦。”
又问了几个问题,看问不出什么了,时垣便说:“好,谢谢你的配合。”
男人冷哼一声:“是该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能发现这么多有用的线索?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杨启义犯什么事了?”
时垣客气地回答他:“不好意思,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我们无可奉告。”
男人很是不满意:“把你们牛的,小屁孩。”
时垣:……拳头硬了。
凌无忧抱着胸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掀了下眼皮:“问完了吗?”
时垣点了下头:“嗯。”
问完了就成。
凌无忧扯起一个笑,声调平平,语气淡淡:
“是比你牛。谁像你啊,年纪不够脸皮来凑,要是个七八十岁的人我还听你说两句,不过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老男人就开始倚老卖老了?说两句话就要带上一句自己的恶臭言论,听得我耳朵都脏了。”
“你他吗说什么呢?”男人怒而站起,抖着手指着某人,气得鼻孔放大,“我好心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当警察的就是这态度?”
“我什么态度啊?”凌无忧眨巴下眼,“我一没凶你二没打你,不过是轻描淡写随便说两句我对你的看法,你怎么就破防了?”
有一说一,她刚刚骂人的语气确实不尖锐,跟说“今晚吃什么”似的,脸上还带着笑,不知情人若不知晓她话的内容,还真看不出她在骂人。
男人用手指使劲儿点了点凌无忧:“今天老子不给你点教训……”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
时垣反应很快地拦在了男人的面前,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不好意思耽搁了你这么多时间,如果你提供的证言能为我们破案提供一定帮助,警方会酌情对你进行现金奖励,谨慎起见,麻烦你和我再对一下笔录?”
大概是金钱的魅力,男人朝着凌无忧粗粗地哼了一口气,不情愿地坐回去了。
时垣朝凌无忧使了个眼色,凌无忧不想意会也意会了,慢吞吞地走出了休息室。
她来到杨启义的位置上,看见他右边上的同事也回来了,便走上去搭话:“你好,可以打扰一下吗?”
短发女生转过头,有些疑惑:“请问你是……”
凌无忧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女生表示自己会配合。
路过时垣那间休息室的时候,她往里边看了一眼,时垣和男人还算和气地在对话。
“你觉得杨启义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有发现他奇怪的地方吗?”
赵安琪说自己是在快下车的时候遇到的色狼,凌无忧便从她下车前半小时开始看。最后八分钟时开了一次门,车上来往交替了乘客,一时间多了许多新面孔。
凌无忧着重观察赵安琪附近的男人,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人,一个背着书包的上班族,两人都低着头,拿着手机在打发时间。
车厢突然震动了一下,凌无忧在晃动的人群中难得瞧见了赵安琪的脸,她调成0.5倍速播放后,赵安琪的表情明显了许多,秀眉深蹙,带着惊慌和迷茫。
下一秒,她的脸又被遮挡住了,不过可以看出她幅度明显地挪了下身子,并且不再看手机。
看她这反应,应该是刚刚才被骚扰,但是她旁边的两个男人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主要是地铁上人太多,除了肩部以上,下边的身子几乎都被遮住了,实在看不出来两人的手是否有在犯罪。
并且那个头发稀少的中年人露了脸,那个背着书包的上班族虽然背对着镜头,可是看身形和发型并不是杨启义。
难道性骚扰这个条件只是巧合?
凌无忧皱了下眉,掏出手机给赵安琪打了个电话。
跟踪狂被抓住了,所以赵安琪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正躺在床上悠闲地追剧吃东西呢,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
“凌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再问一下你被性骚扰的细节。”
赵安琪放下苹果,从床上坐了起来:“行行,我保证配合!”
“我现在正在查看当时的地铁监控,你还记得你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吗?”
赵安琪点点头:“记得,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一个三十不到的大哥,我当时挺怀疑那个大叔的,因为他看起来有点猥琐……咳咳,我不是外貌歧视啊,就是感觉!不过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凌无忧播放着0.5倍速的监控,问道:“监控里看不见那个稍年轻的男人的脸,你可以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吗?”
“长相?”赵安琪回忆了一会,“额,就普通人的长相,两只眼睛一张嘴,鼻子长在眼睛下面,耳朵长在脸的旁边。”
凌无忧:“……你是会形容的。”
“还好啦哈哈哈哈哈。”
“不是在夸你。”
赵安琪:“。”
凌无忧喝了口水:“他碰你的时候,手掌的方向是怎么样的?”
赵安琪:“从下往上,一把兜住我一半屁股。”
“左手还是右手?”
“不知道,当时太害怕太恶心了,没注意到。不过他就摸了我两下,然后我就赶快换位置了,接着呆了会就下车。说起来……”赵安琪想了想,“感觉手不是很大?因为我屁股也不算大吧,他一只手没兜完。”
凌无忧:……
“好,那后续有事我再联系你。”
见她是要挂了,赵安琪连忙说:“等等等,凌警官,那个,我想问一下哈,就是跟踪我的那个男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凌无忧:“结案后我会通知你。”
“噢,好的。”
挂了电话,凌无忧和池奚观交换了监控视频查看,虽然画面中人都很多,但是站在两名受害者周围的男人明显都对不上。
关子平查的是商场电梯,但因为是扶手电梯,所以监控中能看到的画面非常小,他按着池奚观的头让他帮忙看,勉强认出受害者是哪个。
池奚观说:“我的眼睛觉得这几个男的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肯定不是杨启义。
凌无忧的眼睛也这么觉得。
也就是说,目前他们没法证明四名受害者被性骚扰的遭遇不是巧合。
凌无忧抿着唇盯着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池奚观见她这样便去安慰她:“没事啦小凌,我们已经把在杨启义住所搜到的证物和受害者家属存留的DNA进行比对了,说不定对上了呢?”
也不知道她听见去没,灵魂出窍般地点了点头。
时垣查的是乔雪的监控,她是在公司团建爬山的时候遭遇的性骚扰,因为当时是周末,山上的游客非常多,再加上是室外的开放式场所,所以能调查到的监控不多,角度也很有限。
乔雪的朋友对此了解不多,没有个准确的时间点和地点,只说大概是快到山顶的时候。
时垣先花了二十分钟找到了乔雪,才找到没几分钟,就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山顶后进了监控死角,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一小时后,她跟着同事一起下山。
已知乔雪是在山顶遭到性骚扰的。
现在她下山了。
所以总结一下这一个多小时的监控成果:没个软用。
耐心如时垣,此刻脸上也挂不起笑容。
调着倍速,他又这么来回看了几遍找杨启义,但看得眼都酸了也没找着,旁边池奚观他们的对话他也听见了,也是一无所获,难道凌无忧的推测是错的?
时垣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他不承认凌无忧比他聪明,但是那家伙的直觉跟野兽般灵敏而恐怖,大概是之前在她手上吃了太多亏,时垣对某人抱着诡异的信任。
就在他犹豫的这会,监控画面的左下角,随着人群的挪动,一个女人的背影缓缓出现在了画面当中,她穿着防晒衣,带着帽子,背对着监控在人群中环顾了一下四周,便顺着人流朝山顶上走去,很快就离开了画面。
时垣仔细地看了两遍,按下了暂停键:
“池哥,你过来看看,这是王清吗?”
此言一出,三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池奚观飞快窜到他边上,他盯着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对特征:“及胸长发,发尾十厘米呈烫染过的枯草黄,身高差不多,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啊。但是这个头发绝对没错,肯定是王清!发尾的发色几乎一模一样。”
凌无忧用手比划了一下:“成年女性的头发一个月会长一厘米左右,王清失踪的时间和乔雪相差了三个月,虽然头发只长了三厘米,但正好让她发色的截断线超过了肩线。”
关子平抓了抓头发,满眼诧异:“所以她真的是王清?靠,不应该啊,如果是她没事的话,为什么不联系家人?也没回家……”
凌无忧戴上口罩,套上手套,先是拿紫光手电筒把垃圾袋整体照射一遍,没发现异常的话,就拿纸把垃圾袋外边的污水擦干净,然后小心地打开瞧了瞧:嗯,对了,一块半腐烂的头颅。
头颅上还有依稀可见的五官,偶尔有虫子从七窍里爬出来,辨识度不高,头发倒是一根也不剩,看来杨启义的假发确实是连皮割下来的。
在下水道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尸体腐烂速度会变快,凌无忧估算了一下,最少也有半个月之久,正好和赵安琪开始被跟踪的时间对上了。
也就是说,这个头颅应该是乔雪。
袋子里还有一些碎肉块,底部有血水混杂着污水,凌无忧不是法医,不太清楚这些肉块分别是哪些部位,就先收起来放到物证箱里。
就这么林林总总地收了十几袋,要不是后边几乎都是白骨,物证箱都要塞不下了。
五个人一顿忙活,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大半。
池奚观一边脱臭烘烘的装备,一边嘟囔:“现在能用的应该就是乔小姐的遗体,其他的受害者都成了白骨,凶手的指纹和DNA都随着软组织的腐化消失了。”
凌无忧打开手中的紫光手电筒,照在一个塑料袋的封口处,上边显示出几个有些模糊的指纹:“问题不大,袋子上有。”
“喔趣!”池奚观凑近一看,有几个指纹还挺完整的,“大意啊大意啊,哈哈哈哈哈!”
关子平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毕竟他也没想到尸体会被咱们给找到,你说这块区域有多少下水道啊?而且里边这么脏,大部分证据都会被污染,所以凶手没那么在意。”
凌无忧客观实在道:“是的,找到的指纹不多,就两个袋子。”
宋卫安乐呵呵:“还是咱们女同志细心啊!先把警戒线围起来,我们回局里洗个澡,太臭了!”
凌无忧这会儿庆幸自己不会开车,这样她就能睡上一觉,车窗外是天明的凌晨,每一棵路过的树木,都传来鸟儿的叫声,非常助眠。
不管有没有休息、休息了多久,早上八点,刑警一队的五个人打着哈欠准时来到了工位上。
宋卫安翻开鉴证科昨晚上送来的报告:“海H·35273里查到了陈志高和杨启义的指纹,血迹的DNA和乔雪、王清对上了。现在只要等尸体的报告出来,案子就可以结了!”
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亢奋,甚至有些怨气。
可不是嘛,这么折腾地跑来跑去,监控看来看去,下水沟里掏来掏去,这搁谁谁不生怨气?
不过还好,现在尸体也找到了,重要证据也有了,就等着结案了……吧?
快中午的时候,检测报告出来了。
法医一共拼凑出了三具并不完整的女性尸体,除了在颈部骨骼上发现了伤痕,以及舌骨和甲状软骨不自然断裂外,大部分的骨头上除了被砍断的断裂处外,没有其他的痕迹,所以法医初步判定是三名受害者都是机械性窒息,根据伤痕判断,他们偏向于受害者是被绳子勒死。
值得一提的是,法医在乔小姐残留的软组织中发现了她受损严重的声壁,左右两条声带上有许多伤痕,疑似被刀片所伤。
再是断裂处,凶手采用的是常见的分尸手段,自关节处分离肢解,骨质损伤极为严重,有砍式重力的特点,一刀即断,非常利落。初步判断是用斧头一类的工具。不过这就和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特征有出入,所以法医认为死者的膝盖骨是早在生前就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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