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爹喝酒回来,闹出好大动静。
第二天早上劈柴时,爹脸色发白,嘴里发臭。
他揪着我的耳朵:“哑巴,去镇里找赤脚医生给你弟弟开药。”
“神婆那死骗子管什么用。”
“老娘们,骗到我家来,不要命了。”
他骂骂咧咧将我推了出去,屋子里又传来弟弟哭闹的声音。
我深深看了眼破旧的院子,迎着风雪去村头找赤脚医生。
需要翻过半座山。
等到了山脚,我的鞋已经磨破了,露出冻僵的脚趾。
村子里到处都挂着红色的飘带,过年的气息浓郁。
赤脚医生家里人来人往,米面粮油堆在墙角,我站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
“什么病。”赤脚医生打了个饱嗝,一身酒气询问我。
我连忙将在旁边的纸上写。
——发热、哭闹、呕吐。
赤脚医生只看了一眼,就去拿药。
他说话带着酒气,含含糊糊,连路都走不稳。
“发烧了,注意别受凉。”
“别喝酒。”
“药里有头孢。”
我揣着药回家时太阳已经下山,我又累又饿。
奶奶见我,连忙把药抢走。
家里来了几个男人,醉醺醺的在屋里喝酒。
爹看见我呵斥道:“药呢!”
“给老子先喝点儿!”
“妈的,那病会传染。”
我看到了爹脚下的空牛奶盒。
应该也是乳糖不耐受。
我有片刻的犹豫,巴掌已经劈头盖脸落上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