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养阴骨,嫁蛇仙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然不是!”无尘子说:“从前我确实厌你,甚至看不起你,即便我师弟那般求我,我也不想渡你。”“结果……几天之后,卦象竟然变了,卦中显示我与你命里带有一段师徒的缘分,我避不开,也躲不掉,终究是要传道于你。”“可我对你的偏见始终无法打消,我故意冷落你三年,想要看看你拜师的诚意,磨磨你的心性。”“怕的是你日后心术不正,却有一身本事,不去造福苍生,而是为了躲避因果不择手段,钻研那些下三滥的邪术。”我是真没想到,拜师三年,一无所学的真相竟是如此!“所以……三年了,师父还不肯教我,是即便偏见打消了,对我也没有信任是吗?”我内心苦涩地对他问道。无尘子不语,像是默认。我不甘心,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三年了,您依旧没有信任,总该有个缘由,为什么……?您...
《养阴骨,嫁蛇仙林十五谢应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当然不是!”无尘子说:“从前我确实厌你,甚至看不起你,即便我师弟那般求我,我也不想渡你。”
“结果……几天之后,卦象竟然变了,卦中显示我与你命里带有一段师徒的缘分,我避不开,也躲不掉,终究是要传道于你。”
“可我对你的偏见始终无法打消,我故意冷落你三年,想要看看你拜师的诚意,磨磨你的心性。”
“怕的是你日后心术不正,却有一身本事,不去造福苍生,而是为了躲避因果不择手段,钻研那些下三滥的邪术。”
我是真没想到,拜师三年,一无所学的真相竟是如此!
“所以……三年了,师父还不肯教我,是即便偏见打消了,对我也没有信任是吗?”我内心苦涩地对他问道。
无尘子不语,像是默认。
我不甘心,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三年了,您依旧没有信任,总该有个缘由,为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无尘子并不打算瞒我,他说:“这一世,你在我师弟的教养下确实生的极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可你那身业力,若非是目无天道,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是绝对不可能造下这么大的业果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十五,你能保证,若是有朝一日,你的修为极高,甚至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谦卑向善,而不是目空一切,恢复以往杀戮的本性吗?”
无尘子嘴上说着不是偏见,可他当下这声声质问,到头来不还是偏见在作祟吗?
我在他身边,被排挤,被冷落了整整三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他心里十分清楚,可他依旧认为,往后的我会变得无法无天,不修正道。
我该怎么辩解?
我根本无力辩解。
我只觉得自己这三年来所遭遇的一切,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心口处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我郑重地对着无尘子磕下三个响头,倔强地将眼泪憋了回去,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师父,无论这三年来,您心里究竟如何想我,终究是给了我一口饭吃,庇护了我三年之久,我的心里始终记得这份恩情,将您当作我的师父!”
“您若始终害怕因我造业,我也不想勉强,更不想在报应来了的时候连累您和师兄,我……我愿意自行离开!”
我转身去搬菩萨泥像,想要带着在这世间,唯一属于我的东西离开这里,浪迹天涯,自生自灭。
无尘子却在这时,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林十五。”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他。
无尘子却问:“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教你本事要赶你走了?”
“那您是?”我不解地问。
“我曾经确实对你有偏见,也一直对你很担心,但是既然决定收你为徒,不管日后会有怎样的业报,我无尘子早就认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为祸苍生坏事做尽,就算天道不罚,我也会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这孽徒!”无尘子中气十足地对我说道。
我瞬间有些傻眼,没有明白无尘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无尘子见我忽然像个榆木脑袋,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你也已经十六了,距离业报到来只剩两年,时间很赶。”
“本来就算没有周家这事,我也打算教你本事,领你入门,这次之所以离开山门这么久,也是刷脸去了万佛寺,为你请来了他们寺中供奉了整整三百年的香炉,助你修成菩萨命,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林十五——你现在还要走吗?”无尘子问我。
我立刻呆在了原地,不抱任何希望的我,是真没想到,我在无尘子心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位?
他向来铁面无私,竟然愿意为我,做出这般让步?
我瞬间热泪盈眶,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师……师父,你……我……”
我激动地想对无尘子跪下,他赶忙上前拉了我一把,说:“行了,又不是事无转机,天天哭哭啼啼,跪来跪去的,我无尘子的徒弟再顽劣,也有我来清理门户,还轮不到外人来欺负!”
“你把这菩萨泥像搬回袇房内,好好睡上一觉,把心放进肚子里,明天一早,我就让谢思焰拿几本入门的书籍给你,你且看着,有什么不懂再来问我。”
无尘子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比天都要高,我万分感激地对他连连道谢,恨不得把他也供起来!
一夜无梦,我难得睡的这么安稳,周望之也反常地没有过来烦我。
第二天一大早,谢思焰在知道无尘子愿意传道于我,表现的比我还要激动,一连三日都黏在我的屁股后头,任何一点我没看明白的细节,都耐心地对我从头讲起。
对于修行,我好像天生就通,又有谢思焰在这助攻,不过三天,已经啃完了几本古书,开始学画起了最基础的符箓。
就连师门里学的最快的许清临见了,都忍不住夸我天赋异禀,是个难得的奇才。
我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恨不得自己学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快点拥有能够自保的能力。
我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三天里,周望之好似怄气一样,故意冷落着我,连吃饭都要坐得离我很远很远,连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
他应该是被我那天真爱就要为对方去死的言论给气了个半死。
可我不仅没有意识到他生气,还把他直接当作了空气,身为男人,他也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在第四天的傍晚,周望之再也忍不住,找到机会将我抵在了墙角,一脸委屈地对我哼唧道:“老婆,我这几天很不开心!”
不开心就去死!
我当即就对他甩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他。
可他这病秧子的身体,却比钢门还硬,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推开。
再看他一副可怜吧唧的小狗模样,委屈兮兮地在那等着我去哄他,我的心里一阵反感,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对他问出一句:“你又干嘛了?”
“这几天,你和那两个废物走的好近,都没和我说过话,我见不得你和其他男人关系好!我眼红!”周望之醋意大发地对我说道。
我是真觉得他丫的绝对有病!
想杀我就动手快一点,天天在我面前茶言茶语,到底算什么本事?
我强挤出一丝耐心对他回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他们是我的师兄!”
“师兄就不是其他男人了吗?”周望之醋坛子彻底翻了。
我还赶着去练画符,根本就不想和他掰扯太多,放下脸来,对他说道:“让开!”
“我不!”他哼唧地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我瞬间呆住,刚要抬起手来,给他一个巴掌,谢思焰那惊恐的声音,却在这时,忽然从我身后响起。
“小师妹,你们到底在干嘛?”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你们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快了?”
我赶忙挣扎地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唔……”
周望之这神经病,在我说话的时候,竟然对着我的嘴巴直接亲了下来!
我故意装傻地问他:“什么什么名字啊?我刚刚好像做噩梦了,吓死我了……”
周望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用那冷冰冰的目光望着我。
或许是看我实在没有破绽,周望之收回冷冷的目光,转而关切地询问我道:“什么噩梦把你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老婆,要不要我抱抱你?”
“我……我一下想不起来了,你回去坐着吧,我还想再睡会儿。”我对周望之敷衍道,最后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面。
周望之并没有走,而是透过被子凝视着我。
躲进被子里的我,心脏跳得飞快,哪儿还能有什么困意啊?
直觉告诉我,这周望之绝对和谢应渊有关!
要么他就是谢应渊,要么他肯定认识谢应渊!
这个梦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否则这么多年来,我除了梦见自己被关进一个古宅里,怎么都逃不出去之外,可是半点儿关于前尘往事的事情都没有梦到过的!
这周望之才一出现,而且非要盯着我睡觉,我马上就梦见这么古怪的东西,他不是始作俑者还能是谁?
我醒了之后,他看着我的目光除了很冷之外,分明还有些许期待。
他是希望我梦见什么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在梦里没能看清谢应渊的脸,也不知道他被我挖心之后,到底死了没有。
距离日落还有整整两个多小时,虽然还躺在这软乎乎的床上,闻着足以催眠的香味,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更不敢将脑袋伸出去,不想面对和周望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窘迫。
躲在被子里装睡的我,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极其的难熬。
隔着被子,我都能感受到站在床边的周望之,对我投来那炙热的注视。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我估计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就在我的忍耐力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时候,靠近窗边的床垫忽然一软,像是有人坐了上来。
“老婆,一晚上没睡,我真的好困,我想抱着你睡。”周望之委屈巴巴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
我一把掀开被子,眼泛血丝地望着他:“周望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的老婆,也不可能嫁给你!”
“你要是再敢打扰我睡觉,我现在立马离开周家,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你们周家的大门!”
周望之好像真的很害怕我会生气,明明满眼不舍,明明很想留下,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选择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让我听的就感觉头大的话。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是我的老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他不断地在我面前宣誓主权,差点就把我干破防了!
要不是理智告诉我,多说多错,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事态如何发展,我是真想马上和周望之撕破脸,问他到底是不是谢应渊?
万幸的是,在我发完火之后,周望之果然没有再来我的房间。
我又睡意很浅的眯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无尘子已经坐在了周家的客厅里。
就连胡小翠的尸体,都已经被他处理完了。
“师……师父。”我低着脑袋走上前去。
无尘子轻轻地对我“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看我,继续与周老爷子交谈起了周家的情况。
可惜周老爷子将身边可疑的人选,全都猜了一遍,依旧确定不了周家闹鬼究竟是何人所为。
再加上胡小翠的魂魄被青罗鬼仙吞了,想要招魂问鬼都无处可招。
等到许清临和谢思焰睡醒,我才敢将那没了红布盖着的镇魂镜拿出,告诉无尘子我一不小心放走了青罗鬼仙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无尘子竟然回我:“来之前,这事我已经在卦中知晓了,此事并不怪你,我既能镇她一次,也能镇她第二次。”
听到无尘子这话,我那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
晚上开席的时候,周望之好似刚刚睡醒一样姗姗来迟。
许是碍于人多,他并没有执意要坐到我的边儿上,而是坐在了我的对面。
周老爷子在酒桌上,对着我们师徒四人说了不少恭维的话语,甚至提出,要给洞天观内捐上三百万人民币,帮忙把道观周边的一些空地全都圈进来建庙。
无尘子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忽然觉得,无尘子在我眼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仙风道骨了。
饭过三旬,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周老爷子好似才入主题,施施然地开口说:“道爷,我知道我们家望之生来是个短命鬼,周家又刚出了这档子事儿,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再来求您。”
“可您也知道,望之是我的命根子,在我的眼里,比我的命还重要,如今他将满二十,要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去死,我这个当爹的真的做不到啊!”
“那你想怎样?”无尘子问他。
“既然您也说了,那个方士出的法子虽然是歪门邪道,可如果不是胡小翠忽然暴毙,真能给我们家望之借寿整整二十年!”
“我想请道爷帮我再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还未成年的女孩给望之冲喜借寿!”
周老爷子能屈能伸,说完这话也不等无尘子的反应,竟然直接起身,对他直接跪了下来。
再看一旁的周望之,看到自己亲爹下跪,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在那夹菜吃饭,连眼神都不瞟过去一眼。
无尘子面色发冷,阴恻恻地说:“周建新,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我无尘子修的是正道,绝对不会干这种歪门邪道,损功德的事情。”
周老爷子被厉声拒绝,难过得痛哭流涕。
可他哭着哭着,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指着正在喝汤的我,接着又说:“既然我儿子命里该绝,那我周建新认了!”
“但是望之告诉我,他非常喜欢这位小道姑,我们这些俗人,不敢妄图找道姑借寿,只希望道爷能将您的徒弟许配给我儿子!”
“哪怕是不借寿,不圆房,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过场,挂个周家儿媳的名分也行。”
“只要小道姑陪我儿子走完人生这最后一程!我周建新愿意将周家万贯家财拱手相送!”
让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有个垫背的先死。
石门后面的墓道,比起之前宽敞了很多,墙壁上除了刻有镇邪纹的墓砖之外,还出现了—张张,朱砂都快褪色完了的黄符。
有的落在地上,被尘土掩埋了大半,有的只剩下半张,晃晃悠悠的在墙上飘着。
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这些黄符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无尘子将其中—张,看起来最为完整的黄符从墙上取下,仔细地看了—眼符头,面露困惑地说。
“奇怪了,这黄符不是正统道家的画法,而是出自于——闾山派?”
“闾山派的黄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闾(lV)山派又称闾山教,最早发源于闽越故地,后与道教、净明道、灵宝派等诸多派系相互融合,逐渐形成—个以福建为中心的神秘流派。
相传,闾山派的山门宝地在闽江江底,凡人根本看不见,只有修为到达了—定地步,和有道缘的人,才能下到闽江,见到传说中的闾山。
闾山派不奉三清,尊奉闾山九郎,临水夫人,张圣君等民间神仙为法主。
后因福建人下南洋的传统,在广东,浙江,江西,江苏,湖南,台湾,东南亚—带,以及国外—些福建人多的华人区,都能见到闾山派的道坛。
我在入门时,听师父说过当今世上的各大流派,对于闾山派自然也有些了解。
如今—听到闾山俩字,立马想到了村长提到过的福建老板。
我立马瞪大双眼,对无尘子问道:“难道,这福建老板过来挖洞,不是为了寻宝,而是他的祖宗被葬在这里了?”
无尘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闾山派向来神秘,术法却很霸道,有些闾山乩童遇鬼只杀不度,出手极其狠辣,很少留下活口。”
“这么凶?”我惊讶道。
无尘子点头,将这块完整的黄符收好之后,才带着我们继续向前。
结果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个大约五十平左右的墓室。
墓室的风格是明代常用的券顶结构,生石灰和糯米拌成的米浆,将墓砖镶嵌得极为牢固。
即便过了好几百年,除了糊在青砖外的白灰墙上,有些许长长的裂纹之外,墓室内并没有任何将要坍塌的迹象。
诡异的是,偌大的墓室空空如也。
别说是具腐烂了的棺椁了,就连常在墓中能够看见的陪葬物,魂瓶,长明灯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像是很早之前,就被人洗劫—空了—样!
但是魂瓶和长明灯这种玩意儿根本不值钱,搬起来还重的要死,无论是哪个年代的盗墓贼瞧见这玩意儿根本就懒得搬走。
有些缺德的,甚至还会把魂瓶给砸了,以免搬起东西的时候,被这破玩意儿挡路。
我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失望,不由问—声:“啊?”
“这就是主墓室了吗?”
“这里怎么啥也没啊?”
无尘子没有说话,而是将头抬起,看向了墓室券顶处的壁画。
墓室的四面墙都是白墙,不知是还未来得及作画,还是壁画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已经风化,只有券顶处还留有壁画。
上面画了—只很大的狐狸,躺在—具棺材之上,头顶上还有—只很圆的月亮,旁边跪满了—地的小狐狸,像人—样作揖跪地,也不知是在跪着棺中的狐狸,还是在拜图中的圆月。
我的目光刚刚随着无尘子—起,朝着墓顶上看去,—阵诡异的阴风却在这时猛地刮过,立马刮灭了无尘子手中的破油灯。
连我爷爷和无尘子都不敢小觑的红白双煞——
在周望之眼里只是这些小鬼?
他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害怕,还是真的厉害到了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着周望之的目光吃惊不已。
而他的冷静,好像也给了我不少底气,我在被拽出门的前一刻,对他说:“姓周的,我的便宜你可不能白占!你最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周望之沉沉地笑着,并未作答。
好似这样阴戾不羁的他,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我与周望之佯装出和村民们一样,像是被迷惑的样子,目光呆滞地与寡妇一家三口,跟在了红白双煞的队伍后头。
站在人群里,我听着鬼在唱戏和红白双煞的唢呐声,只感觉周围的一切,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稍微让我放宽心来的,是我在人群里看见了,早就混入其中的无尘子、许清临和谢思焰三人,对我投来的关切眼眸。
还好还好,师父他们也没出事,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从村道上走到戏台下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红白双煞领路的速度虽然走得很慢,却也走了三五分钟,才走到了戏台下面。
戏台上的鬼物,穿着生前的行头,画着厚厚的妆容,若非灯光昏暗,曲调比以往更加凄怆幽怨,看着与正常的戏班并无太大区别。
红白双煞很有纪律地按照颜色各站一边,神情呆滞地望着戏台上听戏。
被迷惑而来的村民们,则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像是起到了一个保镖的作用。
偌大的空地上,一眼望去基本全都是鬼,就连空气里的温度都在这时骤降了不少。
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地从我身后刮过,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有一种将要入冬的感觉。
鬼戏确实很能蛊惑人心,明明里衣已经贴了一张黄符的我,站在队伍里面听着听着,竟然都有一种迷迷晕晕,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了。
还是一旁的许清临看我神色不对,暗暗地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才打了个哆嗦地清醒了过来。
此时距离我们跟着红白双煞过来听戏,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伪装,长得和十三岁那年也没有相差太多。
我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混在了人群之中,如果这支红白双煞来到此地是为了杀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动手?
总不可能是这些厉鬼智商极高,故意迷惑我们,在等着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吧?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犯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无尘子他们也是如此。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着,几方人马像是在比耐力一样,四周的气氛变得愈发宁静而诡异。
最先出事的,居然是之前被我们特意保护过的那几个村民。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忽然面色发青,浑身抽搐地摔倒在地,摔得一脸是血。
老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眼珠子不断地在那翻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儿,直接嗝屁了!
人命关天,无尘子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他突兀地冲出人群,一把将老头扶起,飞快地封住他的七窍,拿出黄符贴在了老头的额上,朝着他的额间狠狠拍了一下。
我看得直接呆住,惊道一句:“还能这样?”
之后我赶忙转过头,对着周望之发懵道:“姓周的,你刚刚是不是打我屁股了?”
他竟然挑着眉毛,笑着问我:“老婆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还有功夫和我开玩笑?
那俩红白煞鬼反应过来之后,像是气到不行,更是面露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周望之嘴上说着:“老婆!救我!”
实则在俩鬼扑来的刹那,一把抓起包住村民们的金幡,直接挡在了我俩的面前!
金幡发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金光,立马将这俩红白鬼煞震的直接飞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有那金幡裹着,红白双煞们根本靠近不了村民。
一些个尝试了几次都被震飞的红白双煞们,只能将目标放在了我和许清临,谢思焰,周望之几人的身上!
任何一只红白双煞的修为,都在胡小翠之上,本就无力抵抗的我们,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无尘子打出的金幡,将村民们包裹得很紧,我使劲地钻了两次,发现根本就钻不进去!
眼瞧着周围的红白双煞们,已经有不少朝我扑了过来。
吃过亏的他们,不可能傻到自己再往金幡上撞了。
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暗道一句: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我颤抖地抬起铜钱剑,想要做那死亡之前最后的反抗。
周望之却在这时,揽住了我的腰肢,整个人轻轻靠在了我的身上。
他舔了下我的耳垂,问我:“老婆,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亡命鸳鸯了。”
我恶心得打了个激灵,怒问道:“你能不能滚远一点?谁要和你用这种姿势去死?”
还没等他回答,一道诡异的敲锣打鼓,混着唢呐的声响,忽然从我们的身后缓缓传来。
我诧异地朝后看去,就连这些红白双煞们,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目光。
令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
一支披麻戴孝抬着棺材,一支穿着红衣抬着花轿的送葬迎亲队伍,竟然缓缓地出现在了村口。
它们以每走一步,瞬移几米的速度,飞快地朝着我们赶来。
熟悉的恐惧,再次从心中升起。
我心如死灰地对周望之问道:“不是都说红白双煞百年难遇,怎么感觉像大白菜一样啊?”
“这里的我们都没打过,怎么又来了一群啊?”
周望之眼里也充满疑惑,像是连他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瞧着新来的这群红白双煞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那每一声敲锣打鼓的声响,都像是敲到了我的心尖儿上一样,把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诡异的事情竟在这时忽然发生了……
白雾之中这群前一秒还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将我们逼上绝境的红白煞鬼们,突然对着前方那支迎亲送葬的队伍直接跪了下来!
我看得直接呆住,不可思议地将眼瞪得老大!
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红白双煞,难不成还有等级之分?
看见更厉害的过来了,就要赶紧跪下?
更奇怪的是——
跪在地上的这群红白双煞们,在下跪之后,竟还以一种近乎求饶地姿态,对着前方的队伍,浑身发抖地不断磕起了头来!
如此情形之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怒意,忽然划破空气,猛地于白雾中响起!
“一群废物!”
之后,那道消失了很久的笛音,缓缓地从白雾深处再次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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