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佳磕档》主角谭宁傅湛,是小说写手“牛乳蘸糖”所写。精彩内容:【继兄妹顶级豪门一千六百个心眼子双强互斗相爱相杀双洁双疯反套路】他们的关系,是即使吵了架也要一起回家过年。人前,是明争暗斗的继兄妹。人后,却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认识多年,斗法多年,见面就得弄个你死我活。可偏偏有一天,谭宁沉默了。她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要去追求真爱。傅湛二话没说,大包小包陪了三千万当嫁妆送她上路。但还没走出去半截,路上又是车祸,又是爆胎,最后两人被困在车内等待救援。傅湛淡定抽起了根烟:“既然老天爷不肯你走,就继续跟着我算了。”谭宁冷笑一声:“老天爷肯不肯我走不知道,你拿刹车当油门踩得哐哐响我这辈子肯定是都走不了。...
主角:谭宁傅湛 更新:2024-01-23 0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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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谭宁傅湛的现代都市小说《最佳磕档》,由网络作家“牛乳蘸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佳磕档》主角谭宁傅湛,是小说写手“牛乳蘸糖”所写。精彩内容:【继兄妹顶级豪门一千六百个心眼子双强互斗相爱相杀双洁双疯反套路】他们的关系,是即使吵了架也要一起回家过年。人前,是明争暗斗的继兄妹。人后,却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认识多年,斗法多年,见面就得弄个你死我活。可偏偏有一天,谭宁沉默了。她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要去追求真爱。傅湛二话没说,大包小包陪了三千万当嫁妆送她上路。但还没走出去半截,路上又是车祸,又是爆胎,最后两人被困在车内等待救援。傅湛淡定抽起了根烟:“既然老天爷不肯你走,就继续跟着我算了。”谭宁冷笑一声:“老天爷肯不肯我走不知道,你拿刹车当油门踩得哐哐响我这辈子肯定是都走不了。...
“下车。”
谭宁双腿没劲,软趴趴下了车,被陈助绅士手半扶进了傅湛名下的利豪享酒店之中。
来酒店,却不是去房间,而是拐弯进了一楼的化妆室。
三四个化妆师蓄势待发,手提化妆包朝她弯腰,“谭小姐。”
周围是几推车的华美服饰,阵仗很大。
直到坐下,脸上被抹上粉底液,陈助才告诉了她等会儿要去的地方,“小姐,等下要去的目的地是商会大楼,您到场后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跟在傅总身后就好。”
商会大楼?
那岂不是京城的商会。
谭宁脸颊还烫着,脑袋被亲的晕乎乎,只道:“我以什么身份?女伴,还是继妹。”
陈助迟疑两秒,“见机行事。”
谭宁缓缓转头,看向陈助,“陈洋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哥一样,嘴里跟有条山路一样,说话弯弯绕绕。”
陈助讪讪,“小姐,您误会我了,我不太清楚傅总带您去商会的原因,也不了解您要面见的人是谁,所以……”
言外之意就是,这等会儿要面对的究竟是虎王还是狼群,他也不清楚。
谭宁没再追问,闭上眼。
像个精致的布偶娃娃,安静被几人上妆。
脖颈上浅显的勒痕已经被遮瑕膏掩盖。
泼墨长发被盘成低盘发,柔顺乌黑的极佳发质不需点缀则显得精致,耳垂坠上两颗珍珠,身着丝绸墨绿长裙,外饰轻羊毛长衣。
整个人瞬间贵气十足,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化完妆后,谭宁再次被带上了商务车。
傅湛看见她的胸口,表情淡淡,单手一拎,将她领子往上拽了下。
“穿的很好,下次不要再穿了。”
谭宁浅笑,漏出两个酒窝,“我们年轻人崇尚穿衣自由,您老还是少操心多吃盐,别管太多。”
傅湛平淡的尾音吊着股劲儿,“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
这话说得,真气人。
谭宁扯唇,“我是吃奶长大,又不是你喂大的。”
“是么。”傅湛若有所思,抬手蹭蹭她的脸颊,“你倒也不是没吃过。”
“……”
谭宁想起曾经的一些画面,沉默了。那些个意乱情迷的夜晚,男人压抑低喘的声音,俯身向下品尝她诱人的资本,哑着嗓音夸她好甜。
三秒之后。
谭宁老老实实将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缝隙。
傅湛揉她的脑袋。
还算听话。
汽车行驶到京城商会大楼前停下。
京城商会大楼三层总高,巴洛克红砖门楼装潢,前身是上世纪的商会会所,多年来矗立在紫禁城的腹部地区,这里来往的商人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也是极少数中的千里挑一。
门童带两人进去,“傅总,谭部长已经等您很久了。”
谭部长?
谭宁不动声色,踩着高跟鞋跟在傅湛身侧。
商会大厅内有十几名工作人员,皆手握文件,行色匆匆,经过傅湛身边时会略微低下头,有条不紊,乱中有序,没发出任何声音。
内部极其安静,只有谭宁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轻响。
进了二楼。
到会客厅内,谭宁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之上。
“傅总。”银灰西装男人起身,托了托鼻梁眼镜,上前伸手欲握,“等您许久了。”
他说完,目光在谭宁身上打量,多停留了两秒。
一是觉得眼熟,不知在哪见过;二是疑惑傅湛居然会带女伴,还是在自己未婚妻刚因一块玉石进了局子里的情况下,带着女孩来了商会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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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这女孩长得的确漂亮,也合人眼缘。
可……
“咱们的谈话,这位小姐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傅湛忽视他伸出的友好表示,径直从他身边擦过,兀自坐下,“谭部长,时间宝贵,开门见山直说。”
谭部长镜片下寒光一闪,收回空中的手,淡笑:“傅总还是这样,随心所欲惯了,丝毫不在乎名声,也不知道您这京城善人的活招牌还能立多久。”
说完,没有人回应。
他继而再道:“那我就直说吧,您先后将三位董事踢出了董事会,又把我侄子打的在医院到现在还没睁开眼,那离谱的照片纷纷扬扬传了多少天,热度持续不下,傅总真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傅湛平淡至极,“你侄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照片又是什么?我能给你的交代,似乎不多。”
谭部长眸色一深,“您这是不打算承认了?”
“我承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凡事有因才会有果,谭家得先把因认了,才会有果的事。”
什么是因?
谭烨星绑架同为私生子的姐姐谭宁,吊起来抽打,这是因。
而傅湛亲自抛下未婚妻去救谭宁,在救的过程中与谭烨星产生争执,谭烨星因车辆故障,自己撞进了墙里,后痛改前非,悲怆写下满墙忏悔书请求谭宁原谅,这是果。
但谭家怎么可能对外承认谭烨星的“因”?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谭家重男轻女,甚至还没傅家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对待谭宁好?
思忖片刻,谭部长脸黑。
“这是谭宁与谭家的事,好像跟傅总没关系。如果您给不了交代,就让谭宁来!让她去医院看看她的亲弟弟浑身插满了管子,我不信她没有一点悔意!”
坐在傅湛身侧的少女静静看着谭部长,看着这位根本没认出自己来的“亲叔叔”。
真挺可笑的。
原来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谭家人永远都是如此,不分是非黑白,全都偏向谭烨星。
傅湛食指微抬,抵在下颌,“谭部长这是在找我要人?”
谭部长点头,想起医院里的谭烨星满脸沉重悲痛,“谭宁是谭家的人,我该要回去让她给我侄子赎罪!”
室内一阵窒息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轻笑。
“找谭宁啊。”傅湛压低了三分嗓音,“可以。她就在这儿,带走吧。”
谭部长一愣。
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
他的视线再次转向了傅湛身侧的少女。
也不怪他没认出来,女大十八变,他上次见谭宁还是在初中那次,自此这些年再无去关注她,自然不知道她的模样。
“……谭宁?”他迷蒙问了一句。
谭宁浅浅一笑。
看她一笑,终于和谭部长记忆中那个很爱笑的初中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你弟弟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清醒,如果你还有几分良心,就跟我回去。”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长辈的告诫,“回去,给你弟弟、给你父亲认罪。”
谭宁敛笑,神色很淡。
“回哪?”
“当然是回谭家。”谭部长碍于这是商会,也碍于傅湛在旁隐忍不发,但还是憋得青筋暴起,“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了,被打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谭宁云淡风轻,“我只知道,初中那年您拿了十万块钱甩在我脸上,告诉我既然进了傅家,就得忘记自己姓谭,让我死得远远地,以后就算见了面也当不认识。”
她年纪小的时候还对谭家尚且留有一丝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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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宁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青天白日,土匪抢人?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吧。”
“小熙。”俞妍拧眉,“松手。”
“我不要!咱们可是因为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三天!到现在腿还直不起来!她可倒好,在这里悠哉吃着东西睡着大觉!”
俞熙恨恨,拽着谭宁往起带,“你给我出来!快点!咱们好好打一架,别在屋子里怂窝着!”
“你真的打得过我么?”谭宁淡淡甩开她的手,“别没事找事,和我无关的锅,我不会背。”
“当然跟你有关系!”
俞熙气得跺脚,“我之前跟你说了傅湛哥周一会来我家谈订婚的事,结果你就这么巧的住院了?谁信啊!一定是你故意怂恿了傅湛哥,不然傅湛哥怎么会抛下妍妍姐,还说了那些过分的话,把奶奶都气晕倒了!”
谭宁不过说了一句,她就已经倾盘托出。
不知该说是傻,还是单纯。
俞熙一想起来这几天被关到祠堂里惨样,难过得要死,瘪着嘴快要哭了,“我的腿本来就肿着,跪了好几天更疼了!走路都走不直!”
“是吗?”谭宁好奇,“让我瞧瞧,怎么回事。”
俞熙委屈,拎起裤管给她看,“就这儿,都肿了。”
谭宁抱臂摇头,心疼哎呀一声,“这么严重,下次月考估计考不了了吧。”
俞熙赞同点头,委屈吸了下鼻子,“我觉得也是。”
俩人就她的伤处好好点评了一番。
“……”
俞妍看着这蠢货,恨铁不成钢,声音都重了两分,“小熙。”
俞熙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将裤管放下来,又换上一副凶狠面容,“总之就是怪你!”
“那怎么办?”谭宁缓缓叹口气,“不然你把我胃管肠子都拽出来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装病。”
她说着,真打算解衣服。
俞熙连连后退两步,满脸震惊错愕,“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怕?吓唬人都不带变脸色的?”
谭宁真觉她可爱,歪头笑了。
“是你好骗好吗?”
“好了。”俞妍轻声打断,用眼神制止了俞熙,“这件事跟小宁没关系,小熙你别再闹了,你出去等着我,我再说几句话咱们就走。”
俞熙不满,“妍妍姐……”
“别让我和你发脾气。”
俞熙闷闷不乐,狠狠瞪了眼谭宁才往外走。
病房只剩下她们两人。
谭宁没立即说话,直到等外面偷听的俞熙走之后,才淡淡开口,“嫂嫂把人支开,单独想和我说些什么?不会又像从前一样,想掏把刀子出来吧?”
俞妍轻轻一笑,“小宁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不过只想关心——”
“没别人,也没录音器,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谭宁轻轻打了个哈欠,“困了,早说完我早睡。”
俞妍的话生生咽回去。
沉默,她点头。
俞妍开口:“好,我就直问了,你和傅湛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日在车上,陈助接通电话后只和傅湛说了谭小姐三个字,傅湛半路便将她扔下了车。
只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继兄妹,关系就可以亲密到这个地步吗?
谭宁将吐司的包装封好口,“干净、纯洁的兄妹关系。”
俞妍盯着她,心底有了几分猜测,“那不如这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和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那天,在傅宅和我一起喝茶的那个人。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沉默两秒。
“你总要把名字说出来,我才知道嫂嫂你说的是谁。”谭宁不给她一丝缝隙可钻。
“别装了,你知道的。”俞妍目光微凝,四下再次环顾,确认无录音设备后,用极轻的声音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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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无论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你都离他远一点。”
……
谭宁微微顿住。
她细眉轻抬了下。
这可就有意思了。
她曾想过,这两人是合作关系,又或者是利益关系,却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关系……毕竟,那人的变态程度可不是一般的。
她沉默了会儿,给出评价,“那,你身体素质一定挺好的吧?”
俞妍皱眉,显然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坦白告诉你的原因只有一点,你和傅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只有傅湛的地位,而那个人不一样,你不要动他一点心思。”
“这话该我告诉你,既然是你的男人,你就管好,别让他出来发疯。”谭宁给她留下一句忠告。
她的坦然,和她的平淡,都让俞妍心里窜出一股无名醋味。
门外的俞熙已经在敲门催促了。
俞妍拎起包,强装镇定,“我当然会,就不劳你关心了。”
走出门后,俞熙在旁问东问西,问得俞妍心情烦躁,不耐烦道:“能不能闭嘴?”
俞熙一愣,没明白自己温柔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凶她,“姐,你怎么了?”
“对不起,小熙,我有点事,先走了。”
俞妍心神很乱,急匆匆踩着高跟鞋,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的那一刻,电话也同时响起。
俞妍看清来电人,平缓了下心情才接通,“喂。”
“去哪了。”
对面的男声似大提琴般优雅,却并不显多成熟。
“……没去哪。”俞妍声音柔了几分,想起刚才谭宁说的那些话,心口总是有些不舒服,“你在我之前,还有过别的女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这次在祠堂跪了三四天,你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俞妍掐着指尖,轻声质问,“我有时候真的不清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如果喜欢我,又怎么肯舍得让我去勾引傅湛。”
对方淡淡笑了一声,“怎么才算喜欢?”
俞妍顿了下,“不知道。”
“过来吧,妍妍,花房里养了蔷薇给你。”他举着手机,慢悠悠的在浇花,“至于是否真的喜欢,见了面我再慢慢告诉你。”
“好。”俞妍耳尖微微一热,“你养的花,一直都很好看。”
“你听话,花就一直好看。”停几秒,他语气温柔,“但下次如果再背着我去找她,这些花,就会被你一枝一枝亲自剪掉,听懂了吗?”
俞妍嘴角的笑缓缓消失。
手,逐渐发凉。
——
在医院这几天,谭宁也不能松懈,每天都要拉伸压腿。
像她们这种舞蹈生,一天不练基本功,身子就会硬得下不去腰。
练到一半,陈助敲门来了。
手里还拎着两盒热乎的生煎包。
“小姐,午饭。”
谭宁一瞬间就看出来是哪里的生煎包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了,这个生煎包不是只有上沪有吗?”
之前傅湛去上沪时,曾给她带过几次回来。
陈助将东西摆到桌面,“傅总昨晚去了趟上沪,刚下飞机不久,托我把生煎包给您拿来。”
谭宁夹着包子,嘴里塞的鼓鼓,闻言诧异,“……”
合着她睡了一觉,傅湛都已经出了趟差?
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显出来了。
包子被加热过,现如今还有些烫,谭宁吃了好一会儿,等到快吃不下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好。
陈助拎着拉杆箱站到她面前,“小姐,既然吃完,咱们就走吧。”
谭宁,“去哪儿?”
“傅总,要我带您办理出院手续。”
她愣愣啊一声,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有些呆萌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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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后,阮澄仍不依不饶追问。
“快,和我说说,你哥是怎么当上傅湛司机的?你是不是经常见傅湛啊,你见过他的手吗?网上都说他那双手跟竹子似的,又瘦又骨感,可好看了。”
见过。
怎么没见过。
那双手还进过她。
谭宁拿着卸妆膏糊了满脸,正站在阳台洗脸,“不仅见过,还摸过,可好看了,又滑,又嫩,跟艺术品似的。”
“什么?手都摸过了?”阮澄的双眼在黑夜中发亮,“原来当司机的妹子就有这么好福利,等我毕了业,必须要去他公司当会计。”
谭宁好言相劝,对亲姐妹掏心窝肺:“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这样他在你心里就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才不信。”
阮澄递给她擦脸巾,说得头头是道,“他可是傅湛,是京城商会里最清廉干净的人物,也是最有望当上新一届会长的人物。老师上课天天拿他当例子讲,长得帅又温柔、不贪也不奸、按时交税,还经常给野生动物协会捐款,他就是金融界的神,是我们所有金融生的典范,你根本就不懂他。”
谭宁:“……”
这说的真的是傅湛吗?
那她前十几年认识的人都是鬼吗?
她印象中的傅湛,嘴比钢硬,心比墨黑,就是戏里唱的那种“菩萨面,蛇蝎心”。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谭宁默默留给她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眼神,睡觉去了。
这一觉,谭宁睡得很累。
她做了很多梦。
潮湿漆黑的地下室,锈迹水管里滴答的流水声,冰凉指尖擦过她的肌肤,还有,那人低声细语的哄骗,所有的回忆一遍又一遍侵蚀着她的大脑。
凌晨五点半,谭宁惊醒,后背腻上了一层薄汗。
她摸着怦怦跳的心脏,许久没回过神。
为什么?
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是……
这一切恐惧的来源,只是因为她听到了那个和俞妍打电话的男人声音。
那样熟悉,那样可怖。
——
兴许是一晚上没睡好觉,她第二天也昏昏沉沉的,在便利店搬货时,险些砸到自己。
一双有力的手帮她扶住了货。
谭宁抬头,正对上男孩的阳光干净的脸。
他一脸紧张,“没被砸到吧?”
“是你啊,哥哥。”谭宁笑了笑,“你还好吗?去医院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什么事都没有。”男孩一脸尴尬,“就是,你哥那个助理帮我要了十万块钱的赔偿。”
谭宁点头:“他动了手,你拿赔偿是应该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没拿。”
谭宁错愕,“为什么?”
男孩挠挠头,站在店门口更显人高马大,很是难为情:“不过就给了我一脚,赔十万太多了,我没办法昧着良心要,就让他赔了我医药费,我用了医保,给他便宜了一半呢。”
“……”
谭宁默了好一会儿,“哥哥你可真是个好人。”
男孩灿烂一笑,“还行。”
这样的好孩子现在可不多了。
谭宁是真心夸赞。
“对了,哥哥。”谭宁这次记得问人家名字了,委婉道,“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我忘了给你微信备注,你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哦,我叫……”
话还没说出口,男孩身后掠过一辆深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谭宁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了车内后排男人的脸。
那一刻,心脏骤停。
对方梳着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轮廓优越,面容精致,像是自小被熏陶书香气息长大的贵气少爷,二十岁出头,食指弯曲,正抵着鼻尖低头在思考些什么。
一晃而过。
在前面的红绿灯停下。
男人似乎有预兆,感受到了这边的注视,缓缓抬眼——
谭宁想都不想,不着痕迹躲到男孩身前,用他的背影帮自己挡住。
男孩话卡在喉咙里,看着几乎快要挨到自己的少女,脸唰的红了,“我……你……怎、怎么了?”
漫长的十几秒红灯后,绿灯,行——
车内的男人收回视线。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渐行渐远,逐渐远去。
谭宁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但转瞬即逝,便收回视线笑说道,“没什么,还要谢谢哥哥昨天帮我,如果有时间的话,中午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男孩怔怔点了点头,随即摇头,“哪好意思让你请客,我来就行了。”
后面的话谭宁没怎么听进去,她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那个车里的男人,居然真的是他。
那么,那天和俞妍打电话的那个人,包括她在傅家老宅看到的那个黑影,都是他。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谭宁神情微沉,乱了心神。
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那么她和傅湛的关系必须要当断即断,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可能性。
绝对不能。
……
接下来的几天,谭宁都没再见傅湛,傅湛也没联系她,两人的关系似乎就这么暂停,她一边兼职一边上课,两头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只是,偶尔陈助会来关心她生活费够不够。
正赶上周末没课,谭宁便向陈助多问了一嘴傅湛在哪里。
对方估计以为俩人要和好,激动地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小姐,您是要找傅总吗?他现在有应酬,估计会很晚,但明天下午傅总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如果您需要见面,我立马给您安排!”
“不用了。”谭宁回,“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哦……您不找傅总啊?”
“不找。”
“哦……这样啊……”陈助声音明显虚了下去,又不死心的多问几嘴,确定没可能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谭宁挂断电话,却精神十足。
在外面应酬?
也就是说,傅湛今晚不在家。
谭宁想起自己那个丢了很久的东西,既不在学校宿舍,上次回傅家老宅也并没有在二楼她曾经的房间里找到踪迹。
那么,她敢肯定。
那东西,一定在傅湛的公馆里。
她深吸口气,打算来个夜闯傅湛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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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的公馆,谭宁之前去过不少次,偶尔也会在那里留宿。
不过后来,有次正好碰上傅老爷子过去找傅湛谈话,谭宁藏在衣柜里憋了一个上午差点脑缺氧之后,就再也不肯去了。
这么久过去,依照傅湛的脾气,必定换掉了密码。
幸亏她多留了个神,找俞妍问了问。
03开头,那只有那一个日期。
谭宁站在他的私人公馆门口,在触控门锁上十分流畅输入了四个数字——
0329。
傅湛养的德国牧羊犬生日。
输入密码后,但始终显示错误。
谭宁愣住。
什么情况?
她又试了几个密码,却无一例外都是错的。
谭宁不死心,拇指抵在按键上重新刷新,正打算要再试几遍的时候。
“嗡”的一声。
解锁成功,门开了。
“……?”
所以,谭宁低下头,瞧着手指。
她刚才是用指纹开锁了吗?
不是吧,傅湛这么闷骚?她都多久没来过了,就这也舍不得换掉她的指纹密码?
谭宁带着困惑缓缓步入了熟悉的公馆,已经晚上八点半,客厅内却漆黑一片,一副无人居住的模样,冷冷清清。
其实即使开了灯也没什么区别,室内只能看得到硬冷的黑与白,像傅湛一样,又冷,又没有人情味。
谭宁要找的东西,算是个小装饰物,所以她的搜寻地主要集中在桌面、橱柜这种地方。
关了灯太难寻,没办法,谭宁只好去开灯。
可刚走到总控灯的位置。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
在黑暗之中,人的感官都会被放大,谭宁只觉得自己的听力也好了不止好几倍,确定的确是有声音,而不是她的幻听。
她绷紧呼吸,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回头。
在手搭上开关,开灯的那一刻——
黑暗中,一双眼睛也在暗处盯上了她。
几乎同一时间,灯开,那漆黑一团的庞然大物也飞扑了过来。
谭宁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
她扶着墙根,勉强才终于看清了“来者”。
一只浑身通黑,四肢长,身躯骨骼坚硬庞大的德国牧羊犬正咧嘴吐着热气,兴奋地看着她,跟看见亲妈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两个滚。
“宝宝?”谭宁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德牧傻乎乎冲她叫两声,一个劲儿往她手心里钻。
谭宁蹲下来,摸了摸它帅气的毛。
“你说,你爸能把东西藏哪儿?”
德牧被摸得舒服,只知道眯上眼哼哼享受。
像个小傻瓜。
跟它爹一点都不一样。
全家心眼估计都撂在傅湛身上了,宝宝除了吃喝就只知道拆家,没一点心眼子。
谭宁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站起来又在室内开启地毯式搜寻。
从客厅,再到书柜,她找了好一会儿也毫无进展,倒是意外从抽屉底下翻到了几张宝宝偷藏起来的百元大钞,毫不犹豫揣到兜里。
就那么小个玻璃瓶子,到底能放在哪儿?
正当谭宁一筹莫展,蹲在书柜前发愁之时,身后响起两道敲柜门的清脆声音。
“宝宝,别闹,我在忙。”她没回头,自顾温声哄着,“听点话,乖,等会儿给你喂罐头吃。”
宝宝趴在角落里眨眨眼,尾巴一晃,无辜嗷呜一声。
安静半晌,身后又一道低淡声音悠悠响起。
“蹲这么久,脚不麻么?”
谭宁刚想下意识说还行,幸亏反应及时,喉咙声音一顿,再次缓缓抬起头。
她多希望,这次身后的人还是宝宝这只小可爱。
可惜不是。
她身后站着的人,可是比狗还狗的傅湛。
傅湛斜倚在柜门上,一身慵懒宽松的纯黑羊绒衫,双臂半环抱在胸前,一双修长的手瘦如劲竹,正用食指不疾不徐轻敲着手背,平日那双毫无情绪的眼被金丝镜框半掩,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睨着,这一位擅自闯入他家中的不速之客。
谭宁露出那副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发动脑袋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用尽毕生所学,说了一句话来缓解尴尬。
“哥,好巧。”
说完她就后悔了。
失心疯了?
还是脑抽了?
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家翻箱倒柜,被抓了个现行说好巧?
傅湛倒是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视线缓慢落在她口袋里那隐隐约约露出的红色钞票边缘,懒散挑了下眉。
“不是说要跟我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一刀两断?”
他语气淡淡,却似乎听出几分调侃,“说得那么决绝,怎么就不知道跟我的钱好聚好散?”
“……”
谭宁这时才闻到他身上有隐约的酒味。
怪不得。
喝多了。
怪不得,这个语气。
“人是人,钱是钱。”谭宁淡定站起来,才道,“不能一概而论。”
钱至少能解千愁。
他傅湛天天酒局走个遍,卖个肾估计都得检测出体内酒精超标而遭拒绝,一文不值的男人,要他干什么?
不过很快,傅湛就用身体力行来告诉她。
他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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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却止不住的向德牧嘴里叼着的东西看。
万死倒不至于。
就是挨不住他自己找死。
陈助蹲下,反身,朝德牧张手,“如果您是觉得它嘴里这东西价值过亿,也可以。”
宝宝乖乖吐出来。
张警官看了眼陈助手里的东西。
沉默了。
这哪是什么价值过亿的玉石,分明……分明……
分明就是一块带着包装纸的薄荷糖!
这次,不单是张警官愣住了。
俞熙、俞妍,全都变了脸色。
俞妍更甚,坐在傅湛身侧,手心已经被汗湿透,大脑急速运转。
不在谭宁身上,那会在哪儿?
……到底在哪?
“宝宝,过来。”谭宁朝德牧招手。
德牧瞬间哈着气摇着尾巴跑过去,兴奋地叫两声,像在邀功。
“我哥给我的糖太难吃,所以让宝宝把这东西送回去,不知道怎么就让张警官盯上了我,还要给我判刑,看我痛哭流涕。”
谭宁语气慢悠悠的,“其实大可不必,您要是这么喜欢糖,我哥兜里应该还有几个,我让他一并送给了您,用不着您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要。”
张警官深觉不对。
“……”
难不成……他得罪了陈洋的妹子?!
这陈洋可是傅湛身旁的人物,万不敢得罪。
“陈小姐,是我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一样,我这也是破案心切。”张警官权衡利弊后道歉,“我跟您哥哥陈特助向来交好,今天真是一场误会。”
她哥?
陈特助?
谭宁和陈助脸脸一对,知道对方是认错了。
“呆子。”
忽的,头顶淡淡传来声音。
张警官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二楼的包间,一帘红帷幕被修长指关节撩起,露出男人半张清俊矜贵的侧脸,他捻着粒梅子在桌面轻敲两下,动作闲适,语调平平。
“她哥,这儿呢。”
张警官傻傻呆立在原地。
脑袋宕机,人也蒙了。
什么情况?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在这时,又一个惊天消息传了过来。
“玉……玉石找到了!”女警察气喘吁吁,“在二楼,拐角的小包间里。”
女主管愣了一下。
当即反应过来。
拐角的小包间,不正是俞妍因接连布置好几天而临时占用的一个小休息室吗?
二楼的俞妍也瞬间明白过来,她嘴唇煞白,祈求向傅湛求助,“阿湛,我……”
没想到精心设了一场局,到头来竟给自己设了个圈。
“嘘。”
男人食指轻压抵唇,淡道,“你已经吵了一天,很烦。”
“连小姑娘都斗不过,俞妍,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要我?收起你那只能拿来当球踢的脑袋,少做些白日梦了。”
……
京城警察局。
俞熙满脸焦急,跟着警察走来走去,“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把妍妍姐关起来,她可是俞家的千金!等会儿俞家人来了,我要你们好看!”
警察被她烦的头疼,黑脸关门,把她留在门外。
俞熙拍着门急道:“开门啊!开门!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忽视我!”
喊累了,也没有人理会。
俞熙疲惫又无助,焦急转过身。
看见了谭宁正坐在她身后的等候椅上,喝着瓶酸奶。
俞熙火没由来的冒上来,“就是你!谭宁!就是你!我分明都帮了你,还要把你送出去,你为什么要把我妍妍姐置于死地!”
“你是真拎不清楚一点儿事。”谭宁面无表情,“我原以为你只是蠢,没想到你真是又蠢又笨。”
俞熙:“……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进去,是她自作自受,自己存了残害人的心思,难道要反过来怪我这个受害者?”
谭宁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在里面可就是我了。如果是我在里面,你的妍妍姐会放过我吗?很明显,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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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熙还在自圆其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妍妍姐是很善良的人,她也只是一时糊涂,可能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没有想真害你。”
“她如果没想真害我,现在就不会进去了。俞熙,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她比谁都清楚那个玉石的价值。”
俞熙怔怔抿唇,不说话了,泪簌簌往下掉。
战国时期的美玉,价值不言而喻,多年前遗落国外被香江一家集团买下后赠给国家博物馆,却在过海关时丢失,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再次流通于市场上,价值不可估量。
这么宝贵的东西,俞妍怎么可能不知道价格?
还安排了俞熙趁她不注意时,放进她的口袋之中。
现在想起来,谭宁都觉得有些可惜,那么贵的东西没多摸几下……
将酸奶喝得差不多,看见俞熙还在红着眼眶愣神,她沉默了一会儿,选择道,“这世上多得是人面兽心的两面派,不要以为你眼见就一定为实,她在你眼中善良或许只是她伪装够好。”
“我劝你现在最好先把自己摘干净,否则等会儿就不是你站在这儿看着俞妍了,而是你进去跟她脸对脸,两人一起坐牢。具体你自己掂量着斤两,我言尽于此。”
俞熙僵硬着脊背,许久:“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谭宁站起来,看着她,突然笑了,红唇轻启。
“当然是想看你们俞家人内斗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吵的越凶我越快活。不然还真以为我是为了你着想啊?小傻瓜。”
俞熙不可置信瞪着她,“……你……谭宁!谭宁!”
她居然真的信了!
她居然以为谭宁是为了她好!
“乱世之中,先杀圣母,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谭宁将酸奶瓶扔掉,“想活着,就先把你那该死的很容易感动的心藏起来。”
她停顿几秒,语气轻轻的,“否则,人为刀俎,你终为鱼肉。”
俞熙缓缓沉默下来。
不到片刻,俞家人来了。
俞四太裹着皮草,慌慌张张跑过来,“……哎呦,我的小宝贝,小熙,你没事吧?有没有哪疼?有没有哪受伤?”
“小妈,我没事。”俞熙呆板地回。
俞大太面色冷凝,“到底又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整个蓬莱苑不过让你们去了一天,恨不得给我弄塌了!俞熙,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俞熙动了动唇。
她抬起头,对着俞大太的目光。
安静许久,说:
“这些天我一直都学校,蓬莱苑那边一直都是妍妍姐在忙,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我今天和同学倒是在现场目睹了一切,亲眼见到那块玉石的确是从她的房间搜出来的,妍妍姐,好像真的犯罪了。”
俞大太眼神立刻变了。
正在看守所里的俞妍闻讯愣住,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不,不可能,小熙不可能这么说。”她站起来,“我要见她!”
警察面无表情,“抱歉,俞小姐,在看守所期间,你们不能外见任何人。”
门外的俞熙被俞四太搀扶朝外走,“今天我们熙熙真是受到惊吓了,回去小妈给你熬点银耳粥喝好不好?”
俞熙闷闷点头,不敢朝里面的位置看。
出去之后,俞四太小声问:“熙熙,你这么做,不是得罪了俞妍吗?万一她要是出来……”
“那就等她出来再说。”俞熙打断,“不然,总不能为了不得罪她,把我自己也赔进去,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她指使我的。”
谭宁说的很对。
她不狠心,那跟俞妍一起进去的人可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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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从手边拿了个老人头的黑钱夹出来,从里面抽了六七张大钞。
顿了顿,又抽了六七张出来,一并塞到她那小口袋里。
卷着的钱占空间,一时间无法塞下,就左边几张,右边又塞几张。
这操作,给谭宁整蒙了。
“这是干什么,我亲爱的好哥哥?”她一边问,一边把口袋撑开,让他塞得更方便一点儿。
傅湛将钱夹里那点现金都给她塞完,才慢悠悠掀起眼皮,盯着她的双眼,口吻因带着三四分醉意,比平日少了些冷冰冰的疏离。
“都穷到来家里拿钱了,总不能真的让你空手回去。”
“……”
???
谭宁觉得他就是个傻逼。
一个喝大了的傻逼。
她不由轻轻蹙眉,询问的声音也带了点哄孩子的轻声细语,“喝了多少喝成这样?”
傅湛淡嘲,“我怎么可能会有喝多的时候?”
“哦。”谭宁点头。
得,真喝多了。
她这才看见书房那边隐约漏着缝,里面还亮着灯,桌面上的笔记本处于打开状态,便语重心长道:“都喝多了,就别工作了,好好休息吧。”
傅湛语调清淡,“家里还有个没良心的要养,不工作让她跟着我一起喝西北风?”
谭宁还以为他在说宝宝。
“我们宝宝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说它没良心?”
没料想傅湛将目光对准她。
“我说你。”
谭宁:“……”
我就更不能说了!
我比宝宝还可爱!
但这句话谭宁没敢说,她怕傅湛嘲笑的声音太大,把自己笑清醒。
谭宁只能牵着他的手让他往沙发坐,顺便借这个机会套话,“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经常抱着一个玻璃瓶子,那瓶子里头塞了很多小星星?”
傅湛靠坐在沙发上,神情不耐,拧拧眉心,过许久才“嗯”一声。
“大概记得。”
谭宁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就知道傅湛这混蛋偷了她的东西,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只觉得离希望进了一步,轻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它在哪个位置?”
傅湛两手敞开,搭在沙发靠背,闻言再次慢悠悠看向她。
他们的距离不过近在咫尺。
傅湛因多日繁重工作,曾经薄薄的眼皮被一瞬压成复杂的多层,那双凉薄眼中映衬着她的影子,安静了一会儿。
“卧室。”淡淡吐出二字。
卧室……
卧室?
难怪她怎么都找不到。
居然藏在了卧室。
谭宁只想赶紧将玻璃瓶拿走,然后把这东西藏到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或者直接烧了也行,绝对不能让里面的东西流露出来,不然又得是一场大战。
她动了动唇,刚想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傅湛已经阖上了眼在休息。
大概是这些天太累了。
谭宁便没再问他,独自进了房间。
只可惜,刚进去不过三秒,还没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视线便顷刻天旋地转——
一道重力来袭,将她压在了床上。
谭宁被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傅湛!你竟然装醉!你王八蛋!你骗小姑娘你好意思吗?”
还温柔霸总呢。
还慈善家呢。
还金融界的神呢。
就这?
傅湛单膝抵住她乱动的腿,一手箍住她的两条手腕,以压倒式绝对力量给她压在身下,声音冷淡,“醉了也是有意识的,对男人,永远不要放下戒备心,懂?”
他说话的功夫,不知从哪抽出条皮带,三两下捆住了她的两条手腕,绕在床头绑住。
谭宁气愤,“你混蛋!”
此时此刻,谭宁才终于理解了当年傅湛被她灌醉霸王硬上弓时的心情。
一种被背叛了的愤怒。
她刚才根本没有对傅湛设任何防备,可傅湛居然来绑她?
“嗯。”傅湛漫不经心,“我不否认在你面前,我是个混蛋。”
他又恢复那副毫无情绪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明明是同一双眼,却和刚才截然相反,开启质问。
“那玻璃瓶里装了什么东西,至于你特地来跑一趟拿走?”
谭宁索性闭眼装傻,“不知道。”
“谭宁。”傅湛捏住她的脸,淡淡提醒,“别耍赖。”
谭宁还就打算耍赖了。
看谁能耗的过谁。
“如果你明天不需要上课,我乐意奉陪。”傅湛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犀利开口。
“……”
谭宁胸口轻微起伏,开始示软,声音轻轻的,“哥哥离我近点,我就告诉哥哥。”
傅湛却根本不上她的套,平静而又淡定,“多近算近?要我进去?”
说着,手指轻掀开她厚重的外套,撩开内里,冰凉的指腹即将要触碰到腰上的部位的那一刻。
下一秒,局势反转。
他的手被抓住。
一阵动乱,床板咯吱咯吱响起来。
谭宁挣开绳结,将他反压在下,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她气喘吁吁,头发散乱,双手撑在他胸口之上,动作和姿势都略显暧昧。
但谭宁此刻可没工夫关心这些。
“你到底把我的玻璃瓶藏哪儿了?”
傅湛眉眼冷淡,“无可奉告。”
谭宁揪住他的领带往上拽,语气放冷,“你要是不说,我在这儿再霸王硬上弓一次,两年前怎么干你的,我今天就原模原样再干一次。”
虽然话够狠,但挨不住声音娇。
听起来不怎么硬气,反倒是像在调情。
傅湛却依旧神色淡然,嗓音也仿佛平静到掌控一切,“再办我一次?谭宁,你还有这个能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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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我草!你他妈疯了?!”
他双手拍方向盘,失惊大呼,“给老子停下来!要死啊!”
傅湛看着他的失声呼叫。
不紧不慢,再次将油门踩到底。
谭烨星彻底慌了,猛掰手刹,却已经失灵。
整个车身被对面的迈巴赫直撞,连连后退,在地面发出“吱啦——”的摩擦声。
整个车身“嗡”的晃动了一下,飞速后退。
女人惊慌的扶着车身,又哭又喊疯狂极了:“啊……!”
“傅湛!你听不见是不是!快给老子停下来!”
谭烨星额头冒满了汗,从后视镜一瞥,马上就要被撞到了库房的墙面!
按照这个速度,他的车会被直接压成一个铁饼!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傅湛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谭宁就在里面!”
在与死神搏斗的这几秒,谭烨星用尽吃奶劲大吼,青筋暴起,“她就在里面!谭宁!在里面!”
话音落下的同一秒,车尾狠狠撞进后面的墙面,硬生生凿出一个大洞,将车身嵌进墙中间,谭烨星惊恐抱头闭眼,耳边声音震耳欲聋。
“嘭——”
此刻。
迈巴赫才终于停了下来。
四周烟消弥漫。
傅湛下车,淡淡扫了他一眼,走进库房。
出了这么大动静,谭烨星的手下全都跑过来,看见这一幕惊到一时没反应过来。
“爷……谭爷!”
“谭爷,您没事吧?”
“爷!裤子!提裤子!”
车上已然开始冒烟,谭烨星连滚带爬从车上下来,满脸惊慌失措,都忘了自己的裤扣还没系上,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惊慌过后,谭烨星吐了口唾沫,看着倒在他身边惊慌喘气的女人,竖起眉头。
猛地转头,指向这几个手下,“……查监控!调视频!我要看!到底是谁他妈给他报的信,要是老子知道,绝不会饶过他!”
那个被烟头烫过的手下朝角落里躲了躲,微微低下头,噤若寒蝉。
……
在库房角落里,傅湛停下步子。
谭宁身上被披上了件军绿色的老旧外套,蜷缩在集装箱的一旁,轻轻喘着气,听到声音,费力抬头看向他。
“……哥。”
傅湛什么话都没说,将她抱起来。
抱起来的一瞬间,外套掉落。
谭宁身上道道鞭痕混着血迹露了出来。
那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片片向外洇着血。
显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一片沉寂。
“是谁。”
傅湛需要再确认一次。
“谭烨星。”谭宁唇色苍白,费力勾住傅湛的脖子,虚弱无比,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将脑袋贴了上去,“是谭烨星……”
傅湛轻声。
“好。”
……
陈助带了私人医护车,将谭宁紧急送往傅氏旗下的联合私立医院。
上车时,谭宁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满身是血。
陈助将带来的干净外套给谭宁披上,嘱咐身边的医护人员,“照顾好小姐。”
直到目送医护车离开后,他目光阴冷,徐徐转头。
只见一个看不清是人还是鬼的男人满脸血,窝在墙角一动也不动,双腿抽搐着,嘴里满是血沫,还在嘟嘟囔囔着骂,“你疯了!傅湛,你他妈疯了!为了一个臭娘们你至于吗?你跟她又不是亲的!”
而他平日光风霁月,洁癖到极致,双手绝不沾血的傅总,正支着凳子坐在上面,袖口微挽上,神情尽显凉薄,淡淡吐出两字。
“继续。”
谭烨星的手下咬咬牙,没办法,只能闭着眼,又给谭烨星下面重重来了一下。
谭烨星闷哼一声,虚弱痛呼。
“靠……”
另一个谭烨星的手下则拿着根毛笔,硬着头皮在他下身的血迹里沾了沾,接着刚才在墙上的地方继续写着什么。
陈助走近,方才看清。
他们写的是,谭烨星的——
忏悔书。
给谭宁道歉的忏悔书。
字上的血迹还没干,正滴滴答答正往下流,看起来实在可怖。
六七十个大字,还专捡偏旁部首多的字写。
再这么写下去,能有几个血条够耗的?
别死成楼兰古尸了。
陈助轻皱了下眉,正犹豫是否要上前阻止。
已经有人比他等不急,匆匆跑了上前,“傅总!”
陈助伸手挡住来人,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傅建国的助理。
“傅总!傅董让我劝您三思!”助理语气焦急,生怕下一句话谭烨星就咽了气,“要真是出了好歹,谭家那边您可交代不了!”
傅湛背对着他们,捻摩食指的菩提戒指,没什么反应。
“傅董还让我提醒您认清现在的位置,如今什么对您来说最关键您应该清楚,千万不要为了一时之莽坏了大局!您可是未来的会长,手上绝对不能染上一点血!”
陈助听他吼的耳朵疼,想骂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毕竟是他老板的爹的助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要压他一头。
“咳……”
血干涸了,笔没墨了,又是一拳,给谭烨星干得满嘴血沫,咳了两口血出来。
这群打手这辈子打断的肋骨估计比吐出来的排骨骨头还要多,打人打成什么样,还有几口气,多久活头,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刻,谭烨星若是再这么被打下去……
当真是,活不了了。
毕竟是自己的老板,他死了谁都跑不过,一个朝另一个使了使眼色。
写忏悔书的手下立马会意,一句话缩写成两字似的写。
陈助看出他们的小动作,放言唬道:“写不够百字可不吉利,数到最后缺几个字,就从你们身上扒几根筋。”
手下一个哆嗦,满汗如雨下,使劲从地上沾了沾血,另一个又使劲给了几拳,两人合作差点没让谭烨星早去西天半个小时。
见这情况助理真急了,想推开陈助跑过去,奈何陈助一动不动,手劲大得吓人,他无奈又急躁,只能再道:“傅总!求您三思!”
“况且您就算不想自己,也要想想谭小姐!如果您杀了她的亲哥哥,日后她还怎么在傅家生存,她一辈子都不会被傅家人认可的!求您给谭少爷留条活路!”
从始至终,傅湛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谭烨星的手下将笔掉在了地上,颤声道。
“傅总,写……完了。”
这次是真写完了。
没有能再写得了。
墙上一百一十二字忏悔书正式写完,最后一个句号粘上了干涸血迹,变成一团黑。
而谭烨星,也只剩了一口气。
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身下一片潮湿泥泞。
估计还有大小便失禁的腥臭,曾经的张狂和狠戾早已不见,此刻,好像才终于能从谭烨星身上瞧出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感觉。
傅湛将食指微弯,抵在唇侧,轻贴了下菩提戒指,嗅得淡淡檀木香。
“把这滩孽障绑起来,扔了。”
他的声线凉薄到毫无情绪,也并无任何恻隐之心,“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
“阎王要他三更走,谁,都留不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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