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了不管,陈先生说了不管,皇子都送来了,你一个护卫武夫非要充大头。
最终,在罗烈等人的护卫下,皇子商牧庚安全的回到了大商。
也算有功。
气数之说虚无缥缈,皇帝不在意,你斩便斩,可没人敢在天下大势不改下,去杀一个地位尊崇的皇子。
商牧庚饶有兴趣的看着被罗烈等人排斥在外的林云。
玄袍玉带一队有十一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带着其余十人,寝同室,饭同食,少有有不同心的情况,可今天商牧庚长了见识了。
林云凭一己之力孤立了罗烈他们。
“你真的不会战阵之法?”
“卑职不敢妄言。”
“少时曾在书院求学,里面的方教习教过我一句话,武夫的眼睛是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
林云双目黑白分明,锋利金戈虽掩饰起来,可却瞒不了商牧庚。
正是双目瞳瞳飞精光,风雷啸日气煌煌,冲汉斗牛破银霄,无边山上架金桥。
武道已是见山爬巅之境,其根基之厚,心念之坚俨然。
如这般人说不会区区十人战阵,谁都不会信。
但他偏偏就说不会,那商牧庚就当他不会。
可罗烈信,曾经林云心神如玉瓦碎,如今已不再是原来的林云。
区区十人战阵,仗着皇子宣读口谕,气机勾连大势,以压天下之神魔妖鬼之神异,届时只需煞气一冲,照猫画虎即可,但林云偏偏见事不为,异心早显。
“路上石头多,当心崴了脚。”
扔下一句告诫,便再不和林云交谈。
林云也乐得清闲。
大商金鸾殿上,百官林立。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朕只问你们,打!还是不打!”
雄浑低沉的声音响彻在百官耳边。
在一阵寂静后,一位红袍官服,上绣飞禽的老人站出。
“禀奏陛下,臣以为不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邵老可还记得南燕公主?”
先帝在位时,西漠蛮人直下中原,见人就杀,见房便烧,女子被掳,大商蒙辱。
先帝为士气考虑,御驾亲征,可却被蛮人的大单于瞧见了当时南燕公主,一时间惊为天人,罔顾当时一举入侵中原之大势,提出与汉族和亲,下嫁南燕公主,并划西谷城,西固城为嫁妆。
天下人都知道,先帝当时要立南燕公主为后,届时其便是大商的国母,可当时朝廷无将可用,一旦拒绝,蛮人便能直入大商,届时天下大势易主,生灵涂炭。
先帝加封其为南燕公主,下嫁蛮人大单于,换来一时安宁。
大商的太平需要一个女人来换,这是大商的耻辱,蛮人且时而南下,侵扰国土,凡心有血气尚存者,恨不能拔剑与之相抗。
邵平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如今大商的共主不是先帝,而是他。
“朕不光要打,并且要打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龙椅上,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直视着殿下诸臣。
“陛下,与蛮人作战,所耗费军需恐怕需要天数,到时劳民伤财,恐损我大商之根基啊。”
说话的,是京内门阀世家李家的人。
“先帝在位时,休养生息五十三年,钱去哪了?怕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给吞了。”
武将阵营少有不同意开战之事。
“徐为祖,你血口喷人!”
“嘿嘿,李从礼,你告诉我,老子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李从礼当即明白自己已是殿前失仪。
自己不过是一个财政司的五品官员,而徐为祖承袭戍国侯,乃是皇亲国戚,切切实实的侯爵。
“够了,财政司侍郎李从礼殿前失仪,革去侍郎位。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给朕重重的打。”
一句话撩下,已经是革去了一位五品侍郎位份。
殿前失仪,这罪名可大可小,可眼前的大商共主很明显要往大了罚。
这时,皇帝再次看向殿下诸臣,第一个反对的已经被革去官职,还会有人反对吗。
“陛下,李侍郎所说,并无大错。与蛮人作战,所耗费军需恐怕需要天数,到时劳民伤财,恐损我大商之根基啊。”
“陛下,即便国库出得了钱,可眼下我大商虽有将军司广,卫平等人,可司将军年迈,卫平将军尚且威望不够,难有能统十万兵卒之将啊。”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大商的皇帝看着殿下跪倒一片的臣子,年轻官员大多都是世家门阀所举荐,剩余重要职务,也尽是一些老态龙钟的老人。
大商的共主只有三十多岁,他还年轻,有妄图再次一统天下的野心,但大商的臣子都老了,畏惧了,胆怯了……
挥挥手便退了朝。
“邵老,陛下此次出征,恐怕拦不住了。”
“拦?你凭什么拦!作为大商的臣子,就要为大商考虑,让他们都吐出些钱来,不然别怪我邵平不讲情面。”
五十大板下去,李从礼也算废了,这就是皇帝在警告他们。
武将阵营除却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将军,陛下已经在提拔年轻的将军,卫平就是最大的例子。
如今文官体系,李从礼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皇帝想要打,那就必须打。
夜晚,大商的共主在御书房里看到递上来的折子。
“四百万两?朕可越来越惊喜了。”
“陛下,镇北侯提交了入京的奏折,并言带兵五百。”
“好,让沿途所有关卡大开,不可阻拦。”
烛火绰绰中,天下风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