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现在五个月了?”
“是,是五个月了……”
简飞白双眸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捏在了沈欣的下巴上,力道之大,疼的她几近脱臼。
他确切记得四个月前,他才和她发生关系。
如今,竟是怀了五个月的孩子。
沈欣,你真是好样的!
男人周身笼罩起了一层寒栗,让沈欣不禁一颤。
她以为简飞白会看在这是他孩子的份上,缓她两个月的时间,但耳边听到的却是来自地狱的噩耗。
“带走!去医院!通知医生,准备取肾手术!”
“简飞白,缓两个月不可以吗?就两个月……他能活下来……”
“珠珠可等不了两个月!”
手术室门口。
披头散发的女人发疯似的抱住了门栏。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捐肾,我不同意签字,简飞白,你不能强迫我。”
可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她,如何能够抵抗得过护士的强拉硬拽。
不远处西装笔挺的男人冷眼看着那个女人,清亮如墨的眸子里除了厌恶还有憎恨。
“沈欣,服从安排的话,我还能留你一命,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那声音低沉、冷漠,犹从地狱传来的一般,刺痛了她的心脏。
“不要,不要,简飞白……”沈欣哭得肝肠寸断,可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动容,“这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呵……”她到现在还在骗自己!
“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怎么舍得杀了他!”
沈欣全身颤抖着,全身是如坠冰窖般的冷凌,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简飞白下敛着嘴角,其中似淬了毒一般,“一个野种,有什么舍不得!”
野种?
他竟然称自己肚中的孩子为野种。
沈欣僵住,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角挂着的泪已然断了线,沈欣只看着他,冷冷的看着他。
“拖进去,救珠珠。”简飞白背转过身,不愿再看沈欣这副嘴脸。
沈欣咧开嘴笑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她为了儿时的一份承诺,坚信这个男人一定爱上自己。
可就是她的自信,竟是害的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她笑的潋滟,飞舞的发丝粘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形同枯槁的女鬼。
曾经,他厌恶她卑微讨好自己的姿态,现如今,他更厌恶她抗拒自己的模样。
明明她才是最恶毒的那个,他何必为此心慌,“沈欣,一块肾而已,你死不了,别那么自私。”
自私!
到底谁自私啊?
……
沈欣被拖进手术室后,被迫打了麻醉。
她四肢僵硬不能动弹,但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耳边,沈欣听到护士仔细询问:“现在取肾,孩子肯定保不住,要不要再问问家属,是否强行手术?”
躺在手术床上的女人睁着眼,想开口说话,但喉间似是被堵住了,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医生却冷漠回答:“出事了也没人会管,动手吧。”
“嘶啦”的一声,沈欣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划开,承载了五个月的重量突然消失。
她撇过眼,看到了放在一旁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鲜血顺着那东西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面上。
她确切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孕育了五个月大的孩子!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心痛的快要窒息了,耳边是器械的蜂鸣声,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也想不清楚,只记得儿时简飞白向自己求婚的情景……
“你叫什么名字,长大后我娶你好不好?”
那时她才九岁。
第一次遇见简飞白,她就将他从冰库里救了出来。
他说他会报恩,甚至愿意以身相许。
也因为那一句话,她苦等了十几载。