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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刑侦】凌无忧时垣最新章节

未曾设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可是……”“没有可是,你知道大部分连环杀人凶手都有一个类似的经历吗?一个不完整的童年。而且家暴基因是有概率会遗传的,但是这和Y染色体有关,所以传男不传女,可惜国家喜欢一视同仁,笑死。”林颖沉默了几秒静静思考了一会,只觉得凌无忧的处理办法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不能说她做得不对吧,不管是程序还是情理关怀都很到位,挑不出毛病,但在细节处看,她这种方式好像过于……冷漠?不管是尊重祝福,还是不告诉女方处分一事。她冷漠地在尽人事之后嘲笑她人命运,又冷漠地不管孩子死活帮助受害者下决心脱离苦海。啧,怎么说呢?她说不上来。今天真费口舌啊,凌无忧想,她拿起桌上只剩小半杯的水一饮而尽。“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所以吴女士的案子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主角:凌无忧时垣   更新:2025-01-16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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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无忧时垣的其他类型小说《破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刑侦】凌无忧时垣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未曾设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是……”“没有可是,你知道大部分连环杀人凶手都有一个类似的经历吗?一个不完整的童年。而且家暴基因是有概率会遗传的,但是这和Y染色体有关,所以传男不传女,可惜国家喜欢一视同仁,笑死。”林颖沉默了几秒静静思考了一会,只觉得凌无忧的处理办法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不能说她做得不对吧,不管是程序还是情理关怀都很到位,挑不出毛病,但在细节处看,她这种方式好像过于……冷漠?不管是尊重祝福,还是不告诉女方处分一事。她冷漠地在尽人事之后嘲笑她人命运,又冷漠地不管孩子死活帮助受害者下决心脱离苦海。啧,怎么说呢?她说不上来。今天真费口舌啊,凌无忧想,她拿起桌上只剩小半杯的水一饮而尽。“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所以吴女士的案子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破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刑侦】凌无忧时垣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可是……”

“没有可是,你知道大部分连环杀人凶手都有一个类似的经历吗?一个不完整的童年。而且家暴基因是有概率会遗传的,但是这和Y染色体有关,所以传男不传女,可惜国家喜欢一视同仁,笑死。”

林颖沉默了几秒静静思考了一会,只觉得凌无忧的处理办法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不能说她做得不对吧,不管是程序还是情理关怀都很到位,挑不出毛病,但在细节处看,她这种方式好像过于……冷漠?

不管是尊重祝福,还是不告诉女方处分一事。

她冷漠地在尽人事之后嘲笑她人命运,又冷漠地不管孩子死活帮助受害者下决心脱离苦海。

啧,怎么说呢?她说不上来。

今天真费口舌啊,凌无忧想,她拿起桌上只剩小半杯的水一饮而尽。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所以吴女士的案子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哦……”林颖回过神来,“师父劝了几句,那个男的不情不愿地道了歉,然后保证不再在孩子面前打她了,吴女士就接受了调解。”

“告诫书呢?”

“师父说要他们等等,给他们出告诫书,但是男的说太麻烦了,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有什么用?吴女士也说等不了,快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了,现在还要去赶着卖菜,俩人就这样走了。”

哇哦。

凌无忧点了点头,这个发展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下次他们来你就别管,让师父去就是了,家暴案件屡见不鲜,他肯定特熟练。”

林颖不自觉应了下来:“好的。”

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吴女士的丈夫说到做到吧,孩子都上小学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这样真的不好。如果吴女士早发现她丈夫家暴,也许不会生孩子了吧。”

凌无忧听她这么说,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林颖懵逼:“你又笑什么?”她刚刚没说什么吧?

凌无忧边说边笑:“很多家暴家庭都会有二胎哦。”

林颖震惊,林颖不信:“啊?真的假的??”

“真的啊。”

“为什么?”

凌无忧一摊手:

“我都说一百遍了,因为她们蠢啊。用网络术语来说,这叫做娇妻文学,一些娇妻认为自己怀了孕就会得到男人的宠爱,有些生了一个女儿的,会觉得是自己生不了男孩才会被打。舍不得离婚那就只能幻想生了男宝提升自己的地位喽。”

林颖不理解:“这跟古代那些女的靠孩子上位有什么区别?”

“有啊,怎么没有?”凌无忧道,“古代生出来是真的能上位,现在生出来就是拉一个下水跟着挨打受难。这差别可大了。”

林颖:“造孽啊!”

凌无忧:“可不是?”

“你俩聊啥呢?”张警官不知何时从外边过来了,他扭着脖子揉着肩膀,明显累着了,“聊得还挺欢,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关系好……

她和凌无忧刚刚看起来关系很好嘛?

林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刚刚……”

凌无忧辟谣:“没有,我和她不熟。只是单纯的金钱往来关系。”

林颖:……

心死了谢谢。

她果然好讨厌啊!

张警官也没想八卦两人的事情,问起了正事:“晚上你俩谁跟我去巡逻?”

凌无忧马上道:“师父,晚上我还得去跟刑警一队那边收尾上个案子。”

张警官点头表示了解:“成,那就林颖和我去吧。”

突然被安排了加班的林颖:……

凌无忧你真该死啊!!!

五点半,无事一身轻的凌无忧准时下班,在林颖怨恨的眼神中快乐地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无忧戴上口罩,套上手套,先是拿紫光手电筒把垃圾袋整体照射一遍,没发现异常的话,就拿纸把垃圾袋外边的污水擦干净,然后小心地打开瞧了瞧:嗯,对了,一块半腐烂的头颅。

头颅上还有依稀可见的五官,偶尔有虫子从七窍里爬出来,辨识度不高,头发倒是一根也不剩,看来杨启义的假发确实是连皮割下来的。

在下水道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尸体腐烂速度会变快,凌无忧估算了一下,最少也有半个月之久,正好和赵安琪开始被跟踪的时间对上了。

也就是说,这个头颅应该是乔雪。

袋子里还有一些碎肉块,底部有血水混杂着污水,凌无忧不是法医,不太清楚这些肉块分别是哪些部位,就先收起来放到物证箱里。

就这么林林总总地收了十几袋,要不是后边几乎都是白骨,物证箱都要塞不下了。

五个人一顿忙活,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大半。

池奚观一边脱臭烘烘的装备,一边嘟囔:“现在能用的应该就是乔小姐的遗体,其他的受害者都成了白骨,凶手的指纹和DNA都随着软组织的腐化消失了。”

凌无忧打开手中的紫光手电筒,照在一个塑料袋的封口处,上边显示出几个有些模糊的指纹:“问题不大,袋子上有。”

“喔趣!”池奚观凑近一看,有几个指纹还挺完整的,“大意啊大意啊,哈哈哈哈哈!”

关子平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毕竟他也没想到尸体会被咱们给找到,你说这块区域有多少下水道啊?而且里边这么脏,大部分证据都会被污染,所以凶手没那么在意。”

凌无忧客观实在道:“是的,找到的指纹不多,就两个袋子。”

宋卫安乐呵呵:“还是咱们女同志细心啊!先把警戒线围起来,我们回局里洗个澡,太臭了!”

凌无忧这会儿庆幸自己不会开车,这样她就能睡上一觉,车窗外是天明的凌晨,每一棵路过的树木,都传来鸟儿的叫声,非常助眠。

不管有没有休息、休息了多久,早上八点,刑警一队的五个人打着哈欠准时来到了工位上。

宋卫安翻开鉴证科昨晚上送来的报告:“海H·35273里查到了陈志高和杨启义的指纹,血迹的DNA和乔雪、王清对上了。现在只要等尸体的报告出来,案子就可以结了!”

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亢奋,甚至有些怨气。

可不是嘛,这么折腾地跑来跑去,监控看来看去,下水沟里掏来掏去,这搁谁谁不生怨气?

不过还好,现在尸体也找到了,重要证据也有了,就等着结案了……吧?

快中午的时候,检测报告出来了。

法医一共拼凑出了三具并不完整的女性尸体,除了在颈部骨骼上发现了伤痕,以及舌骨和甲状软骨不自然断裂外,大部分的骨头上除了被砍断的断裂处外,没有其他的痕迹,所以法医初步判定是三名受害者都是机械性窒息,根据伤痕判断,他们偏向于受害者是被绳子勒死。

值得一提的是,法医在乔小姐残留的软组织中发现了她受损严重的声壁,左右两条声带上有许多伤痕,疑似被刀片所伤。

再是断裂处,凶手采用的是常见的分尸手段,自关节处分离肢解,骨质损伤极为严重,有砍式重力的特点,一刀即断,非常利落。初步判断是用斧头一类的工具。不过这就和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特征有出入,所以法医认为死者的膝盖骨是早在生前就被打断。


看见他俩的表情,这人还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道:“怎么?真想我踩着你尸体过去?不好意思啊,我嫌脏了我的鞋。”

陈母:……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抖着手指着凌无忧,声音颤抖中带着怒气和一丝非常明显的恐惧:“有、有你这样当警察的吗!”

凌无忧挑了下左边的眉毛,显得可恶极了:“有啊,你今天不就见到了?瞧你这大把年纪了我还让你长了见识,不用谢我。”

陈母:……

时垣朝她迈进了一步,小声道:“行了,别说了。”

凌无忧朝他翻了个白眼。

时垣:……

不管怎么说,这个门还是进去了,陈母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把手机捧在耳边打电话:“喂?老陈,你快回来!有警察上家里来搞事了!快啊,还上什么班啊?你再不回来我要被那个女警打死了!”

陈父:“被打死?女警还是女土匪啊?”

陈母:“总之你快回来!”

凌无忧先是推开一扇门,是主卧,她瞅了一眼便又关上了,转而去开另一扇门,然而这门却被锁了。

她转过身,看向站得远远的陈母,语气不大好:“开门。”

陈母咽了咽口水:“志强平时不让我们进他房间,这是尊重他的隐私……我也没他的钥匙。”

时垣问:“备用钥匙一把也没有吗?”

陈母摇头:“没、没有……”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时垣倒也不会强求:“没事,我叫个开锁的……”

凌无忧冰冷无情的声音打断了他:“阿姨,这么好听的话我只说一句,早点把备用钥匙交出来,明白吗?”

陈母犹豫了好几秒,抖着手摇了摇头:“真没有……你们叫开锁的也……”

“砰!”

这一声如炮仗落地,惊得其余二人都吓了一跳。

凌无忧收回踹门的一脚,看着木质门上出现的一点破裂,满意地点了下头。

管不上惊呆了的陈母,时垣连忙上前把人拦下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叫个开锁师傅来不就好了?”

凌无忧斜眼看他:“你怕什么?这种材质的门很好踹的,而且到时候要赔,也是局里赔。”

“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时垣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我们不要这么冲动好吗?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开锁师傅。”

凌无忧:“我等不及,饿死了。”

饿死了?你那劲儿明明是吃饱饭的劲儿!

时垣安抚她:“这样,我给你点个外卖?”

“别管我。”

凌无忧把他推开,扬起一脚作势又要踹上去,就在关键时刻,发愣的陈母突然大吼一声:

“我有!我有!钥匙我有……”

凌无忧慢吞吞地把脚收回来,不大满意道:“早说不就好了?”

陈母:……

门开了,两人进了屋子,时垣把门关上,比起搜查,他先是问道:“你刚刚的行为太过激了你知道吗?”

凌无忧转过来面向他,面无表情:“怎么过激了?”

时垣:“你怎么能推她?”

凌无忧:“你不是扶住了吗?她不没受伤吗?”

他就知道她知道他会扶住人。

时垣:“……那踹门呢?你这是破坏她的合法财产。”

凌无忧嗤笑一声,目光不善地和他对视:

“时垣,你不会不知道吧?公安机关在执行搜查时有过错造成相对人合法财产损失的应当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但该损害是因被搜查人原因,如采取必要措施获取被搜查人隐蔽收藏赃物或罪证造成的财产损失除外。”

时垣自然记得:“我知道,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踹门是没必要的行为,这门也不是开不了,但你这种利用法律为自己提供便捷就是对的吗?”


外边的勘测工作差不多了,技术人员正在收尾,宋卫安站在窗边抓着头发打电话,看起来很烦躁。

“房东不让进?证件给看了吗?要看搜查证?我去,这年头老太太法律意识都这么强?……行了行了,那你们等住户回来吧,好好和人家说一下,该求就求,态度放好点,晓得没?”

他挂了电话,看见凌无忧:“妹子你过来。”

妹子走了过去。

宋卫安说:“我和黑沙派出所那边说了哈,杨启义案子勘破之前你就先跟着我混,现场看好了伐?好了我带你和时垣吃饭去,吃了回局里。”

凌无忧:“好。”

十月份的晚上六点,海州市还未入夜,宋卫安带着两个实习生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饭馆吃饭。念着在场有两个大男人,他点了很多菜,但没想到他的大徒儿就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小碗,新来的妹子倒是龙卷风似地炫了两碗半。

宋卫安目瞪口呆:“妹子,你这是三天没吃饭呐?”

凌妹子快速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没,我中午吃了过来的。”

宋卫安看了看她面前光秃秃的几盘菜,点点头:“能吃是福,你们女娃娃就该多吃点长力气,出去别被人欺负了。”

凌无忧顿了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宋卫安。

她万分认同这个观点。

就凭这句话,宋卫安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瞬间从一个乱七八糟的傻大叔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大叔。

她刚想说什么,边上的时垣突然开口:“宋队说得对,我记得无忧的力气比我们班上一部分男生还要大呢。”

宋卫安看起来很感兴趣:“这么厉害,那和你比呢?”

时垣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胜之不武,凭着先天的生理优势,这才堪堪赢过每顿能吃两碗饭的无忧同学。”

宋卫安挠挠头:“哦,那你这么大个,凌妹子比不过是你正常的。”

但是怎么总觉得徒儿说的这话奇奇怪怪的呢?

凌无忧:“。”

贱不贱呐?

回局里的时候,宋卫安让时垣开车,凌无忧便想去后边坐,但宋卫安却让她坐副驾驶去:“妹子你坐前边吧,我昨晚没睡,现在躺后边休息会。”

“哦。”

时垣发动车子,余光里看见凌无忧在系安全带,他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对了,文队说过,之后正式工作最好还是要驾驶证,无忧你考上了吗?”

凌无忧合眼休憩:“闭嘴。”

时垣乐呵呵笑眯眯,一点也不在意:“毕业后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考了,趁现在还在实习,十月后天气也不会很热,早点去考了吧。”

凌无忧:“听不懂人话?”

时垣忧愁地皱起眉头:“我只是关心你……”

一阵拳风袭来,时垣毫不慌张地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稳稳地挡住了一个冰冷的拳头,末了,他还叹了口气:“开车要注意安全。”

凌无忧冷笑一声:“所以我让你闭嘴专心开车啊。”

时垣:“和你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你找打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模作样。”

“我没……”

后边突起一人,语气甚是无语:“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给我睡个安心觉行吗?怎么回事你们俩小孩,怎么就吵起来了?”

俩人闭上嘴。

宋卫安躺了下去,复又立了起来:“别动手啊。”

时垣说:“我和无忧关系挺好的,宋队,你安心睡吧。”

宋卫安狐疑地瞧了瞧两个黑黢黢的后脑勺,最终抵不住困意,还是躺下去睡了。

一路无言。

大约五十分钟后,海州市公安局就到了,凌无忧看着面前气派的公安局大门,心想这儿的伙食应该比黑沙派出所好一些。

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局里依旧是人来人往,想想也是,白天都忙着上班,晚上才是事件高发区。

宋卫安把他俩带到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热闹得很,有些刑警大哥在面红耳赤地讨论案情,有些埋头睡在了层层叠叠的调查报告上,还有些在一边办公一边吃泡面。

凌无忧扫了一圈,脸都黑了。

在线问,现在准备跨专业考研还来得及吗?

宋卫安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看附近的几张桌子,发现没有空位了,因为凌无忧不是正式来这工作,所以人事也没准备新的办公桌和办公用品。

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妹子,你先和时垣一起坐着,下周人事上班了我让他们搬张桌子过来,他桌子最干净,位置大。”

凌无忧:“。”

虽然她想拒绝,但是如果不坐就得站着,本来干这活就累了,凌无忧还没傻到自讨苦吃。

时垣从边上搬过来一张椅子,热情地招呼她:“无忧,你喜欢坐左边还是右边?”

凌无忧不客气地选了靠窗的右边。

宋卫安在乱七八糟的桌上找了一会,找到了一叠案宗,放到俩人的桌上:“这是海州市各派出所送来的近三个月上报失踪的案子,你们先过一遍。”

两人凭感觉各自拿了一半。

晚上九点半,宋卫安接到了电话,似乎是去杨启义前一个住所的两位同志有困难,他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出去了。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安静起来,看了几个小时案宗的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困又累。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时垣提议道:“吃夜宵吗?”

凌无忧瞥了他一眼:“不吃。”

时垣说:“我们局里的食堂免费提供的夜宵还挺好吃的。”

免费?

穷鬼站了起来:“往哪走?”

怎么说不愧是市局子吗,和街道派出所就是不一样,餐厅的规模就大了好多,三餐全免就算了,还免费提供夜宵,挺人性化的。

凌无忧一边吃着炒粉干一边观察四周,发现食堂里来吃夜宵的人还挺多,这也意味着公安局里是真的很忙。

满满一碗下肚,凌无忧在时垣诧异的眼神下又去拿了一份烤冷面。

时垣扯了下嘴角:“你晚餐不是才吃了两碗饭吗?”


摊主吓了一跳,炒到一半的粉干都不炒了, 锅铲一扔就要骑车走人。站在边上玩手机的顾客懵逼地瞪大了眼。

宋卫安连忙降下窗户,伸出手挽留:“欸别走别走!我是好人!”

您开着警车,还能是坏人嘛?

摊主飞快道:“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摆摊!你别抓我!”

宋卫安摆摆手:“误会误会!我不是城管,我就是想你给我炒两碗面。”

摊主将信将疑地下来了。

宋卫安豪气道:“来两份大份的炒粉干,加两个蛋,还有……那个里脊还是培根的,什么好吃的肉都加上!”

摊主这才信了几分:“……啊,好。”

车里有点闷,两人便出来蹲在路牙子上吃面。宋卫安的话特多,吃两口面就要唠嗑一会,凌无忧的心思在吃面上,宋队的话她就一听而过,时不时敷衍地点头或称是。

也不是她故意这样,主要是这人,一会儿说“这粉干噎得慌”,一会儿说“我就喜欢这种干干的面”,又或是“这蛋炒得不错啊”这些无意义的内容。凌无忧觉得自己能“嗯”上两句敷衍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宋卫安吃得比较快,他吃完了就看着凌无忧吃,看了一会,突然问:“你当警察,你爸妈不反对吗?”

凌无忧的筷子停顿了一秒,又工作起来:“他们管不着。”

“呦!”宋卫安调侃,“小姑娘挺有种!”

有种吗?

凌无忧想了想,点头道:“我是挺有种的。”

宋卫安“哈哈”一笑,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我就喜欢有种的年轻人!”

凌无忧朝他笑了笑。

快六点半的时候,天就全黑了,待两人把路段第二遍排查完,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宋卫安靠在车窗边叹气:“那么大一个尸体,能扔到哪里去呢?这附近又没河啊海什么的,都是居民区,难不成……真藏到房子里去了?”

凌无忧手中的手绘地图都要被她盯出洞了,她不认为凶手是把尸体藏在居民房里,如果他们真在这有住所,那么为什么还要将受害者带到杨启义的家中,杀了后又抛尸到这里?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管是黑度地图还是没道地图她都进行了参考,再加上这两个晚上的实地考察,凌无忧非常相信自己画出来的这幅地图的准确性。

从头开始排除一下好了。

首先,她和时垣已经将能找到监控的范围看过了,海H·35273在几个监控区没有停留过,更没有乱扔东西的举动。其次,车子进入这片居民区第一个监控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二分,离开时是十点二十三分,51分钟。

这块地方晚上一般没什么车,海H·35273是进入街道里行驶的,所以也不会遇到红绿灯,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匀速行驶。

可是路途他要抛尸的话,是否需要停车?那时间上……嗯?

她好像找到缩小范围的方法了。

正想给时垣打个电话,但打开手机就反应过来,她没有时垣的联系方式。

与此同时,正在查看陈志高笔录的时垣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没多做犹豫就接听起来,果不其然,听到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时垣?你现在按照顺序,从红鸟路便利店开始,统计海H·35273经过每两个监控之间的时间,马上发给我,先发第一段路,急用。”

她这一大段的吩咐砸下来,时垣一愣:“好,你……”

电话被挂断了。

时垣:?

不是,连听他说完一句话都不行?

时垣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开始调监控。

凌无忧挂了电话,又对宋卫安说:“宋队,麻烦回到红鸟路便利店,然后匀速行驶到最后一个监控点。”

宋卫安发动车子:“好嘞,你是想到啥了吗?”

凌无忧把本子翻了一页,重新描了一幅地图:“嗯,不过还不确定。”

“好嘞,走起~”

两人从红鸟路便利店出发,以35km/h的速度开到废弃工厂前的最后一个监控点,凌无忧看了眼手机的秒表,花了二十分钟多一点的时间。

按照他们刚刚的速度和时间计算,红鸟路便利店和第二个监控点之间的距离是6km左右,海H·35273花费的时间是9分钟,算出它的速度应该是40km/h。

开始和最后两个监控点之间的路程大概是32km,除以匀速的速度,那么车子在里边行驶了48分钟,和他们之前看监控算出的时间仅仅相差三分钟。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推测没错,海H·35273应该至少有一段路程的时速是超过40km/h,来弥补他抛尸停滞的时间。

亦或者,他抛尸的手段非常迅速。

思索之间,凌无忧的手机一震。

她垂头一看,发现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我是时垣。”

时垣的微信名称就是他本名,头像是一只看起来就傻不拉几的萨摩耶的大脑袋。

通过好友请求后,时垣很快就发过来一个文档。

还有一句问候:“无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凌无忧回复他:“不知道。”

打开文档,最显目的是一段被时垣标红的文字,看来他也发现不对劲了:

晨曦街13号——晨曦街106号,速度目测过快。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贴心的。凌无忧也不打算重头开始算,直接先算这段路的速度,果不其然,高达55km/h。

凌无忧再次打开地图,发现晨曦街的街尾过后,有一片荒废的小田地,像是上世纪末没赶上现代化建设的一块农村遗址,有两间破旧的小土屋,但已经没人住了。

这地方有点偏,凌无忧和宋卫安查过两次,但是没查出什么,屋子里空空荡荡,屋前的土地荒废破烂。

夜已深,桑普第三次停在了这儿。

两人打开手机手电筒,一下车,迎面吹来一股冷风。

这边没有路灯,宋卫安还把车灯打开了,但是也不知是车子太破了还是什么,灯也不是很亮。

凌无忧和宋卫安就这么一边照灯一边观察,打开那间屋子破烂的门的时候,那声尖锐的“嘎吱”,让两人都忍不住背脊一寒。

好家伙,有夜探鬼屋那味了。


“啊!”凌死弟巴掌落了空,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就被踢了一下,疼得瞬间弯了腰,两手捂住左腰侧,表情痛苦,但依旧嘴硬:

“凌招娣!你找死……”

少女双手插兜,下巴微抬,一脸倨傲地俯视着这个因为弯腰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凌飞达,冷哼一声:“找死?好啊,那你最好早点把我杀了,但凡我活着的一天,你都别想好过。”

“草泥马……”

无视他的谩骂,凌死弟转身就要走,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凌飞达的边上,在他“你他妈要干什么”的眼神下,手一伸,从他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凌飞达:!?

他忍着疼痛要去抢:“还给我!这是奶奶刚给我买的!”

要不是刚刚他说漏嘴,凌死弟还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又给她宝贝孙子买东西了,看着手里最新款水果手机,凌死弟扯起一个嘲讽的笑。

高三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有自己的手机,但她没有,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就算是学习也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智能手机,每次她找陈英梅借的时候她就不给好脸色。

凌死弟不想看脸色,便给班上的有钱但笨的同学补课,教会一个知识点二十块钱,挣到小一千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了那个大笨蛋了,就先买了个二手机。

她提过要陈英梅和林强给她买,但是两人以“她还小”以及“会耽误学习”的理由拒绝她。

可他们对老太婆年年给凌飞达换水果新机的行为却默许。

真是笑死,到底谁更小?谁的学习更差啊?

“凌招娣,还给我!”

凌飞达忍着疼想要直起身子去抢,但他刚走近凌死弟,就被她狠狠踩了一脚,再次负伤:“啊!啊!!”

想要弯下去捂脚,但弯的狠了腰就痛了,现在他就跟个在热锅上跳脚的大狒狒似的,滑稽好笑。

凌无忧捏着手机朝他摇了摇:“首先,我不叫凌招娣,我叫凌死弟,弟弟死了的死弟,听明白了吗?”

“还有,我刚刚才说过,但凡我活着的一天,你都别想好过。”

她这么说着,朝着凌飞达挑眉一笑,迈步到走廊的边上,往下边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毫不犹豫地把手一松,让这个凌飞达到手没几天的手机就这么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凌招娣!!啊我杀了你!!”

凌飞达简直要疯了,这是奶奶用养老金和跟爸妈要来的生活费才给他买的最新款手机,他真的才没玩两天!今天特地带过来和班里同学炫耀,谁知道还没拿出手就被凌招娣这么糟蹋了!

“啊啊啊!”

他跟个丧心病狂的小丑似的,一边狂叫一边朝着凌死弟跑去,然而就在这时,楼梯下方惊起一个严肃的声音:

“喂!干嘛呢!?”

凌飞达一愣,转头一看,居然是他们高二的教导主任,那个出了名严肃的光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大吼大叫有多么扰民,现在走廊上已经出来不少看情况的同学。

凌飞达看着教导主任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登时吓傻了,停在了原地。

主任走上来,双手背在身后,严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又转到了站在边上的凌死弟身上。

凌飞达急着要推卸责任:“老师,其实是……”

但教导主任却朝着凌死弟笑了笑,语气突然温和了下来:“凌招娣同学,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凌飞达:……


不是,她包里怎么会有两个包子?

大概是两人相依为命跑了几乎一整天,所以凌无忧对时垣难得生出点良心,抬了抬手中的白包子,她问道:“你要吃吗?”

时大少爷才不喜欢吃包子。

但是这是凌无忧给他的诶?他简直不可思议,简直受宠若惊啊。这个讨厌鬼,居然也有关心他的时候?

时大少爷:“吃!”

凌无忧大方地给了他一个。

于是车内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两人连瓶水都没有,坐在车里,一声不吭,双眼失神地啃着手中冷冰冰的干巴包子。

一个下肚,凌无忧被激起了食欲,更饿了。而时大少爷根本不喜欢吃包子,但看着凌无忧吃这么香,他也感到了饿意。

时垣便说:“我们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凌无忧本来想拒绝的,她不想欠别人人情。

更何况对方是时垣。

时垣:“就当我谢谢你请我吃包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好。”凌无忧一口答应,甚至难得夸了他一句,“你真会做人。”

时垣:……虽然但是你这夸得真不好听啊。

“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吃,你点你想吃的就行。”

“喝奶茶吗?”

“没喝过。矿泉水就行。”

时垣诧异:“你没喝过奶茶?你们女生不是都很喜欢喝的吗?”

凌无忧也很诧异:“为什么要喝那么贵的东西?而且甜水不解渴你不知道吗?甚至会越喝越渴。”

时垣:“……”

他大概了解了,奶茶对凌无忧来说是个不值得消费的东西。

他凭着这几天和某人一起吃饭的记忆,下单了一些见她吃过的家常菜,然后点了两杯两点点奶茶,又打赏骑士让他带两瓶矿泉水过来。

骑士找了半天找不到这荒郊野岭,还是时垣跑了一会才在几百米外的路口碰见人家。

他点了好多,凌无忧看着满当当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产生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但很快就烟消云散。

这点钱对时大少爷来说算什么?她个贫民,可别瞎感动了。

某人埋头吃得欢快,时垣慢吞吞地咀嚼口中的饭菜,只觉得越看凌无忧越像什么……那个凶恶贪食的是什么来着……

啊,饕餮!

文书记载,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时垣冒了冷汗。

“看我做什么?”

饕餮抬头,漆黑的瞳孔直直望入他眼中,毫不避讳,充满攻击性。

时垣下意识扯了个笑:“没什么,好吃吗?”

凌无忧点点头:“好吃。”

她顿了一顿,又说:“奶茶也好喝。谢谢你。”

被凌无忧道谢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时垣不太自在道:“不客气。”

吃饱喝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案情,时垣查了下地图,发现这儿离安康小区有60公里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一小时的路程:

“每周日晚上,杨启义都会把车开到这来……那他怎么回去?周日晚上没有他进小区的画面。”

凌无忧躺靠在座椅上,目光盯着窗外:“他没有回去,因为根本没出来。”

时垣挑了下眉:“你是说,他有帮凶?”

凌无忧朝窗外抬了抬下巴:“那边有个小区,明早去查一下。”

时垣:“好。”

两人轮流守夜和休息,直到早上八点,宋卫安带着一车的技侦同事来了,这大老爷们还挺贴心,给两人带了早餐:

“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时垣看了眼正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东西的凌无忧:“宋队,等会我们去那边的小区看一下,拿到监控就回去。”

宋卫安拍拍他肩膀:“行。。”

说完,他就去看技侦人员开锁了。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去不远处的福安小区调监控,这边的安保比安康小区强多了,不是业主的车不让进,外来人员进门还要登记。

拿到监控后,凌无忧还想要小区的业主信息,但是保安拒绝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们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回到局里的时候,池奚观很兴奋地和他们说,他俩也查到了那辆问题车辆“海H·35273”,行踪和杨启义住在安康小区时一模一样,周五晚进,周末晚出。

当得知他俩跑了一个晚上才找到那辆车子的时候,池奚观又同情又悲痛地摇着脑袋,语气凄凄:“唉,宋队也不知道关照一下你俩,现在就给你们体验这工作的痛苦,把你们吓跑了怎么办?”

时垣笑着说:“怎么会呢?”

眼神却暗戳戳看向了凌无忧。

凌无忧全然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她正在把U盘里的监控导入电脑,然后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车子从安康小区开到工厂的时速和路程,废弃工厂离小区大概五百米左右,一个成年男人的时速大概是1.2m/s,那么就当走了七分钟……

以防万一,再在算出来的时间上往前调动半个小时。

凌无忧按下了播放键。

她没看一会,时垣就坐到了她边上和她一起看。

凌无忧调的是1.25倍速,虽然速度不算快,但也节省了一点时间。看了半小时左右,监控内容依旧平平无奇,时垣已经做好了充足的耐心看上几个小时乏味的监控了,但是凌无忧却突然按下了键盘空格键。

时垣看向她:“怎么了?”

凌无忧没回话,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宋队,是我。对,昨晚上天太黑了没注意,麻烦你看一下地上有几辆车子的轮胎印。……嗯,好。”

时垣反应过来:“你怀疑他在工厂换了车?”

凌无忧:“只是怀疑,不想看这么久监控,烦死了。”

两三分钟之后,宋卫安发来信息,在地上发现了两种轮胎印,还挺新的,保存完好。

凌无忧心想,幸好问了一嘴。

登记了一个半小时内进出小区前后门的车辆后,时垣联系车管所去要车主的信息。

凌无忧松了口气,觉得脑袋瓜嗡嗡的,便回宿舍休息了。

时垣本想回来找她一起吃饭,但想找的人却不见了人影,他问关子平:“关哥,无忧呢?”

关子平说:“她好像回宿舍休息了。”

时垣心想,那不吃饭了吗?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凌奶奶从沙发上迈着小碎步赶过来,伸出手指不住地朝凌死弟点着:“我早说了,女儿都是败家的赔钱货,迟早都要出嫁的。强啊,看看你女儿,这才多大啊,婚都没结,心已经不在这里喽!”

若是再小个几岁,凌死弟听到这三人的话,就算再气再委屈,眼泪也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但是现在她的心里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不止如此,还能发自内心地朝三人扯起一个欠打的微笑:

“是啊,我是白眼狼啊,不给我喂饱了,我就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

她看向她奶:“奶,你说得对,我是赔钱货,按照您的封建思想,我连小学都不配上是不是?可谁让我比你的宝贝孙子聪明呢?你还指望我出人头地,好做一个称职的扶弟魔呢不是?”

扎心就要扎准,凌死弟当然知道这三人的心长在谁那里。

她奶:“你、你、你!你想气死我!”

凌死弟:“是啊,我想气死你,您都半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还在我面前晃悠,难道不是想我这个好孙女送你一程?”

凌奶奶两眼一翻作扶心状,直到儿媳妇扶住她了,这才放心地往下倒去。

“妈!妈你没事吧!”

“快快快,去沙发上躺着。”

凌死弟神情冷漠地看着装模作样的三人,转身进了房间。

陈英梅安抚好凌奶奶后,去房间里找女儿想带她去改名,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才十二点不到,离下午开学早着呢。

陈英梅对着沙发上的凌奶奶喊:“妈,招娣走了,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回房间躺躺?”

凌奶奶合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还得等她走了我才能进去?我都大把年纪了,想自己一个房间都不行?早说让你们把招娣放学校住去,现在好了吧,在外面学了不三不四的,还想改名了都!”

陈英梅叹了口气,挨着凌奶奶坐下,好声好气道:“妈,住学校一学期要一千多呢,还要多给她生活费吃饭,每个月要多花好几百!这钱省下来,还不如给飞达买鞋。”

“而且招娣在家里还能给飞达辅导学习,省了飞达的补习费不是?我工作忙,招娣也能帮忙做饭打扫家务,这不是挺好?就是委屈您了,和她一个房间。”

“哼。”凌奶奶傲娇道,“要不是看在飞达的份上,我惯着她?死丫头片子,越长越歪,小时候多听话啊,你听听她刚刚都说些什么?没大没小!”

陈英梅:“哎,妈您说的对,怪我没教好。”

这一边,凌死弟进了学校,先去食堂。

她还饿着肚子,但是兜里没钱。

食堂分三楼,一二楼是学生食堂,但凌死弟并未停留,直接去了三楼的教师食堂,熟练地往最里边的窗边座位走去,一个大桌上坐着三个老师。

那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是她的数学老师,首先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

“招娣,我们几个老师正说你呢,怎么早上没来上课啊?”

凌死弟走过去,数学老师挪了下位置,示意她坐下:“哎呦,你这脸怎么了?你爸又发疯了?”

凌死弟点点头。

她对面的男老师是她的语文老师,他气得筷子一拍桌:“你爸怎么回事?你这么乖的孩子都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上是不是他打你你才没来上学?”

物理老师慈爱地看着她:“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去买一碗面。”


小刘“啧”了一声:“这人铁定是个心理变态,只不过赵安琪没出事,顶多给他拘留几天,可这放出来不就是个祸害嘛!”

陈警官:“那能咋整?你还想他把人拐走了,我们再把受害者救出来,好判他一个非法拘禁罪?”

小刘一脸便秘:“不是……”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直没说话的凌无忧突然说:“陈警官,要不查一下杨启义的手机和住所?”

陈警官挠挠脸:“这……查手机还行,住所的话,估计搜查证下不来。而且我也让局里查过了,杨启义没有犯罪前科。”

小刘摇摇头,一脸语重心长:“小凌啊,你还是个新人所以不清楚,这种案情咱们所里遇到的可多了,离刑事案件就差那么一点……”

他用两根手指头比了个很窄的距离,又无奈摊开:“但受害者就是没事啊,就算放出来有隐患,可还能咋地?”

凌无忧问:“迷药呢?”

陈警官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个证物袋,里边装着一个白色的毛巾:“这儿呢,不过现在自制迷药很多,微商就不说了,有些甚至还能换个名字在淘宝上卖,简直防不胜防!”

凌无忧半阖着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凌晨的夜景寂静而荒凉,这条街是居民区,稀少的路灯一闪一闪。

她幽幽开口:“赵安琪目前主要是受到了迷药的毒害,可以用搜查迷药证物的理由去申请搜查证。”

小刘冒了个问号:“证物不是有了吗?”

凌无忧:“不交就没有了。”

小刘:?

大概思考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凌无忧的意思是假装没拿到毛巾,然后用搜查证物的借口去申请搜查证。

这波操作,也不是不可以啊……

小刘陷入了思考。

陈警官当了几十年警察了,一向循规蹈矩的,他没忍住提醒道:“怎么能骗自己人呢?不合规矩不说,到时候去他家搜不到怎么办?我们现在不知道毛巾上迷药的成分,一般都是易挥发性的,再耽搁一会技术那边都不用测了!”

凌无忧抿了下唇,反驳道:“有没有这证物很重要吗?我们已经有赵安琪的伤情鉴定报告,不管有没有这毛巾,他最多就是拘留,但如果在杨启义家里查到更多证据……”

“什么证据?”陈警官打断道,“你想他做到什么地步?杀人?强奸?这都是你的猜测。”

小刘也回过神来了,他叹了口气:“小凌啊,虽说当警察多疑是正常的,但是……”

“一个普通的跟踪狂能连续跟人两周不出手?”

凌无忧的音调提高了一些:

“跟踪的定义是一方对另一方造成非自愿的,骚扰或威胁的重复模式,包括但不限于电话骚扰、强行收到礼物或其它类似的侵入行为。目前大部分的跟踪类案情,受害者的生活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她顿了顿,缓了口气:“可是对赵安琪来说,她连自己有没有被跟踪都不确定,报警也拿不出证据,全凭她的感觉。”

“假设赵安琪的感觉没错,杨启义最少跟踪了她半个月之久,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冒失的行动。比起跟踪狂,他更像是蓄势已久,等待时机到了,便要一击必中的窥伺者。”

小刘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杨启义不符合跟踪狂的行为逻辑?”

凌无忧:“我不是这意思。”

小刘:“……啊?”

她瞥了眼后视镜中的陈警官,继续道:“1993年,澳大利亚著名精神病医师保罗分析了近145名跟踪狂的行为,根据他们的行为动机,大致将跟踪狂分成了五个类型。”

“被拒者跟踪者,亲密关系追求者,无能型跟踪者,怨恨型跟踪者,以及……捕食型跟踪者。”凌无忧不紧不慢地科普着,“最特殊的是最后一类,捕食型跟踪者。他们不抱有和受害者建立关系或是报复的目的,跟踪,只是他们捕猎的前戏。”

“而这类跟踪者,往往是连环作案的强奸犯或杀人凶手。”

说完了,凌无忧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车内还处于沉默的状态。

好一会,小刘目瞪口呆地说:“你这这这些……你都背下来了?”

凌无忧抬了下眼:“背这种东西做什么?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虽然但是,也很牛逼啊。

小刘心想,他就没有这些知识储备,什么澳大利亚保罗,什么五种类型跟踪者……办案这么多年,他只知道抓犯人,至于犯人是什么类型的,他没想过。

“咳。”陈警官像模像样地咳了一声,吸引两人的注意,“你说的这些只是理论,不是证据。”还是不能申请搜查证。

凌无忧闭上了嘴。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前方抛了过来,小刘一愣,下意识接住了。

低头一看,是装着毛巾的证物袋。

“去找鉴证科的老张,让他嘴严实点,事成我请他喝两杯。”

凌无忧没什么反应,小刘抓着毛巾、倒是特别激动:“陈队你真的……我哭死。”

陈警官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说话正常点!”

小刘:“噢。”

凌无忧慢吞吞地说:“陈警官破费了。”

陈警官:“哼。”

凌无忧又说:“不过还是别诓人家张老师了,等您能喝酒的时候,他要等到猴年马月?”

陈警官急了:“喝茶!我请他喝茶!”

凌无忧:“哦。”

她也不是想找茬,她只是捍卫张老师的利益呀。

回到局里已经凌晨四点,凌无忧在宿舍里将就了几个小时,到上班时间,万分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吃早餐。

才吃下一个小笼包,林颖就把一碗面放在了她对面,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凌无忧:无视。

林颖见她毫不理会自己,反而对着小笼包目不斜视,心里不得劲极了。这女人把她一个大活人当做空气似的,简直是目中无人!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早上好啊。哎呀,无忧你这黑眼圈,怎么越来越黑了……”

凌无忧头都没抬:“没你黑。”

林颖:……气死了。


没一句话是真的。

真是个不要脸的人啊。时垣和关子平心想。

“你知道这辆海H·35273是辆假牌车吗?”

陈志高:“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车。”

时垣瞧着他有些嘚瑟的神色,语气礼貌地总结了一下: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你在杨启义的强烈要求下迫不得已地收下了这辆假牌车,并和他约定每周末去他家里和他联络同事之间的友好情谊,虽然这辆车一直在你手上,但你对杨启义做的事情毫不知情,是吗?”

“啪啪啪。”

陈志高鼓掌道:“你说得太对了!”

时垣朝他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你们这九个月的友谊发展地不错,起码你愿意帮他抛尸。”

“什么抛尸?”陈志高茫然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杀人了?!卧槽,我就说杨启义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居然是个杀人犯!还好我命大……”

时垣无视他过于夸张的演技:“既然你每周都和他同居两天,你在他家有什么发现吗?”

陈志高做出思考的模样:“没什么发现,他就是个娘炮,特别喜欢打扫卫生,还有一点强迫症。有个奇怪的地方是,他不让我进次卧,我在他家的时候,就睡他的床,他睡沙发。”

“你有听到次卧里传来过什么动静吗?”

陈志高:“没印象,不过那边老房子隔音不好,经常有隔壁邻居磕碰的声音,挺烦的。”

“你在杨启义那一般都干什么?”

“吃饭睡觉玩游戏呗。”

时垣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突然又回到了车子上:“既然你承认海H·35273是你一直在使用,那你可以解释为什么出现了受害者的血迹吗?”

“什么血迹?我不知道啊!”陈志高无辜摇头,“有时候杨启义会送我去车库,可能是他想嫁祸给我,故意粘上的吧。”

时垣点点头,继而又问:“那抛尸袋上为什么会出现你的指纹呢?”

陈志高的瞳孔快速颤动了一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明……你们是不是在框我?”

时垣看似不解:“你在杨启义家住了这么多次,袋上有你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这么肯定说不可能呢?”

陈志高沉默了一会,眼珠子咕溜转了下,似乎在思考承认还是不承认,几秒后,他还是答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可能是什么时候扔垃圾沾上的。”

时垣垂头看了眼资料,话锋一转:“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垃圾袋上没有检测出你的指纹。”

陈志高:……

“你他妈耍我呢你?”

面对他的怒火,时垣面不改色:“我可没说过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你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在扔垃圾的时候沾上的呢?”

陈志高一愣。

陈志高二愣。

陈志高突然回过神来:“你、你说了!你刚刚说了,我听到了。”

他看向关子平,似乎是想要求证:“关警官,你是不是听到了?他刚刚说了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对不对?”

关子平其实也没在意这个细节,不过他只是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你急什么?等会我们看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陈志高:“。”

他忍着怒气思考了一会,补上一句:“就算你没提过,我也只是顺口说的垃圾袋而已,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抓我,拿出牛逼一点的证据行不行?”

问到这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审讯也差不多了。

如果说审讯一室是死皮赖脸不承认局,那审讯二室就是什么罪都认爱咋咋地摆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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