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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一世,前半生风光,后半生人鬼不如,从北周最夺目的一颗明珠,变成了地上的污泥,人见人嫌。一朝身死,再次睁眼,却是重头来过。她该报仇的报仇的,该报恩的报恩。可是这其中的爱恨情仇,真真假假,让她一再崩溃。是他突然出现,来到了她的身边,用他的一颗炙热之心,温暖了她,支撑着她。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人人敬畏的宁王,早就对她一心暗许,却因面对她无法克制的自卑,从未言明。幸而这一世,她知了他心意,不会再错过。
主角:沈念汐慕君染 更新:2024-06-02 23: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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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念汐慕君染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成忠犬王爷的掌中娇》,由网络作家“妄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上一世,前半生风光,后半生人鬼不如,从北周最夺目的一颗明珠,变成了地上的污泥,人见人嫌。一朝身死,再次睁眼,却是重头来过。她该报仇的报仇的,该报恩的报恩。可是这其中的爱恨情仇,真真假假,让她一再崩溃。是他突然出现,来到了她的身边,用他的一颗炙热之心,温暖了她,支撑着她。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人人敬畏的宁王,早就对她一心暗许,却因面对她无法克制的自卑,从未言明。幸而这一世,她知了他心意,不会再错过。
三姐妹的寿礼被拿出来展示,一时间众人眼神各异。
沈清宁的情况,在场的人都知道,对她并不苛求,她送的是一幅绣品,是柳姨娘亲手绣的。绣技高超,上面的寿星老儿活灵活现,很有福感。
沈念汐的寿礼,是她让宋瑜雕的那尊南极仙翁,不得不说,宋瑜的雕功极好。
南极仙翁,选用了和田籽料,全身多处留红皮,真红皮无二上,一颗完整独籽所做,红皮巧做灵芝和蝙蝠。
此玉雕造型为高额长髯站立的寿星形象。寿星高额隆起,圆润饱满,寓意长寿无疆。嘴角微翘,充满着慈祥喜气。红皮部分巧雕,似有光芒普照之祥瑞气息。底部水波纹寓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整体雕琢,颇有仙风道骨与禅袖之意。
如此好的玉雕,让在场的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郑国公对沈念汐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送的礼,自然是万分欢喜,满脸笑意。
“这沈二小姐真是有孝心,这玉雕瞧着怕是价格不菲。”
“是啊,郑国公喜欢这个外孙女也不没有道理。”
“……”
那些夸赞沈念汐的话如一根根的细刺一样,扎的沈知婉疼的心底扭曲。
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得知沈念汐的寿礼是一颗玉雕长青松的!
她明明已经让人把东西掉换了的!
怎么可能是南极仙翁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沈念汐淡然的笑脸时,再去看她的那尊长青松玉雕,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沈念汐把沈知婉神色变化全看在眼里,心底笑的畅快。
她看向坐在上面笑的慈蔼的郑国公,上前,提起裙摆跪了下去,俯首叩头:“汐儿祝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健康常乐。”
“好好好,汐丫头有心了!”郑国公笑呵呵的让沈念汐起了身。
然后便是沈知婉。
沈知婉的寿礼是那颗长青松玉雕,玉的颜色极绿,绿的特别好看。
在烛火的照射下折射出的绿光,让人眸色一亮。
“没想到这沈大小姐也是个能下血本的,这玉,怕不是帝王绿吧?”
“我瞧着是,啧啧,她一个庶女,能有如此的大手笔,也是费了心的。”
是啊,帝王绿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所有玉石中最贵的。
若说刚刚沈二小姐那尊玉雕雕功极好,那沈大小姐这尊,就是单凭底料已经胜了。
那些夸赞她的话,传进她的耳力,才沈知婉不安的心稳了些。
她上前跪下向郑国公献贺词:“婉儿祝外祖父长寿百岁,松龄长岁月。”
郑国公对这个沈知婉没什么感觉,尤其是当年她生母做的那件事,实在是让他心中气恨。
只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没有为难她,让起了身。
与他对沈念汐的态度一对比,亲疏感就出来了。
沈知婉咬了咬牙,故作无事的起来,正要退下的时候,这时,她的身后突然爆出一声惊呼。
沈知婉直觉不好,但是转头看去。
就见她的那尊玉雕长青松被一个婢女小心的抱起,却在目光触及到玉身时,瞳孔一怔,嘴里发了惊呼。
郑国公面色微沉,让那婢女上前,“怎么了?如此不知规矩!”
那婢女被吓的不轻,见郑国公有动怒的迹象,忙道:“还请老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奴婢在拿起那尊玉雕时,突然发现那玉雕中间有一道裂痕。”
裂痕,长青松有裂痕,还是在寿礼上。
这可是另有深意,有诅咒人断寿的意味在其中。
在场的人面色都变了。
郑国公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沈知婉面色一变,她不是傻子,到现在,她明白了。
目光含着狠意的瞪了一眼面容淡然的沈念汐,然后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是不是你不小心碰着了,郑国公是我的外祖父,我一直很敬重他,怎么会让寿礼出现如此不好的问题。”
轻泣如诉,梨花带泪,好不惹人怜爱。
她这招,沈念汐都看惯了,可是确实好用。
这不,人群里已经有些人心疼了,为她出声。
“郑国公,这沈大小姐说的也在理,想必是这婢女拿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
此话一出,那婢女就哭了。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拿起来,还特别的小心,并没有碰着。还请老爷明察。”
郑国公不是傻子,沈知婉那番作态不像假,可是婢女的话也未必是假。
沈念汐见郑国公有些犹疑不定,便出声道:“外祖父,不如叫个鉴玉师来。让他看看,那裂痕是碰的,还是原本就有的。”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郑国公立刻让人去找了一个鉴玉师来。
那鉴玉师姓黄,在京城里也是有名的。
他来了之后,向郑国公行了礼,便拿起那颗长青松开始细细的鉴察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把东西放下。
“回郑国公的话,这颗玉雕长青松上的裂痕,是它原本就有的,只是要拿起来近看,才能看见,而且……”黄先生的话顿了一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众人一见他这个样子,便知这玉还有问题。
郑国公开口问:“黄先生有话直话。”
得了主人家的允许,黄先生便把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这尊看似与帝王绿相似的玉石,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帝王绿,若是放在光下细看,那绿色里带着一些黑斑与杂质,且偏色,手感也与帝王绿相差极大,这是一块次玉,且是最次的。”
此话一出,沈知婉脸色白了下去,她不用去看,就能知道现在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我……外祖父,是婉儿识玉不清,被那卖玉的人用次品给骗了,是婉儿的错。”
郑国公听完,只是叹了口气,让人把黄先生送回去。
“这也不怪你,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黄先生那样的人,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这寿礼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快起来。”
沈知婉被身边的婢女小心的扶起,退到一旁。
此事一出,后面的寿礼再差,也比不过那尊长青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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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婉寿礼的事,郑国公并不没有深究,这其中的门道,他心里清楚。
寿礼过后,郑国公叫了众人去院子里看戏。
这戏班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许多大户人家都请过他们。
男女眷分席而坐。
沈念汐挨着郑氏而坐,看了看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忽而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看着她,扭头看去,就看见沈知婉眼底没有收敛回去的恨意。
沈念汐朝她勾唇一笑,便把头又转了回去。
沈知婉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头来,着实被吓了一跳,等她把眼底的情绪收敛好的时候,就见她已经转了过去。
气得她又是咬牙。
刚刚沈念汐朝她笑了,在她心里那是一个充满嘲笑鄙夷的笑意,沈念汐她很得意!
这次是她失误,下一次,她就不信她还会这么继续得意下去。
想着,目光飘向了坐在男眷那边的二皇子身上,眼底深处是志在必得。
沈念汐与沈知婉的暗中较量全程被另一个人看了去。
沈念汐喝着茶,听上面的唱戏。
说实在的,上一世,她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反而重来一回,她倒是喜欢上了,听着这铿铿锵锵的奏乐与那咿咿呀呀的戏腔,这才让她心底生出几分重生的真实感来。
她正看的起劲呢,一个小侍女躬身低头从外边走进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沈二小姐,有人要见您。”
沈念汐有些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梢,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婢女,微笑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这个……奴婢不知道。”侍女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她,“那人叫奴婢把这纸条给您看,您去纸条上写的这个地方就能见到她了。”
说完,侍女就退了出去,在门口等着。
沈念汐把手中的纸条打开来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后花园一见,沈二小姐。
没有落款,单看这笔迹,她也没看出什么。
不相熟的人,不知来历的东西,就没必要去见,好奇心害死猫。
沈念汐看完,就把纸条给揉皱了放进自己的腰间。
抬眸去瞧站在外面等着她的那个小侍女,沈念汐眸光微动,招手让素鸢把头低下,“你去跟站在门口的那个侍女说,我不去,然后你悄悄跟上去,看她见了什么人。”
“是,奴婢知道了。”
素鸢应下,就出去与那侍女说。
那侍女得了准信,往沈念汐那儿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匆匆走了。
素鸢见着,立刻跟了上去。
而一直留意着沈念汐的沈知婉,见她身边的素鸢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小侍女身上,也忙让她的侍女络儿跟了上去。
素鸢跟着那侍女,把脚步放得极轻,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后。
把自己藏好,素鸢便听见假山后传出两道女声,让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让我帮忙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人家沈二小姐自己不来,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能多说些么?”
“叫我不要多说的是你,不要我多说的也是你,你怎么那么多事啊?”
“既然这样,那就把钱还回来,事情都没办好,还想拿钱?”
“想把钱拿回去,你怎么不做梦,我要是把钱给了你,那我这嘴不严实,要是说了点什么,你家主子就等着声誉尽毁吧。”
那个软一些的女声被那强硬不要皮的女人给气的不轻。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身响,藏在暗处的素鸢就瞧见两道人影分开,朝不同的两条路走了。
素鸢看了一会儿,确定她们走远了些,不会再回头了才从暗处出来。
深深的看了一眼远空无一人的假山后,便回去跟她主子回禀。
素鸢一走,另一个人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熟悉的恨,是沈知婉身边的络儿。
她看了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素鸢回来跟沈念汐低声道:“主子,奴婢没看清人,听她们谈话的意思,也没有说是谁。”
沈念汐看着台上唱得正在高潮的戏,眸色渐深,樱唇动了动,“那就这样吧,看戏。”
素鸢没在说,站好身子,乖乖的看戏。
沈知婉见素鸢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诧异,想了想跟着素鸢同出去的络儿,心底有些不安。
看了一会儿戏,络儿悄悄的进来了,回到了沈知婉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沈知婉看着沈念汐后背,唇角微勾,眼底带上笑意。
“你去跟那个人说,按我说的做……”
沈知婉在络儿的身边低语了几句,络儿再次出去了。
这场戏唱完,下一场新戏正要上来的时候,又一个小侍女躬身从外面进来走到了沈念汐的身边,“沈二小姐,有人要我把这个东西给您。”
沈念汐接过东西,在侍女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
“沈二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沈念汐看清了她的长相,与第一个来给她递纸条侍女不是同一个人,便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把纸条打开,上面写的可比第一次的那张纸条话多了。
“汐表妹,多日不见,可否来后花园一叙?”
虽没有落款,可是这个称呼,还有字迹处处表明了写这纸条人的身份。
然而沈念汐却是不信,意味深长的勾了唇,把纸条给折好放进腰间。
素鸢看见了那纸条上写的什么,低声询问道:“主子,要去吗?”
沈念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把目光看向男眷那边。
郑耀正坐在那里看戏,忽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眼瞧过来,与沈念汐的目光正巧相撞,朝她弯了一下唇。
沈念汐收回目光,“去瞧瞧吧。”
素鸢便跟着她走了。
而郑耀那边见沈念汐突然离席,有些奇怪,这时,一个侍女走进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塞给他一张纸条,便离开了。
郑耀打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迹和内容后,抬眸看了眼沈念汐空了的位置,把纸条揉成一团,起身出去了。
而慕君染一直留意着沈念汐,见沈念汐离席,又发现郑耀也走了,心底有些异样,便向郑国公说了一声,出去散酒,也跟着郑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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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汐可不知道她怀疑是刺客的慕君染心底念着她,她真极其认真的作画,仿佛整个人都投入到了她的笔下画境。
这时,被晋阳郡主派去询问成安王妃的侍女回来了。
她凑到晋阳郡主的耳边说了几句,晋阳郡主看着慕君染的眼神变了变。
一炷香到,其他都停了笔。
沈念汐还在画。
周欣柔见此,心底有些高兴,
楚青云见沈念汐神色认真,哪怕时间到了,大家都停了笔,也不敢出声打扰她,也正因为她这副模样,认楚青云猜测她的画技肯定比琴技好!
众人又等了半响,沈念汐终于停了笔。
周欣柔立刻说:“既然沈二小姐已经画完了,就劳烦五殿下了。”
楚青云想第一个去看沈念汐的画,却被她给拒绝,“五殿下,还是请您先去看看其他小姐的画吧,臣女刚画完,颜料未干,怕有损臣女的画。”
沈念汐这一番话,让楚青云更加确定她的画,绝对很好。
于是满心欢喜的去看其他人的画,不过,也只是随便说两句,他把所有的好词好句都留着,准备看沈念汐的画时,全给她。
看了一圈,终于到沈念汐了。
别说楚青云是有多期待沈念汐的画作,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期待。
他们开始猜,沈念汐的画,究竟是好,还是比她弹的琴还不如。
楚青云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评画,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夸,她才会高兴。
而当他亲自上前看到那幅画时,准备好的所有的赞美之词,一时间堵住了喉咙,吐不出来。
他抬眸,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脸色如常的沈念汐,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尖的周欣柔一看楚青云这表情,就直觉不对,快步走到画桌前,刚看到一角,画卷就被楚青云快地给卷了起来,拿在手里。
不过,哪怕是一角,周欣柔也看清了沈念汐的画技很糟糕。
楚青云暗暗给了周欣柔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周欣柔本想开口的嘴,不敢动了。
楚青云见她老实了,才微笑着向众人道:“沈二小姐的画,真的是惊为天人,实在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本殿下也无法与之相比,惭愧啊惭愧。”
一旁的周欣柔与沈念汐这个当事人看着楚青云满嘴胡扯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欣柔虽嫉妒沈念汐,但她此刻与沈念汐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楚青云(五皇子)眼睛有很大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问题,而是很大,很严重的问题,该看太医了!
沈念汐想到上一世,楚青云连她的那个寡妇姐姐都能看上,也明白他的眼疾怕是上辈子就有,只是她发现的晚。
慕君染当时只顾着看沈念汐这个人了,她画的什么,完全没注意,所以,见楚青云一反常态,他也怀疑沈念汐究竟是画的有多好。
其他没看见画,不知情的贵女,见楚青云对沈念汐的画如此盛夸,也在心中猜测沈念汐的画到底有多么的绝无仅有。
晋阳郡主心有疑虑,上前道:“五殿下如此盛夸念汐的画作,不如让我也瞧瞧。”
楚青云直接拒绝,“晋阳,你又不懂,免得糟蹋了这么好的画,本殿下一个人看了就好。”
晋阳郡主见他不给看,也无所谓,不看,她还不能让沈念汐给她说了。
晋阳郡主上前把沈念汐拉到一边,低声道:“快说,你画的什么啊?”
沈念汐神秘的朝她笑了笑,而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晋阳郡主回头再看楚青云时,眼神复杂,耐人寻味。
好好的一个美男子,没想到原来患有这么严重的眼疾!
真的是罪过罪过啊。
画也画了,沈念汐不多留,她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刺客,得让晋阳郡主动手。
于是请辞,晋阳郡主也就让大家散了。
沈念汐要走,慕君染自然也是要走,却被晋阳郡主叫住了。
沈念汐出了成安王府,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被人叫住。
“不知道周四小姐叫我有什么事?”
周四小姐看了看她的脸,忽然朝她笑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沈二小姐当真是好手段。”
然后人就走了。
沈念汐难得理她。
上车后,便听见楚青云的声音在叫她,素鸢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念汐,“小姐……”
“不用理,回府。”
“是。”
楚青云急忙跑出来,就见着沈念汐的马车直接走了,有些懊恼,他要是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和沈二小姐说上话了。
楚青云身边的小侍卫风余看了看自家的殿下,小心的询问道:“殿下,我们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去追沈二小姐的马车。”话落,人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风余一看,让马车先回去,自己立刻跟上去。
巷子里一直等人的扶一与扶三看见沈念汐出来,楚青云追了上去,而他们主子还没出来,一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你说,主子不会被发现了吧?”扶一道。
“不可能!主子那身武功,这天下没几个是他的对手。”扶三还是很相信自家王爷的。
“没几个,那不就是还有喽。”
扶一话一落,就听见车外传来声响,下一刻,一个奇怪的东西进来了。
吓的扶一与扶三大叫,直接动手,然后被反打。
“是本王!”
慕君染说出这句话,寒气森森,让被挨了打的扶一与扶三打了一个冷颤。
扶一揉了揉被慕君染扭过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主子,您不是去看沈二小姐吗?怎么成这副模样了?您自己的衣服呢?”
慕君染面色很不愉,一直散发着冷气,让扶三与扶一不敢乱动。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说:“本王扮女装真的很差吗?”
什么?扮女装?
扶一与扶三将慕君染这身打扮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扶三不说,扶一这个耿直的娃很诚实的说了。
“王爷,您要不说,属下都没看出来您这是女装。”
然后成功获得了慕君染的一个危险的眼神,“从明天起,你的任务和扶十三的对调一下。”
“什么?!”扶一一阵哀嚎,“主子,主子,属下错了,您就大发慈悲放过属下吧,属下不想去和一群糙汉吃沙!”
慕君染见扶一惨了,郁闷的心情舒服了些,越发坚定了让扶一与扶十三对调。
扶三见慕君染的心情好了些,才把刚刚看到的时说出来,“主子,在您出来之前,属下看见五皇子追着沈二小姐的马车过去了。”
慕君染脸色骤然一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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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的郑国公是沈念汐嫡亲的外祖父,待沈念汐这个唯一的外孙女,从小是百般疼爱,比对郑国公府上的那几个亲孙子还要好。
沈念汐很敬爱她的这个外祖父,一想到他上辈子是如何死的,她就恨不得当场把那人给大卸八块了。
重来一次,沈念汐便打定了心思要好好的看着郑国公,可不能让他被那一家子给害了去。
不过……
沈念汐看了看前那尊看似是用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长青松,抬手抚了上去,温润冰凉的触感让她眼底寒光遍布。
她记得,上一世,就是在她外祖父的寿礼上,她出了大丑,本该好好的,价值千金的玉石青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换成了一尊次品。
她把寿礼拿出来当众献给外祖父的时候,盖在寿礼的红布在被揭开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所有人大变的脸色,还有那些刺耳的低语。
虽然外祖父替她圆了过去,也不在意那件寿礼的事,可是,她依旧恨,她的心意,凭什么被人偷去,做她人嫁衣!
看着忙里忙外的素鸢,沈念汐把她叫了进来,“素鸢,陪我去府逛逛。”
“是,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马车。”
素鸢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沈念汐及时叫住“不用了,咱们就走着,慢慢逛。”
素鸢虽然觉得这样会累着她家小姐,可是她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这个侍女也不能违背了,所以主仆二人并未乘坐马车,而是步行。
沈念汐看了眼自己的那张脸,让素鸢给她找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
素鸢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打趣儿道:“二小姐这样的气质,哪怕是戴了帷帽,不见脸,怕是也会惹来许多人的眼。”
“就你嘴贫。”沈念汐笑着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走吧。”
两人向郑氏说了之后,便愉快的出了府。
沈念汐出府,一路上走走瞧瞧,慢慢地走到了一处狭小的巷子里。
素鸢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安静非常的巷子,立刻警惕了起家,拽了拽身边沈念汐的袖子,低声道:“二小姐,奴婢瞧着,这儿不是很安全,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沈念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一会就到了。”
说着拉起素鸢的手往前继续走,走到修在巷子中间一间房屋前,才停了脚步。
沈念汐提起裙摆上了前,抬手用力叩响有些生了锈的门环。
沉闷的声响一下接一下地在安静无声的巷子里回响,平白的让素鸢身上起了一层鸡皮。
“……二小姐,我们还是……”
余下的话被开门的声音给打断了,在看清开门的人后,素鸢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双腿有些打颤。
来开门的人是个年轻的人,身形修长,有些纤瘦,他那件有些破旧的长衫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根本没把衣服撑起来,乌黑的头发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束起来,而是任它就那么随意散落在腰间,脸上一边白如上好的美玉,一边却是如恶鬼一样,覆着一大块类似被火烧过的痕迹,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蔓延到衣襟处消失。
他的眼睛瞳孔又黑又大,在这白日盯着人瞧,硬生生的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让人胆颤心抖,不敢多看。
素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沈念汐看着他,并未怕,倒是生出一些熟悉亲近之意。
上一世,她嫁给楚青云为妻,深陷那夺嫡争位的算计之中,好几次差点没命,都是多亏了眼前这个人的相助,才让她一次次从死中逃生。
她对他是感激的,尊敬的。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老师。
可惜,他最后在楚青云登上皇位后,就再没了消息。
她到死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沈念汐看着眼前的故人,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候的情感都给压了下去,帷帽下的樱唇扬起,“不知先生这可否能做千金笑?”
千金笑,不是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这人给他人做玉雕的另一个别称。
这人玉雕的能力极强,他雕出来的玉比那外面的那些玉雕大师还要栩栩如生,也真是因为如此,他的要价很高,这样,倒是也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后来,若是有人想找他,便说这个暗语,也不怕来人是闹事捣乱的。
年轻人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被帷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沈念汐,没说话,而是侧过身子,留出一条道。
沈念汐明白他的意思,向他点了点头,拉着身后有些僵直身体的素鸢往里去。
等人都进去了,他才又把门给关上。
在听到门重重的合上的那一刻,素鸢僵直的身体才有了反应,她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凑到沈念汐的耳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道:“主子,咱们还是快走吧,奴婢瞧着这里怪渗人的。”
好像是为了附和素鸢的话似的,一道黑影从那紧闭的屋子里窗前一闪而过,快得只瞧见一道残影。
这可是把素鸢吓的不轻。
“主子,咱们……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沈念汐虽然也被那残影给惊着了,但到底是与那人有过一世交情的,多少明白他的为人,也不怕,很快恢复过来。
带着温热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素鸢有些发凉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好了,不怕,等我与先生说完我要的东西,咱们就走,好不好?”
跟在二人后面进来的年轻人,听见她柔声劝慰素鸢的话,乌黑的眸子动了动,举步上前,把刚刚素鸢瞧见有黑影闪过的屋门给打开了。
也不说话,自己抬步跨了进去。
外面劝慰素鸢的沈念汐见此,忙拉着她的手跟上去。
素鸢还是怕,可是她又不能放任沈念汐一个人进去,咬了咬牙,心底默念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才勉强让内心的害怕淡了一点。
一跨进屋子,沈念汐与素鸢便瞧见满地的碎玉,角料,在烛光的映射下,折射出盈盈的光晕,如天下璀璨的星河。
素鸢瞧见这幅美景,心底的害怕消散了许多,僵直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沈念汐喜欢漂亮的东西,不论它价值几何。
眼前这幅玉石星河,一下子便戳中了她心底的点,抬起手,露出一截皓腕,轻轻的把帷帽帘给往两边撩开。
正坐在堆满工具玉石的案桌后冥思的年轻人在看到那帷帽后的那张倾城之貌的时候,乌黑阴冷的瞳孔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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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直直的盯着沈念汐的那张脸,淡色的薄唇动了动,“你想要雕什么?”
声音清冽如玉石相撞,并不是素鸢想象中的那般难听。
久闻故人之音,沈念汐的眸子里泛起盈盈笑意,“我想请先生雕一尊南极仙翁。”
“……可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姑娘你的一张画像。”
沈念汐与素鸢皆是一怔,倒是素鸢先反应过来,低声呵斥道:“我家小姐的画像,岂是能随便给外男的?!你这个……”
“可以。”
后面还未来得及出口的登徒子三字,就这么被沈念汐给打落在她了喉间。
素鸢不赞同的看着沈念汐,“小姐,这属实不妥。”
沈念汐却是无所谓的笑笑,“不过一张画像罢了,想来先生需要,想必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再说,先生的为人我还是信的。”
年轻人闻言,看着沈念汐的脸,眸色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只是淡淡说:“那就麻烦姑娘稍等一会儿了。”
话落,沈念汐就见他忙了起来,把堆满工具的案桌给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拿出画笔与纸,便埋首开始运笔。
沈念汐想过去瞧瞧他的画,却是无路可走,到处都是角料,她舍不得踩过去,便只好在原地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日光渐渐高悬在了正空。
终于,在沈念汐站的双腿有些麻了的时候,见他放下了笔。
“姑娘要的东西,十五日后,你再派人来取,到时候,还请姑娘带好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素鸢被这价钱给震得目瞪口呆,“小姐,这也太……”
沈念汐早知道他的开价不低,但是能给外祖父送一件好的寿礼,这价钱值,当即应下,“好,那就麻烦先生了。素鸢,我们回去。”
沈念汐与素鸢出了这屋子,没过一会儿,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那黑暗的角落里响起。
“宋瑜,把画给我。”
年轻人也就是宋瑜,头也不抬的道:“想要画,可以,一千两黄金。”
话落,角落里的人已经到了宋瑜的案桌前,把那幅美人图给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看着熟悉思念已久的面容,让他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有了别样的神色。
宋瑜抬眸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阴冷沉郁的眸子起了几分笑意:“你堂堂宁王殿下,若是喜欢人家,直接去人家府上提亲便是,照你如今这身份,人家还能不答应?”
慕君染把画像小心的卷起来,听闻此言,眸底一缕痛意一闪而过,“我哪里配得上她啊……”
宋瑜听出了他话里的悲意,诧异却又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是识趣的换了一个话题,“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做好的。对了,那姑娘做玉雕的钱,你是不是要替她付啊?”
慕君染颔首,“等我回去,就让扶三把钱送来。我先走了。”
宋瑜目送他离去,然后便沉下心来,做他的玉雕。
沈念汐刚回到府上,便有人过来请她。
“二小姐,大小姐在后花园的那边凉亭里等着您,还请您随奴婢过去一趟。”
来请沈念汐的是沈知婉身边的贴身侍女络儿。
沈念汐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既然长姐相邀,那便走吧。”
络儿垂着首,在前面引路。
穿过花香小径,便到了凉亭。
沈知婉一见着沈念汐来了,脸上瞬间带上了好姐姐的笑脸,走到沈念汐的面前,亲热的拉过她的手,走到石桌旁坐下。
“二妹妹,上次长公府的事,是长姐的不是,还望二妹妹心里不要误会姐姐,这杯茶,算是长姐以茶代酒,向二妹妹你赔罪了。”
说罢,就抬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沈念汐看了眼自己手边的那杯茶,碰都没碰,微笑道:“那次的事,妹妹我早都忘了,若不是刚刚长姐你提起来,我还真不记得有那么回事儿了。”
话落,她就瞧见沈知婉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的僵住了,却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沈知婉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水渍,柔柔的笑着说:“也是啊,都过去了。”
沈念汐还是笑着,把所有的情绪都给压在眼底的最深处。
过去?
呵!
怎么可能过去呢?
“不知道长姐叫我来,有什么事?”
说到了正事上,沈知婉对她笑的更亲热了,“二妹妹,外祖父的寿辰不是快到了吗?长姐我想好好的送他一份寿礼,聊表孝心。可是啊,长姐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二妹妹你与外祖父亲近些,说不定能知道他喜欢什么,长姐想请你与我说说外祖父的喜好。”
沈念汐听着她一口一个外祖父,说的亲热,就让她一阵恶心,眼底的起了些冷意。
“长姐,我记得林姨娘是的父亲是林,且早就离世多年了,而我的母亲是郑,郑国公现还在世,我怎么会与已故的林老先生相熟呢?怎么你突然又要给林老先生过寿啊?”
沈念汐看着沈知婉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心底就愉悦,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让沈知婉更心塞。
沈知婉身边的络儿暗暗看了眼笑的若无其事的沈念汐,悄悄的碰了一下沈知婉的后背,才没让沈知婉当场失态。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干巴巴的解释道:“二妹妹说笑了,是长姐没说清楚。长姐的意思是郑国公他寿辰快到了,我想送件好的寿礼给他,让他老人家能够高兴。”
“原来是这样啊!”沈念汐笑“倒是我误会了。”
“我外祖父一向清心寡欲,对这些俗物不没什么喜欢的,只要有心就好。”
沈知婉见沈念汐说了这么多,一句实用的也没有,心底恨的厉害,袖子下的手暗暗揪紧了手帕,“郑国公他老人家还是个性情中人,那长姐就不叨扰二妹妹了。”
说完,就带着络儿走了。
沈念汐看着步子走的有些急的沈知婉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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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后派人来与各家小姐说了,便开始准备。
出场的顺序是按身份来的,最先登场的是晋阳郡主。
晋阳郡主心中爱慕着二皇子,在宴会过程中,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这献艺,她自然是想能够得到二皇子的青睐,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晋阳郡主的母亲曾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舞艺最为出名,有一舞动京城的名号,曾与沈念汐的母亲郑氏并称为京城双姝。
身为成安王妃女儿的晋阳郡主,自小便得了其母真传,一舞桃夭,可谓是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赢得了满堂喝彩。
楚煜宁再看他这个娇纵的表妹时,温和漆黑的眸底带了几分欣赏。
“含玉表妹的舞艺当真是得了成安王妃的真传,这一舞桃夭,怕是整个京城无人可比。”
他的声音并未压低,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晋阳郡主的脸颊不知是因跳舞累着了,还是因为心慕之人的夸赞,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抬眸往二皇子那里羞涩的看了一眼,随后飞快的垂下眸,弯了唇道:“含玉多谢宁表哥的夸赞了。”
晋阳郡主一上台,便是将众人的口味都调高了,后面又接着有几位贵女登台献艺,但是都避开了跳舞,选了其他才艺,只是有了晋阳郡主这样的朱玉在前,那几位倒是没什么看头了。
终于轮到了沈知婉上台。
沈念汐抬眼看了一眼她激动的眼神,樱唇微勾。
沈知婉戴着面纱,将自己的仪态端做到最好,莲步轻移,款款走到殿中央。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案桌,上面放着上好的文房四宝。
她不看众人,话不多说,直接提笔而作。
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看似毫无章法。
众人都翘首以盼,他们知道沈知婉出身丞相府,想如今的丞相,曾经可是北周的第一才子,诗画无人能比,而这沈知婉是他的女儿,虽说是个庶女,但是总有他的血脉,说不定继承了丞相的才华呢?
沈知婉动作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停下了笔。
上前两个太监将那张画给轻轻拿起,展示给所有人看。
那是一幅万里山河图,气势磅礴,让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元帝此刻也被她的画给吸引,让太监把画拿到他的面前,细细地看了一遍。
“好!好!好!不愧是沈相的女儿,这幅万里山河图运笔流畅,用笔精到,沉稳大气,堪称上上之作!”元帝一脸的满意,“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知婉面纱下的红唇弯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福身恭敬地回道:“回圣上,臣女名为知婉。”
元帝一听,就知道她是谁了。
让人把那幅画好好的给收起来,将情绪整理好,“原来你就是那个丞相府的庶长女,沈知婉啊……”
后面的字眼,说得意味深长。
可是沉浸在自己的画作被皇帝看入眼了的喜悦中的沈知婉,并未听出来。
倒是坐在人群里的沈念汐听出了皇帝的语气不对,微眯着眼,看着一无所知的沈知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如今的她,比起后来的她,还是差了点火候。
“父皇,丞相大人才华出众,没想到他的女儿也是如此的出色,这万里山河图如此精妙,儿臣斗胆,还请父皇好好的赏赐沈大小姐一番,也不算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二皇子陡然出声,让众人的目光从沈知婉的身上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了看垂首站在殿中央身姿绰约沈知婉,又看了看为她出声讨赏的二皇子,众人的心里的算盘又啪啪响了起来。
沈知婉没想到二皇子会突然出声为她向圣上讨赏,一时间,心底多少是有些感动的,要不是场合不对,她怕是要对他来几个暧昧的眼神。
沈念汐见二皇子出声,目光第一时间,便是看向了坐在前面的晋阳郡主,如她所想,晋阳郡主的一双美目底下的怒火快要化为实质喷出来了。
她死盯着殿中央没开口的沈知婉,下唇死抿着,恨不能立刻马上跳上去,甩沈知婉两巴掌。
沈念汐看见晋阳郡主的表情,淡然地收回目光,上一世,也是如此,晋阳郡主因为二皇子为沈知婉讨赏,被晋阳郡主记恨,可是后面出了她,风头更甚,有几位皇子对她满口夸赞,二皇子也在其中,晋阳郡主便把所有的仇视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容貌身份都比沈知婉高出一筹,若是二皇子看上了她,要娶她做皇子妃,很容易,又因为之前长公主府的事,她与晋阳郡主结了仇,宫宴过后,她在京中贵妃圈的日子很不好过。
只可惜……
沈念汐抬起手边的酒杯,目光冷冷地看着沈知婉。
只可惜这一次,怕是要沈知婉一个人独自承受来自晋阳郡主的好意了。
元帝又恢复了他那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对于二皇子的请求,爽快地答应了,赐了沈知婉一些锦缎玉器。
沈知婉心底高兴得整张脸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幸好有面纱遮挡,让她免了出丑。
高高兴兴地谢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喜气,挺起了胸膛,直起了腰板,她很想知道此刻的沈念汐是什么表情。
侧首看过去,才发现本该坐在那里的沈念汐早不见了,接着转头就看见沈念汐已经到了殿中央。
说实话,哪怕她如今因画而得了圣上的赏赐和夸赞,可是当她看到沈念汐什么都还没做,光是往那里一站,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让她生气嫉妒,连一开始的喜悦也被冲没了。
坐在底下,一直低垂着眼,心不在焉的慕君染此刻好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猛的抬了眼,漆黑如墨幽深的目光像一把锁,牢牢地锁在殿中央沈念汐的身上,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暗暗攥紧,整个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心情忐忑不安。
他知道她此刻的主要目的,是献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形象是不是不够好,她看了,会不会不喜欢?
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对劲,跳的太快了。
沈念汐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显眼,连不重女色的元帝也是怔愣了一瞬。
“你是谁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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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鸢看着晋阳郡主离去的背影,凑到沈念汐的耳边,低声道:“二小姐,这晋阳郡主真有趣。”
沈念汐听素鸢这么说,很是认同的颔了颔首,“郡主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在知道二皇子养了外室后,直接拿着鞭子把二皇子与那外室给抽了,果断的和离,不在意世俗的目光,过起了面首满院的潇洒快活日子。
其他贵女见识了晋阳郡主对沈念汐的态度,也不亲近,也不与她找事,全当没她这个人。
沈念汐也不在意,她自己也舒坦。
走到那摆放整齐的名贵兰花前,细细的观赏。
其他人不愿意找事,但是总有那么几个没脑子的上赶着没事找事。
“听闻沈相大人学识渊博,对这些花木也是如数家珍,有独到的见解之处,人们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知沈二小姐是否也有沈相的一半眼识?”
突兀的声音响起,让认真观赏的沈念汐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转而带上礼貌的微笑看向来人,“周四小姐,家父的才学见识,在北周鲜有人能与之相比,而我虽说是相府的女儿,却是天生愚笨,也只有我家长姐得了家父的几分真传。”
宫宴后,那些市井上的流言,在场的人都知道,说这话的人什么意思,大家也都门清,却是没人开口相帮。
毕竟说这话的人,也不是个好惹的。
周欣柔看着沈念汐那张显眼夺目的脸,清秀的面容差点就控制不住表情,露出狰狞。
听她大方的承认自己愚笨,周欣柔却是没有半分高兴,走到沈念汐身边,目光看向刚刚沈念汐瞧的那多兰花,抬手,轻轻的抚上花瓣,“这种兰花花姿多样,花容典雅,美丽而不失风度,被称为莲瓣兰,是非常珍稀的品种,一株便是天价。像这么名贵的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能瞧的。”
沈念汐淡笑而不语,不动声色的离她和那盆珍稀兰花远了好些。
“周四小姐说的有理,这么名贵的兰花,也多亏了晋阳郡主,我们才能够一饱眼福。”
周欣柔扭头去看身边的沈念汐,却发现她站在了离她较远的地方,唇边的笑僵在了自己的脸上,抚花的动作收了回来,身下的脚也离那盆兰花远了些。
“沈二小姐的嘴真是能说会道。”
“周四小姐过奖了。”
周欣柔袖子下的手紧了紧。“之前听闻沈二小姐琴技卓越,不如与我切磋一二?”
其他看戏的人听着这话,一个个的暗笑,就沈念汐那琴技,也好意思称得上那“卓越”二字?
沈念汐对那些看好戏的目光,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脸上依旧是丝毫未变的礼貌微笑,“周四小姐宫宴那次,是没去吗?你若是去了,便不会这么夸我的琴技了。”
“我自然是去了,只是我认为沈二小姐相貌如此不俗,才华必然也不输我们这些人,那晚宫宴的琴,想来是沈二小姐不熟琴谱,又过于紧张的缘故,才会如此,今日,都是各家姐妹,又不用评论,想来,沈二小姐会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的。”周欣柔出招不断,非逼着沈念汐出手。
可惜沈念汐不接。
“周四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只是我的琴技确实如此,若是你非要与我比,也可,只要你们不怕魔音入耳就好。”
得到消息正赶过来的晋阳郡主,恰巧听见沈念汐这句话,笑出了声。
众人忙起身见礼。
晋阳郡主走到沈念汐的身边,亲自扶起她,“本郡主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自己弹的琴的。”
然后看向对面的周欣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周四小姐,人家不想弹,就不要逼着人家,你以为人人都是孔雀,争着开屏啊。”
噗呲!
一声轻笑在人群里爆开,接踵而来的便是众人压低却又憋不住的笑声。
那些笑声,像耳刮子一样,狠狠的打在周欣柔的脸上,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沈念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晋阳郡主的嘴毒,骂人也骂的这么有趣,她不想让周欣柔惦记上她,忍得辛苦,低垂着头,着下唇,以防止自己的笑声溢出来。
晋阳郡主本就不这么喜欢这个周欣柔,和她一样喜欢二皇子就算了,毕竟二皇子很好,有人喜欢她理解,能忍,但是这就算了,她喜欢二皇子,却又勾搭其他几位皇子,这也没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个周欣柔她装!
太装了,明明想攀荣华,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还好意思骂别人心思不正!
晋阳郡主越想啊,就想到了她以前追着二皇子,被周欣柔一顿暗讽的事,厌恶感更重了,“周四姐,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刚刚说那盆兰花是莲瓣兰,它其实不是,它只是普通的春兰,它与莲瓣兰很相似,只是莲瓣兰的叶要比它更狭更长。”
话落,沈念汐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啪啪地响了。
周欣柔脸色已经红了,不是害羞,而是尴尬懊恼成的。
“是欣柔眼拙了,多谢郡主提醒。”顺眼完,人就大步离开了人群。
那背影怎么瞧,都是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晋阳郡主让人群都散了,原地留她和沈念汐两人。
“刚刚,本郡主帮了你,与之前的事算是扯平了。”
“是,臣女多谢郡主。”沈念汐向她行了谢礼。
晋阳郡主挺直了腰杆,“你知道就好。对了,周欣柔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话,摆明是想让你当众难堪嘛,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她几句,你这个样子要不得,会很容易让人得寸进尺,让人欺负的。”
“臣女知道周四小姐的意思,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周四小姐是周家的人。”
周家,是当今皇后的母家。
晋阳郡主想了想,沈念汐这话也对,“周老四不说了,那你的那个长姐呢?她欺负你,你不会也这么忍着吧?”
自长公主府事后,晋阳郡主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沈念汐与沈知婉的事,好家伙,沈知婉这人是真的坏,沈念汐也是真的有些蠢。
沈念汐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她是我长姐,又是父亲的女儿,只要别太过,别牵扯到相府,一些小事,我若是因此而与她在明面上争了起来,不好。”
所以,得在暗里来,不动声色。
晋阳郡主可不知道沈念汐心底的真实想法,听她这么说,觉得她太可怜了。
屈尊降贵的一把将她给搂进了怀里,非常豪气地拍着胸口说:“放心,本郡主帮了你,以后,你就是本郡主的人了,本郡主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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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便到了郑国公过寿的日子,京城里的官员家眷大多都来了。
一时间,郑国公府热闹非常。
沈念汐的母亲原是郑国公府的唯一嫡女,这给郑老国公过寿,自然是第一个到的。
沈念汐一家到的时候,郑国公府内的婢女小厮已经忙活了起来,在门口一早专门等着丞相府一行人的管家,一瞧见丞相府的马车,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快步上前。
“三小姐与姑爷来了!老爷刚刚还念叨着呢。快些请进。”
郑氏被沈琅扶着下了马车,沈念汐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挽着沈清宁往这边走来。
郑氏看了眼往这边过来的沈念汐,含笑着向朱管家道:“还麻烦朱叔等我们了。汐儿,快些,别让你外祖父久等了。”
朱管家笑的眯了眼,“三小姐这是客气了。”然后转头看向过来的沈念汐,“奴才见过表小姐,表小姐越发好看了。”
沈念汐望着一脸慈蔼的朱管家,唇边荡开了亲切的笑意,“朱叔好,您又拿我打趣。”
“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诚话。别在这站着了,老爷还等着呢。”
郑国公府底蕴深厚,是从北周开国的时候,一代接一代累积起来,可以称得上是百年大家了。非是如今这些勋贵之家可比的。
这郑国公府的宅子,还是当年郑国公府的祖先随北周开国公皇帝打江山时,开国皇帝赐的,连那块写着“郑国公府”四个大字的匾额,也是开国皇帝亲提。
只可惜,事无长盛,郑国公府到了太祖爷那个时候,已经衰败了,若不是后面出了个如今的郑老国公,怕是这世上早没了郑国公府。
郑家的院子很大,假山流水,花木曲廊,雅致又有百年世家历经岁月洗礼的历史沉韵。
郑老国公年岁大了,喜静,便从原先住得最宽敞,最热闹的瑞安堂搬去了后面离正厅较远安静些的归静居。
沈念汐才郑国公府的嫡亲表小姐,被带来的沈清宁与沈知婉只是随着沈念汐叫郑老国公一生外祖父罢了,如今郑老国公要见郑氏夫妇与他的亲外孙,她们便不宜过去,被朱管家叫了两个婢女,将人带去春芳斋了。
沈念汐跟在郑氏的身后,往郑老国公的住处去,一路上,所见之景,久远的熟悉之感在心底漫开,让她眼眶微涩,为避免被人瞧出,低垂下了头。
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
人还没进屋呢,沈念汐就听见从屋里传来一声沉厚的声音。
“是忆琼来了?”
忆琼,是郑氏的名字。
郑氏听见这声音,脸上端庄得笑多了几分暖度,拉过沈念汐的手,往里进去。
“是啊,今儿是您的大寿,女儿我带汐儿和沈琅过来给您贺寿来了。”
沈念汐抬头往上看去,一身藏青暗纹圆领袍的郑老国公坐在上面,他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却是保养的很好,瞧着却是只五六十,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看着身体硬朗的很。
想起上一世她一直以为她的外祖父是死于中风,可到死才知道,不过是人为,而那个害他的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想着,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
坐在上面的郑老国公一眼就瞧见他的这个外孙女自从门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怎么突然就眼红要哭了。
心疼的不得了,忙把人招呼过,“汐丫头,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外祖父说,外祖父拿我那板子,帮你揍他!”
郑老国公越说,沈念汐就越想哭,明知道这样失礼,却还是止不住。
下面的郑氏与沈琅也被沈念汐这突如其来的伤心给弄的懵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担心。
郑氏忙上前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放柔了声音哄着,“汐儿不哭了,好好的来给你外祖父贺寿,怎么就伤心了?难不成,是舍不得你给外祖父的礼?”
郑老国公一听,笑呵呵的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汐丫头何时这么惜财了,汐丫头要是舍不得,那就自己留着,反正寿礼的事,不是还有你母亲吗?外祖父怎么舍得因为这个让我的汐丫头伤心呢?快别哭了,好好的妆,都快花了。”
哭了一会儿,沈念汐情绪稳定了些,一想到她刚刚的窘态,有些尴尬,她活了两辈子了,年纪加起来,比她外祖父还大,她竟然还要她外祖父来哄她,真的是太让人尴尬了。
因为刚刚哭过,一双眼睛红红的,鼻尖脸颊也泛着薄红,现下又因为尴尬害羞,那层薄红的颜色更深了些,比胭脂还要好看。
沈琅见状,笑道:“看来,汐儿还真是惦记她那寿礼,岳父一说不要了,汐儿就不哭了。”
郑氏低头一看,见她脸颊泛红,好笑的轻戳了一下她的鼻头,“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的是个小财迷。”
郑老国公见郑氏这么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财迷有什么不好,我家汐丫头啊,怎么都好,只要她高兴,别说那一件寿礼了,就这整个郑国公府,我老头子也能给!”
郑氏与沈琅被郑老国公这话给震着了,倒是郑氏知道郑老国公的性子,先缓了过来。
沈念汐知道郑老国公待她好,却也没想到能如此,忙拉住郑老国公的袖子晃了晃,柔声道:“外祖父待汐丫头真好,可是汐丫头不要这些,汐丫头想要外祖父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汐丫头。”
郑老国公低眼便看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清澈见底,盛满了她对他这个老头子的真心。
唇角缓缓扬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慈蔼道:“好,外祖父什么都依着汐丫头。”
郑氏看着眼前祖孙情深的画面,看着郑老国公待沈念汐的宠溺与好,她想起了一些往事,眼神闪了闪。
沈琅倒是没发现她的不对,只是瞧着他的汐儿与郑老国公关系这么好,高兴之余,又有些酸。
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被他女儿撒娇过,汐儿从来没对他这样过。
这边正温馨着呢。
没一会儿啊,就有人来了。
沈念汐抬眸看向来人,在看到那张脸时,手暗暗攥紧,眼神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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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卖胭脂的阿婆,满脸喜庆的笑意,笑呵呵的开口:“姑娘,你不知道吗?咱们的威远大将军前些日子打败了辽苍的大军,今天是他凯旋回京的日子!咱们城里的老百姓啊,为了庆贺大将军凯旋归来,特意弄的这么热闹!”
沈念汐听到威远大将军的这个名号,倒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谢谢阿婆。”
沈念汐道了谢,又买了阿婆的几盒胭脂,才拉着沈离歌继续逛。
“离歌,你们今日书院放假,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威远大将军的事?”
沈离歌点了点头,“是,早前便得到消息,说威远大将军胜了辽苍,提前回京。如此盛事,宫里早就下了旨,要办宫宴,以庆贺大将军凯旋,朝中的大臣,家眷皆要到场。”
沈念汐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确有此事,是在她重生回来前的事。
她重生回来后,因为被重生这么惊天的喜事给冲昏了头,哪里还记得此前的事。
沈念汐目下四转,努力回想上一世这次的凯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声高喊了一声:“大将军来了!”
刹时间,拥挤的人潮便被一群士兵给破开一条道。
人群被分成了两份,站在街道的两边,伸头挤脑的想看清来人。
沈念汐与沈离歌被挤在人群里,十分难受。
“二姐,要不先回吧。”沈离歌将沈念汐牢牢护住,一直小心着不让人挤着她,但是效果甚微。
沈念汐虽然也被挤得难受,但是她忘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发了什么事,还想再看看那个大将军,说不定能因此想起来。
“离歌,我们来都来了,看看再走吧。”沈念汐央求道。
沈离歌看了眼她的表情,抿了抿唇,点头答应了她。
沈念汐顿时一喜,也学那些人伸长了脖子。
不过片刻,从城门口传来清晰震耳的马蹄声,还有脚步声,那脚步声听着不像是一个人的,而是很多。
声音越来越近,沈念汐与众人一样,都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伸长了脖子看向城门口。
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一匹头戴银色马头盔的雄壮马匹,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下。
雄健壮硕的马匹,已经够吸引人的目光了,但是比它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骑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身穿着厚重的玄铁铠甲,戴着银色的头盔,五官立体端正,肤色因为常年在边关的缘故,风吹日晒,呈现的是健康的小麦色,眉如利剑出鞘,一双丹凤眼,眸色深沉如墨,一眼望不见底。
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高悬的日光照射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让人胆颤的寒光。
在他的身后,紧随而来的是一支训练有素,身上还未褪去战场杀伐之气的浩荡军队。
他们步履整齐划一,每一下,都像那鼓点一样,沉重地敲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上,让所有人忍不住发颤。
可是即便如此,百姓眼里依旧是能把人烧死得滚烫的,灼热的崇拜,敬仰。
连素来情绪变化不大的沈离歌也心起激荡,平静无波的眼底带上了敬意。
而沈念汐在看清那为首马背上的人时候,呼吸一窒。
脑海里关于这场凯旋的事情,瞬间如浪潮般涌入她的脑子里。
让她的面色微微发白。
不对!不对!
他应该是要一个月后才会回京的!怎么会提前入京呢?!
这次情况与她记忆里上一世的情况有些出入。
让她心底升起了一些惶恐不安的情绪。
双手不自觉的揪紧了身边沈离歌的衣服。
她再去仔细那人的面容时,那人似有察觉,攸地转过头,深邃锐利的眸子与她相撞。
那一刹那,沈念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暂停了一瞬。
慌乱地收回视线,压低声音掩盖去语气里的慌乱,“离歌,我们走。”
沈离歌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垂眸看见她发白的脸色,漆黑的眸子染上了担忧,护着她,出了人群,回府。
沈念汐不知道,在她与沈离歌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再看不见。
沈离歌带着沈念汐回到了府上,想起她有些淡白的脸色,便想让人去叫大夫。
却被沈念汐及时制止,“离歌,不用了,刚刚只不过是人太多,被挤得难受,现在已经好了,没必要麻烦大夫跑一趟。”
沈离歌看了看她此刻的脸色,确实是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恢复了一点血色,这才松开紧皱的眉头。
“那好,二姐你好好休息,威远大将军今日回京了,想必今晚便要开庆功宴了。”
沈念汐浅浅一笑,“我知道了,我真的没事,你啊,也不用担心。”
沈离歌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了,才让提着的心放下,不打扰她休息,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念汐在沈离歌离去后,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软榻上,望着雕花窗外,目光失神的想着一些事。
她四弟口中的那个威远大将军,她也知道些。
出身宁威侯府,可惜父母早亡,当今圣念他孤苦伶仃,没有人照看,便把当时还小的他给接近了宫,亲自教养。
后来他十二岁便上了战场,一战成名,自此,他便一直守在边关,抵御外敌。
直到这一年,元嘉二十三年四月,他击退了前来攻打北周的辽苍大军,圣上大喜,才下旨将其召唤回京。
对于这威远大将军慕君染,她了解的也只有这些。
上一辈子,她与他并不相熟,关于他的一些事,大多是从她弟,或者是她的丈夫五皇子的口中所听到的。
她记得,他是要回京,可是那是在一个月后。
这一世,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变故?可是这也不对。
还是说……
沈念汐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心头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若真是如她所猜的那样,事情或许会变得有些麻烦了。
两个重生者,势必会产生一些摩擦,除非,两人要做的事,完全没有交集,没有冲突。
到时出了事,她与他对起来,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沈念汐已经死过了一次,她内心是多么的渴望活着复仇!
若到时候真到了那种无路可退的境地,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同归于尽!
眯起的眼底,一片暗光如流星划过,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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