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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无删减全文

木子S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漆黑如墨。正院通往牡丹院,会途经一片竹林,即使冬日也枝繁叶茂。皎洁的月光被繁茂的竹叶遮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谢清远支开竹二,只身前往牡丹院。途经竹林,他停下脚步。夜色下,他独身坐在竹林旁的凉亭里,背影竟显得有些寂寥。不知何时起,前往牡丹院,竟是需要哄自己千遍万遍才能做到的事情。孙氏样貌才色绝佳,是京城难得的才女。刚成婚之时,他也期待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成婚之夜,孙氏便将他16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尊打散。她拒绝同房,拒绝履行一个妻子所有义务。他以为,是他公务繁忙,性格太过冰冷了,不得她喜欢。他作为男子,谦让妻子一些,总是好的。于是,他便开始学着贴心,每次下职,都会准备礼物。持续了将近一年,孙氏依旧如冰石头一般。当时,他便放弃...

主角:谢清远温书筱   更新:2025-02-19 0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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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远温书筱的其他类型小说《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木子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漆黑如墨。正院通往牡丹院,会途经一片竹林,即使冬日也枝繁叶茂。皎洁的月光被繁茂的竹叶遮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谢清远支开竹二,只身前往牡丹院。途经竹林,他停下脚步。夜色下,他独身坐在竹林旁的凉亭里,背影竟显得有些寂寥。不知何时起,前往牡丹院,竟是需要哄自己千遍万遍才能做到的事情。孙氏样貌才色绝佳,是京城难得的才女。刚成婚之时,他也期待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成婚之夜,孙氏便将他16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尊打散。她拒绝同房,拒绝履行一个妻子所有义务。他以为,是他公务繁忙,性格太过冰冷了,不得她喜欢。他作为男子,谦让妻子一些,总是好的。于是,他便开始学着贴心,每次下职,都会准备礼物。持续了将近一年,孙氏依旧如冰石头一般。当时,他便放弃...

《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夜,漆黑如墨。

正院通往牡丹院,会途经一片竹林,即使冬日也枝繁叶茂。

皎洁的月光被繁茂的竹叶遮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谢清远支开竹二,只身前往牡丹院。

途经竹林,他停下脚步。

夜色下,他独身坐在竹林旁的凉亭里,背影竟显得有些寂寥。

不知何时起,前往牡丹院,竟是需要哄自己千遍万遍才能做到的事情。

孙氏样貌才色绝佳,是京城难得的才女。

刚成婚之时,他也期待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成婚之夜,孙氏便将他16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尊打散。

她拒绝同房,拒绝履行一个妻子所有义务。

他以为,是他公务繁忙,性格太过冰冷了,不得她喜欢。

他作为男子,谦让妻子一些,总是好的。

于是,他便开始学着贴心,每次下职,都会准备礼物。

持续了将近一年,孙氏依旧如冰石头一般。

当时,他便放弃了。

他们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基础。

他甚至想过和离,被母亲拒绝了。

母亲说,是苏家对不起她。

除非孙氏主动和离,否则......

可苏家和他何干,他姓谢!

他无法忤逆母亲,刚好他也没有喜欢的人,便这样吧。

人生怎能事事都如意。

孙氏只是尚书府的少夫人而已,和他无关。

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和离,但她从未主动提过。

慢慢的,他便明白,她只是个虚伪自私之人。

不爱,也要占着正妻之位。

两人更是甚少接触。

现在,诞下嫡子的任务又旋到了他们头上。

两个相厌之人,真的能做到吗?

月色倒映在远方的水中,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今日那个柔弱女子。

——

谢清远来到牡丹院,已是戌时。

院内灯火通明,奢华至极。

正厅摆着精致的餐食,可他喜欢的,一样都没有。

孙氏重口,喜辛辣。

还未走近便闻到刺鼻的味道,他皱眉。

“谢清远,你过来了,坐吧。”

孙襄芸坐在上位,随意打了个招呼,还未等谢清远用膳,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一旁的嬷嬷吓了一跳,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这餐食是少夫人精心准备的,早早就备好了。”

“您快尝尝。”

谢清远唇角勾起一抹笑,看不出情绪变化。

他以前真是太能忍了。

“精心准备的?”

“孙嬷嬷是瞎了吗?”

“我很好糊弄?”

孙嬷嬷吓的立马跪了下来,“少爷,老奴说错话了......”

谢清远后退一步,目光嫌恶,“从今日起,牡丹院的开支,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其余奢靡支出,我这边一概不负责。”

“孙氏,如果你想好了和离之事,随时来找我。”

话音落,他转身离去,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孙氏愣了一瞬,气的将餐食全部扫落在地上。

“嬷嬷,你听到了吗?谢清远竟然敢威胁我?”

“还说我这边的开支他不负责了?谁稀罕!”

“还甩脸子,爱来不来...”

孙嬷嬷站起身,腿还在打颤。

她是见过少爷狠厉模样的……

“小姐,我们牡丹院一个月花费的银钱得几千两,您的嫁妆,支撑不了多久的。”

“什么?这么多吗?”孙氏惊讶的瞪着眸子。

“小姐,你喜欢新奇的玩意,光一个发簪就价值千两......”

孙氏垂着眸子,彻底歇声了,她从没想过这些......

可,这不是谢清远做夫君应该支出的吗,凭什么限制她。

“小姐,您找个时间和少爷好好聊聊,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至于少爷说的和离,肯定是气话,您服个软,他肯定会......”

“服软?凭什么?”

——

从牡丹院离开,谢清远便去了竹轩园书房。

可只待了一刻钟,他便离开了。

谢府,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主城干道的积雪已经清除干净,月色下,一人无声漫步,背影看起来沉重寂寥。

谢清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辛苦处理公务一天,回家连吃口热饭......竟都是奢侈。

别院

室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屋内,时不时响起潺潺水声。

女子肌肤雪白,身姿曼妙,此时正坐在木桶中沐浴,莹润泛着水光的肌肤在夜色中更加耀眼。

水中漂浮着娇嫩欲滴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今日奔跑了许久,冷汗染湿了衣裙,穿在身上难受至极。

不清洗一番,实在无法入睡。

可偏偏,她没有找到蜡烛,只能在夜色中摸索洗漱。

谢清远来到别院门口,看到的便是紧闭的大门和漆黑的院子。

而且,院门是从里面上锁的。

难道,有人在屋内?

那个女子?

可为何不点烛光?

不对!他摇摇头。

上午他已经和竹一交代过了,这个点,别院应该无人才是。

谢清远脚尖点地,只一瞬,便从院墙跃了过去。

院内和室内都安静的出奇,难道,是贼人来袭?

院内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并没有人言语。

室内,温书筱紧张的屏住呼吸,拿起一旁被烤的半干的白色内衫裹在身上,小心的靠近门口。

她皱眉不解,难道是谢清远?

刚浮现这个念头,便被她打消了。

这是谢清远的别院,他何故不敲门。

而且,她不觉得他会来看她。

屋内太暗,她行动又不便,受伤的脚踝不小心碰到了木架子,疼痛袭来。

她咬着唇,极力忍耐,但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声音极低,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但谢清远是习武之人,这道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警惕的顿住了脚步。

屋内有人!

偷东西偷到他头上了,真有种!

他大力推开门,厉声道:“谁在屋内?”

月色的光亮倾泻到屋内,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温书筱正站在那里。

女子衣衫半湿,贴合白皙莹润的肌肤,勾勒出曼妙身姿,腰肢盈盈一握......

她只愣了一瞬,便迅速调整好表情。

皎洁的月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闯进盈润的眸中。

竟然是谢清远,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她不动声色的将领子扯得更大了一点,白皙的锁骨裸露在夜色中,下方饱满的景色若隐若现。

“谢公子,是我。”

女子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好似被他狠厉的声音吓到了一般。

那里,竟也微微颤动了几下...


宏县边界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周书齐坐在马车内,望着身旁单薄的行囊,眼神染上一丝寂寥。

他虽然是嫡子,但母亲儿子众多,再加上他能力一般,并不受母亲宠爱。

要是以往,筱妹妹肯定会来送他,吃穿用度都会给他准备齐。

可这次出发,筱妹妹没有送他。

她真的生气了。

哎,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娇娘又不是个细心的性子,而且,她在夫家也很艰难,见他一面都很艰难,这次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找他,他都惊喜坏了,哪里舍得让娇娘给他收拾行囊。

他们只相处了一天,便匆匆分开了,他有些没知味。

但娇娘说的对,他还年轻,正是拼仕途的时候,等有能力了才能解救她于水火。

马车突然停下了,打断了周书齐的思绪。

“公子,马车陷雪窝里了,我去找人帮忙。”

“好,去吧。”

万籁俱静,只剩瑟瑟的风声,周书齐撩开帘子,朝外面看去。

只见马儿突然暴躁起来,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便准备下马等待。

可刚踩上矮梯,连接处突然松动,他硬生生摔了下来。

“啊!”

脚踝一阵刺痛,他本能的捂住,痛呼出声。

马儿本就暴躁,被周书齐尖叫声一刺激,更暴躁了,蹄子乱踩,场面极其吓人。

周书齐艰难起身,还未动作,就被马蹄踢倒,马蹄大力踩上膝盖。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是周书齐的痛苦尖叫。

“啊...啊...”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马儿依旧在乱踩,眼见马儿就要踩到他的脑袋,周书齐忍着剧痛,爬到一旁的空旷地带。

寒风裹着雪花袭来,毛裘大衣在马车上,他冻得瑟瑟发抖却无法移动。

脑子越来越昏沉,他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就在他绝望之际,小厮的声音传来,“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家公子。”

小厮叫来求助的人瞬间围成了一圈。

帮忙解救马车还行,这救人,那可是要花银子的。

他们都摇着头退缩。

突然,不知谁说了一声。

“离这里一里外有个酒楼,要不先拉那里看看有没有大夫?”

“那里可是红柳巷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怎么了,命要紧,他都昏迷了,再不救治死了怎么办。”

小厮正六神无主,听了这些,立马让众人帮忙将公子抬到马车上,在众人的指引下朝烟花之地去。

安顿好周书齐,小厮担心被责罚,偷偷跑了。

周书齐悠悠转醒,已是三日之后,入目便是女子单薄的寝衣,白皙的肌肤。

“公子,你醒了?”

女子身穿红色衣裙,透明薄纱根本遮挡不了什么。

此时,她正搂着周书齐。

视觉冲突太强烈,周书齐艰难的吞咽口水,“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你摔断腿,又昏迷了,这几日一直是我在照顾你。”

周书齐诧异的望着自己的腿,竟然断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一旁的女子按住了。

“公子,你腿上有伤,大夫说不易走动,不然影响恢复的。”

这话给了周书齐希望,“我的腿还能恢复如初?”

女子浅笑,模棱两可,“公子好好歇息,大夫说不能乱动。”

大夫,哪来的大夫,做梦吧。

“好好,我不乱动。”周书齐顿时老实许多。

歇息了片刻,周书齐已然接受事实。

现在最主要的是上任之事。

“多谢姑娘,不知今日是?”

“公子,今日是十一月初一。”

“!!!”

“公子,你要爬去哪?你腿脚不便,奴家陪你可好。”

——

十日后

永州知府温家姑娘被退婚的消息在永州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温家长女温书嫋得到消息,立马携夫婿往娘家赶。

海棠院内

岁月静好。

雪花铺满地,梅花压枝头,别有一番风味。

屋内烧着炭火,靠窗的软榻上,温书筱软绵绵的靠在上面,手里捧着一本书籍。

她指尖停留的位置,赫然写着“美人计”三个大字。

淡青色的衣裙很单薄,层层叠叠堆积在榻边,唯美飘逸。

红色的毛裘松松搭在肩上,她仿佛不知道冷一般。

冬雪脚步匆匆进来,一呼一吸间满是雾气。

温书筱抬眸,拿起矮桌上的暖炉,随意塞到冬雪怀中。

冬雪愣了一瞬,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小姐是顶顶好的小姐。

她小声道,“谢谢小姐。”

温书筱摆摆手,示意她说正事,视线却又回到书籍上。

“小姐,宏县那边之前支出去的银钱基本已经收回,共计五万三千两白银。”

“那些人很生气,周公子在宏县的仕途,估计会很艰难。”

温书筱笑了笑,心情难得好了些许。

果然,给别人添堵她最开心。

“继续。”

“是,小姐。”

“京城舅老爷那边给准备了十万两白银,因为不好携带,他们换成了银票,归程的马车已到永州边界。”

说到这,冬雪停顿了一瞬,担忧的问道,“小姐,退婚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舅老爷发现被骗了怎么办?”

温书筱头都没抬,“我有骗他吗?不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只要他还想靠温家一天,这个钱,他都要不回去。”

她阿娘是温家的妾室,她舅舅一家早些年做生意就是沾了温家的光,后来慢慢越做越大,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但归根结底,他们林家都是吃她阿娘的人血馒头发展起来的。

冬雪低头,继续汇报,“周家公子前天去宏县上任的途中,马车翻了,腿折了,还被人送进了花柳巷……我们安排的人一直在跟着。”

只是腿折了?

真是便宜他了。

算了,交白做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值得夸奖。

温书筱笑的更开心了。

周书齐,真期待你在宏县大展宏图。

温书筱将一块玉佩递给冬雪,“这块玉佩给交白,就说...送他的礼物。”

“是,小姐。”

“继续。”温书筱饮了口温茶,慢悠悠道。

冬雪:“小姐,京城谢清远夫妇那边,交白说没有进展。”

温书筱皱眉,“没有进展是什么进展?”

冬雪:“谢清远不近女色,我们安排了数十名样貌身材都绝佳的女子,无一人成功,甚至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他很警惕。”

“至于他夫人,自从回京后便闭门不出,我们没有机会下手……”

“而且,我们暗戳戳给谢清远塞书信,说他夫人和外男有染,他愣是没一点反应。”

温书筱葱白的指尖敲击木桌,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远这么信任孙襄芸吗?

夫妻恩爱?

怪不得成婚四年未纳妾。

“我知道了。”她看着满脸疲倦的冬雪,示意她回房歇息。

“谢谢小姐,那奴婢先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一人,温书筱拿着铁棍拨弄着火红的炭火。

时不时有火星蹦出,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地上。

周书齐一如既往的好对付,就是谢清远夫妇,有点难办。

但,只是难办而已。

她没想到,谢清远竟这么相信孙襄芸。

寻常男子收到妻子有染的信息,肯定会起猜疑的。

人总有弱点的,身居高位的人也不例外。

她不会放弃的,只是需要从长计议罢了。

此时,她并不知,很快,便会发生一件事,打乱她从长计议的计划。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夫人喊你去正院。”

夏荷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打断了温书筱的思路。

“知道了。”

母亲不喜艳丽,她换了件粉白相间的衣裙,鬓间别着简约的流珠簪。

高门庶女,有些可能只是比丫鬟好一些。

她只是碰到了一个不虐待庶出子女的好主母。

大小姐是温家的嫡长女—温书嫋,是父亲第一任夫人所生,性子嚣张跋扈。

现在的温家当家主母是继室,膝下有两子一女。

温书筱的母亲是良家妾,很早便去世了。

很快,温书筱便在夏荷的帮助下收拾妥当。

“走吧。”她轻声道。

冬雪休息,跟着温书筱的便换成了夏荷。

两人一前一后朝正院走去。


“谢公子,这是喜欢吗?”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你最好了。”

她软绵撒着娇,胸前柔软无意识蹭着他手臂,好似两人已经是亲密的恋人般。

谢清远内心剧烈震动,想克制却无法克制。

大掌轻轻拂过她莹润脸庞,他问出了隐忍已久的问题。

他不想破坏在她心中的形象。

“筱姑娘,如果,你喜欢的人已经成婚,你愿意做外室或妾室吗?”

这进度,她喜欢。

但,纯善小白花会破坏别人感情吗?

“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已经成婚,那么他一定是有喜欢的人,我不想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温书筱摇摇头,好似识破了他的试探,仰头望着他,撒娇道:“阿远是在考验我吗?”

“你们在官府当值的是不是都很在乎品行?”

“我不会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阿远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话音落,她手指下滑,穿过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红着脸,忍着羞涩道:“我以后,可以喊你阿远吗?”

谢清远望着她,眸光复杂,让人看不懂。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回握她,与她十指相扣。

多么亲密的姿势。

他竟无法拒绝。

初识那般胆怯的女子,情爱之事,却如此勇敢。

可他不是试探,他真的成婚了。

他给不了她名分,高门深似海,她太单纯了。

他接受不了这般干净的眸子厌恶看着他。

谢清远强势收回手臂,站起身。

温书筱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拉他的手。

她以为他不喜她喊他阿远。

“谢公子,你不喜我喊你阿远,我以后都不喊了,你别生气。”

谢清远双手背在身后,无声拒绝。

“筱姑娘,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行为给了你错觉,我跟你道歉,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温书筱眼眶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谢公子,为什么不合适,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谢清远看不得她如此悲伤哭泣,狠心背过身,不看她。

“筱姑娘,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家世,我的妻子,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

“我们,没有可能的。”

温书筱望着谢清远背影,水眸盈满眼泪,她却固执的不让泪水流下。

“谢公子,我知道了。”

“对不起,打扰你这么久。”

“我先回去了。”

她哭了。

她哭了!

谢清远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进手掌都没有察觉。

温书筱站起身,身子踉跄一下,又跌回座椅上。

木制座椅很坚硬,谢清远急忙转过身,眼眸满是担忧。

“有没有受伤?”

他靠近,想扶温书筱起来,却被她拒绝了。

“谢公子,我自己可以,不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直到温书筱离开,谢清远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茫然。

手掌抚上胸膛,那里,很难受。

为什么,这明明是他期盼的,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没有谁离不开谁,过几天就好了。

他坐下,双目闭合,再睁眼,又是一片清明。

——

“快点,别磨磨唧唧,耽误了时辰饶不了你。”

牢房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看不出颜色的瘦弱女子走出来。

她瘦的皮包骨,脚上带着沉重铁链子。

“大哥,我这是要去哪里?”

狱卒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一句。

“矿上,不然在这里待着吃白饭吗,朝廷可没闲钱养你们这些罪犯。”

温书筱走出侧门,刚好看到这一幕。

这个女人,是张环环?

又瘦了。

而且,她好心给的衣服,好像也没穿到张环环身上。

真可怜,大冬天的,可别冻死了。

张环环看到温书筱,死气沉沉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他声音透着股凉薄之味,温书筱着实有些惊讶。

她特意找的理由,没想到......

谢清远反应有些大呀。

他在生气?在吃醋?

因为她不是来找他的?

男人,真是奇怪。

昨天还说不要再见了。

她轻抚眼角,好似被他语气中的凉薄吓到,眼眶瞬间红了。

她小步上前,将食盒轻放到桌面,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找你走后门的,这是糕点,给你带的,我先走了。”

“谢公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

话音落,她转身走向门口,声音里的哽咽彻底压抑不住。

她咬着唇,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跌落。

谢清远看着食盒,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特意来找他的!

张环环,不过是借口。

昨天,她因张环环一句污蔑他的话便如此生气,今日怎会特意来看她。

他起身,大步上前,下意识拉住她纤细手腕。

肌肤相触,两人皆是一愣。

谢清远先开口,“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温书筱肩膀松动,哽咽的声音彻底压抑不住。

“别哭了......”谢清远握住她肩膀,将她身子转过来。

女子眼眶通红,泪珠不断滴落,即便哭泣也是无声,此时却垂着眸子不肯看他。

看着她如小猫般隐忍哭泣,他难受极了,可他却不知道如何让她不哭。

大掌拂过她通红的眼角,笨拙温劝,“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温书筱本能抓住他大掌,水眸满是依赖,“你刚刚凶我......”

“我说错话了,抱歉.......”

谢清远没发现,此时两人举止非常亲密,热恋情人也不过如此。

温书筱感觉时机差不多,便慢慢停止哭泣。

一直哭,也是个体力活。

心累身累。

她双手用力,将谢清远大掌紧紧攥在手心,即使羞红了脸颊,也不愿松开。

谢清远这才察觉手指被她攥着,还攥的那么紧。

女子手心绵软的触感袭来,他想挣脱开,却怕吓到她。

温书筱望着他,咬唇羞涩道:“谢公子,要不要尝尝糕点,我最近研究的新味道,很好吃的。”

“好。”

她像谢清远小尾巴一般,握着他手指跟在他身后,还踩着他的脚印。

谢清远半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在干嘛?

来到书案前,温书筱放开他,贴心打开食盒,将糕点端出来。

谢清远站在她旁边,摩擦着手指,指腹仿佛还停留着她的余温。

他竟有些不舍。

不行!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她这样纯善之人,如果知道他早已娶妻,肯定不会再接近他。

必须尽早斩断。

“谢公子,你尝尝。”

温书筱葱白玉指捏起糕点,忍着羞涩颤意举到谢清远嘴边,却发现他眸色变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说服自己忍耐了?

那便看看你能忍多久吧。

谢清远后退一步,别开脸,“筱姑娘,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好。”她点点头,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过于大胆,脸颊连着脖颈都羞红了。

谢清远拿起糕点,轻咬一口,便开始下逐客令,“筱姑娘,糕点我会吃的,你先回去吧。”

温书筱没动。

她要真是个脸皮薄的,此时早走了。

但偏偏,她脸皮厚,厚的很。

“谢公子,我,我想多待一会,可以吗?”

“这套棉服,能不能麻烦你让人送给环环,我怕她见我情绪过激,我就在这里等,好不好?”

这理由拙劣的过分,送东西她为何要在这里等,把东西交给狱差不就行了。

温书筱是故意找这么拙劣的理由。

而谢清远,他只需要一个理由。


海棠苑

冬雪站在温书筱身侧,还没开口脸却先红了。

“小姐,吴家大爷他,他……他废了。”

毕竟是未婚的姑娘,仅这一句话,冬雪就红了脸颊。

“哦?”温书筱挑眉,诧异道,“交白做的?”

“是的小姐。”

“冬雪,你告诉交白我被吴家下药了?”

冬雪扑通一声跪到地下,“是奴婢逾越了,请小姐责罚。”

温书筱抬手,“起来吧,做的不错,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不要私自决定。”

“是,小姐。”

温书筱把玩着暖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可没找交白,是交白主动做的,那可跟她没关系。

她只是让人把吴大爷“小小”教训了一下而已。

想纳她为妾,下辈子吧。

人一废,就容易变态,不知道大姐,能不能承受的住?

更何况,吴家要断子绝孙了。

真开心。

冬雪看着一旁已经收拾好的细软,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去找舅老爷吗?”

温书筱轻轻摇头,“非也,只是由头罢了。”

“我和周家已经退婚了,对林家舅舅来说,无疑是弃子,去了他们也不会接纳我的。”

冬雪:“小姐,那咱们去京城怎么办?”

温书筱看着她紧张到发白的脸色,不禁起了逗趣之意。

她轻笑道:“咱们从林家弄了这么多银子,还怕不能生存吗?”

冬雪脸颊泛红,“小姐,你又逗我。”

温书筱收了逗她之心,低头把玩着雪白的棋子。

本以为报复孙襄芸需从长计议,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岂能放弃。

此次去京城,她目的是谢家嫡子谢清远。

她倒要看看,谢清远到底有多难搞定。

孙襄芸不是喜欢勾搭喜欢出墙吗,那便让她尝尝被休的滋味。

——

大雪纷飞 绵延数日

寒风呼啸而过。

温书筱出发了。

队伍行至永州主城边界,突然壮大了许多。

温家的奴仆,温书筱只带了夏荷和冬雪,以及几个年长的嬷嬷。

队伍的其他人,都是她这些年在外面精心培养的奴仆。

能文能武能医术,是她花钱精心培养的。

这些人,还有她手里的钱财地契,是她的退路!

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如果逃离温家,她一介孤女,身怀万贯家财,更是危险。

毕竟,像林家舅父那样有名的富商,都要费力巴结各路权贵。

士农工商,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众人抵达京城已是十日之后。

温书筱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很大,足够全部人居住,但她还是让众人分散开了,不然,太扎眼了。

接下来,便要开始谋划如何接近谢清远。

却恰逢谢清远离京查案,计划停滞不前。

京城很繁华,但和永州一样寒冷,冬天常年冰雪,寒风刺骨。

一日,安插在京城外围的人快马来报,说发现谢清远的踪迹了。

房间内烧着炭火,温暖的如春天般。

澄粉色交领衣裙之下,盈盈一握的腰肢更加纤细。

简单的珠簪点缀,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乖顺之美。

冬雪握着一缕发丝,轻柔的梳着。

“小姐,穿的这么素,可行吗?”

温书筱抬眸打量冬雪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清远那样的高门贵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除非万分闪耀,不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冬雪......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冬雪:“小姐,我不明白。”

温书筱握着温热的暖炉,没有回答。

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呢。

但她有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总能试探出谢清远的喜好。

当然,前提是,别冒进,一次把人得罪死了。

还有一点:人设,毕竟,孤苦无依的孤女,哪里来的条件打扮的艳丽。

——

主城外

寒风刺骨,枯草繁茂

马蹄声渐起,远远望去,只见一席高大的身影凌驾于黑色的马匹之上。

男子身穿黑色窄袖劲装,厚厚的白色毛裘裹在身上,面容冷峻,堪比风雪。

一群人躲在杂草后面,伺机而动。

温书筱身旁的人拿着画像比对了片刻,朝她默默点点头。

温书筱脱掉厚重的披风,取下珠簪,发丝如瀑倾泻而下。

她回头望着一众人,交代:“从今日起,没有我的知会,不要主动联系我。”

“我是进京寻亲的孤女......”

“是小姐!”

温书筱站起身,跌跌撞撞朝远方奔去。

“救命......”

女子孱弱的呼救声传入谢清远耳中。

“小风,停下。”

黑色的马匹乖顺停下,谢清远坐在高位,无声环视周围。

一个单薄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裙,冻得小脸通红,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艰难的在雪地里奔跑着。

不远处,几个身穿土色衣衫的男人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抓到女子。

突然,一发利箭袭来,止住了土匪众人的步伐。

为首的土匪正要演戏一番,突然看到高马上的人,双腿忍不住的打颤。

大理寺的人!

谢清远!

妈的!

竟被这个娘们给骗了。

肯定是和谢清远合伙抓他们的。

“撤!”他吐了口唾沫,对着众人恶狠狠道。

众人一愣,但还是止住了步子,匆匆往回奔跑。

温书筱跑了一半,能明显感觉身后的动静消失了,但她不敢回头,不然就穿帮了。

毕竟,为了找这群特殊之人,她可是煞费苦心呢。

突然,脚下出现障碍物,她摔倒了。

乌发沾染上白雪,看起来很是狼狈。

却也...美的动人。

谢清远骑着马匹靠近,翻身下马,冰冷的双眸上下打量女子一番。

如果不是看清了土匪头子的样貌,他肯定会怀疑这是人为针对他设的局。

他压根就不会出手。

但现在看来,确实是他们工作的失误。

那伙人为虎作伥许久,狡猾至极。

但今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单薄的衣裙被雪沁湿润,温书筱四肢僵硬,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一半是冷,一半是惊吓。

谢清远这般心思深沉的人,土匪团伙临阵逃跑,他是否看出他们在演戏?

她低着头,僵硬许久不敢动。

“姑娘,可是歪着脚了?”

清冷的男声响起,温书筱下意识抬眸,柳叶眉下,一双水眸正泛着雾气,睫毛裹着冰雪,艰难的眨着。

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美的动人。

怪不得......会被那伙穷凶极恶之徒盯上。

温书筱丝毫不知,对方连借口都给她找好了。

泛着雾气的水眸,正暗暗观察他。

高门出身,年岁仅20便身居四品高位。

身姿健硕修长,面容清俊,如谪仙之姿。

就是,眉眼格外冷淡,看着不太好亲近。

“多谢公子相救。”

声音绵软动听,如和煦的春风。

她勾起一抹腼腆的笑,强撑着身子站起身。

谢清远默默看着,并未出手相助。

突然,脚踝一阵剧痛袭来,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一侧。

谢清远上前一步,以剑为臂,轻轻托了她一下。

温书筱微微俯身做礼,脸颊羞红,温软道,“多谢公子。”

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的光。

没想到谢清远还真是正人君子,机会摆到面前,硬是没碰她一下。

就是,不知这种君子之姿能坚持多久?

她,还真有些期待呢。

谢清远皱眉,望着面前腼腆孱弱,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神情带着一丝为难。

她太胆小了。

他说话都需收着音量才行。

“姑娘,冰天雪地,你脚上还有伤,不知你家住何方,我让小风把你送回去。”

“我,我家...”她声音细若蚊蝇,话还未说一半,眼眶却先红了。

她背过身,极力掩盖着声音中的哽咽,可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劳烦公子了,麻烦你把我带到主城。”

谢清远望着女子孱弱单薄的背影,他知道她在哭泣。

可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小风,趴下。”

只见高大的黑马乖顺的趴下,乌黑的眸子清澈干净,望着温书筱的方向甩甩头。

温书筱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马匹的额头,望着谢清远,眉目含笑,“公子,它好乖呀。”

谢清远轻“嗯”一声,抬臂示意,“姑娘,请吧。”

“谢谢公子。”她轻咬唇,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涩。

小风健硕高大,即便趴下,高度也及温书筱的腰身。

脚踝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根本无法单脚站立,更何谈上马。

男子高大的身影就在身旁,她着急的羞红了脸。

“公子,我...我上不去。”

她眼眶红红的,声音透着难堪,“多谢公子相救,匪人已被公子吓跑,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我慢慢挪回去即可。”

谢清远无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小风趴下对面前孱弱的女子来说也那么高大。

她竟然上不去。

女子,都如她这般吗?

“姑娘,我可以助你上去,但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不知可否?”

温书筱闻言松了口气,故意明显的谢清远一眼就能察觉。

她身子的颤抖也减缓了许多。

谢清远抿唇,不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这么吓人的吗?

她抬眸,水眸如小鹿般望着他,嗫嚅道:“可以的,谢谢公子。”

谢清远:“失礼了。”

话音落,他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便将她放到马背上。

本来是很轻易的动作,可安静的小风突然站了起来。

乌黑的眸子望着谢清远,仿佛透着不满:你出手还让我蹲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谢清远力道没掌握好,高度不够,温书筱身子立马歪了。

她瞪大眸子,害怕的搂着他的脖颈,紧紧靠在他怀中。

这...可全是本能反应呀。

没想到,这个马儿这么识相。

女子温软的触感和身上香甜的味道袭来,谢清远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但也只愣了一瞬,他便重新调整力度,将她安全放到马匹上。

可女子因为害怕,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身子颤抖,并没放开。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几下,道:“姑娘,没事了,刚刚是在下冒犯了。”

温书筱这才恍若初醒,猛地松开他的脖颈,小巧的脸蛋彻底红透了。

咬着唇不敢直视他,“公子也是无心之举,不碍事的。”

氛围莫名有些暧昧,谢清远转移视线,轻拍了小风几下。

“怎么这么调皮,今天只让你吃两顿。”

温书筱望着谢清远红透的耳尖,无声勾起一抹笑。

没想到,他竟这么纯情?

怪不得成婚多年未纳妾,可惜,他妻子......

谢清远教训小风几句,余光突然瞥向女子冻红的手指,仿佛上好的艺术品沾染上一丝瑕疵。

她冷?

他褪下雪白毛裘,默默递了上去。

温书筱微微诧异,惊喜道:“谢谢公子。”

皑皑白雪之上,一马两人,行走在冰天雪地,朝主城区前行。

她望着谢清远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难道是她轻敌了,她怎么感觉,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困难。

至少,不至于不能近身。


周书齐离开,偏厅只剩下温书筱一个人。

湿透的衣服贴着肌肤,冷的刺骨。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沿映在屋内,温书筱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她和周书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他比她年长两岁,是她能力范围内最优的择偶对象。

庶出自小便是她的噩梦,姨娘被上任主母害的惨死。

自那之后,高门主母,便是她的人生目标。

她再也不要任人宰割!

所以,为了维护周书齐,为了他未来的仕途,她付出了诸多。

没想到他竟如此毫不顾忌她。

够狠心!

可她付出的精力财力物力,软言细语,岂是他一句退婚就能抵消的?

她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卧房炭火很足,如春日般温暖。

温书筱褪下湿衣,换上舒适的常服,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夏荷端着糕点走进来,脸上笑嘻嘻的,“小姐,你今日见周公子怎么回来这般早,没多说一会......”体己话吗?

她话说了一半,立马被一旁的冬雪制止了。

两人看着温书筱被风雪裹挟般冷漠严肃面容,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冬雪上前,试探道,“小姐,你和周公子吵架了?”

吵架?

周书齐也配!

“夏荷,你把院中人打发出去,我有事要说。”

“是,小姐。”

夏荷俯身退出屋内,没一会又急匆匆进来。

“小姐,已经把她们打发出去了。”

“好。”

温书筱这才望向冬雪,语气严肃,“冬雪,我这边有三件紧急的事需要你办。”

冬雪目光一凛,也严肃起来,“小姐请说。”

温书筱,“第一件事,派人去京城,通知我舅舅,就说我这边需要用钱,越多越好,不用告诉他理由。”

“他会自己脑补的。”

“是,小姐。”冬雪毕恭毕敬的回答。

温书筱:“第二件事,派人去宏县,把之前花费的银钱全部收回来,如果对方不给,就告他们收受贿赂。”

“是,小姐。”冬雪抬眸,不免有些疑惑,“小姐,我们费尽心思花费好些银钱,才帮周公子铺好宏县的路,此举,可能会让周公子在宏县格外艰难。”

温书筱把玩着手中小巧精致的暖手炉,淡淡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

“我和周家要退婚了,你通知交白,让他查一下昨天和周书齐一起去摘星阁的那个女人是谁,越仔细越好。”

冬雪诧异的瞪着眸子,“小姐……”

温书筱扶额,眉宇沾染一丝疲惫,挥挥手,“去吧,越快越好。”

她精心谋划的婚事,最终还是失败了。

周书齐,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小姐。”冬雪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夏荷上前一步,帮温书筱按摩。

小姐怎么不安排她呢,她现在很靠谱的。

两个时辰后

冬雪脚步匆匆的回来,谨慎关上门。

明明是冬日,她额头上却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小姐,安排好了,两队人马,一队去宏县,一队去京城,都是最快的优质马匹。”

温书筱慢悠悠翻着纸张,“做的不错,那个女子的信息查到了吗?”

“……查到了。”冬雪皱着眉,满脸纠结。

温书筱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她的后话,疑惑的抬眸。

冬雪上前一步,俯身在温书筱耳边窃窃私语。

“什么!”温书筱惊呼出声,“确定没查错?”

冬雪:“小姐,没错,我去通知交白的时候,刚好碰到周公子和…那个女子私会,全程看的一清二楚,我们还把那女子画了下来。”

温书筱接过画像,“有夫之妇,京城孙家嫡女。父亲是朝廷命官,夫君是大理寺少卿,公爹是当朝一品官员……你说,她一个高门贵妇,勾搭周书齐是因为什么?”

“爱情吗?”温书筱喃喃自语。

“真是讽刺呀!”

“看来,还是人生太幸福了。”

“周书齐知道她成婚了吗?”温书筱问。

“……知道的小姐。”

冬雪自小姐侍奉小姐长大,对小姐的脾性一清二楚。

小姐,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但,对方势力真的太大了。

“小姐,要不,这次就算了,我们斗不过的。”冬雪试探的劝慰。

“算了?”温书筱轻笑出声,“在我温书筱这里,就没有算了一说。”

“他们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冬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周公子确实太过分了。

十几年的感情,竟比不过一个半路相识的妇人?

——

夜,漆黑如墨

海棠院

满室烛光。

温书筱穿着单薄的寝衣,肌肤如雪,泛着莹润的光泽,乌发及腰,随意的披散着,软绵绵的依在软榻上。

榻旁的矮桌上,放着画本,茶水,和精致的糕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冬雪站在她身后,拿着丝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乌发。

突然,窗外响起熟悉的猫叫声。

冬雪将丝帕放在洗漱架上,默默退出了室内。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交白,你来啦,我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和茶水,快尝尝。”

“哦,对了,还有画本子。”

温书筱懒懒的窝在榻上,一动不动,只轻轻抬了抬指尖,仿佛招呼小猫小狗一般。

交白看着衣衫单薄,全然不知自己这副姿态有多么诱人的女子,抿唇不语,拿起一旁雪白的毛裘披风,紧紧裹在她身上。

他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温水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瞬间舒服许多。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茶水永远是温热的,室内温度永远是舒适的。

温书筱看着一言不发的交白,也不在意,起身坐到他旁边。

明明是一个人的位置,她硬生生挤了进来,软绵的身子直往交白怀里钻。

交白喉结滚动,身子发烫,难耐的往木窗那边挤。

她全当不知,亲昵的抱着他的健壮的手臂,胸前的柔软无意识的蹭着他,软软的撒着娇,“交白,周书齐欺负我,我和他准备退婚了,我的人不好出面,容易被查出来,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怎么帮?”他想把手臂抽出来,但不知是她抱的太紧了,还是他压根就不想挣脱。

温书筱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缓缓道,“他最近要去永州下面的县上任,你在路上给他加点料,让他受点…小伤,最后再往花柳巷一丢,怎么样?”

女子笑语晏晏,说出的话却仿若恶魔之语。

交白皱眉,“这……会不会太过了?”

“过分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他退婚就算了,还侮辱我,想让我做外室。”

她神色淡淡,撤回了手臂,不再碰他。

柔软的触感撤离,交白眸色变淡了一些,抿唇望着她。

温书筱:“他喜欢上别人可以早早提退婚,而不是婚期临近才提,难道他是今天才爱上吗?此举不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我婚服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他此番上任我也付出了许多,他顾及过我吗?”

“明日退婚的消息一出,短时间内,我根本没有择夫婿的机会。”

“我的无望付出谁来偿还?”

说着,见交白无动于衷,她脸色一冷,直接开始下逐客令,“是我为难你了,吃完便走吧。”

交白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她便下榻准备起身离开了。

“筱筱,我没说不帮。”他一急,握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便往怀中扯。

女子单薄的背撞上男子结实的胸膛,两人皆是一愣。

温书筱很快反应过来,如玉般的手臂勾上男人的脖颈,还轻轻晃了一下。

“交白,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在永州无权无势的,父亲母亲都不喜我,兄弟姐妹也不亲近,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交白喉结滚动,轻轻“嗯”了一声,拇指擦拭着她泛红的眼尾。

明知道她在演戏,可看见她红了眼眶,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别哭,我帮你,都听你的。”

“我就知道交白最好了。”她笑了,眼眸泛着光,仿佛璀璨的宇宙星河。

如果,美色能为她助力,那何尝不可,不过是皮囊罢了。

而且,她惯会得寸进尺的。

“交白,那个女子你也帮我教训一番,好不好。”

交白虚扶她纤细的腰肢,浑身哪哪都不自在极了,语气也生硬的过分,“怎么教训?”

温书筱丝毫不在意,他只要肯出手就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喜欢勾搭吗,你给她多安排几个,顺便,给她夫君也多安排几个。”

“最好,让她被拆穿,让她夫君宠妾灭妻……”

交白皱眉:“她夫君是京城谢家嫡长子,年仅20岁已是大理寺少卿,有些难办。”

他说着,在她冷脸的下一秒,补充道:“不过,我会尽力的。”

温书筱重新笑了起来,葱白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糕点,放到交白嘴边。

“交白,你尝尝,很好吃的。”

他本能的张嘴含住,唇瓣轻触冰凉的指尖,一触即离。

事已谈妥,温书筱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她就是这么现实。

她和交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需要他帮忙处理一些人和事,交白则是需要她这张脸。

交白说过,她和他心上人长得很像。

可惜,那个女子已经成婚了,交白注定得不到了。

而她和交白的相处方式,是她多次交锋测试出的最佳之选。

交白,只吃这一套,百试百灵。

窗户一开一关发出细微的声响,交白离开了,屋内重新归于平静。

冬雪:“小姐,要歇息吗?”

“嗯。”

墨绿的床幔落下,室内仅剩一盏昏黄的烛光闪烁。


“如果是在大街上呢?回答我。”

谢清远握着她的下颚,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谢公子...嗝...我错了...嗝...你别凶我,好不好。”

她哭的打嗝,身子跟着颤抖,莹白纤细的手臂缠上他脖颈,豁出去般紧紧搂住,仿佛这样就能止住颤抖。

“谢公子,我错了,你别凶我,好不好。”

她不断重复这句话,带着撒娇意味,哽咽的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谢清远强硬推开她,她想搂他,却被他按着肩膀不让。

“谢公子......”

“林筱,你就这么不知羞吗?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赤裸着身子对一个男子搂搂抱抱!”

“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你有没有男女之别!”

谢清远赤红着眸子,看起来非常吓人。

温书筱都不知道咋演了,他怎么这么激动。

她勾引的是他又不是别人,整得她好像他出墙的妻子似的。

于是她干脆假装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去抱他。

“不是的。”

“谢公子,不是的。”

“我喜欢你,我心悦于你,我只对你这样的。”

“喜欢”二字出口,谢清远理智慢慢回笼,放开了禁锢她肩膀的双手。

他都那么过分了,她为什么还在迁就他。

喜欢,她喜欢他什么?

“林筱,你心悦我,那你了解我吗?”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只是因为我救过你而已。”

“不是的。”她抓住他的手,急迫证明自己,“救命之恩只是一部分,我真的喜欢你的。”

谢清远默不作声,沉默良久。

“哪里缠到了。”他问。

“披风上有个装饰品,缠到发丝和外衫了。”

他坐在榻边,将黑色披风拨开,白色披风和衣衫缠做一团。

果然如她所说。

“以后不要穿这种衣服了。”

“好。”

“在我面前也不要穿。”

“好。”

将打结的位置解开,谢清远直接离开休息室。

温书筱穿好外衫,重新裹上披风,这才慢腾腾走出来。

今天,又是意外收获的一天。

谢清远竟然吃醋了。

吃醋理由竟然是她穿着这样的衣服从大街走过来,她会不会穿成这样勾引别人。

目的达到,温书筱不准备再待下去了。

哭戏太累,她需要缓一缓。

谢清远坐在书案前,面色依旧很冷淡。

温书筱走上前,拿住食盒,“谢公子,我先回去了。”

“嗯。”他声音很淡,头都没抬。

温书筱转身就走。

他刚刚太凶了,凶完也没道歉,她这会还不想搭理他呢。

算了,本来准备趁热打铁,今天有些太热了,缓两天再过来吧。

在她转身的瞬间,谢清远抬眸了。

女子离去的步伐很急促,好似迫切想要逃离这里一般。

他刚刚,是不是太凶了,吓到她了?

也好,这样以后便不会再来了。

他低头,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公务上,可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糕点依旧在桌面上,他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明明是同样的味道,为何,这块却有些苦涩。

夜,漆黑如墨。

寒风呼啸而过,雪花如棉絮般翩然落下。

卧房温暖如春,烛光昏黄。

谢清远站在门口,环视一周,目光茫然。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回谢府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别院?

这样想着,手掌却不受控制地推开房门,走进卧房。

木窗未关,墨绿色幔帐随风摇曳,屋内充斥着淡淡花香。

是熟悉的女子香气。

突然,幔帐之内伸出一只圆润白皙的小脚,脚踝处系着红色绳子,末端点缀着一颗小巧铃铛。

铃铛随着女子动作叮当作响,仿佛能勾人心魄般。

谢清远专注望着女子脚踝,眼神迷离。


可他很用力,虽然不疼,但也挣脱不开。

“谢公子。”温书筱抬眸望着谢清远,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好似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距离。

“嗯,怎么了?”谢清远佯装不知,疑惑的问。

温书筱动了动手臂,垂眸咬唇,声音细小,“谢公子,我手臂.....”

话未说完,她脸颊却粉透了,连裸露的脖颈都透着一抹桃粉。

谢清远这才恍然大悟,“筱姑娘,刚才一时心急,冒犯了。”

“没事的。”温书筱摇摇头,指了指楼梯口方向,望着他小心翼翼道:“谢公子,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是吗?”谢清远呢喃着,突然轻笑一声。

温书筱站在原地,葱白玉指搅着手帕,不知该做何反应。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安静极了。

尽管有些煎熬,但丝丝甜蜜还是涌上心头,裸露在面色上。

温书筱忍不住偷看谢清远一眼,刚好被一直注视着她的谢清远捕捉到。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刚下值,不知这里茶水味道如何,筱姑娘给我推荐一番,可好?”

明知没有结果。

明知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明知是飞蛾扑火。

温书筱还是一如既往扑了上去。

她心悦于他,甘之若饴。

“...好。”她点点头,跟在谢清远后面。

谢清远领着温书筱进了茶水包间。

外面太过嘈杂,讲故事的,吆喝的。

而他,想和她单独相处。

他懦弱的拒绝,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谢清远将茶水单递给温书筱,温声道:“筱姑娘,你刚刚点的哪一种,我也尝试一下。”

“我,我......”温书筱双手捏着茶水单子,脸颊满是窘迫的红晕。

“我点的是最普通的茶水,谢公子你应当喝不惯的。”

谢清远将她窘迫神情看在眼中,接过单子解围,“那我点,筱姑娘帮我品尝品尝可好?”

温书筱垂着眸子轻轻点头,未曾言语,右手手掌放在左手手肘下面,轻轻揉着。

谢清远立马察觉到了,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

“怎么了?可是碰到了?”

温书筱点点头,轻声道:“刚刚不小心碰到桌子了。”

“严重吗?我看一下。”谢清远语气急促,站起身,上前一步。

温书筱抿唇,默默后退一步躲开了。

“谢公子,无碍的,我回去擦些药便好。”

从进入包间开始,温书筱全程垂着眸子,未曾看谢清远一眼。

谢清远见此,眸光暗淡,心里有些难受。

她为什么不看他?

她不想见到他吗?

她不是特意等他的吗?

“这个位置你自己看不到,我帮你看一下。”谢清远上前一步,动作和语气都格外强势。

这理由蹩脚的过分,温书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抬眸偷偷看他一眼,脸颊因过于近的距离开始发热,红彤彤的,娇媚中透着股娇憨的可爱。

她捏着衣摆,小声怯怯道:“谢公子,今日,今日穿的衣裳没法看......”

仅一句话,两人同时红了脸颊。

谢清远不自觉开始打量她。

她今日未施粉黛,面容白皙清透,很纯净。

毛裘披风系在肩上,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淡青色交领衣裙。

很漂亮,但和之前去大理寺见他所穿的装扮完全不同。

那两次,她妆容精致,衣衫......特殊,她说,那是见心爱之人的特殊装扮。

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恒河,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那样特殊的她了。

谢清远安静的太久了,两人挨的又太近,呼吸交织缠绵,气氛旖旎暧昧,温书筱佯装受不住,默默后退了一步。


温书筱不动声色,双手并拢,本能的护住脸颊。

这,才是即将摔倒的本能反应。

疼痛并没有袭来,一双健硕的臂膀及时嵌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扶了起来。

温书筱脚踝疼痛,无法站立,单薄的背软绵绵靠上他坚硬的胸膛。

她抬头,红唇微张,水眸中满是惊讶。

“谢公子…您又救了我......”

语气满是颤意,话未尽,泪水便流了下来。

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庆幸。

纤细的手指本能抓住一切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物品。

谢清远看了眼手臂上发白的指尖,紧抿着唇,没有出声拒绝。

罢了,此举要是能给她安全感,抓着便是。

“没事,别怕,我来处理。”

他声音温润有力,给人满满的安全感,温书筱情绪稳定下来,贝齿轻咬下唇,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满是感激爱慕之情。

气氛萦绕着丝丝暧昧,谢清远另一侧垂在腿旁的手轻轻摩擦着,硬生生将视线转移到对面女子身上。

张环环早已吓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作为珍宝阁的老员工,当然见过谢清远,这可是她东家。

“谢公子,都是,都是误会,我没有欺负筱姑娘的,不信你问她。”

她说着,甚至上前一步,想伸手扒拉温书筱。

谢清远阴沉着脸,搂着温书筱腰肢后退一步。

他在场,张环环还敢这么大胆,怪不得她对付不过。

也...不怪她。

“荷包还给筱姑娘。”

谢清远声音冰冷刺骨,气场低的可怕,张环环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良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荷包塞到温书筱怀中,顺势抓住她手臂,盯着她,催促,“筱姑娘,你快给谢大人解释,咱们两个只是乱着玩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给温书筱递眼色,眸中满是恐吓。

‘姓筱的,你要是敢不配合我,以后,我有的是机会对付你。’

温书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个张环环,真是蠢的可爱。

都这时候了,竟还不明白坦白从宽。

那她就大度“帮帮她”罢了。

温书筱低垂眸子,瑟缩着身子,娇软身子直往谢清远怀里钻,仿佛极怕张环环一般。

软玉在怀,谢清远极力忽视,却没法当做不存在。

女子的身子,都如她一般柔软吗?

他眸子不知不觉暗了许多。

良久,温书筱开口,声音中满是惧意,“谢公子,我和环环闹着玩呢。”

“你别怪她......”

女子温软的声音让谢清远回过神,他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几句。

她这么害怕,他竟然还在想这么龌龊的事情。

“别怕,我帮你。”

他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语气温柔极了。

然后慢悠悠抬眸,视线直直扫过张环环,严厉冰冷。

“违反律法一:当众抢劫。”

“律法二:故意伤害平民百姓。”

“张环环,你等着和官府狡辩吧。”

短短三句话,足以将张环环打入地狱。

她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猛地瘫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她做过很多次的,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筱姑娘,你还能走吗?”谢清远视线又转移到温书筱身上。

张环环,还不值得他费心。

温书筱抬眸望着他,脸泛桃红,轻咬贝齿,摇摇头。

谢清远眸光幽深漆黑,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筱姑娘,冒犯了。”

他紧抿着唇,俯身,结实的臂膀穿过女子腿弯,很轻易的便把她抱了起来。

温书筱羞涩的垂着眸子,轻轻将手臂环住他脖颈。

“多谢谢公子。”

连声音里都是止不住的羞涩。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这里到别院步行需两刻钟。

谢清远身形挺拔高大,步子很稳。

温书筱安静窝在他怀中,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谢清远,你和我的羁绊,又多了一点。

小巷内,张环环瘫坐在地上,大脑浑浑噩噩,尝试站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她,要坐牢了吗?

都是姓筱的害的!

她还说不是谢清远的人,明明就是!

这时,巷口突然跑过来几个穿着官服的人。

张环环本能想跑,被他们快速嵌住了。

“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犯错,凭什么抓我!”

可没人回答她的叫嚣。

——

月光高挂,夜如白昼。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小巷穿过。

街道很安静,繁华之景远在身后。

谢清远稳稳抱着温书筱,女子清甜的呼吸萦绕胸间,微风吹过,带来丝丝痒意。

他呼吸有些急促,汗珠顺着脸颊跌落衣领。

“谢公子,我是不是很重。”

温书筱轻咬下唇,脸颊羞红,拿起手帕轻柔擦拭男子脸颊的汗水。

手帕裹着浓郁的花香袭来,谢清远身子一愣,连忙别过脸,喉结不受控制滚动。

她怎么靠这么近。

因着他过激的动作,温书筱没有防备,轻柔的指尖顺着他脸颊滑至薄唇,还轻轻按了一下。

两人俱是一愣。

温书筱连忙收回手,连指尖都羞红了。

她低着头,羞的不敢看谢清远。

“谢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出了好多汗,我只是想帮你。”

女子指尖的温软触感仿佛还留在脸颊,谢清远抿唇,克制垂眸望她。

只见女子羞涩的缩着肩膀,莹白纤细的手指握着手帕,放于怀中,可见上面斑驳的汗渍。

“多谢。”

“不重。”

短短四字,谢清远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温书筱不动声色,将羞涩演的更加入木三分。

一刻钟后

两人到达别院

谢清远将温书筱放置在软榻之上。

女子捏着帕子,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明显的过分。

谢清远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唇角不知何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谢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女子温婉动听的声音响起,谢清远愣了一瞬。

他笑了吗?

浅淡的笑容消失,他又恢复清冷淡漠之姿。


温书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安慰,“世道如此,有钱有权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把掌家权拿在手中才是关键。”

“小姐,你真的不介意吗?”夏荷小声插了一句。

“为什么要介意?”温书筱反问,“只要他过的惨我便开心。”

“让他折腾吧,在宏县他还算个小人物,真到了京城,那屁大的官跟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小姐,那咱们还需要安插人吗?”冬雪问。

温书筱摇头,“不用,把周书齐心爱之人在京城的消息告诉她,拿根骨头吊着她,她肯定会两边倒的。”

“是,小姐。”

“孙襄芸那边什么进展?”温书筱接着问。

冬雪:“谢府守卫森严,我们安插的几个小厮虽然进府了,但只是粗使小厮,接触不到孙襄芸。”

“没事,慢慢来,孙襄芸出府可有异常?”

冬雪有些气馁,“她很少出来,仅有的两次带了很多人,把酒楼守得严严实实,无法接近。”

严严实实?肯定有猫腻。

看来,谢清远头上的帽子绿的发光呀。

“没事,继续盯着,总能找到机会的。”温书筱安慰。

“凡事不能急,急了就容易自乱阵脚,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是,小姐,您那边进展如何了?”

“很顺利。”温书筱笑了,明艳娇媚,仿佛室内都明亮了许多。

“对了,最近多派些人暗中保护我。”温书筱突然坐正身子。

“是,小姐。”

夏荷正想问为什么,被冬雪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窗外梅花开的正盛,被一阵寒风吹到室内。

温书筱捡起一片梅花,唇角勾起。

谢清远,你说门第之隔,那我便克制隐忍偷偷爱慕你。

明知飞蛾扑火,还勇往直前,这样的爱情,你向往吗?

要怪,就怪你的好夫人吧。

目送温书筱离开,漆红色大门重新合上。

五日前

永州 温府

温书嫋哭哭啼啼回到家中,白皙的脸上青红一片,看起来十分骇人。

“父亲,你定要为我做主,吴家欺人太甚了。”

“书嫋,这是怎么了?吴大爷怎么下手这般重。”

温母郑氏担忧起身,还没走上前,就被温书嫋恶狠狠瞪了一眼。

“郑氏,不用你假好心,你要真为我好,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吴家。”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郑氏愣在原地,面露伤心,犹豫片刻,还是坐回原位,一字都未曾辩解。

罢了,终究不是她亲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父见温书嫋目无尊长,气的拍了拍桌子,厉声道:“温书嫋,你的教养呢,你就这样对你母亲的?”

被父亲指责,温书嫋没有生气,只是哭的更伤心了。

“......她不是我母亲。”

“父亲,您偏心,要不是郑氏将我许配给吴家,我现在怎会如此。”

“而且,吴大爷废了又不怪我,是他自己花心。”

温书嫋是温父第一个孩子,看着女儿这样,他也有些心疼,对郑氏难免迁怒几分,“郑氏,你作为温家主母,孩子们的婚事要仔细把关。”

温书嫋站在温父身后,得意的瞪着郑氏。

郑氏一旁的嬷嬷气的要发作,被郑氏拍拍手压了下去。

“老爷说的是。”

郑氏压了压眼角,声音染上一丝委屈,缓缓道:“书嫋的婚事,我当时中意的是徐家郎君,这事老爷也是知道的,他在老爷手下当值,能力出众,家世清白。”

“奈何书嫋看不下,她偏偏喜欢上了吴家大爷,当时,吴家空有爵位,只是表面光鲜,我还劝阻过,是老爷说书嫋的婚事不用我管的。”

温父黑着脸,满是被郑氏反驳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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