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全都给了那个女人了,卓玛哪里能跟他那个不成气候的爸借上。
央拉阿妈停下手头的活,叹了口气,说,卓玛那娃娃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妈,遇上这么个爹,小小年纪就当了家,才十八岁就嫁了人,你说那个男人对她好也就算了,可是……唉,我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子,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我一个做妈的,看见了直难受。
格桑心里头宛如被刀子割了一般,说,卓玛过得不好?
央拉阿妈说,昨天那孩子来看我,胳膊上那些伤,我说看一看,她担惊受怕的,一个劲捂着,还说什么不要紧,是不小心弄到的。
她能瞒住我吗,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格桑握紧了拳头,他恨起自己来。
他回到家里,想到了卖羊,这些羊可都是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应该能换不少的钱。
格桑刚一换了钱还来不及回家就去了卓玛家,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奔到那里。
格桑进去的时候,毡房里烟雾缭绕,一帮男人在喝酒划拳,卓玛一个人抱着孩子在一个角落里头。
卓玛看见格桑,很高兴地过来迎接他,那些喝酒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人,仿佛一个小小的毡房里,却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分成了两个部分。
卓玛慌忙之中扫了一眼他的男人,说,这是格桑,我的好朋友,你们喝酒,我们出去说话。
卓玛急忙拉着格桑出去了。
格桑跟着卓玛的脚步,两人沉默着走了很久,直到看不见那个亮着灯的毡房,周围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风,还有天上的星星。
两人坐在草地上,卓玛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格桑沉默了一会儿,掏出厚厚一沓子钱来。
卓玛看着钱没有说话。
格桑说,我听说,你的孩子生了病,我这里有点钱,你收下吧。
卓玛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格桑自然没有说话,卓玛也没有收。
格桑将钱塞到卓玛手里就跑走了,卓玛看着他的背影,在夜风里头流下眼泪。
又过了几个月,大多数牧民的生活一如往常,唯一的一点波澜,不过是谁的羊又丢了几只,谁又卖了几只羊。
可格桑不一样,格桑的心里头,总有一方地方,是留给玛多的,晚上睡觉时他想起它,巡逻时他想起它,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