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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失忆后天天要抱抱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半晌不曾搭理她一句话的荣灏舟,终于面无表情地开了尊口。
秦梓荞眉眼般般入画,稍稍一挑:“当然不是!”
她环顾了一圈卧室。
奶油白的装修风格,是她喜欢的法式轻奢调调。
窗外梨花压枝头,悄然延伸至窗边,花香清淡雅致,并不浓烈呛鼻。
喜欢是喜欢,但还是觉得陌生。
全然陌生的环境,怎么能称之为“家”。
秦梓荞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半点不妥。
荣灏舟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悦,上前轻捏住她纤细似雪的皓腕,眉目沉沉,一字一句:“秦梓荞,你不是小孩子了。”
秦梓荞转动手腕:“荣灏舟,你松开。”
男人手掌宽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即便没怎么用力,都捏得她白皙娇嫩的肌肤,泛起一层浅淡的红色。
他眉眼松动,手掌松开,但仍虚虚地圈着她的手腕。
主治医生眼见气氛不对,手掌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两声,凑到荣灏舟身边,轻声提醒:“荣先生,荣太太的情况,您需要耐心对待。”
被秦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大小姐,一朝失忆回到20岁的女孩子,不就变成了小孩子嘛。
可荣先生这副冰山模样,怕是会把人给吓着。
荣灏舟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后,神情温和不少:“荞荞。”
他这一声荞荞,嗓音低沉,百转千回,听得秦梓荞一愣一愣。
冰山似的荣灏舟,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叫过她“荞荞”啊。
她是在做梦吗?
对,一定是在做梦。
荣灏舟不可能温柔地叫她“荞荞”,不可能和她结婚,他们更不可能有一个女儿!
秦梓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再定睛一看。
荣灏舟仍是八风不动地坐在床边,五官深邃,几缕碎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头,年少稚嫩褪去,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内敛。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甚至力度适当地轻抚着她的手腕。
他们挨得很近,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时不时飘来,萦绕在她的鼻翼间。
秦梓荞怔了又怔,舌头打结:“荣、荣灏舟,你、你今年几、几岁?”
荣灏舟抬眸,漆黑的眼底,犹如初雪融化的湖面,泛起柔和温暖的粼粼波光:“荞荞,你20岁那年嫁给我,我们结婚五年,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秦梓荞瞳孔剧烈震动。
20岁她就嫁给了荣灏舟?
那她现在岂不是已经25岁了?
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啊,怎么就变成25岁了?!
最美最美的5年光景里,她居然做了一个有夫之妇!她曾经,曾经可是立志要成为蜚声中外的古筝演奏家,让荣灏舟刮目相看的!
嫁给荣灏舟后,她还怎么实现她的梦想!
多半是将琴艺给荒废了个彻彻底底。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为了印证她只是在做梦,她伸出干净白皙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掐进荣灏舟的小臂里。
他脸上表情丝毫未变。
可独属于成年男人紧致富有弹性的肌肉触感,让秦梓荞指尖发烫,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她慌慌张张地缩回手,满脸震惊,向来漂亮灵动如小鹿的眼睛,此刻像是被人施了定术,一动不动。
“我们已经结婚,你不能动不动就回京州。”
荣灏舟颇有耐心地同她讲了一番道理。
“况且,因为你受伤昏迷,爸妈他们都来了榕城,在病床边一守就是两个星期。你还想让他们继续为你担心吗?”
“爹地妈咪都来了榕城?那我要去见他们!”
秦梓荞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的腿……怎么了?”她心底升起慌乱不安,水润润的眼睛,求助似地看向荣灏舟:“为什么动不了?”
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主治医生尚在斟酌怎么婉转地向秦梓荞说明情况,荣灏舟率先开口:“半个月前的演奏会上,你从升降台上摔下来,伤到了腿部。”
秦梓荞伸出手掌,覆在大腿上,握拳捶打了两下,竟觉察不出痛感。
“荣灏舟,我的腿,是废了吗?”
不然怎么会没有痛感呢。
她满脸惶恐,某种害怕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在心底滋长蔓延。
秦梓荞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遭过什么苦,受过什么难,根本接受不了“残废”二字。
在触到她楚楚可怜的双眼时,荣灏舟心下一软,鬼使神差般将人揽进怀里,很自然地抬手轻抚她的背部,用磁性笃定的语气告诉她:“一点小伤,会治好的。”
只是一点……小伤吗?
她神情黯然,低头不语。
荣灏舟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头。
“秦梓荞,你只是暂时走不了路,并不会影响你登台演出。”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往台上一坐,任何景致,都仍旧黯然失色。”
“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好好练琴吗?那我现在成为演奏家了吗?”她顿时忘却了伤病,小脸红扑扑的,眼里闪着如星星般耀眼的光芒,兴奋又期待。
荣灏舟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极其肯定的答案:“秦梓荞,你现在是杰出的青年古筝演奏家。”
从醒过来到此刻,她接二连三地接收到始料未及的身份,前一个还没来得及消化,后一个又冒出来。
青年古筝演奏家,是她很久以前,就想要的一个身份。
年少梦想成真,心底悄然开花。
她瞬间笑得眉眼弯弯:“荣灏舟,你没骗我吧?”
不等荣灏舟回答,她又自问自答:“你最不屑骗我,你的话,我信了。”
她忽地凑近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瞧了又瞧。
脸还是那张脸,五官也没变。
就是成熟了很多,浑身上下散发出已然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
和她爹地很像。
她25岁的话,比她年长三岁的荣灏舟,便是28岁。
28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黄金般耀眼的年纪。
即便穿着居家服,她都能瞧出他较之以往,更加完美的身材。
秦梓荞偷偷咽了几下口水。
“荣灏舟,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呀?”
秦梓荞皱着眉头,将小姑娘握在她手背上的手,轻轻拨开。
她才20岁,还没有大学毕业,怎么会有孩子!
荒唐!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可爱,但再是可爱,也不能乱认妈妈啊。
荣贝贝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乖乖巧巧地低下头,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轻声嗫嚅:“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
秦梓荞:……???
她正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头痛欲裂,胸口也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她难受得双手捧住脑袋,用力敲了两下。
小姑娘急得眼泪直飙,双手轻攀住她的手臂,试图阻止她的自伤行为:“妈妈,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小姑娘哧溜一下,爬下床,蹬着小短腿就往外跑。
被秦梓荞推到一旁的荣灏舟,深邃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微不可察的凉意,以及显而易见的浓浓失望。
他的太太,昏迷整整两个礼拜,用尽各种医疗手段,都没能醒过来。
偏偏在他靠近她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猛然惊醒。
还真是有些悲凉。
她到底是有多厌恶他?
刚刚醒过来,一出口便又伤人,连不是妈妈的话都能张口就来,还有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
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尖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疼得麻木。
荣灏舟一度想要放弃。
就这样结束,对谁都好。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追上了荣贝贝,男人手臂一伸,将小姑娘捞进怀里:“宝贝先回自己房间,这里交给爸爸。”
爸爸?
这个小姑娘是荣灏舟的女儿?
小姑娘叫她妈妈,叫荣灏舟爸爸,那她和荣灏舟是什么关系?!
夜间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零星的梨花,落在窗台上。
秦梓荞的思绪,在风中彻底凌乱。
“可是妈妈她……”小姑娘水润润的眼睛里,满是对秦梓荞的担忧和不舍。
“别担心,爸爸会叫医生。”
荣灏舟和小姑娘讲话时,声音温柔得像是被春天的风亲吻过,能让人耳朵怀孕,听得秦梓荞直发愣。
她从未见过荣灏舟温柔的一面。
在她的印象里,荣灏舟如同冰山上的雪莲,对谁都冷淡得要命。
秦梓荞的头更痛了,双手攥紧轻薄的蚕丝被,白皙的手背,隐隐青筋根根分明。
荣灏舟抱着小姑娘,单手推开房门,她隐约听见他喊了一声“曼姨”,而后,高阔挺拔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房内。
他的身后,还跟了三名医生。
显然,荣灏舟遵守了和小姑娘的约定,帮她叫了医生。
“荣太太,我们先帮您做个检查。”
荣太太?
难不成她真的嫁给了荣灏舟?
这怎么可能呢?
荣灏舟那么讨厌她,都不屑用正眼瞧她的那么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娶她?
排山倒海的疑惑,席卷而来,脑袋像是突然被雷劈了般,里外都焦了个透。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检查,只满脸震惊地看向荣灏舟,试图向他寻求答案:“荣灏舟,他们为什么叫我荣太太?”
秦梓荞漂亮水润的眼睛,像是掬了一捧清水,干净澄澈,有一份独属于年轻女子的懵懂天真。
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荣灏舟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眉头紧拧成了一座小山峰。
医生很快意识到什么:“荣太太,您能告诉我,您现在几岁吗?”
“20岁啊。”秦梓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您还记得自己最近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吗?”
秦梓荞轻捻修长的手指,略微想了想:“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还在学校的琴房练琴啊,我今天应该是有一场独奏会的。”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共准备了十首曲子,第一首是《西域随想曲》,结尾是《采茶舞曲》。
练到后来,她手臂发酸,手指发麻,指尖的音符,快得都能飞起。
乐声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连向来严苛的导师,都拍手称赞。
回答这个问题时,她还用略不服气的目光,看了一眼荣灏舟。
她之所以这么拼,就是要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荣灏舟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不是一个只会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作威作福的千金大小姐。
在民乐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她同样闪闪发光。
主治医生意味深长地看向荣灏舟:“荣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落地窗前。
“荣先生,荣太太大脑里的血块未散,影响了她的记忆。20岁以后的事情,她暂时性失忆。”
荣灏舟捏了捏手指,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映出秦梓荞身影的窗户上。
她如海藻般浓密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常年习琴,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坐得笔挺,背部纤薄,线条流畅。
光是看背影,就让人心神荡漾。
“知道了。”
荣灏舟面上平静,心底却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失忆了……她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失忆?
他该拿20岁的秦梓荞怎么办?
“荣先生,荣太太目前的心智只有20岁,您可能得注意一下跟她相处的方式方法。”主治医生善意提醒:“尤其是她的伤,我担心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主治医生虽是荣灏舟出面请过来的,但也受了秦梓荞的父亲秦林城之托,势必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我知道了。”荣灏舟微微点头。
主治医生这才放心地走回到床边:“荣太太,除了头疼,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梓荞娇生惯养长大,最是怕疼。
从四五米高的升降台上摔下来,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可谁让她一意孤行,非得去参加那样一场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演奏会。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她眼中那个才华横溢的男人。
荣灏舟薄唇紧抿,双手负于身后,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主治医生这么一问,秦梓荞顿觉哪哪都疼。
“除了腿,其他地方都好疼。”她眼里泪花闪闪,楚楚可怜:“医生,我要回家。”
家里有疼她的爹地妈咪,还有哥哥嫂嫂。
她不喜欢这里。
荣灏舟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她才不要待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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