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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

宋玉悲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云锦千里迢迢北上和亲,却被镇北侯扔在破旧的院子里自生自灭,中间大病一场差点一命呜呼。明明生活在同个屋檐下,一个不闻不问,一个刻意躲避,结果都成亲两年了,还不知对方长什么样......第一次见面,云锦被当作替身给......之后的羞辱、践踏成了家常便饭,直到她拿着休书掉落悬崖,肚子里的孩子亦是保不住。云锦那颗千苍百孔的心,终于死了.....

主角:   更新:2024-06-04 14: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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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和亲公主》,由网络作家“宋玉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锦千里迢迢北上和亲,却被镇北侯扔在破旧的院子里自生自灭,中间大病一场差点一命呜呼。明明生活在同个屋檐下,一个不闻不问,一个刻意躲避,结果都成亲两年了,还不知对方长什么样......第一次见面,云锦被当作替身给......之后的羞辱、践踏成了家常便饭,直到她拿着休书掉落悬崖,肚子里的孩子亦是保不住。云锦那颗千苍百孔的心,终于死了.....

《和亲公主》精彩片段

    靖宇堂。

    精致古朴的香炉袅袅,幻化出氤氲四溢的烟雾。

    案前端坐一男子,银发如雪,眉目微挑,双唇不点而朱。

    他手边几摞书卷和书信都叠放得一丝不苟,字亦如他的人一般,风骨硬瘦。

    面前摊着的一卷书,好久都没有动过一页。

    阖上书,银发男子皱了皱眉,以手支额,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许是头风又犯了,他唇角几不可觉的微微抽搐,眼角也落下淡淡的疲惫黑影。

    “暗羽,出去走走吧。”

    男人忽然开口。

    站起身,长长的银发下白色衣袂纤尘不染,舒展开来,步伐行云流水飘然似仙。

    “是。”

    暗羽立即跟上。

    出了靖宇堂才发现,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夏日倒是难得如此和风细雨,那银发男子并不以为意,在雨中负手而行,任温和的雨丝轻轻沾湿他的长发……

    宏伟的幽州城有内外之分。

    外城占地极广、人烟纷扰,内城却更像是个极其宁静雅致的小型宫廷。

    亭台楼阁,雨榭湖泊,曲叶风荷……

    漫步在雨天的美景中,人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平和。

    主仆二人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一路行到一个湖泊边上,银发男子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后面闷头跟着的暗羽其实没有欣赏雨景的风雅兴致,他更担心的是主子的身体。

    虽说主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毕竟身子不算好。之前更是生了一场大病,一夜之间青丝全白,万一淋雨一着凉,引得头风愈发严重可怎么办……

    暗羽只顾着出神,一时也没注意到男子停下的脚步,等他抬起头来,发现主子站在原地盯着远处的湖水发呆。

    暗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也没什么好看的嘛,不过满池的荷藕倒是越长越密。

    百无聊赖地四处巡视了一圈,却意外发现湖泊对岸的亭子里有一抹绿色的身影!

    天啊!那不是小秋么?她怎么……

    再一看,暗羽的反应更激动了!

    果然,小秋跟着的不是夫人还能有谁……

    暗羽慌忙查看主子的脸色,还好还好,主子的神情依旧平淡无波,应该还没有发现对面的人……吧?

    这下好了,前两天刚被主子问起,今天就碰上了!

    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兴许还以为是他八婆,自作主张给安排的……

    那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主子,雨大了,还是回去吧?”

    暗羽上前一步想把人先劝回去,要是再多走两步,说不定就真碰上了。

    说起来,在这么美的场景相遇还是挺浪漫的,但是对于成亲两年却连面都没见过的夫妇二人来说,想想都觉得尴尬……

    “嗯。”

    楚离渊思绪被打断,收回了放空的目光,再看看湖面上一个个雨滴打出的渐大的圈晕,以及变得更加阴沉的天色,淡淡地道:

    “去那边亭子上避雨吧。”

    ...........

    暗羽瞬间石化!

    “那边亭子?”

    不行去,看来看去,这里也就一条弯弯曲曲的水上栈道是通往对面的水榭……

    “主子,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天知道,他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忤逆犯上”。

    “那个,晚膳也快好了,凉了就不吃了!”

    借口越来越烂,连暗羽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果然,楚离渊向来淡然的眼神微显诧异。


    他这个侍卫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既不木讷也不呱噪刚刚好,这也是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唯一会出口相劝的,除了他的身子,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公主,您身体不能吹太久的风,咱们还是回屋吧?”

    一名穿着翠绿衣裳,扎着两只可爱小髻的侍女一边玩着自己娇俏的发梢,一边盯着主子仍在灵巧移动的笔尖。

    她面前的白衣女子面容绝美,面色带着一点苍白,身材亦略显消瘦,然而她施施然往石凳子上一坐,也是气质高雅,美丽不可方物……

    坐在亭子里听着一片雨声,美丽的眼睛望向亭外美景,指尖画笔却不停的游走。

    不一会儿,一副青莲雨荷图已栩栩如生、欲然纸上。

    “嗯,很快就好。”

    白衣女子没有抬头,嘴角却噙着温婉的笑意。云锦心知今儿出来久了,小秋这小丫头一直站在旁边看她作画,早已是不大耐烦。

    她素来知晓侍女的顽童心性,能耐住这么半天站着不动,已是难为她了。

    画已经差不多成了,云锦柳眉微颦,略略思虑,随即用画笔在画纸边缘提了两句即兴的小词,再搁下笔站起来身来,对一旁歪着头看她写字的小秋笑道:“好了,该回去喂我家小秋了……”

    小秋原想反驳自己并不贪食,然而看到久病初愈的主子露出温柔又灿烂的笑容,再看一身雪白裙装与她身后那一湖雨景,小秋其实很想说——

    公主才是真正的画中仙!

    世间哪个男子能娶妻如此,德、才、貌无一不备——必然是世上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男人!

    可惜啊,世事怎会如此弄人?

    这样好的女人,世间却没有一个男子能看到她的光华,就算是别人想看,也没有了机会……

    小秋暗暗的将心里那股憋屈藏好,笑眯眯拿起披风给公主披上。

    虽然天气不是很冷,还是带了披风出门以防万一。

    云锦仍是浅浅地笑着,背过身任小秋替她整理衣装和身后的长发。

    小秋麻利的替她系好披风,再将她一头青丝拨出来,就在云锦低头敛目的这一刻,眼尖的小秋突然发现湖上有两个“踏波”而来的人影………

    这一泓湖水占地不小,曲曲折折的水上栈道也并不短,远远看过去,只注意到远处的人影,却看不清其脚下踩着的层层圆木,倒真好像是仙人临水一般!

    特别是某个银衣银发的,长袍广袖,蹁跹似仙……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黑色身影,则让小秋百分百肯定来的不是仙人,而是她最最讨厌的某人!

    暗羽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他引到这里来?!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公主的身子刚好一点,难得出来散散心,又少有的起了兴致作画……

    天知道那个冷漠的镇北侯会不会把公主赶出亭子淋雨,虽然来时有带伞,但她就是不想主子平白无故的又受委屈。

    以前,她总是劝公主主动些、硬气些,可她从未真正想过,这样凄惨的日子过了两年,如果公主突然见到那个人,要如何是好?


    什么斗争什么改变以后再想,真要面对那个男人,小秋还是退缩了,而且公主的身子也不好…….

    所以此时此刻,当然是走为上策!

    只一瞬间的功夫,小秋心里的念头已经转了七八圈。

    机灵地拉住云锦的衣角,不让她转身往湖那边看,同时取过油纸伞迅速地撑开,遮住了云锦可能投往某处的视线。

    “公主,雨有些大了,奴婢搀着您走,可别嫌弃小秋噢!”

    小侍女紧紧的贴在云锦的身侧,挽住她细瘦的胳膊把纸伞倾斜一边,彻底遮住了她的视线。

    曲风亭建在湖心,并不只一处通往岸上。

    除了雨中楚离渊走的那条小道,还有另一条,正是云锦来时的路——

    她们主仆住的栖梧斋,算是幽州内城里面最偏僻的位置,距离某人住的靖宇堂那是极远的。

    整个内城的人本就少得可怜,偌大的华丽“宫廷”像个没人观赏的花园,寂寥冷清得很。

    她家公主向来深居简出,某人嘛,应该是忙得要死,明明在一座城里住了两年,硬是一面都没见过。

    要不是公主大病初愈出来赏景,像这样“狭路相逢”的机会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雨点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不像来时那么轻,噼噼啪啦的快把伞布敲破了。

    湖里的荷叶都被打得一颤一颤的,芙蕖亦随着雨儿点着头。

    云锦看得兴起,张口还想再吟两句诗,却发现身旁的小秋不知怎的,紧张兮兮像是如临大敌,她又觉得好笑,硬生生把口中的诗句咽了回去。

    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同侍女一起加快了脚步,直奔岸上而去。

    她其实没有告诉小秋,她怕水,挨水挨的太近会头晕目眩,走路太快会让她更加害怕,还有,那副画还留在石桌上呢。

    罢了,有纸镇压着应该不会被风吹跑,等天晴了再回来取吧。

    反正这里人少,湖心的亭子应该没有人去。

    暗羽一看到小秋带着夫人从另一条小道溜走,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主子对夫人再怎么不屑一顾,只要没正面碰上,总不会让人家太难堪……

    一直走在他前面的楚离渊却突然停了下来。

    雨中行走早已银发半湿,向来冷淡的秀美面容亦被一层薄薄水雾蒙上了一层特别的面纱,那双无情无欲的凤眼,睫毛湿漉,眼眶内好似也变得氤氲起来……

    事实上,他早就看到了亭子的人,而且比暗羽想象的要早。

    往常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转身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今日却不知怎了,脚下踏出了第一步后,想停也停不下来……

    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已,前日也见过她们在亭子里赏荷,此时他与暗羽避雨,也无需刻意躲避…

    他当自己是这么想的。

    眼看离那亭子已经近了,却见一把不大的油纸伞施施然遮住了两人小小的身影,还故意倾斜着,将某人纤细的白色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个自作聪明的臭丫头肯定没发现,她身边的白衣女子其实步子有些踉跄,一路被她拖着走。

    自己避雨,却偏巧“赶”走了亭中原有的人?



“去找三娘玩了一会儿。”

云锦淡淡回应。

接过南玥替她拿的东西,也不想被楚离渊瞧见,掩于怀中便匆匆回了原先的住处。

“锦……”

身后的南玥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左使大人,可要进去坐坐?”

在云锦的住处前,楚离渊俨然一副主子的姿态。

“不多打扰。”

南玥冷冷扫了那风雅如仙的男人一眼,“你,莫要再伤她。不然,我也不能保证,镇北侯能活着走出摘星楼。”

心中含了股莫名的怨气,云锦对楚离渊开始没了好脸色。

每日起居都是自顾自的,把那多出来的男人当空气。

任他就是再病再痛,她也不想再管他。

任他爱睡床沿还是椅子,还是哪个角落的小榻,她都只当做没有看见!

楚离渊也并不恼,总是自得其乐的模样,随便往哪里一窝便优哉游哉,如世外仙人般洒脱出尘。

到了后半夜,却得了夜游症似的,悄然爬上她的床。

长手长脚一伸,瞬间将她搂得死紧!

每次云锦想挣脱的时候,便感觉到男人带着夜露,寒凉微微发抖的身体,取暖般地贴着她的身子……

最后,她也便不由自主地……妥协了。

总在忐忑中迷糊睡去,第二日起来,她又不禁会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懊丧!

可是再看楚离渊,起了身兀自慢悠悠地梳洗,慢条斯理地系好层层衣裳,再打打坐、喝喝茶什么的……

那优雅自若的样子,仿佛夜里爬上她床的人,根本不是他楚离渊!

云锦简直要被气死,却又无可奈何。

那男人,恐怕是先前习惯了对她的万般摆布,这回重逢,仍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当作是他的女人吧?

可叹她却无力摆脱……

只能庸人自扰,偶尔用怨怼的眼神偷偷瞪男人一眼。

突然有一日,温青若来了住处跟云锦说,那男人的毛病需要她来帮忙医治,云锦本身也是极为抗拒的。

她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小女子,哪里还能帮上他镇北侯什么忙呢?

更何况,那是为了他的纤纤落下的毛病,更不应该由她来掺和不是吗?

日后他真治好了毛病,说不定还怨她斩断了他与纤纤的羁绊呢!

见云锦百般不愿配合的神色,温青若也就笑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还是候在外头的暗羽犹豫许久,悄悄同云锦说了些话,让云锦甚感意外。

“得悉夫人出了事故,主子孤身翻遍了绵延十数里的深谷,最终只见到谷底残骸,以为夫人也遇了难……那时起,他的毛病便愈发地重了,回到幽州城躺了好多日子,高烧不退,叫也叫不醒,吃也吃不进,头痛起来恨不得将脑袋都撞碎的样子,是我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的……”

“夫人,主子他心里,是有你的……”

是她太傻,就因暗羽随便的几句话,心底的那股怨气便烟消云散。

甚至,还生出几分对楚离渊的怜惜,甚至是愧疚——

就好像是自己害他糟了病痛,亏欠了他一般……

“到底要我帮些什么呢?”

云锦又傻傻地去问青若。

“呵呵,且不要急。”

温青若好似早知道她会心软妥协一般,轻笑道,“晚些你便知道了。”

秋去冬来,天气渐冷。

落了场雨后,人人都添了衣裳,用以抵御料峭寒风。

摘星楼的议事大厅里,一件埋藏了多年的往事,却如热气腾腾的蒸笼被掀开,使得整栋楼都热腾了起来。

故事并不新奇,由温青若从苗疆带回的一位老太太讲起,有一搭没一搭地,絮絮叨叨,却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十多年前的北境大漠深处,有个天资聪颖的少年,相貌绝俗,芝兰玉树,除了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琴棋书画、诗赋韬略更无一不精。

然而母亲早逝,父亲对他亦是极冷淡,无论他多优秀,从未见父亲对他露出过一丝半点的赞许。

于是,这个日积月累缺少父母管束的少年,愈长大愈反叛,成日在外结交些狐朋狗友,游猎、摔跤、赌马……

再甚者,为花柳之游,寻那温柔乡,贪得一丝半点的女子柔情……

也许,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父亲能对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多瞧上一眼。

然而这位父亲一生醉心于音律,因如知音般的爱妻离去,对其他人事都吝于青眼。

一次偶然,听闻漠上最神秘的一支部族人人皆擅音律,更有极为珍惜的曲谱作为族中珍宝世代流传。

而这曲谱中记载的曲子除了极为精妙,更有能令人与往生者心意相通,甚至对话的玄妙之处!

传闻掌管这曲谱的,只能是族中历任的圣女。

少年不知道,父亲招揽来的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便是梦氏一族即将继任的圣女。

他只看到,这小小的少女已有倾城之貌,笑容甜甜的,能夺去人的心魂一般明媚。

而他那从来都待人极为漠然的父亲,竟然对那少女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神色……

那是一种多么令人嫉妒的赞赏和期许啊!

云锦起初望着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边漫不经心地听她讲故事,一边忍不住分神去想,为何坐在那男人身边的温青若,会有与他那般默契的姿态……

而他,从未望纤纤一眼,似有意回避一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与身边的青若偶尔谈笑两句。

到底……他是太在意纤纤了,还是,他身边的青若,确实是他难得的知己……

故事听到后来,云锦才在众人的凝神屏息中发现,那老婆婆口中的少年,似乎……意有所指?

故事中的少年,在一阵悄然观察之后,终于忍不住接近了那美丽的女孩……

他站在她身边,便好似能让父亲注意到,已然长大成人的儿子,也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父亲的眼中,仍好像没有他这个人。

一生仅有的几分慈爱,都尽数施舍给了那个萍水相逢的少女。

少年很失落,他想离家出走,仗剑天涯。

然而,看着父亲与陌生人“父慈女孝”,甚至对她的族人都极尽慷慨,少年终究压不住多年的一根刺,在心底簌簌发芽……

没过多久,大漠深处最凶险的“呼延海之下,埋有宝藏的传闻”,便飞遍了整个北境!

而那宝藏所在之处,就在神秘的梦氏一族领地中!

这个消息的不胫而走,使得毫无防备的梦氏一族,遭逢千年不遇的杀身之祸!

还留在族里的老人们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而被邀请去少年家中做客的那些族人,也在频频遭遇不测。

贪婪的江湖人士看到少年的父亲招揽梦氏一族,更加相信这个氏族身怀藏宝图一说!

各个部族的人为了抢先赢得这藏宝图,相互争夺、厮杀,引得大漠血光漫天!

胜利的族群聚于北方最神秘的城池脚下,逼迫老镇北侯交出藏宝图,否则将血洗整座城池。

一心只喜音律,并不擅于治理的镇北侯,安于现状多年,他万万没想到,城中有人临阵倒戈,将梦氏一族的人都献了出去!

一场混乱的厮杀持续了一夜,老侯爷拼死也只在混乱中,抢出了那个已然奄奄一息的无辜少女。

第二日天明,动乱终于结束。

得知梦氏一族的所谓珍宝,不过几页曲谱的部族,纷纷失望离去。

那个以音律为生的部族,也从此在大漠销声匿迹。

少年的父亲重伤不治,临终之前,终于将那丰神俊朗却一脸漠然的儿子召唤于床前,他很久没有,没有这样近地同他说过话了——

“我、要去见你娘亲了,不、不用纤纤帮忙了……自己闯下的祸,要自己收拾残局……儿子……”

父亲望着翩翩如玉却内心桀骜的少年,艰难喘息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唯一的遗物,除了那座几乎成了废墟的城,便只有几页残破的曲谱……

故事讲到这里,云锦默默注视着那个,笑容已然隐没不见的男人。

虽然知道他的表里不一,然而她终究是对他过去背负的这些沉甸甸的往事,一无所知……

那个女孩……

“那个女娃当时已经活不成了,但是作为圣女,她天生体质特殊,我族恰有秘法可以一试。那人便舍了自己一半的精魄,来求我族族长给那女娃医治。”

老婆婆面露悲悯,“除了丧父之痛,内疚、悔恨更是能把人压垮吧?一边想着救那女娃,一边忧心城池的重建……没了好的身体,眼看着,头发也渐白了……”

说到“白头”,全场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落在了,楚离渊那头引人注目的银发上。

而他依旧面上淡淡的,凤眸微垂,眼望虚空,仿佛老婆婆讲述的那个故事,完全与他无关。

那一刻,云锦终于敢深深地凝视他,像要望进他的灵魂里去。

她感觉自己的心,从未有如现在这般,与他如此贴近。

“那个被救活的女娃娃,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了。”

故事讲完,老婆婆对着面色有些茫然的雪纤,欣慰的点了点头。

安静的摘星楼顿时议论纷纷,有如炸了锅!


多年前,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南方悄然崛起。该组织高手云集、武功诡谲,尤以一名黑衣少年为首,仗剑江湖,招式凌厉,整个武林难逢敌手,一时为人惊惧,号称“血魂”。

这便是摘星楼及楼主的传说。

云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踏进这荒原大陆上,神秘程度比肩幽州城的门派。

更毋论是住客般的,进了摘星楼其中的一处小楼。

那一日她落下山谷,以为自己已是必死之身,却不料危急时刻,一名身手如电的侠士竟瞬间挺身而出,在那急速下坠的气流中飞速将她抱起,轻巧地落在了另一面的山头。

这是云锦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传闻中的武功之强大和玄妙,不禁对那救命恩人心生了几丝敬慕。

那恩人生得甚为高大英俊,一张线条深刻的脸庞,皮肤是经历了风雨的深色,与幽州城中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

又想到了那外表俊雅出尘,光风霁月,内里却藏有阴冷邪肆一面的男人,云锦忍不住有些胸口发闷。

距离她与楚离渊朝夕相对、耳鬓厮磨,也不过十数日光景,此刻她人在千里之外,却已如隔世,此生……当不复相见了吧?

只是……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云锦有了片刻怀疑。

“锦儿姐!”

银铃般的嗓音响起,一个身材窈窕,面容绝美的女孩跑进了屋来,“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女孩站定,倾城的容颜令人惊叹上天的偏袒,而那一头特殊的浅浅金子般色泽的长发,更是极为别致迷人。

而此刻,女孩温柔地笑着,将一团白白软软的东西塞进了云锦的怀里。

“小雪团!”

第一次独身在外的云锦,又见着了不久前与她朝夕相伴、一同玩耍的小白狗,忍不住笑眯了眼儿。

小狗儿几日不见已经长大了一圈,愈发圆滚滚的,还是跟之前一样机灵,亲热地蹭着她的身子。

“好了雪团,快下来吧!”

那美丽的女子很快将小狗接过,“三娘交代过,你可不能太过接近锦儿姐哦!”

小白狗听话地从女孩手里跳下地,只站在几步开外对着云锦摇尾巴。

瞧它那乌溜溜的眼珠,一副欣喜的神色,云锦也被它逗得开心了不少。

真的没想到,世上的事竟有如此凑巧——

那日深谷救了她的人,原来是摘星楼的左使南玥,而他的孪生弟弟江烨,此前正暗中前往幽州城办事,当时落脚在清风苑中,小雪团便是他北上的途中收养的。

江烨去办的事甚为紧要,却不料走漏了风声,有仇家就候在他南归的路上伺机截杀。

云锦的马车估计是鱼池遭殃,被人误害了。幸而当时摘星楼一干人已到达接应,恰巧让南玥救下了云锦。

虽然她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去处,再加上江烨带回了小狗雪团,云锦只道这也是冥冥中的缘分,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邀约,暂时住进了名满天下的摘星楼。

让云锦更没有想到的,她居然会见到她——

那个她在无数张画像中见到过的,在那个男人口中更听过无数次的人儿,她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和神秘气息,娇俏迷人,姿容绝世。

纤纤……

原来,让他情伤难愈的纤纤,真的已有了心上之人——她与那摘星楼楼主,一个俏丽无双,一个俊美风流,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纤纤对自己的过往似乎毫无记忆,更不知道幽州镇北侯是何人……

是了,这便是那枯坐幽州城默默守候了多年的男人,最大的悲剧。

他如斯深情,却早已被对方遗忘。

想象他亲眼目睹纤纤与摘星楼楼主亲密无间的模样,那痛彻心扉的滋味,云锦仿佛能感同身受!

云锦原以为,以她的立场,很难面对他深爱的纤纤。

毕竟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除了意外成了他心爱女子的替代品之外,更是被他发现,自己对他,怀着莫名的感情……

她就好像,一直活在他与纤纤感情的阴影下,莫名牵扯其中的一个附属品,却自不量力地想要插上一脚,最终落得个被他耻笑抛弃、尊严尽失的下场。

然而当她真正的面对纤纤,却发现她是一个多么纯净善良而惹人心疼的姑娘。

云锦甚至不由自主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对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也许,这是上天注定,要她来南方,就是为了亲眼见一见纤纤——这样,便能让她彻底死了心,就算称不上自惭形秽,至少,也明白了自己与那人心中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碧池摇波,回廊弯折,摘星楼外部看似不太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层层庭院、座座小楼,一派江南风光。

即便已快入冬,也感受不到北方那干冷的寒意,更没有扑面而来的风沙,确实是养人的好地方。

“锦姑娘?”

正当云锦一袭白衣对着这南方特色的庭院出神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略微犹疑后,远远向她走来。

“南左使。”

云锦仰起脸儿,见那英伟强壮的男人走近,她本能还是有些想避开……

那场竹林里的难堪之事,虽然过了多日,恍惚间被她当做梦一场,好似她自己不提便再无人知晓。

然而她心底烙下的伤痕,根本不可能完全退散。

对于男子的接近,她还是怀有芥蒂的。

然而此刻面对的,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若没有眼前这个男子,她早已葬身谷底,还谈什么芥蒂呢?

“……你,还好吗?”

南玥在人前向来冷酷的一张俊脸,此刻却带着一丝微妙的不自然。

平素楼里的事务大多是他这个左使调度有方——他那弟弟向来没个正经,楼主更是常常饮酒作乐,要么闭关练功。

有了女人之后更加不理楼中事务,大小事宜自然都落在他的手里。

然而这个摆布下人惯了的冷冽男子,却在云锦的面前完全冷酷不起来,甚至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的气质太特别,看上去弱质纤纤,然而举止高雅、姿态从容,一举一动都像似一副优美的画卷……

这是南玥在江湖上见惯了的,那些大大咧咧的女侠客抑或风月场上的女子都不可能有的气质。

对着这个被自己意外救回的纤弱女子,素来不假辞色的左使大人,此刻居然放柔了面色。

“我很好,谢谢!”

云锦也不知该如何与男子相处,但还是礼貌地应答了,对南玥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来。

如果此刻有摘星楼的人在场,一定会瞬间石化!

他们的左使大人,最最最冷酷无情,最最最心狠手辣,最最最说一不二,尤其对女人狠毒凶残的南玥大人!

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可疑的潮红……

就在云锦也感觉到一丝不自然,四周好像陷入了微妙的气氛时,两个女孩的交谈声打破了这略微的尴尬局面。

“纤纤,你这是又跟他闹别扭啦?”

一道稍稍低沉的女子声音传来。

“哎呀也没有……不说我啦,青若,你此次去北越能顺利回来,我真替你高兴呢!”

另一个女子娇柔的嗓音,亦透出她对好友的喜爱。

“嗯……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让他退兵……”

眼见目的达成,却没有该有的欢欣。

女子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令人困扰的事情。

“他这次……不会又逼你……做了什么难堪的事吧?”

绝美的女孩一袭素色长裙,正朝这边蹁跹而来。

“也没有……他甚至说……”

身边一蓝衣女子打扮更是朴素,却有掩盖不住的艳丽姿容从那娇媚的身形下透出,“这次放我离开,永远……”

“那个疯子真的这么说?!”

女子为好友终有机会脱离那多年的苦海,激动不已。

美丽的大眼睛睁得更圆了,一头长长的金发随着动作轻轻舞动,宛若从天上降临凡尘的女神。

云锦禁不住再次感叹这女子的美丽和纯净,也难怪让那眼界甚高的男人能心心念念,爱入骨髓……

“锦姑娘,你怎么了?“

身畔的南玥似是注意到了云锦望着雪纤若有所思的异样,轻轻又唤了她一声。

云锦摇摇头,迅速将脑海中纷杂的画面,通通扫于脑后。

“咦,锦儿姐?”

雪纤发现了碧波回廊之间,一袭白衣衬着面色雪白的纤细女子,赶紧跑了过来,又瞄了一眼她身旁的南玥,突然俏皮一笑,“左使大人,怎么今日竟然有闲情逸致在此赏景?果然,景美,人更美呢……”

雪纤平时不是爱跟人打交道的,此时却忍不住调侃行为反常的冷酷男人。

南玥倒也不以为意,又恢复了平素冷漠严肃的样子,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便转身离去。

“锦儿姐,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青若。”

雪纤将那蓝衫女子带到云锦面前,“她此番前来会小住,刚好让她给你瞧瞧身子,青若的医术,可厉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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