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青菱施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璐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下来报施府命案时,他已入睡多时,听到“施府”两字,他心下便是一咯噔,忙不迭起了身,随同衙役一起来了施府。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施宥安,只有几个侍卫招呼着他,让他在院里稍等。大晚上清梦被扰,又在院里久等,张知涯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有些焦灼不耐,觉得施宥安架子颇大。正来回踱步间,就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贵公子,在月色中缓缓走了进来,一脸的慵懒散漫,却又气垫逼人,迫得他心头的不耐都变成了不安,赶紧迎上前去,一脸恭敬地唤了一句。“施大人。”施宥安看了张知涯一眼,忽略了他眼里的不耐,淡淡地回了一句:“张大人。”转头,又看向一旁的于辰山,问道:“查清死者身份了吗?”于辰山回道:“大人,死的人是刘三,原是施府的门房,半月前失踪了,管家以为...
《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手下来报施府命案时,他已入睡多时,听到“施府”两字,他心下便是一咯噔,忙不迭起了身,随同衙役一起来了施府。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施宥安,只有几个侍卫招呼着他,让他在院里稍等。
大晚上清梦被扰,又在院里久等,张知涯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有些焦灼不耐,觉得施宥安架子颇大。
正来回踱步间,就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贵公子,在月色中缓缓走了进来,一脸的慵懒散漫,却又气垫逼人,迫得他心头的不耐都变成了不安,赶紧迎上前去,一脸恭敬地唤了一句。
“施大人。”
施宥安看了张知涯一眼,忽略了他眼里的不耐,淡淡地回了一句:“张大人。”
转头,又看向一旁的于辰山,问道:“查清死者身份了吗?”
于辰山回道:“大人,死的人是刘三,原是施府的门房,半月前失踪了,管家以为他逃跑了,便没有追查,只招了新人顶上。”
施宥安又看向张知涯,淡问:“死者死因查清了吗?”
张知涯赶紧招来正在尸体旁探查的仵作。
老仵作小跑着上前,在施宥安面前站定,恭敬地说道。
“回施大人,刘三身上没有外伤,但脑后有一处伤口,应是受重物锤击而死,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前。”
施宥安闻言,冷笑一声。
“有意思,一个失踪十天的人,被重物锤击而死,尸体却在施府偏院的池塘里发现,身上还绑着巨石。”
张知涯身体一僵,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施宥安一眼,就见他脸色阴沉,眼里带着几分戾气,不由得战战开口:“大人的意思是?”
施宥安一脸笃定地说道:“这事定是冲我来的,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又或者,想要我在云州多留些时日。”
张知涯微愣,随即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怎,怎么会?大人是施家嫡长子,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谁敢栽赃陷害大人。”
施宥安没有遗漏张知涯脸上的表情,淡笑一声,温和地说道。
“这事,就得劳烦张大人去详查,还施某一个公道了。”
他过几日就要回京,带着查清的盐务详情禀报圣上,刘三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死在施府偏院,目的显然不单纯。
即便栽赃嫁祸不了他,但若被他人发现尸体,指控他滥杀家奴,他因此被停职,拖上个十天半月再回京,事情或许都会出现变故。
看张知涯的脸色,这事未必与他有关,但他显然也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知涯苦着一张脸,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为难,只讷讷点头回道。
“施大人放心,下官定会详查,不让大人蒙冤。”
施宥安温颜一笑:“你好好办差,若差事办得好,待我回京,便向陛下举荐你。”
张知涯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应下:“下官一定用心办差,不叫大人失望。”
他现在虽是云州知府,但在朝中根基并不稳,若能趁机傍上施家,前途不可限量。
一旁的喜顺见施宥安已问完话,忙拿出几锭银子,递给了张知涯,笑着说道。
“夜半查案辛苦,这些钱请诸位大人吃夜宵。若查出真相,大人还有重赏。”
张知涯推辞了几下接过了银锭,眉开眼笑地带着属下,抬着刘三的尸体走了。
眼见张知涯一众人离开,一旁默立良久的于辰山开口。
“大人,此事是否需要我去暗中查探?”
他实在不相信这个张知府有能力或者说有胆子去查。
叶青菱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大人回来了?”
施宥安看了张秀茹一眼,一边往房内走,一边温和地回道。
“原想着找个人与你说话解闷,倒不想招了心怀不轨之人回来。”
施宥安声音极轻,张秀茹却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奇怪,房内明明不冷,施宥安也没有大发雷霆,但她就是觉得,房内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看着施宥安走近,她竟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看张秀茹坐立难安,叶青菱笑着为她解围。
“我和张小姐开玩笑呢,方才她还提到,愿意给大人做妾呢。”
“哦,”施宥安饶有兴致地看了张秀茹一眼,“张小姐可知我喜欢怎样的女子?”
张秀茹呆呆地看他,仿若提线木偶般问道:“施大人喜欢怎样的女子?”
施宥安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喜欢的女子,需得有十分的美貌,七分的聪慧,外加五分的胆略,张小姐似乎没一条符合。”
这话说得也忒刻薄了些。
果然,听了这话,张秀茹脸色涨红,眼眶泛红,就连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大人这是当自己在选妃呢,”叶青菱瞪了施宥安一眼,“来者是客,大人怎能这样开一个女子的玩笑。”
更遑论张秀茹还是施宥安特意找来,陪她说话解闷的。
“施大人既然不欢迎我,那我便先走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包涵。”
张秀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含泪离开。
目送张秀茹离开后,叶青菱无奈叹气。
希望这笔账,张秀茹别记在她头上。
“青菱叹气做什么?这样的人,下次我该连门都不让她进。”
一想到她竟然妄图替她哥哥挖自己的墙脚,施宥安就气上心头。
“把她叫来,又把她逼走,大人也不怕得罪人。”
施宥安在床边坐下,轻哼一声。
“她肖想我已是过分,还替她哥哥肖想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我只羞辱她,对她已是仁慈。”
叶青菱懒得再和施宥安讲道理,转了话题。
“我觉得口中无味,想吃蜜饯,午后安排玉柳出去买可以吗?”
“可以。”施宥安点头。
只要玉柳不在他面前晃悠,做什么都行。
施宥安又待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今日这房中怎如此香?”
叶青菱心下“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指着床边的香炉解释道。
“昨晚睡不着,点了助眠的香;今日白天不敢久睡,又点了提神的香。”
施宥安一脸了然,将香炉移远了些。
“原来如此,只这香也别点太多,闻久了熏得慌。”
叶青菱点头,担心施宥安在房中待久了,闻到地下室泛上来的霉味,便起了身。
“我想去外面走走,大人可否陪我?”
施宥安自然求之不得,上前搀了她的手臂,就带她去府内闲逛起来。
“我看青菱身子已好不少,便将回京日期定在了七日后。”
这么快?
叶青菱心下有些急:“大人,我的身体还没好呢。”
施宥安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又摸了摸她红润鲜嫩的脸。
这气色,哪里像是生病之人。
他心知她不愿和他回京,一直在拖延时间,心下虽不喜,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
“我问过徐太医了,过两日便好了。”
她只是落水发烧,不是什么重病,届时赶路慢些就是。
府内水塘沉尸案已经告破,一直拖下去,圣上也会不悦。
叶青菱只能在心下叹气。
宋序被她的笑晃了眼,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妹妹说的人,莫不是上任知府家的二小姐?”
叶青菱垂下眼睫。
果然红湘和许知絮不是宋序请来的。
“是,许家被抄后,她流落万春楼。今日,她就在宋府,方才还在前院跳舞。”
宋序有些奇怪:“妹妹为何要赎她?”
自然是因为两人身影相似,在关键时刻能派上急用。
但叶青菱没有直说,既是暗牌便不能明说。
“她与我同病相怜,我不想看她在妓院受苦,再者她流落青楼,也是受家人连累。”
想到许知絮是花魁,赎身钱想必不菲,宋家前些时日被被朝廷搜刮去了十万两,未必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她又说道:“哥哥先去万春楼打听一下,看许姑娘要多少赎身钱,回来告诉我,我去凑钱。”
“这钱怎能让妹妹出,宋府再困窘,也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叶青菱也不与宋序在这事上争,只叮嘱道:“哥哥替许姑娘赎身后,可先将她养在宋府,等我消息。”
宋序点头:“好。”
“对了,宋伯父的身体可好了些?”
宋父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在狱中又被用了重刑,幸好案子翻得快,接出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只怕性命已经不保。
宋序轻叹一声:“托施大人的福,请了告老还乡的徐太医照顾,伤已大好,只是狱中伤了元气,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
“哥哥不妨往好处想,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宋家也算保住了。”
不像当年的叶家,满门被抄,只剩她一人,还流落青楼。
宋序点头,看着叶青菱,神色坚定地说道。
“过些时日,我准备进京参加明年的春闱,我一定要中进士。”
叶青菱一怔:“哥哥想当官?”
宋序眼眶微红:“若叶兄当年能走仕途,也许叶家当年便不会覆灭;若我现在在朝为官,宋家也不会遭此大难,我与妹妹也不会走到今日地步。”
他曾经也是散漫度日的纨绔少爷,想着依靠祖业快活度日,看到叶家的悲惨后果,才开始潜心向学。
只是惨的毕竟是叶家,未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求学过程意志不坚,虽然宋父花费重金,为他请了名师教导,但他现在年逾二十,才在前些时日,考中举人。
不像施宥安,年方十七已中状元,入朝为官几年,已至正三品,这其中虽有他父亲的运筹,但也离不开他个人的努力。
叶青菱没有说话。
宋家只是商户,宋序即便考中状元入朝为官,也不过得个七品芝麻小官,世家大族想动他,也轻而易举,只不过能挣扎得久一些罢了。
除非他能寻得实力雄厚的岳家,在岳家的帮助下平步青云。
原本施宥安颇为欣赏宋序的才学,可做宋序的政治资源的,可现在出了她和宋序的事,施宥安不为难他已算大度,自不可能扶持他。
思及此,叶青菱轻叹一声:“是我拖累哥哥了。”
“不怨妹妹,怨我年少不努力,大难临头才醒悟过来。”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宋家因无后台,被推了出来挡枪,宋父被下狱,那些贪官为了让宋家把钱财全吐出来,对宋父进行了严刑拷打。
他将家里多年经营所得拿出来,又卖了十几个田庄铺子,才堪堪凑齐十万两白银,可那些人仍觉不够,若不是叶青菱替他牵线搭桥,他因此见到了施宥安,施宥安让人彻查了,还了宋家清白,只怕他连这祖宅都保不住。
这一着宋家元气大伤,不仅损了大半产业,宋父也丢了半条命,落了一身伤。
“若是叶兄还在,想必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叶青菱没有说话,伸手折了枝旁边的芙蓉花,心不在焉地把玩起来。
当年叶家出事时,原主不过六岁,后来流落万春楼,每日里事务繁杂,根本不知道多少家中事。
后来家人的结局,也是听那些客人断断续续地提及,拼凑出来的。
据说她父母在牢中未等定罪便病逝了,她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此后便杳无音信。
“当年我家出事时,我年纪尚小,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宋序目光有些飘渺。
“当年叶家是云州首富,却忽被名下掌柜揭发贪污受贿,之后云州官商罗织多种罪名,对叶家进行了全方面的围剿。负责侦查叶家案件的人是当时的二皇子,如今的显王。”
“据说他奉旨查抄叶家时,发现抄出来的家产不对,怀疑你父亲私藏了钱财,于是对他用了重刑,后又没请大夫治疗,你父亲便没撑过去,你母亲听闻你父亲惨死的消息,便撞墙殉了情。”
叶青菱闻言,心下一动:“那我父亲,真私藏了钱财吗?”
宋序摇头:“我不清楚。”
叶青菱有些不死心:“那我哥哥,有可能知道吗?”
如果她父亲真私藏了钱财,极有可能将此事告知她哥哥。
宋序仍然摇头:“我不清楚,你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临别前,我去送了他。此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又感慨一句:“当年你哥哥临走前,还记挂着你,让我定要将你寻回,好生照料。却不曾想……”
不曾想她流落青楼,他找寻多年无果,前些时日才找到她,可已经不知她哥哥的下落,甚至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叶青菱神色微黯。
原主当年虽只是叶家养女,但叶家人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待她极好。
只是她与他们的缘分实在短暂,只短短3年,便天人永隔。
宋序看着失神的叶青菱,忽然想到一事,脸色凝重地说道。
“对了,当年你哥哥临别前,给了我一封信,嘱咐我,若有一天找到了你,定要将那封信给你。”
他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我这些时日为家中事奔走,头脑混沌,竟将这事忘了。”
叶青菱拿花的手微顿,看着宋序,脸色急切:“那封信在哪?”
她心下有种预感,她哥哥离开前给她的信,一定不会说些废话。
“我一直放在书房,妹妹随我去取吧。”
宋序急急往书房走去,叶青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走,施宥安就找了过来。
他刚在前院碰到红湘,红湘向他禀报了两人在后院中的谈话,又告知了叶青菱所在位置,他让人赏了红湘,便来后院找人。
来到后院,却见院中空空如也。
只有石桌上,有一朵刚折不久的芙蓉花,在阳光下蔫蔫地对着他。
见施宥安怅然若失地捡起那朵芙蓉,旁边的喜顺忙叫住廊中路过的一位小厮,询问叶青菱的下落。
那小厮是宋府新买的,并不认识叶青菱,但见施宥安穿着富贵,气质不凡,低头如实答道。
“方才是有位姑娘在院中赏景,后来跟着我家公子,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施宥安猛地将手中芙蓉花捏碎,抬头看着那小厮,厉声问道。
“书房在哪儿?”
心下顿时“咯噔”一声,当下也顾不得再摘了,放下木棍便去找人。
这些时日,施大人,喜顺,文澜,长青等人都再三叮嘱,万不能让叶青菱离开视线。
今日就她一人跟在叶青菱身边,若是出了岔子,得她一人担责。
幸好,才走没几步,发现叶青菱在一棵早桂树下,正认真地采摘着桂花,顿时松了口气。
“青菱姑娘,你怎么跑这来了?”
叶青菱将采下来的桂花,放进帕子里,一边回道。
“我想采些桂花,放在送大人的香囊里。”
见文晓手里空空,她蹙眉问道:“让你摘的荷花,可摘好了?”
文晓讷讷地回道:“方才不见青菱姑娘,奴婢担心姑娘出事。姑娘若想摘桂花,等奴婢摘完荷花,再与姑娘一起摘吧。”
叶青菱心知她不敢让自己脱离视线,也不为难她,直接伸手折了几枝,便和文晓一起去摘荷花了。
摘完荷花,她回了房间,借口口渴,让文晓去烧水。
趁房内无人,她将水囊从腰间取下,放到床底。
又若无其事地将采来的荷花插进瓶中,桂花摊晒在窗前的木几上。
这会儿文澜和玉柳已经回来,又买回来一堆云州的特色零嘴。
各式干果蜜饯,各式糕点,肉干,还有一些水果,和前几日买的堆在一起,看起来丰富至极。
叶青菱将她俩打发下去休息后,收了一些零嘴起来,都先暂放在衣柜中。
文晓很快烧了水送进来,她坐在桌边,一边吃着零嘴,一边品着茶,说不出的惬意。
吃完,她又坐在窗边,绣起了香囊。
傍晚时分,长青来门口报告。
“青菱姑娘,秋千已架好了。”
计划都在进行中,叶青菱心情大好,放下手中的绣绷,出去荡秋千。
施宥安一进院中,看到的便是此幅场景。
叶青菱坐在秋千上,在长青的推送下,身姿前后飞荡,轻薄的纱衣在空中翻飞,娇俏如一只翩跹的蝴蝶。
她荡得开心,一边笑,一边对身后的长青说道。
“荡高点,再高点……”
看来是真喜欢荡秋千。
看到院门口的施宥安,长青停止了推秋千,叶青菱也停了下来,起身朝施宥安走去。
“大人回来了?”
施宥安看了眼还在晃动的秋千,又看着走到近前的叶青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好玩吗?”
叶青菱点头,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几丝欢欣的粉润,额间还有层细汗,昏黄的日光打在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施宥安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房间。
一进房门,就看到桌上净瓶里插的荷花,又闻到香甜的桂花香,笑问道。
“下午去后院了?”
叶青菱点头:“我见塘中荷花开得正好,便让文晓折了几枝回来插瓶。至于这桂花,我想装在香囊里。”
说到香囊,施宥安想起一事。
“青菱前些时日答应送我的香囊,可绣好了?”
“快了,我定会在大人回京前,将香囊绣好,送给大人。”
往后几日,待在房中,不让人打扰的理由,这不就有了么。
施宥安不置可否,又和她闲聊了几句,便让人送了晚膳来。
叶青菱中只吃了小半碗,便推开了手边的碗:“我吃饱了。”
施宥安看着她手边的空碗,皱起了眉头:“今日胃口怎这般小?”
往日她一顿饭可是能吃两大碗,还能喝上一碗汤的。
其实她没有吃饱,但为了大计,也只能委屈下自己的胃了。
叶青菱脸色如常地回道:“许是白天零嘴吃多了,口有些干,又喝了许多水。”
施宥安注意到叶青菱的轻颤,又想起侍卫说她刚落了水,低头看她身上的衣物,外衣是干的,但她的脚踝处,确实是有水珠落下。
现在已是初秋,早晚天气有些凉,叶青菱刚刚又落了水,就这样瘫坐在地上,凉意极易入体。
施宥安伸手,将叶青菱抱了起来。
见她身侧还瘫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圆脸姑娘,叫过一旁跟来的喜顺。
“将她扶起来。”
喜顺赶紧上前,将玉柳扶了起来。
施宥安抱着叶青菱,正准备送她回房,却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女音。
“大人,你长得可真俊呐。”
声音之响亮,语气之坦荡,令远处的侍卫都忍不住侧目。
施宥安愣了一下,回头,就见喜顺搀着的那个圆脸姑娘,正一脸呆呆地看看着他,眼里一片迷蒙,像是被鬼迷了心窍。
喜顺扶着玉柳的手一抖,差点让她摔到地上去,赶紧重又搀紧了他。
只是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这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竟然敢当众调戏施宥安!
他这位主子,别看一直一副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心可黑着呢,往往笑得越温柔,下手越狠辣。
片刻后,施宥安看着那张憨厚的大圆脸,灿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是吗?”
玉柳呆呆点头,神色坦然,目光真诚,嗓音洪亮地回道。
“笑起来更俊了。”
周围一片沉默,池塘里的蛙鸣声清晰可闻。
施宥安面表情地看着玉柳。
他心里有些印象了,这人是叶青菱在大街上买的。
那日他就觉得这女人愚钝,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偏叶青菱还坚持要买她。
现在看来,他的预感果真不错,这女人愚蠢至极,就不配在他面前出现。
见她仍痴痴地盯着自己,施宥安只觉嫌恶至极,看了眼一旁的喜顺,冷声说道:“松手。”
喜顺赶紧松开了搀着玉柳的手。
施宥安蓦地伸脚,踹向还没站稳的玉柳。
只听“噗通”一声,玉柳落入水中,大片水花溅起。
腰间的疼痛和落水的惊慌让玉柳回了神,她一时也忘记了自己会水,在水里扑腾起来,还不忘喊救命:“救命啊,我忘记怎么游水了…… ”
听到落水声,又听到玉柳的呼叫声,叶青菱从迷离中回过神,看到玉柳在水中扑腾,下意识就往外扑去,想要下水救人。
施宥安搂住了她的腰,沉声说道:“用不着你救。”
喜顺在心下叹了口气,认命地跳进水中救人。
看喜顺抓到了玉柳,叶青菱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晚上又是呛水,又是受惊,又是着凉,她只觉得头脑昏沉,身体沉重,脚下一软,人就倒在施宥安怀,晕了过去。
施宥安抱紧叶青菱,看了一眼喜顺:“去请大夫。”
然后抱起叶青菱,往他的房间走去,经过于辰山面前时,于辰山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旁边的尸体:“大人,这尸体……”
“报官。”
施宥安扔下这句话后,抱着叶青菱匆匆离开。
才回房,就有小厮送了热水进来,倒进了屏风后的浴桶中。
施宥安将叶青菱放进了浴桶中。
白色的水雾蒸腾,叶青菱的头靠靠着桶壁,双眼紧阖,一动不动。
察觉到手上的肌肤热了起来,施宥安才将她从浴桶中捞出,替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干爽的里衣,才将她放到床上。
在水中待得太久,外加惊吓过度,叶青菱发起了高烧。
浑身烧得滚烫,原本苍白的小脸也烧得通红,昏迷中还说着胡话,看得施宥安眉心紧皱。
这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
叶青菱回过头来,看着施宥安。
他许是喝了酒,如玉的脸上带了几分红,墨玉般的眸中也有几分迷离,看着神智不太清醒。
莫不是醉后在发酒疯?
“大人想说什么?”
施宥安也觉得自己这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说,宋序为别的女人赎身,他应该感到高兴。
那说明宋序已经放弃了叶青菱,对别的女人产生了兴趣。
可席间一听到这消息,他却怒火中烧,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玉杯。
他意识到,宋序在收集叶青菱的周边,寻找叶青菱的替身,说明宋序还在觊觎她。
这是对他的挑衅,也是对她的亵渎。
这个认知,让施宥安恐慌,更令他愤怒。
宋序是怎么敢的?
见施宥安沉默不语,叶青菱冷笑一声,面上带着几分委屈与恼怒。
“我上次让大人替许小姐赎身,大人自己不去,如今被宋大哥抢了先,大人却回来向我发脾气,这是何道理?”
施宥安语窒。
叶青菱已经生气地转回了头,心下却开始盘算起来,要怎么和宋序取得联系。
她现在出院门都困难,更遑论出府,手边又没有自己人,想做什么都不自由。
也不知前两日在街上买的那个女子,葬好她的父母叔伯没有,明天得逮住喜顺问问,催她赶紧入府,离回京的日子很近了。
叶青菱正想得出神,身体却蓦然悬空,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已经跌坐在施宥安怀中。
施宥安抱着她,在她方才坐的方凳上坐下,头埋在她颈窝,额头轻蹭着她颅顶湿发,鼻子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是我错了,不该迁怒青菱。”
他倒是能屈能伸。
他都给台阶下了,她一直端着生气也不妥,叶青菱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见叶青菱不再生气,施宥安心头郁结散了不少。
宋序花那么多银钱,也只得一个替身,他此刻却是将正主拥在怀中,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么一想,施宥安脸上漾了笑意,搂着叶青菱的腰,语气说不出的闲适愉悦。
“还是青菱便宜,替我省了不少银钱。”
叶青菱冷哼一声。
“我若是成为万春楼的花魁,初夜少说也得卖个万八千两。”
施宥安轻笑:“我也替青菱叫屈,青菱的姿容,值得我豪掷万金。”
叶青菱睨了施宥安一眼,这还差不多。
看她那模样,施宥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不过青菱赎身虽便宜,入府后可是花了我不少银钱。旁的不说,光是补身子的千年老参,价值万两,青菱可吃了不下十根。”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叶青菱怒瞪施宥安,杏眸中燃着熊熊怒火,白嫩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可见气得不轻。
“原来大人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她特地加重了“贱人”两字。
“若不是我替大人挡了那箭,我又怎会需要千年老参救命。难道在大人眼里,自己的命一文不值吗?”
施宥安脸色微僵。
生平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他是“贱人”。
可再看叶青菱气呼呼的娇俏模样,他又气不起来,只得叹了口气,恨恨地去啃她的脖子。
只是嘴唇才碰到她脖间的软肉,就被她一把推开。
“大人身上都是酒气,还有万春楼的脂粉味,我闻了有些作呕,大人且先去洗洗吧。”
施宥安气结。
他不与她一般计较,她倒还气上了。
可闻到她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再嗅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自己也觉得不舒服起来,便放下了叶青菱,掐了掐她的脸。
“我去梳洗,等我回来。”
说罢,便起了身,让小厮去准备热水。
等他梳洗完回来,叶青菱已经上了床,背对着她,侧身睡得正熟。
他手伸过去,搂住了她的腰,感觉到她身体微僵,他心下暗笑。
小丫头这是在装睡。
施宥安轻笑着开口:“明天开始准你出院门。”
她没有反应。
施宥安“啧”了一声:“看来青菱睡着了,那便算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她的声音响起:“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施宥安伸手,将人翻了过来,笑着回她。
“只是不能出府,且要随身有丫头跟着。”
她有两次逃跑前科,虽未成功,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好。”叶青菱点头,能出院门在府内走动,总比窝在院里好。
施宥安的手,慢慢伸进了她的衣内,声音也旖旎起来。
“还有,今晚要满足我……”
昨晚便让她逃了过去,今晚可怎么也不能逃了。
……
第二天一早,施宥安又是神清气爽地起了。
叶青菱惦记着前两天买丫头的事,即便身体疲累,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和施宥安一起用早膳。
今天施宥安又要外出一天,喜顺和于辰山都要跟在他身侧。
她若不趁这会儿找喜顺,只怕得晚上才能找他了。
喜顺带着两个丫头,将早膳送到了膳房,正准备退下,就被叶青菱叫住。
“喜顺大哥……”
喜顺闻言,停住了脚步。
施宥安皱着眉头,看了喜顺一眼。
喜顺马上反应过来,马上说道:“青菱姑娘,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现在叶青菱可是他的主子,怎能称他一个奴才为大哥呢。
叶青菱也不纠结,继续说道:“前两日在街上买的那个丫头,忙完家里的事了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入府?”
“青菱姑娘说的是玉柳吧,她家的事约莫今天能忙完,明日便能入府了。若是青菱姑娘着急,我等会儿安排人去催催。”
叶青菱有些意外。
原来那姑娘叫玉柳。
看着五大三粗一姑娘,没想到取的名字会这般娇柔。
“不用了,明日入府后带我面前来就是。”
喜顺应了一声。
倒是施宥安有些不解地看她。
“如今身边有六个丫头伺候,还嫌不够?”
她现在每日在院内待着,也没什么事,他大多时候看她,都是在忙自己的事,身边并不需要人伺候。
叶青菱扫他一眼,脸色如常地回道。
“她们都是大人替我挑的,我和她们说不来话,我想要自己挑的。”
想到那日街上的女子,虎了吧唧的,绝不是个伶俐的,施宥安轻哼一声。
“你小心着点,可别被她给气死了。”
叶青菱没有搭理他,喝起了粥。
施有安也不恼,将刚剥好的一个鸡蛋放进叶青菱面前的盘中,问道。
“你东西收拾得如何了?再有十天,咱们就要回京了。”
叶青菱心下忿忿。
她现在已经出不了府了,没想到现在施宥安连院子都不让她出了。
这不是完全将她囚禁在了院中么?
可抬头看施宥安的脸色,她也不敢再激怒他,只默默地垂下了眼睫,发起无声抗议。
施宥安重新搂紧了她。
许是得到的不光彩,他心头始终有萦绕着一股不安,仿佛她随时会抽身离去。
再过半月就得回京,这些时日他得忙着回京事宜,没有时间盯着她,偏她又诡计多端,他便只能将她囚于院中,以免再生波澜。
叶青菱本以为施宥安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她竟真的连院门都出不了了。
隔天用过早膳,她想在府内走走,刚走到院门口,便被长青和碧云挡住了去路。
她俩看着她,神色虽恭敬,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青菱姑娘,大人让您在院中待着。”
叶青菱挑了挑眉:“哦,若我非要出去呢?”
长青蓦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利落地将刀从刀鞘中拔出,又将刀柄呈上。
“若青菱姑娘非要出去,请先将我俩杀死,再从我俩的尸体上踏过去。”
叶青菱一怔,看看长青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刃,又抬头看她一脸无畏的神色,只觉心头堵得慌。
现在她身边已有文澜、文晓、长青、碧云、笼玉、疏月统共六个丫头服侍,无论白天黑夜,身旁都有至少2人以上跟着。
文澜和文晓还好,毕竟年纪小,又服侍了她有小半年,尚算听话。
可长青、碧云、笼玉和疏月四人,才到她身边服侍,什么都听施宥安的,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叶青菱拿起了碧云手上的刀,在手掌上拍了拍,蓦地举起,往长青身体捅去。
长青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脸上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反倒是身后的文澜和文晓,见状惊呼了一声。
叶青菱有些意外,刀尖在长青胸前停住,抬头不解地看她。
“为何不躲?”
长青看着她,仍是一脸疏离的恭敬:“青菱姑娘要出院门,我便只能是具尸体。”
叶青菱手一松,手中的刀便向下落去,眼见着刀尖就要扎到她的脚背,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下落的刀刃。
是旁边的碧云。
她纤长的手指紧握着刀刃,刀刃上隐有血珠泛出,但她却是面不改色,看着叶青菱,沉声说道。
“刀刃锋利,青菱姑娘切莫伤了身体。”
叶青菱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
“你俩是不是从军中出来的,身上有功夫?”
她早发现了,施宥安给她的这几个侍女,身段柔软脚步轻盈,气质也较一般丫头沉稳,绝不是普通女子。
长青和碧云对看一眼,而后长青回道。
“我们曾是将军府的婢女,会些拳脚功夫。”
叶青菱拍了拍手,笑意吟吟地看向两人:“那你们可以教我功夫吗?我从小就佩服会武的女子,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学习。”
反正她现在只能待在院内,闲着也是闲着,这四个丫头都有武艺在身,哪怕她能学个一招一式,往后出去也派得上用场。
沉默片刻后,长青冷静地回道。
“请容我先去禀报大人,若大人同意,我等定尽心教导。”
“那便现在就去禀报吧。”叶青菱语气淡淡。
看来长青是这四人的领头人,她若想支开她们,先支开长青就行了。
施宥安正在前院会客,听了长青的禀报,也没放在心上,只淡淡回她。
“她若想学,便认真教导吧。”
有事做总好过她窝在房里,胡思乱想的好。
再过半月就要回京,叶青菱连打基础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学些基本的自卫招数。
例如“被人正面抱住被人背面抱住被人压在墙上被人抓住手腕”等,各类情景下的自卫和反击招数。
好在她自身体好后,一直在坚持锻炼,每天会坚持在院中慢跑,也会跳些健身操,以提升体能和体力,现在她的身体虽比不上这四个丫头,但比一般的弱女子强了太多。
长青本以为叶青菱说要学功夫,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是认真的。
不仅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还积极和她探讨各种险境下的制敌招数,让原本只想应付了事的她,也悉心教导了起来。
这可苦了施宥安。
叶青菱学了一下午,体力透支疲累过度,用晚膳时,她才吃了几口饭,便累得直接在餐桌上睡着了。
他将她抱回了卧房,在床上怎么亲她,她都没有反应,只得抱着她睡去。
隔天一早,他醒来时,她仍然沉沉睡着,他只得一人去用早膳,然后出了府。
施宥安出门没多久,叶青菱便醒了,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研究她哥留给她的那封书信。
那书信她研究了两天,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正常的告别信。
说是叶家连累了她,让她以后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她生母留给她的那支簪子,她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若是能出府,许还能将簪子拿去首饰铺问问,现在被关在院内,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以后出施府再说了。
施宥安不日就要回京,府内已开始收拾东西,人人都挺忙,只有她是最闲的。
上午在院内慢跑了几十圈,下午跟着长青和碧云学习女子防身技巧,用完晚膳又在院中慢跑了几十圈,方才去沐浴。
今天施宥安外出了,午膳和晚膳都没在府中用,直到亥时才回来,带着几分酒气。
叶青菱刚沐浴完,正坐在铜镜着擦拭湿发,看到施宥安进来,便朝伺候她的文澜和文柳挥了挥手,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施宥安在桌前坐下,伸手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今日新上任的知府在万春楼宴客,听说宋序替新晋花魁许知絮赎了身。”
叶青菱擦发的手微顿。
宋序这动作倒是快,她以为起码得十天半个月呢。
施宥安长指拈着茶杯,目光盯着铜镜前纤细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问道。
“青菱可知他花了多少银两?”
叶青菱懒得猜,默默地擦着湿发。
万春楼的花魁,左右便宜不到哪里去。
“5000两,”施宥安慢悠悠地报出一个数字,“是当初我给青菱赎身的100倍。”
这么多?
叶青菱心下微惊。
施宥安轻啜了一口茶,漆黑的眸子盯着叶青菱,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
“看来还是宋兄怜香惜玉,如今宋家元气大伤,竟还能掏出5000两为个花魁赎身。”
叶青菱没有说话,她又岂不会听不出施宥安话中的讥讽,只是在他面前,说多便会暴露得越多,索性不说。
“许知絮只是背影与青菱相似,宋兄便能豪掷5000两。若是他当初在万春楼发现青菱,莫说5000两,只怕50000两,也会毫不犹豫吧?”
叶青菱神色微顿,当初她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诱他替她赎身。
“我当初只是随口一说……”
她当初是打算在和他回施府的路上,一走了之的,只是没能走成,反被他带回了府。
施宥安接过话,声音轻得像在叹息:“可是怎么办呢?我当真了。”
叶青菱隔着朦胧的泪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施宥安。
他也正看着她,漆黑的眸光里,情潮涌动。
看来她不献身,很难收场了。
罢了,怪她当初多此一举,就当这是她当初乱说话的惩罚吧。
当务之急,还是获得自由身,离开施府,离开施宥安。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泪光莹莹地看着施宥安,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大人,我把身子给你,你给我放籍,可以吗?”
施宥安一怔,目光定定地看着双手抱膝的叶青菱。
他刚说给她放籍,但要留在他身边,她没有答应。
现在她主动献身,只为了自己给她放籍。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这个事实,令施宥安心下的喜悦被冲淡了几分。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施府的下人。若我用强,仍然可以得到你的身子,且不用给你放籍。”
叶青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宥安。
是她幻听了吗?这话竟然是从光风霁月的施宥安嘴里说出来的。
“实在不敢相信,素来温文有礼的施大人,竟然会如此卑鄙。”
施宥安不怒反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官场走到这个位置,靠的是单纯善良吧?”
他从未对外宣称过自己温文有礼,也从未刻意表现,那些说辞,不过是外界一厢情愿。
叶青菱闻言,苦笑一声。
他确实有这个权利和能耐。
他若铁定了心要用强,她也不能将他怎么办。
“大人自然可以用强,但那样,我会恨大人一辈子。”
她想赌一把,高傲如施宥安,不会对一个女人用强。
施宥安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她竟然在威胁他。
可她眼里仍然有泪,脸上也是泪痕未干,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入怀中,好好疼惜。
罢了,他确实不想对一个女人用强。
他出身世家,名声,权势,官位,什么不是想要即要,区区一个女人,何至于让他用强。
沉吟片刻后,他点头:“你乖乖委身于我,我给你放籍。”
叶青菱闭上眼,一行滚烫的泪,顺着眼眶往下滑落。
滚烫的泪水落在施宥安的手背上,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心头发涩发堵。
他伸手轻柔地抚去了她眼中新滚出来的泪珠,心疼地说道。
“别哭,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她发怔间,施宥安却蓦然凑近,温润的唇舌印上她的脸,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和泪痕。
脸上一片麻痒,叶青菱身体一阵轻颤。
感觉到叶青菱身体发颤,施宥安身体贴紧了她,一手搂紧了她的腰,另一手却轻揉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别怕。”
感觉到施宥安的手钻进了她的衣内,解着她的衣裙,叶青菱身体又颤栗了一下,伸手按住了他作乱的手。
“大人,现在还是白天。”
施宥安轻吻着她,嘴唇轻吮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轻喃。
“我不想再等,也不愿再等了。”
他等了大半年,等来的却是她的又一次逃离。
他已经没耐心等到晚上,等到她心里有他。
此刻,他只想占有她,狠狠地蹂躏他,宣泄他内心的欲望与怒火。
滚烫炽热的吻落在眼角,鼻尖,嘴唇,脖颈,锁骨,肩膀……
施宥安的唇像是画笔一样,描摹着她的身体,也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痕迹。
叶青菱的身体一直在轻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紧闭的双眼里滚落。
她不是个柔弱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心里还是生出无边的恐惧与茫然。
施宥安听着她的低泣,眼里燃着火,灼热地看着她。
她眼眶还红着,脸上泪痕未干,因为刚刚的哭泣和挣扎,头发凌乱地贴在额上,白净的脸上泛着红,看上去分外动人,惹人爱怜。
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对上她破碎含泪的目光,他强硬又霸道地宣告。
“看着我,记住我。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声线沉得像是要将这句话凿进她的心里。
……
叶青菱没想到施宥安体力会这么好,翻来覆去地折腾,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够了,搁这摊煎饼呢?”
施有安愣了一下,随即闷笑一声,看她眉宇间都带着疲惫,便停了下来,搂紧了她。
“今天先放过你,睡吧。”
-
施宥安午后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怀里酣睡的女子。
她双眼紧阖,长睫如羽,颊边带着两团粉,鼻子又挺又翘,如同只乖顺的小猫躺在他怀中。
他收紧了怀抱,只觉心下无比踏实。
虽有插曲,但她终是他的人了,此生此世再也不能逃开。
门口的喜顺听到房内轻微的动静,马上低声问道。
“大人现在可要起来?”
“起吧。”
施宥安掖了掖叶青菱身上的薄被,将她身体遮得严实,又将床幔放下,方才起身下床。
随便用了些午膳,又给她灌了半碗粥,便神清气爽地去了书房。
-
叶青菱醒来时,已是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进房内,在地板上落下一串斑驳痕迹。
床侧已空,身体很干爽,身下的床单与身上的锦被,都是熨帖干净的。
如果不是身体的酸疼,她几乎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隐约记得,施宥安似乎抱着她沐浴过,还给她灌过一些粥。
听到房内的声响,门外候着的两个小丫头脆声叫了起来。
“青菱姑娘,您醒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
叶青菱应了一声,强撑着身体下了床。
很快两个小丫头进来,正是之前服侍她的,一个叫文澜,一个叫文晓,是两姐妹,都尚未及笄,但都很伶俐。
一进门,文澜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完水,又伺候着她穿衣梳妆。
看到梳妆台上她的妆匣,她这才发觉,才短短半天的功夫,施宥安已让人将她房内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她之前缠在腰上的包袱,之前被他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也被收起来了。
才刚梳完妆,房门就被敲响,喜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青菱姑娘,大人让您去书房一趟。”
像是生怕她不去似的,又补充一句:“宋公子想见您。”
叶青菱闻言一怔。
宋序来了?
云州靠水,她原本与他约好了在码头见,然后再一起乘船离开的。
她之前嘱咐过他,如果到黄昏还没等到她,便直接回家去。
没想到他到底没忍住,找到施府来了。
待会儿,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施宥安轻笑一声,揉了揉叶青菱的脑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若说毒,青菱能有我毒?”
“我在战场上斩杀过数千人,挖过人眼,剖过人心,刚还让人拔了彩屏的舌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青菱聪慧过人,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厌弃。”
叶青菱心下暗叹。
好端端的,怎么还比起谁更毒来了。
她一个来自法治社会的穿越者,哪能毒过他这个土著。
宋序父亲五十岁生辰很快来临。
头天晚上施宥安又缠着她要了半晚,她早上昏昏沉沉,还是施宥安将她叫醒的。
迷迷糊糊间穿好了衣服,她又坐在铜镜前,让文澜给她梳妆。
“记得给她梳妇人发髻。”
想到几日前,她见宋序时还梳的是少女发髻,一旁正坐着喝茶的施宥安提醒。
文澜应了一声,将叶青菱背上的头发全都梳到了头上,拿了簪钗固定。
施宥安看到她发间的玉簪,眉头微皱,想了想,又让喜顺去书房取了一个锦盒来。
锦盒打开,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黄金宝石蝴蝶簪。
那蝴蝶看着有叶青菱巴掌大小,通体金黄,头部则嵌了红宝石,触须上各嵌有一颗珍珠,看起来华贵非常又栩栩如生。
叶青菱几乎被那金色晃花了眼。
“这簪子……”
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值不少银子。
施宥安隔着铜镜瞥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恼:“原是送你及笄的礼物。”
若非她及笄那日,她策划逃跑,晚上给他下了药,这簪子他早送出去了。
叶青菱垂眼,她及笄前两日,收了宋序的及笄礼,一枚精致的白玉簪,他发现后怒不可遏,直接将那簪子摔碎了,还质问她怎能收一个外男的簪子。
她才知晓,在这里,簪子是男女定情之物。
头皮微痛,施宥安泄恨似地,将那簪子插进了她发髻间。
隔着铜镜,她看到簪上的蝴蝶灵动飘逸,仿佛真的蝴蝶落在她发间,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才刚抬手,就被施宥安轻打了下手背。
“要是敢拿下来,剁了你的手。”
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再敢收别人的簪子,也剁你的手。”
得,这是跟她的手过不去了。
她仰头看着施宥安,可怜兮兮地回道:“我只有一双手,不够大人剁的。”
施宥安看她脸颊绯红,眸如星子,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那就剁脚,省得你往外跑,让别的男人瞧见。”
亲着亲着,气息又乱,身体也热了起来,施宥安的手,又开始在她腰上作乱。
真是要了命了,文澜和文柳还在房内呢。
虽然她俩看到这一幕,都识趣地垂下头去看地面,但在这事上,她脸皮到底没施宥安厚。
叶青菱赶紧按住他的手,娇怯地说道:“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型,别弄乱了。”
恰好喜顺也来敲门:“大人,青菱姑娘,马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施宥安伸手拉着叶青菱起了身,两人一起出门上了马车,往宋府而去。
叶青菱晚上没睡好,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打起了瞌睡,施宥安便直接把她抱坐在膝上,让她靠坐在他怀中歇息。
叶青菱昏昏欲睡间,忽然听到一道清脆洪亮的女音响起。
“大哥,你买了我吧,我屁股大,好生养,把俺买回家,能给你生儿子。”
声音甚是年轻,但听起来中气十足,还带着几分憨傻。
叶青菱来到这个时代,先是在美人如云的万春楼,后又在施府,见的皆是柔弱女子,声音细弱轻软,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响亮的声音,说的话也甚是直爽,忍不住叫了一声“停车”。
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叶青菱掀开车帘去看。
车帘刚掀开,就听到一阵哄笑声,然后是七嘴八舌的调侃。
“朱老二,这姑娘看上你了,你就将她买回去吧。”
“是嘞,看那屁股,绝对好生养,三年抱俩没问题。”
“看那脸盘子,绝对是有福的命,肯定能旺夫。”
……
叶青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小腿不放。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长着张厚钝的圆脸,五官平平,皮肤黑黄,长得确是高大壮实,即便是跪在地上,也比一般的姑娘高了不少。
被她抱住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四方阔脸,普通长相,个子不高,身材粗壮,应该就是围观人口中的朱老二。
看起来,那姑娘力气不小,那男人小腿被她抱住,挣扎得脸都红了,也愣是没将腿挣开。
耳边传来施宥安的轻笑声,他搂着叶青菱,与她一道看着马车外的场景。
“这一幕,倒让我想起来,初次见青菱的场景。”
叶青菱微怔。
她与施宥安的初见,是在万春楼。
那时候,因她掩饰容貌,万春楼早就放弃培养她,但是花魁红湘看她手脚伶俐,便要去做了她的婢女。
那时原主因被绿芜发现真实容貌,受不了威胁自尽了,她来到这个朝代后,虽第一时间除掉了绿芜,但也知道万春楼不能久待。
于是为自己物色了一个贵公子,让其将她赎出青楼。
她原本物色的人叫许晋亭,云州知府的独子,风流好色但脑子不好用,很是适合她。
那晚,许晋亭在万春楼设宴,款待京城来的高官施宥安,邀了一众官员富商作陪。
宴过三巡,她拿着酒壶朝许晋亭走去,却不想反被他绊了一脚,她因此摔在施宥安面前,壶里的酒倒了他一身。
危急之际,她直接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小腿,并在众人面前唤他“恩公”。
后来,他将她带去了厢房,她编了一个故事,说他幼时曾救助过自己。
富兰克林效应说,帮过你的人还会再帮你。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他虽然戳穿了她的假故事,但还是为她赎了身。
施宥安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轻抚着叶青菱的鬓发,语调悠长。
“那晚宴上官员富商数十个,我问青菱为何选我,青菱可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叶青菱垂下眼眸,她当然记得。
那时,他坐在灯下,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沉声问她:“为何选我?”
她跪在他面前,仰着头,脆声回他。
“原因有四。其一,大人穿戴考究,说明家中富贵。旁人对大人恭敬有加,说明大人或能力卓绝,或家世优渥,有能力为奴家赎身;”
“其二,方才有醉酒客人殴打楼中姑娘,大人出手阻止,说明大人心地善良;”
“其三,大人言谈之间颇有不耐,应是想结束应酬,奴家此举正好可助大人借机离席;”
“其四,大人是在座男子中,长相最为俊秀的,奴家甚为心仪,愿意以身相许。”
腰间微疼,叶青菱回过神来,施宥安正看着她,言笑晏晏。
“青菱那句以身相许,可是让我好等。”
说罢,衣袖一甩,转身便要走。
施宥安伸手扯住她衣袖,清俊的眉眼间隐含无奈。
“青菱今日气性怎么如此大?”
叶青菱垂下眼,看着施宥安抓着她衣袖的手,不满地指责道。
“都说大人宠爱我,却连画像都不愿为我画一幅,想来真心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相识半载,她确实极少主动向自己讨要什么。
上次讨要籍契,他还趁人之危占有了她,说出去确实不君子。
施宥安沉吟片刻,终是松了口:“罢了,我替你画便是。青菱想要何种画像?”
叶青菱这才露出笑意,转头抓住施宥安的手,声音娇脆,如银铃般动听。
“我就知道大人对我最好了。”
转头,伸手一指旁边的黄花梨木美人榻:“待会儿我侧躺在美人榻上,大人替我画一幅酣睡图如何?”
施宥安看了眼一旁的美人榻,点头:“好。”
叶青菱一边往美人榻走去,一边说道:“大人可要认真描画,莫要遗漏了我身上的细节。”
她眉心有颗红痣,左臂有个指甲大小的红色花形胎记,再配上髻上的牡丹发簪,特征十分明显,若她亲生父母想找她,看到她的画像,应当很容易找到她。
她的预知梦做得十分粗糙,她根本不知去何处寻他们,那便只能让他们来寻自己了。
叶青菱在美人榻上半躺下来,雪嫩的右臂屈起,伏在榻头瓷枕上,头搁在右臂上。
又往下拉了衣领,露出左臂上的红色胎记;理了理发髻,将髻上牡丹发簪往外拔了一些,保证从施宥安的视角,能完整地看清这支发簪的细节。
施宥安抬眼看了她半晌,才叫人拿来了画架,置放在美人榻一米开外,手执画笔勾描起来。
画到她发髻上的牡丹发簪时,施宥安修长的手指微顿,盯着发簪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青菱这支发簪是哪儿来的?”
叶青菱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状似平常地回他。
“这支金簪是我母亲的遗物……”
施宥安有些不解:“青菱的母亲,怎会有这样的簪子?”
“叶家曾是云州首富,我母亲有这支簪子,不是很正常吗?前几日大人赠了我一支蝴蝶金簪,我瞧着和这支也只是形制不同。”
施宥安边画边回她:“那不一样,青菱这支簪子,与旁的发簪不同。”
叶家虽曾是云州首富,但也只是一个商贾,断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簪子。
“哪里不同?”叶青菱睁大了双眼。
“这簪子出自京城余记,余记是大周朝知名银楼,曾为皇家打造过一批牡丹花簪,这支簪子,想必是其中一支,只是不知为何会流落到青菱亡母手上。”
一批?
叶青菱眼前一黑,那她不得一个一个去查?累死她算了。
她现在这身份,能怎么查?求助施宥安?
“能查到这簪子的主人吗?”
施宥安看了叶青菱一眼:“这簪子的主人,不是青菱的母亲吗?”
叶青菱干笑一声:“这支簪子虽是我母亲的,但许是他人赠送的。能拥有皇家之物,这人想必非富即贵,若是肯庇护我,我便不用顶着罪人之女,青楼出身的名头艰难求生了,说不定还能捞个贵人义女当当。”
施宥安心下微动,抬眼看榻上的叶青菱,状似无意地问。
“若青菱有朝一日成了贵人义女,愿嫁我当正妻吗?”
她若真成了贵人义女,与他身世相当,当他正妻倒是正好,他也不用再去寻能接纳她的正妻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